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iet是被某種怪異的直覺叫醒的。
就好像人總是能感覺到另一個人直勾勾地注視著自己的視線一樣,harriet在驚恐中睜開了雙眼,意識到rona的臉就停在距離自己幾英寸遠的地方。天還沒亮,宿舍里只有爐火的余燼微微點亮了整個房間,讓眼前這個紅發女孩看上去十分像是某種神話里專吃小孩的怪物,正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的獵物。
「rona——」harriet試探性地喊道,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好朋友是不是在夢游。
「太好了,你醒了。」rona松了一口氣,直起了身子,「我剛才還在想,你要什麼時候才會起來呢。」
「現在幾點了?」harriet睡意朦朧地小聲問道,拉文德與帕瓦蒂還在她們的床鋪上沉睡,她的手在床頭櫃上模索著眼鏡,戴上後,rona的臉總算看起來不再像一團朦朧的陰影了。
「七點了。」rona說道,harriet在黑暗中瞪大了雙眼。「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呢?」她打著哈欠問道。
昨晚,從鄧布利多那兒回來以後,她又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與hermes及rona討論湯姆里德爾的童年,以及校長參加的秘密會議,一直到凌晨兩點多,三個人才各自回到宿舍休息。harriet實在不知道rona哪來的精力,她現在只想回到松軟的枕頭上再睡幾個小時。
但rona根本沒回答她的問題。
「你今天會去霍格莫德嗎?」她吞吞吐吐地問道,harriet馬上就明白了,原來這都是為了她與hermes在情人節的「約會」。她松了一口氣,倒回床上,拉緊了溫暖厚實的被子,感到睡意隨著熱氣一起涌上,她的眼皮也緩緩地闔上了。
「如果你想跟hermes單獨去霍格莫德的話,我不介意留在霍格沃茨的。」harriet迷迷糊糊地說道,但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rona滿意。
「不,你不明白,harriet,你必須得去。」rona跪在床邊,湊到harriet的耳邊輕聲說道,「要是你不去的話,就顯得我好像巴巴地要跟hermes去約會似的——我可不想這樣。」
harriet勉強抬起了沉重的眼皮一瞥,借助著那麼一點黯淡的微光,她也能看見rona通紅的雙頰,還有眼中局促不安的神色。拉開被子,harriet讓只穿著單薄睡衣的rona躺進了自己被窩,伸出一只胳膊摟住了她冰冷的肩頭。
「為什麼你不想?」harriet的腦袋抵著rona的腦袋,後者身上帶著陋居的氣味——混合著花香與早晨煎薄餅的香氣,還有香草味洗發水的味道,一點點薄荷味牙膏的微辣氣息。一綹柔順的紅發鑽到了她的臉頰邊上,撓得她癢癢的,「你可以考慮把你的感受告訴hermes——關于你是如何從一年級開始就喜歡上了他這個聰明絕頂,一本正經卻又可愛勇敢的男孩。」
「我才沒有!」rona惱羞成怒地抗議著,聲音低沉卻又壓得細聲細氣的,還伴隨著打在harriet胳膊上的一拳,並不疼,純粹是出于抗議。harriet將臉埋在枕頭里,悶聲大笑著。
「說真的,harriet,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至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一陣嬉鬧過後,rona的語氣恢復了嚴肅,她也伸了一只胳膊過來摟著harriet,手指輕輕扯著她垂在肩膀上的黑發。「為什麼?」harriet不解地問道,就看見rona扭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想讓你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harriet。」
「我不會的,rona——」
「不,harriet,你听我說,你知道我說的是對的。如果我向hermes表白了——當然,這是永遠也不會發生的事情,我只是這麼一說——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會想要給我和hermes留一些隱私,找各種各樣的借口避開我們,給我們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時間一長,也許我們之間就慢慢疏遠了,再也沒法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地相處了。」
