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沃倫斯家族的那位小兒子吧?」格雷亞說道。
「難得你記性還不錯,不過我對你沒有印象。」航一郎也禮貌地回道,不甘示弱。
「好久不見啊,老鼠終于要出來見光了,也是勇氣可嘉。」
格雷亞用冰槍點地三下表示鼓掌,上古器源冰槍觸踫到地面,冰霜凝結成的花兒在血誓城堡的地板上緩緩綻開。
他一臉紳士的笑意,可是分明只是一種禮貌的客套方式罷了,格雷亞可沒有心情討好一個敵人,盡管之前他算是自己的上司,所以格雷亞的話里還帶著敵意和挑釁。
沃倫斯家族一直有扶持著蓋蘭德帝國軍隊的發展,作為蓋蘭德帝國,坎貝爾家族的輔臣,沃倫斯大公還經常帶著兒子歐尼斯特•沃倫斯去軍隊,皇宮等地參觀學習。
格雷亞自然就是在剛加入蓋蘭德帝國軍的時候見過歐尼斯特閣下的。
航一郎听後,心里涌上異樣的感覺,很不是滋味。
現在的他雖然擁有前世的記憶,但是,時過經年,哪里還會對當年一個小小士兵的印象深刻,大抵的感覺就像是,以前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人,現在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不說,甚至還想往自己身上踩上一兩腳,根本不顧之前沃倫斯家族給予的大量贊助。
之前領著沃倫斯家族的一筆筆的補助金感恩戴德,現在不僅是對沃倫斯家族的鄙夷,甚至還與沃倫斯家族倒戈相向。
陰陽人,雙面膠的做派真令人想嘔吐。
「別說好久不見那種話,我可是第一次見闖進我家的老鼠。」航一郎平靜地回了格雷亞挑釁的話。
航一郎看似平靜的面容下,暗潮洶涌。
他在密切觀察著眼前幾個人手上的器源,推斷他們的能力。
‘嗯呵,有熟人呢?’
那個身著白裙,手上纏著兩段飄揚的絲帶的女孩航一郎是見過的,就是般崖山莊里想搶奪荷魯斯之眼的女孩,不過荷魯斯之眼現在已經安全得不能再安全,已經和航一郎的身體融合,不僅大大強化了他的光之元素源力,更是可以預判敵人的動作,就像先知一般。
航一郎知曉她的伎倆,掩人耳目的迷霧,這個當時讓這個女孩逃月兌的手段。從那時搶奪的進攻方式,逃跑方式方式來看,女孩身輕如燕,一秒便可消失數十米遠,倒是有著很好的,做盜賊的潛質。
而白裙女孩旁邊的男子,也是見過的。
威頓一直帶著點在小村子里成長起來的樸素氣息,他並不在意打扮。
航一郎看了他一眼,除了威頓身上那把暗藍色的大刀,別的和上次在般崖山莊里見到的基本沒什麼兩樣,荷魯斯之眼可以辨認出,他是使用雷元素的魔法的神使。
至于這個從來沒見過的精壯男子,倒是給航一郎帶來一些壓迫感,剛剛地上的冰霜來看,似乎是和自己在佛拉維歐地下斗獸場的那位,交過手的兔耳女郎,涅克斯有著同樣的能力,就是不知道他手上的器源對他有著怎樣的加持。
對面
三人竊竊私語,航一郎的荷魯斯之眼開始微微發熱,他有種預感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也不知道莉莉絲大人幾個在哪里,洛芙是否還安全,若是莫提斯馬的話,那現在應該不成問題。’航一郎思忖著。
他是見過莫提斯馬的能力,一擊便可毀掉精靈族全部士兵,所以他對莫提斯馬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不知為何,今天回到血誓城堡,竟然沒見到血誓的成員,自己現在處在一個滿是幻術的世界,僅一條空蕩蕩的走廊,兩側全部都是上鎖了的房間。
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喂,在想什麼?現在是迎戰我。」
格雷亞發話了。
薇羅和威頓對視一眼,轉身躍出好幾米,仿佛要去忙別的事,留下格雷亞迎戰航一郎。
航一郎仿佛送了一口氣,看來,血誓成員應該是在地宮躲藏著,畢竟要保護沒有能力的希婭和無法動彈的伊蒂娜,那兩人,應該還是在尋找,剛剛並沒有逼近目標。
他在心里默默夸贊了一句艾什利,看來這小子關鍵時候倒是挺靠譜的嘛。
接下來,就是應對眼前這個軍隊出身的囂張小子了——
