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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寵嫡妻逆襲記  柔娘頗為不屑的撇了撇嘴, 到底沒敢直接表露出來。

沉惜把母女二人的神色收入眼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裝虛弱。

「勞您過來, 真是擔不起。」沉惜已經掌握了說話的訣竅,說兩個便伏在枕上歇一歇,即便柔娘目露不耐,也需得忍著。劉氏倒是做足了姿態, 噓寒問暖的百般照顧。

說罷,她看向蘭香,有氣無力的責備道︰「誰讓你驚動夫人的?」

去「通風報信」的還真不是蘭香,蘭香委委屈屈的才想著要辯解, 被劉氏安排過來的丫鬟綠桃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道︰「是我們去的。」

她們四個都沒人去近身服侍沉惜, 一直都是蘭香忙前忙後的服侍。今日她們突然听到蘭香的驚呼聲, 才發現沉惜倒在地上, 雙眼緊閉。是以她們才急急忙忙的去了正院通報。

無論她們再怎麼瞧不上沉惜, 也不敢看著她死在這兒, 否則夫人面前就交代不過去。

「我已經沒有大礙。」沉惜牽了牽唇角, 擠出一絲笑容來。「我覺得精神好了許多, 想起來走走。」

沉惜說兩個字就要停上一停,故此劉氏干脆讓蘭香講事情的前因後果。

「大女乃女乃說今日精神頭好了許多, 想要下地走走。」蘭香揉著眼楮, 哽咽道︰「奴婢攔不住, 就扶著大女乃女乃下床了。大女乃女乃在梳妝台前坐下, 命奴婢理妝。誰知奴婢轉身去拿妝奩匣子的功夫, 大女乃女乃就、就倒在地上了!」

沉惜突然來了精神?

原來她臉上的紅暈是涂了胭脂, 怪不得甚是奇怪。柔娘看了自己娘親一眼,突然有個詞在腦海中閃過。

回光返照。

藥是一直給沉惜用著,且這兩日沉惜都吃東西都十分勉強,神色也愈發憔悴。在脂粉的掩飾下,才不明顯。

想到這種可能性,柔娘心頭涌起狂喜來。

旋即她又有了危機意識,恐怕沉惜撐不了多久了,要趕快把沉惜送回去。

柔娘的心砰砰的跳得厲害,她給劉氏使了眼色,想要趕快回去。母女二人好好商量一番,該怎樣盡快解決才是。

「你這孩子,我素日當你是個忠心伶俐的,怎麼由著你主子亂來?」劉氏似乎對柔娘的小動作視而未見,她皺著眉,有些不滿道︰「她身子不好,你該勸著她好好歇著才是。」

蘭香聞言,忙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

「怪不得蘭香!」沉惜掙扎著起來,就要給蘭香求情。

劉氏怕沉惜一個激動便喪了命,自己接下來更是無法施展。她只得先安撫沉惜,「姑母沒有責怪她,只是提點她兩句罷了。」

得了她的保證,沉惜這才漸漸平復了紊亂的氣息,重新躺了回去。

「姑母,我有一事相請。」沉惜見時機正好,面上透出幾分糾結為難的神色來。「我想見一見侯爺。」

劉氏挑了挑眉。

這是沉惜回來後,頭一回提出要見喬湛。

「我知道,自己已是時日無多。」沉惜眼楮盯著帳頂,忽然沁出大顆大顆的淚珠來,劃過她瘦削的面頰。「好歹同侯爺夫妻一場,死之前我還想見他最後一面。」

沉惜虛弱的嘆了口氣,郁結著她這一世的傷心,令人听了微微動容。

她的要求也正暗合劉氏原本的打算。

就讓沉惜死在侯府,柔娘才能名正言順的嫁過去。如果沉惜還能激怒喬湛,她只會死得更快。

「傻孩子,你還年輕,跟侯爺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切不可說這種喪氣話。」劉氏在一旁放緩了聲音,安慰道︰「好好保養身子才是正道。」

沉惜流著淚,艱難的點了點頭。

柔娘明知母親這樣說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可她听了心里還是不舒服。沉惜還是快些死了比較好!

「這支簪子,請姑母差人給侯爺送去。」沉惜從枕頭旁模出用帕子包著的簪子,她遞給劉氏,眼底一片蒼涼。「這是我的慣常用的,就讓侯爺看在我真的要死了的份上,再見我一面罷!」

劉氏接過來,只見里頭放著一支碧玉發簪,樣式是一年前京中時興過的,做工也稱得上新巧精致。她怎麼不記得沉惜的嫁妝里有這樣一件首飾,或者是那邊太夫人賞的?

要知道沉惜的嫁妝冊子和庫房鑰匙都在她親自挑選的管事媽媽手上,她了若指掌,理論上多了這樣的好東西,她怎麼會不知道?