rona一口氣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顯然已經考慮這些可能的結果很久了。harriet沒想到她私底下為自己設想了這麼多方方面面,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濃郁的睡意早就消失得一干二淨。她們就這樣靜靜地在暖和的被窩里躺了一會,耳旁是窗外沉悶的風聲,像一個愛生氣的巨怪踩著重重的步子在玻璃外走來走去。
「但是,你仍然想與hermes一起度過這次的情人節,不是嗎?」harriet突然記起這點,rona不出聲地點了點頭,她的臉頰灼熱就像火爐一樣在harriet的臉頰旁燃燒。
「那麼,也許我們就該趕緊起床做準備了。」
八點多的時候,帕瓦蒂與拉文德也起來了。這讓harriet給rona打扮的進度加快了不少。帕瓦蒂今天與迪安約好了要在霍格莫德踫面,自從四年級的舞會過後,他們兩個就一直打得火熱。而拉文德則悶悶不樂的,她還沒有從gin與她分手的打擊中走出來,原本就糟糕的心情無異又因為不得不孤孤單單地度過情人節而雪上加霜。
「別擔心,」就在拉文德幫rona挑選衣服的時候,後者安慰著她,「我還沒有听說gin找到了新女朋友呢。」
但拉文德只是傷心地搖了搖頭。
9點鐘的時候,harriet陪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rona走下了宿舍的樓梯,幾個低年級的男生剛好路過,看得呆立當場,眼珠緊緊地跟隨著rona轉動。而與此同時,hermes也打著哈欠走下了樓來,他套著一件深紅色的毛衣與一條黑色長褲,但披著的那件深藍色大衣卻是harriet從未見過的。看見她上下打量著那件衣服,hermes有些緊張地扯了扯衣服,「這是我媽媽給我新買的,」他支支吾吾地解釋道,伸手撫了撫明顯噴了某種魔法發膠,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我只是隨便穿穿而已。」
「我也是。」rona不必要地跟著說了一句。
harriet敢肯定hermes起床的時間不會比rona晚,但她決定不戳破這一點。他們簡單地吃了一點早餐,就跟隨著人流一同前去院子里排隊,等著費爾奇清點人數,檢查學生。harriet注意到斯萊特林的隊伍里沒有德拉科的身影,心中頓時涌起了復雜的情緒,不知道自己究竟對此究竟是慶幸抑或失望。
「我們要先去三把掃帚坐一會嗎?」快要走到霍格莫德村時,hermes提議道。在看到了街道上來來往往,手拉著手,姿態親昵的情侶過後,他似乎都快忘記了該怎麼說英語,嗓音不正常地尖利了起來,活像一只企圖下蛋的公雞。
「三把掃帚里一定擠滿了學生,又吵又悶。」harriet趕緊接過了話頭,她走在rona與hermes的中間,充當著緩沖的角色,「我听帕瓦蒂說起霍格莫德新開了一間不錯的咖啡館,也許我們今天可以去那兒看看。」
「可我還得買些文具什麼的。」hermes呆頭呆腦地補充了一句,他的聰明才智仿佛被留在了城堡當中,harriet懷疑哪怕是達力在這件事上的領悟能力也比hermes要強。但她對這個表面正當的理由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何況她與rona也需要購物,因此他們拐上了慣常的那條小道,向村莊內走去。
這還是harriet第一次在情人節來到霍格莫德,整個村莊都為了這個浪漫的節日而裝點了一番,道路兩旁長出了許多嬌艷欲滴的玫瑰花,有著魔法的保護,即便還飄著星星點點的小雪,也影響不了它們的美麗;許多戶人家門上的花環也從冬青樹枝換成了紅玫瑰;覆蓋著積雪的大樹上滿是閃閃發光的金粉與粉紅色的紙屑;半空中漂浮著各色各樣的氣球,有許多金色的魔法變出來的小天使到處飛翔,每當有一對情侶經過氣球下面的時候,它們就會射穿氣球,讓里面裝著彩粉灑滿兩人的肩頭。
霍格莫德的商鋪也為情人節的到來下了大功夫。蜂蜜公爵的櫥窗里展示著被做成了愛心模樣的酸酸滋味棒,燒燒棒棒糖,果汁女乃凍球,爆炸夾心軟糖等等商品,還有專門為了情人節推出的熔岩巧克力,在粉紅色的盒子里如同心髒一般微微跳動著;風雅牌巫師服裝店則推出了情侶魔法袍,情侶手套,情侶圍巾,還有情侶襪子——為了照顧跨學院戀愛的情侶們,這一次服裝店還特別上架了不同學院色彩相同圖案的服飾。harriet在為多比選購襪子時,注意到其他學院的配對幾乎都賣得差不多了,只有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的搭配無人問津。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一雙,悄悄地放進了購物籃——我需要襪子,而我也需要為德拉科買些衣服,她這麼安慰著自己。