薇羅利用探知魔法搜尋了很久,雖然知道方位可惜她是個路痴,在艾什利彎彎繞繞的幻術布置下她就像一只無頭蒼蠅。
而威頓可是除了能感知到地宮幾人的氣息,可是就是找不到通往地宮的路,為此他有些急躁,忍不住罵道︰「什麼玩意兒這麼復雜,直接給他破了這幻術結界不行嗎!」
他嘗試引發幾次雷暴,可處在室內,頂上還有天花板隔絕,並不能直接觸到房頂之上的雷元素,自然是徒勞無功。
威頓氣得直接給一旁的牆壁飛起一腳。
沒想到,這牆壁竟然被穿透了一般,自己那腳好像能穿過這面牆,甚至他還察覺到剛剛有什麼正在吸收自己的源力,又反彈了回來。
威頓半蹲,伸出一根手指往一旁的牆上戳去,很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自己的手指竟然也能輕而易舉地穿過這面牆。
他用一種發現了新大陸般的眼神往里望了望,可惜望不到牆的那邊是什麼空間,他恐怕這是敵人的陷阱,索性回頭招呼薇羅過來。
「喂,傻家伙,過來看看。」
「阿啦,我正在模索呢,如果你能派得上用場的話,我還不如一早把你纏我手上得了……」
薇羅才不想理會旁邊那個都已經急得跳腳的男人,她知道每次威頓急起來的時候都超級沒耐性,還會產生勒索情緒價值的做法,這令人真頭痛啊。
她還是在慢慢模索著,無妄之紗飄飛的軌跡毫無章法,似乎一直在打轉,她還是相信著無妄之紗的「導航」功能。
威頓看了一眼像只無頭蒼蠅般亂轉的薇羅,撇了撇嘴,「你在那瞎逛,血誓那幫家伙都要開心得暈過去了吧……就喜歡你這樣的傻對手。你那是模索嗎,明明就是給敵人爭取逃跑時間。」
「我這可不是亂轉,我是在找出路呢
,倒是你,一直不務正業,對著堵牆戳來戳去的,有意思嗎?」薇羅不免和他舌槍唇戰起來。
好男不和女斗,世界唯有女子和小人養不熟。
真是個沒作用又傲嬌得很的女人啊,威頓感到泄氣,一把將薇羅拉過來。
薇羅一個踉蹌,不假思索地扶住牆想穩住自己的身形,一瞬間,牆就像沒有承重一樣,也不是實心的,她的手一把穿過了牆面。
「啊,啊我……」薇羅驚呼。
她以為這是血誓那幫敵人的陰謀,自己的手穿過了牆面,會不會發生被對面的人砍了或者什麼,可是,過了幾秒,她將自己的手猛地抽出,檢查了一下, 確實什麼問題都沒有。
威頓恍然大悟,對薇羅如是分析道。
他之前在一本講解魔法誕生源由的古籍上看的,幻術只是魔法的一種,所有魔法都會有一個發動者,一個魔法根源點,加上古怪的召喚或精神力調動自身的魔法回路,形成一個閉合,魔法可以源源不斷地發動。
幻術是魔法里面的特殊術式,它是大範圍的覆蓋魔法,施法者必須在空間內選定其中一個位置作為生成幻術魔法的節點,也成為發源點。只要找到這個點並摧毀,即可破壞這個幻術結界。
「所有,我們摧毀這個點就好……」
薇羅點頭,雖然她並不了解魔法的產生的原因,她還是听進去了。
「那,威頓的意思是說,一開始我們處在幻術結界里,我需要用探知魔法尋找幻術結界的閉合點,而不是尋找血誓的成員?」薇羅說道。
雖然這個提議是正確的,但是總有點在諷刺自己做無用功的意思呢。薇羅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也沒去反駁威頓剛剛對于幻術的猜想。
威頓凝神,隨之他手上的雷刃聚合了閃電一般的物質,滋滋作響,仿佛把手放上去可以在一秒鐘內電到焦黑。
「薇羅,定點。」
剛剛薇羅和威頓觸踫的那面牆外的結界牆,可能就是連接這個空間和其他空間的幻術節點,但也可能不是唯一的節點。
薇羅使用風御動絲帶,無妄之紗探入奇妙的牆。
「洞悉。」
無妄之紗仿佛進入了一層絲滑的,倒扣的碗內,風使紗一般的器源彌漫整個牆面。
很快,薇羅便感知到了血誓城堡的全貌。
「原來如此!」
這面牆之外,果然是連接著各個原本的房間,剛剛薇羅和威頓打開房間時看到的都是幻術罷了,實際上這種障眼法,將原本的房間面貌全部覆蓋。那血誓的地下那幾個人,躲藏的位置就很清楚了吧。
只要按照原來的路線便可以到達了。根本不用在這里繞這麼久的彎。
「我們下去吧?」薇羅說道。
威頓手比出一個出發的手勢,得意地說道︰「傻家伙,這下可以帶路了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