見母親神色有些遲疑,柔娘搶著開口道︰「惜姐姐,你放心,娘一定會幫你達成心願的。」

劉氏也只得笑著點了頭。

說完這些話,沉惜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忍不住閉了閉眼。

「你好好歇息。」劉氏知她身子弱,也不想她在此時咽了氣。故此她起身道︰「萬事有姑母在。」

沉惜勉強綻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待到劉氏母女一離開,屋里的丫鬟們也盡數退了出去後,沉惜面上的「虛弱」之色登時不見了。她忙讓蘭香把她臉上的脂粉給擦掉,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卸掉了臉上厚厚的脂粉,沉惜的臉色反而更好些。

「大女乃女乃,這一回您萬萬不能跟侯爺再賭氣了。」蘭香雖然驚喜于這些日子沉惜的變化,卻又怕她故態復萌。故此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說兩句好話,服個軟罷。」

沉惜從善如流的微微頷首。

她若是想活下去,只能回到侯府。而侯府的主人是喬湛,她討好喬湛還來不及,怎麼會跟喬湛對著干?

「放心罷,我不會再執迷不悟。」沉惜柔柔一笑。

蘭香高興的點了點頭。

******

喬湛和沉惜成親後日子過得並不美滿,舉桉齊眉自是說不上,簡直是相敬如冰。以沉惜那般懦弱綿柔的性子,竟也時常能把喬湛氣得拂袖而去。

當然這其中劉氏母女功不可沒,永寧侯府這邊的長輩也沒少出力。

是以喬湛干脆把自己慣用的東西搬到了松濤院,直接在書房里起居,眼不見心不煩。

如果不是這回沉惜實在觸了喬湛的逆鱗,或許兩人的日子還能勉強維持下去。

永寧侯府。松濤院。

院子中安靜極了,不聞一聲咳嗽,丫鬟小廝們俱是屏聲斂息的垂手侍立、輕手輕腳的走動。大家心知肚明,這些日子來侯爺的心情不好。即便知道侯爺不會遷怒,身邊服侍的人都也都提著十萬個小心。

喬湛從真定歸來後,先是回府沐浴更衣,旋即便去了宮中復命,接著回來去給太夫人請過安,剛剛才在書桉前坐下。

一路的勞累尚未緩過來,喬湛卻是無心休息。他捏了捏鼻根,只覺得身心俱疲。外面的公事他游刃有余,家事卻是一團糟糕。

難道他當初的決定,真的錯了麼?

廊廡下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近乎凝滯的氣氛。

「侯爺,承恩伯府送了東西來。」喬湛的貼身小廝文竹手里捧著一件東西,快步走了進來。

他手里捧著的東西,可謂是燙手山芋了。

這趟可不是什麼好差事,要知道這一回侯爺和夫人真的鬧僵了。夫人還病著,便被侯爺送回了娘家。不過也怪不得侯爺生氣,夫人著實做得有些過分……

文竹心里胡亂糾結著,忍不住抬起頭偷偷打量自家侯爺的臉色。

只見喬湛放下手中的書卷,抬起頭,露出一張冷若冰霜的俊朗面容。听到是承恩伯府的消息,墨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嘲諷。

「什麼事?」

文竹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東西送了上去,低聲道︰「旁的沒說,只說是夫人吩咐給您的,還說是、說是——」侯爺和夫人是怎麼鬧起來,他深知侯爺的忌諱,故此有些踟躕,怕接下來的話引得侯爺大動肝火。

他猶猶豫豫的道︰「夫人說、夫人說想見上您一面。」

這可不像是沉惜的作風。

喬湛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文竹手中的東西。「說原話。」

他的相貌生得極好,深邃的墨眸、長眉入鬢,挺直的鼻梁、如同刀削斧鑿般稜角分明的臉龐,稱得上俊美無鑄,不說讓人如沐春風,卻也能心生好感。

可此時,文竹卻有種心驚膽戰的懼怕。

「夫人說請您好歹過去一趟,興許是最後一面了。」文竹知道自己吞吞吐吐只會更加引得侯爺不悅,故此干脆的一口氣說完。

話音未落,他上前兩步,把手里捧著的東西放到了侯爺的書桉上。

喬湛冷笑一聲,拿起錦盒打開。只見里頭盛著的東西,又用帕子包了一層。他揭開帕子,只見里頭靜靜的安放著一根發簪,他的眸光頓時更冷了幾分。

他唇角微翹,面上似乎露出些笑模樣,可笑意卻如霜雪般冰冷。

果然回去一趟後愈發長進了。她還想用死來威脅他?特特的選了這支簪子?

喬湛心底一片冰涼。

他「啪」的一聲蓋上了錦盒,信手擲到一旁,連一眼都不願多看。

「告訴他們,我明日過去。」

沉惜悄悄給蘭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就對了。惜娘,說到底侯爺的子嗣才是最重要的。讓侯爺早些有後,這是你做主母的責任。」喬三夫人見自己已經說服了沉惜,不由順嘴多說了幾句。

喬三夫人管得可真寬,都想插手佷子房里的事了。

沉惜在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只乖巧的道︰「嬸母說的是。」

「你和湛哥兒成親一年也沒見有動靜。」見沉惜知情識趣,喬三夫人談性更濃。「哪怕是個妾生的,也都得管你叫一聲母親。」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真真打的算盤不錯。

也難怪喬湛勃然大怒,這樣被人擺布,甚至房中事都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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