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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我想要一位閻君

薛大哥,是個爽利的人。

薛運沒說讓徐志穹自己去跳支舞。

薛運是說,他和徐志穹一起跳支舞。

人家是僅次于真神的未神,人家是判官道之主。

人家都撒開了,咱還矜持什麼?

不就是跳支舞麼……

徐志穹往舞台上看了一眼,六位舞娘,身段婀娜。

良心都是白的,一共六對。

肥桃也是白的,一人兩瓣。

搖曳之間,薛運贊嘆道︰「兄弟,你這身段也是不錯的,我且給你起個藝名,叫峰頭紅,正好和馬尚峰相稱,你看如何?」

峰頭紅!

正紅,正紅!

徐志穹一咬牙,一跺腳,回身對薛運道︰「大哥,小弟做不到呀!」

薛運哼一聲道︰「你若不肯跳,牛角的用法,我也不告訴你。」

「不告訴就不告訴!」徐志穹挺起胸膛,「大不了當補品,炖湯喝了。」

「這可使不得!」薛運擺擺手道,「那是星宿的東西,你可喝不了。」

我喝不了也無妨,可以等到齋戒的時候,給師父炖湯喝了。

薛運嘆道︰「兄弟,你若不肯跳舞,我卻要走了,今後卻難說能不能照應到你。」

徐志穹抱拳道︰「薛兄恩情,小弟此生不忘。」

「莫說什麼恩情,這卻生分了。」薛運滿上兩杯酒,兩人一飲而盡,待放下酒杯,薛運隨即消失不見。

徐志穹很擔心他突然出現在戲台上,他趕緊離開了勾欄,回了府邸。

常德才歡喜相迎︰「主子回來了,宮里的事情辦妥了?」

徐志穹點點頭。

楊武正騎著竹馬滿院子飛奔,夏琥新進了些茶葉,準備帶著趙百嬌到夜市上出攤。

陶花媛近日苦修數算,把書都翻爛了。

這一日過的九死一生,一家人居然全不知情。

不知情也好,他們跟著我,本就該是享福的,擔驚受怕的事情越少越好。

徐志穹回了臥房,吃了些熱酒,正打算去思過房思過。

韓笛走了進來,對徐志穹道︰「師兄,門外有客來。」

徐志穹問道︰「是什麼客人?」

「是一位姓許的客人,說是相識不久,但一見如故,特地備了禮物來看你。」

姓許的?

徐志穹剛把心放下來,立刻又懸到了喉嚨。

許日舒來了。

徐志穹剛和他交過手,還咬掉了他一截尾巴。

這廝這麼快就來尋仇了?

徐志穹額角跳個不停,韓笛問了一句︰「師兄,見是不見,且給句話。」

我自是不想見他。

可我不想見他有用麼?

這扇大門攔得住他麼?

妹伶走進了屋子,對徐志穹道︰「見他一面吧,他既是來了,躲是躲不過的,畢竟以他的身份,還得守凡間的規矩。」

他會守規矩麼?

今天剛剛遇到個不守規矩的冥道星宿。

不過妹伶說的有道理,這事情躲不過。

按師父描述,妹伶的來歷也相當不俗,如果在府邸中和許日舒廝殺起來,也未必沒有還手之力。

徐志穹親自迎到了門口,見了許日舒,抱拳施禮道︰「前日晚輩多有冒犯,許老前輩可是問罪來的?」

許日舒提起禮盒道︰「我帶了兩瓶好酒,兩斤好茶葉,你看這架勢,像是來問罪的麼?」

徐志穹聞言詫道︰「既不是來問罪,前輩有何貴干?」

許日舒咂咂嘴唇︰「天寒地凍,我大老遠來一趟,卻不能討杯熱茶喝?」

徐志穹趕緊把許日舒請進了正廳,吩咐常德才烹茶煮酒。

韓笛見了許日舒,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楊武從許日舒身邊經過,稍微有些不適。

常德才修為最高,見了許日舒後,身體不時抽搐,腳下陣陣麻軟,連酒壺都端不穩。

妹伶上前扶住常德才︰「妹子,怎地了,染了風寒了?」

常德才揉揉額頭道︰「沒什麼大礙,就覺得身上有點使不出力氣。」

「且先回房歇息去,這里我支應著。」

常德才連連擺手道︰「這可怎麼使得,連我們主子都得叫您一聲前輩。」

妹伶笑道︰「什麼前輩後輩,我最厭煩這些,我真心喜歡你這妮子,以後你就叫我姐姐。」

常德才羞怯的點點頭。

妹伶道︰「姐姐說話你要听,這位客人是你克星,你趕緊回房歇息,這里交給我就是。」

常德才听了妹伶的話,扯著楊武和韓笛趕緊回房了。

不多時,熱酒端了上來,兩人對飲幾杯,許日舒笑道︰「我若是沒看錯,你是道爺的徒弟。」

道爺。

這個稱呼在大宣不多見。

師父總是自稱貧道,許日舒這句話指的就是師父。

這個時候不能隱藏師父的身份,亮出來,還能震懾對方一下。

徐志穹道︰「前輩猜的沒錯,晚輩是予奪星宿的弟子。」

許日舒慨嘆道︰「道爺好眼光,收了你這麼個好門生,可惜我道門晚輩,卻沒一個中用!」

這廂正說話,躲在西院的鐘劍雪打了個噴嚏,哆嗦了許久。

許日舒接著說道︰「說起來,咱們還有些緣分,你能在老鼠身上分魂,而我出身便是老鼠,見你第一眼,便覺得頗為親切。」

當真親切麼?

