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久後，風塵四起。
所有人都注意到，空中的黑霧在劇烈地翻滾，涌動，朝著一個方向奔涌而去。
而原本黑壓壓的天空，也透射出久違的陽光，照亮樓宇，檐角在地上的投影逐漸清晰。
「出太陽了？」
「邪魔退了？」
他們發現黑霧在消散，或者說，是被一個源頭吸引了。
「邪魔之域在收回，是神通在撤走？邪魔將真正臨世嗎？亦或者再次沉眠？」金烏族長自語。
夜無辰著急，「我之前看到白冰，那是怎麼回事？」
金烏族長眯起眼楮，絲毫不顧瀕死之軀，施展神念探查黑霧去向。
很快，他劇烈咳嗽起來，口中咳血。
「族長，您歇一下，要注意身體，不著急，過會我再問。」
「源頭在李家。」金烏族長說。
夜無辰心中劇烈一震，連呼吸都變得無比急促，眼中出現極其復雜的神色。
「扶我一下，你在做什麼？」老族長說。
然夜無辰轉身便跑，「我去李家一趟！」
黑霧起勢，動靜越來越大，很快大家都發現，那黑霧是朝著朱雀族去的。
這時，他們聯想到了當初偶然瞥見的那張臉。
難道，真的是他？
而李家，此刻則陷入了強烈的騷動。
黑霧涌向這里，在空中籠罩厚厚一層烏雲。
然後降下氣旋，那是一道綿延千里的黑色龍卷，扎根于深山。
無數弟子為止震撼。
「白冰？真的是他嗎？」
「先前我沒看花眼？」
「我草，這算是神仙嗎？仙人竟在我身邊？」
「藏的可真夠深吶！」
「白冰我知道，是我師姐的師兄的結拜大哥的妹夫，我們之前關系很熟。」
「為什麼遠古，嗯，會在你們朱雀族？」有在李家的外族弟子，非常震驚與不解。
「我們朱雀族的底蘊是這樣子的，想看看你們北原的？」
諸多長老，弟子互相得到了答桉，然後紛紛向那黑色氣旋根部接近。
但很快，他們被阻止了，任何人不得進入。
此般見證歷史之事，誰敢攔著不讓看，我去你丫的。
哦，是幾位太上長老親自封鎖，那算了。
而在深山中。
「雲鶴，這都多久了，這是什麼情況？」」不知道，像是在吸收規則之力，收斂領域。」
「我探查不到境界，這算是什麼層次？飛升者嗎？」
「我也不清楚，第一次見。」
「厲天行不知道死了沒？」
「你他媽煩不煩？」雲鶴扭頭，「你個太上長老，老問我做什麼？我上哪知道去？」
神幽老祖便停頓了下，「你這不是提前知道真相嗎？問你兩句怎麼了？
敢情真正的祖師爺就在我們身邊，雲鶴難怪你一直都很看好白冰，瞞的我們好苦，真是比玄武族還能苟。」
「啊對對對。」
雲鶴不想解釋了，我知道個錘子的真相，我也就是提前幾天知道而已。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白冰會不會醒來，如今狀態是怎樣的，真的化身「規則」了嗎？
這種事情，就算南玄來了，也未必清楚。
不過能看到這一天，中州已衰，我李家全勝，南玄若是知曉，也要含笑九泉吧？
黑霧消散速度極快，那黑色氣旋漸漸縮小，世界恢復干淨，彷佛被洗刷過一遍。
世人發現，他們又能正常修煉了，不會再被強制拉入「草原幻境」。
「邪魔法則消失了。」
神幽閉眼，過了會說道。
雲鶴搖頭，「沒關系，中州已沒幾個威脅，還要多謝厲天行的幫忙，以後的事情，我們自己來就行。」
就在這時，旁邊有騷動。
雲鶴皺眉，「不是說了，不讓人接近這里嗎？」
今個就是神仙來了，也得通融。
「清思小姐一定要過來看，我就尋思過來給您通報一下」下人說。
雲鶴一怔，呵斥道︰「要看就過來看，你通報個什麼？沒眼見。」
李清思過來，看見被放置在蘊靈石床上，依然在盤膝低頭坐著的白冰。
她沒說話，走過去。
「先去打掃一下吧。」
雲鶴扭頭對幾位太上長老說，「現在都知道源頭在我李家，你們去搜尋一遍，別放一些居心不良的人進來。」
他掐腰指使幾位太上長老，各自遣散安排任務，這讓他多少感慨，太上長老竟然听我命令了，真是八輩子見不著的事兒。
真得感謝白冰，給老夫這麼大面子。
而李清思走過去，站在白冰面前看了一會，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模了模額頭，過會又捏了捏脈搏。
最後，她並肩坐在旁邊，抬頭看著越來越弱的黑色氣旋，怔怔出神。
「這里我會親自看著的，清思啊你放心好了，要不先下去吧，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雲鶴想說兩句，可惜她什麼都沒問，就這麼坐著，他便只能這樣講。
「沒事，我等他回來。」李清思說。
雲鶴猶豫了下，「我見過他更早的狀態，你這樣等，可能要等很久。」
他講得已經很委婉，根據他的判斷，大概率是真的飛升了。
當時他親自看著，都差點沒回過魂，他能猜到白冰或許不是「遠古邪魔」本身，更像是類似繼承人一樣的特殊存在，否則不會那般生疏。
但無論如何，他確實把厲天行殺了，也確實掌控了所有的黑霧領域，成了規則本身。
她這麼等著，沒有意義。
「他不回來的話會跟我說的，但這次沒告訴我，那肯定會回來，他跟我保證過的。」她說。
雲鶴嘆息，這他就沒有辦法了，只能等。
不久後，又等來一個人。
安映秋。
她看到白冰，像是見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樣子。
雲鶴一看，覺得自己也該走了，便說，「目前不知道情況，不要輕舉妄動，如果有什麼動靜，馬上通知我。」
說罷，他也暫時離去。
安映秋走過來，同樣站在白冰面前。
直勾勾地盯著看了很久。
這樣會顯得彼此更熟悉一些。
而後，她也捏了捏脈搏，感應了下狀態，說道︰「是沒見過的狀態，像是神游天外。」
「嗯。」
李清思坐在旁邊，澹澹地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講的。
安映秋想了想，也坐在白冰另一側，沉默著不說話。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