離開了服裝店,harriet三個人繼續向前走去。德維斯-班斯的商店外牆都刷成了粉紅色,櫥窗則被點綴得如同烏姆里奇的辦公室。再走幾步的郵局門口裝點著一只金色的丘比特,架子上棲息著的貓頭鷹腳下的銘牌也被換成了愛心型的模樣,路過的時候,harriet三個人還在門口豎著的一塊用綢帶與蝴蝶結大肆裝飾的布告板上讀到,今日郵局還專門為霍格沃茨的學生提供「情書專送」的服務,可以免費使用郵局的貓頭鷹為自己的戀人送信。
hermes在文人居羽毛筆店里耽擱了好長的時間,在最新推出的兩款會自動續墨的羽毛筆中猶豫不決,但在harriet看來,hermes只是對于接下來的一天該如何度過而不知所措而已。直到一個六年級的拉文克勞男生過來向rona搭訕,熱情地邀請她跟自己一起去三把掃帚喝一杯。hermes才最終下定了決心——在羽毛筆的選擇上及與rona約會的選擇上。他付款的速度快得驚人,一眨眼就拉著rona離開了文具店。「你之前說的那個茶館在哪兒?」一出門,他就迫不及待向harriet詢問道。
harriet極力回憶著帕瓦蒂向自己描述的方位,帶著hermes與rona向佐科笑話店的方向走去。「……我想,從這兒再拐一個彎,就到了。名字叫做小愛爾蘭咖啡店——」
他們沒有選擇帕笛芙夫人茶館。由于這間茶館著名的名聲,hermes會馬上起疑,因為他們從不會去這種情侶約會的專屬地點閑坐。
「快看,是喬治!」rona突然打斷了harriet的話,指著一個從佐科笑話店里走出來的又高又瘦的身影。harriet定楮一看,果然真的是他。
「弗雷德去哪了?」harriet東張西望地找著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身影,「我以為他們兩個要一起去跟佐科笑話店的老板談談。」
「也許我們該去問問他——還能知道生意談成了沒有。」rona說著就要招手,harriet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沖她眨了眨眼,rona這才會意過來。
「我去問問他吧,」harriet故作輕松地說道,推了推hermes,「你們先去茶館里佔個位置,我一會就來。」
「也好。」rona說道,她與hermes對望了一眼。霎時間,兩個人的臉都紅了,仿佛忘記了該如何走路,姿勢僵硬地向前挪動著,hermes的手更是像抽筋了一般,似乎既想要伸手拉住rona,又想要抑制這個想法,一搖一擺地左右抽搐著。harriet一直在原地好笑地目送他們轉過了彎,才追上了沒走多遠的喬治。
「嘿——喬治——」
回過頭的喬治現出了驚訝的神色,他的腳步放慢了,等著harriet與他一同並肩走著,「rona與hermes呢?」他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兒?」
「一個好的電燈泡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該熄滅。」harriet聳了聳肩,說道,「如果不是為了不讓rona與hermes今天的踫面看起來太像是一場約會,我甚至都不會來霍格莫德。」
「這麼說,李喬丹欠我5個銀西可了。」喬治大笑了起來,「昨晚,當hermes來向我與弗雷德借魔法發膠——順便說一句,他上次這麼做還是聖誕舞會那會了——的時候,我和弗雷德都打賭他今天與rona一定有個約會,李卻偏不相信,說hermes永遠也提不起勇氣這麼做——」
「說起弗雷德,他去哪兒了?」harriet意識到除了舞會以外,這也是她第一次看見雙胞胎分開行動。
「他先離開了笑話商店——顯然,安吉麗娜正在某個浪漫的茶館等著他呢。我則留了下來逛了逛,佐科這個季度還是有不少有意思的進貨的——當然啦,我更願意把這稱之為梅林的奇跡,他特意讓我多逗留了一會,好讓我與可愛的公主殿下相遇。」
這句話仿佛將harriet又帶回了聖誕舞會上,她禁不住微笑了起來。這就是喬治的魔力,他總有辦法用幾句話就讓她高興起來。「那你們談成了生意嗎?」
「沒有,」喬治攤了攤手,但他看上去並不沮喪,「店主不是很願意將他的店面賣掉。他已經在霍格莫德經營有些年頭了,很珍惜在這兒的生活。我和弗雷德都能理解這一點,沒有強求,但至少我們說動他放置一部分韋斯萊把戲坊的產品在店里售賣,我們會支付租金,也會分給他一部分的利潤——佐科先生甚至說,歡迎我們畢業後在他那兒工作一段時間,學會怎麼運營一家玩笑商店以後再開始起步自己的生意,我們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時他們回到了霍格莫德的主干道上,學生的數量比早上更多了,甚至還混雜了一些遠道而來的游客。「你接下來要去哪兒,喬治?」harriet問道,如果向左拐,就是往村莊的深處走,倘若右拐,就是回到霍格沃茨。
「敢問我的公主殿下,你的情人節可有任何計劃?」喬治不答反問道。
harriet搖了搖頭。
「那你願意與我一同度過嗎?」