老鼠洞里,我可是險些送命。

「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做件生意。」兜了一大圈,許日舒說起了正題。

一听做生意,徐志穹緊張了起來。

判官和冥道的生意,一般來說,都不太干淨。

許日舒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口袋,口袋不大,看個頭,能裝兩斤糖炒栗子。

許日舒打開口袋,里邊金光閃爍,甚是耀眼,許日舒將布袋翻了過來倒出了一地金豆子。

「這是三千功勛,算是這樁生意的定錢,」許日舒一揮手,三千多顆金豆子,重新回到了口袋里,「待事成之後,另有一萬功勛奉上!」

徐志穹皺眉道︰「前輩,你來找我做什麼生意?」

難不成你也想來賣四凶魂魄?

既是出來賣,為什麼給我豆子?

許日舒道︰「想必那天晚上你也听見了,我讓太卜去殺焦烈威,那老東西不中用,失手了不說,卻還嚇破了膽。」

徐志穹皺眉道︰「難不成前輩讓我殺了焦烈威?」

許日舒搖頭︰「以你今日修為,讓你殺焦烈威,實在太難,況且殺焦烈威也不是這個價錢,一萬多功勛,只夠買杜春澤的命。」

徐志穹詫道︰「杜春澤的命也沒這麼便宜吧?那可是一地閻君!」

許日舒笑道︰「價錢還可以再商量。」

徐志穹笑道:「前輩誤解我了,晚輩不缺功勛。」

許日舒點頭道︰「我見過望安殿的簿冊,你的確是個會賺功勛的人,而且從修為來看,你也過了吞功勛晉升的日子,

但這功勛放在手上,心里終究踏實,就算自己用不著,留給別人也有大用處,

而且我看你修為是五品,可手段又比五品高明些,五品晉升且靠功勛煉化,四品晉升要靠賞善,殺了杜春澤這敗類,對你修為百利而無一害!」

許日舒很會談生意,可徐志穹當前關注的不是價錢問題。

「許老前輩,你為什麼要殺了杜春澤?」

「有些事情,鐘劍雪應該告訴過你,他把四凶殘魂賣到了人世,這等道門敗類,我如何能容得下他?」

徐志穹又問︰「既是把他當做敗類,老前輩為什麼不親手除掉他?」

「星宿不能在凡間殺人,無論陽世還是陰間。」

這也說的過去。

許日舒接著說道︰「實不相瞞,我給太卜的價碼,比這要高了太多,可這件事不光為我道門除害,也是為你自家道門爭一條正路,

大宣的判官去中土陰司兌換憑票,天經地義,如今去一趟陰司,卻要提心吊膽,咱們兩家道門都沒有這樣的道理!」

徐志穹道︰「殺了一個杜閻君能有多少用處?杜春澤上邊不還是有焦烈威?

焦烈威只要出手,我根本沒有辦法殺了杜春澤,即便僥幸殺了他,中土陰司依舊是焦烈威的地界,大宣的判官去陰司依舊提心吊膽。」

許日舒道︰「焦烈威不敢出手,也不能出手,上次的事情,讓他受了重傷,也讓他嚇破了膽,

趁此良機,我們先奪回望安京閻羅殿,其他各殿閻君,必將在正邪兩道之間做出抉擇。」

徐志穹皺起眉頭道︰「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許日舒不打算全部隱瞞,他決定透露一些消息給徐志穹︰「星宿牛金牛,背叛了真神,勾結邪道,重傷了真神。」

徐志穹問道︰「只有牛金牛一位星宿背叛了玄武真神?」

「非也,」許日舒搖頭道,「有些星宿的名字我沒法說出來,有些星宿的立場連我也不知曉,但我能保證,冥道星宿絕不會向你出手,這點最起碼的規矩他們還能守得住。」

又胡扯。

徐志穹剛被牛宿偷襲了,還說什麼規矩。

「許前輩,你也想利用鐘劍雪,把杜春澤引到凡間,然後除掉他?」

杜春澤搖頭道︰「自焦烈威受傷之後,杜春澤如驚弓之鳥,再也沒來過凡間一次,引是引不出來的。」

「你莫非想讓我去陰間殺了他?」

「我知道這絕非易事,你想要什麼樣的兵刃或是法器,只管說來,能辦到的我一定辦到。」

徐志穹看了看許日舒手里的布袋子︰「我需要功勛。」

許日舒思索片刻道︰「你想用功勛,在判官之中招募幫手?」

徐志穹搖頭︰「不止,我還想要一位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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