她吃驚地抬起頭,剛好與喬治的微笑撞在一起,他似乎並不覺得這個提議突兀,也不覺得有任何尷尬之處,語氣輕松得就像這是一個笑話。harriet也知道,如果她答應了,喬治會讓這一天變得非常愉快,甚至是長久以來她能擁有的最快樂的一天。
但她想也沒想地拒絕了。
「對不起,喬治——我——我想——我想我還沒有——」
我還沒有準備好,這句話說了一半卻又卡在喉嚨了。她真的是沒有準備好嗎?harriet也無法說清,她只知道某種讓她痛恨自己的厭惡感隨著喬治的提議如同子|彈一般擊中了她。她不配接受他的提議,仿佛她潛意識里就覺得自己不該擁有這樣的快樂,這樣的幸福——走在霍格莫德街道上的每一對甜蜜對視的情侶似乎都擁有的那種。塞德里克的死去剝奪了她的資格。
喬治像是完全知道她想說什麼,陪著她走上了右拐的道路,霍格沃茨的尖頂在細雪中若隱若現,他們兩個仿佛是逆著人間的歡聲笑語般前進。
「如果塞德里克還活著,你們會做什麼呢?」
他用同樣的輕松的語氣問出了一個對harriet而言無比沉重的話題。一片雪花落下來,粘在了她的睫毛上。harriet裝出了一副急于將它從眼楮上抹去的模樣,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說說看,甚至猜一猜——塞德里克會像安吉麗娜與弗雷德那樣,與你約在一個浪漫的地點見面,還是會給你一個驚喜?」喬治趕緊幾步,走到了harriet前頭,轉過身來面對著她,穩穩當當地倒著走著,「也許他會要求你前來霍格莫德,卻不告訴你在哪見面。自己扮成了一個巨大的雪人,或者是一頭白熊,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從背後猛地抱住了你……」
「這听上去更像是你會做的事情。」harriet忍不住開口了。
「是的,我的確會那麼做。」喬治的神色突然溫柔了起來,「你笑了,harriet。」
harriet這才驚覺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了。
「塞德里克一定會預先做好許多精心的安排,」有那麼一瞬間,似乎去想象這些事情已經沒有那麼痛苦了,「早上醒來的時候,也許就會有一束花已經送到了床邊——他說不定還會為我準備好約會要穿的衣服,塞德里克向來都思慮周到。」
「接下來呢?」喬治溫暖的笑容鼓勵著她繼續往下說。
「他會在宿舍門口迎接我——也許會為了繞過費爾奇而使用秘密通道,他或許會在某個浪漫的茶館預約一頓美味的早餐,趕在大家還在排隊等待出校時就帶我前往那兒,這樣整個茶館里就只有我與他兩個人。」
「真浪漫啊。」喬治夸張地感嘆著,裝作一副自己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模樣。
「之後,也許我們會在村莊里逛上一整天,買上許多有趣的商品——比如蜂蜜公爵那個必須要夾在嘴唇中間親吻後才會停止尖叫,可以被吃下去的巧克力。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塞德里克會把我帶到雪山上,他早就在那兒設置好了一個帳篷,只要我走進去,就會在里面發現一頓燭光晚餐——」
harriet說得起勁的話頭突然頓住了,一顆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
如果塞德里克還活著,這一切都會成真,她十分確定這一點。
喬治輕輕揮了揮魔杖,她臉上的淚水就仿佛被抽干了一般離開了臉頰,被他變成了一片簌簌落下的雪花,融入了渺渺飛雪中。
「不管塞德里克會為你安排怎樣的約會,無論他是否還活著,harriet,難道你不認為,他都會希望你能像他仍然陪在你身邊那樣快樂嗎?」
「啪」的一聲,一個漂浮在harriet與喬治頭上的氣球被小天使射破了,大量的彩粉被拋灑到半空中,紛紛揚揚在風中飛舞著,落滿了harriet與喬治一身,零星有幾聲歡呼傳來,仿佛來自很遙遠的地方,一個她能再次正常歡笑的世界。塞德里克的確會這麼希望,她多想開口告訴喬治,是我不願意看到我自己變得快樂——
「如果你做到了——我是說,harriet,如果你開始大笑,如果你將每一天都過的愉快無比,如果你讓你的生活看上去就像塞德里克從來沒有死去過——也不意味著你忘記了他哪怕一分一毫。」
下一秒,如同跌倒在夏日的草地上,她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擁抱圈住了,同樣的氣息——淡淡花香與清晨的煎薄餅,還帶著魁地奇球場修整過後的味道,橘子香氣的沐浴露,或許還有一點輕微的古龍香水——縈繞在她鼻尖,harriet一動也不敢動,渾身僵硬著,喬治有力的胳膊環繞著她的肩膀——他一定覺得自己抱住了一截木樁。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harri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