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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沉惜已經無力再去思考喬湛話里邏輯的錯誤。

喬湛的大手順著她的背 緩緩向下, 他略帶薄繭的手指拂過她的蝴蝶骨,最後落在她的腰窩上。這些日子滋補的湯藥喝了不少,還讓小廚房變著花樣給她做吃食, 身上到底長了些肉。

只是在他看來,仍是太瘦了些。

「以後要禁了你的零嘴兒。」喬湛並不急著攻城略地,因為□□而沙啞低沉的聲音, 在夜里听來頗有種誘惑的感覺。「都不好好吃飯。」

前些日子為了哄著沉惜好好喝藥,喬湛每日回來都去一回點心鋪子。撿著各色精致的點心、果脯、糖果回來哄她吃藥,不過他控制了她吃零食的數量, 多數都給了喬漪,喬漪吃不下又給榮寧堂的人分了。

京中那幾件有名的點心鋪子,喬湛已經都去過了。

沉惜被他撩得七葷八素, 暈乎乎的還沒忘了辯解道︰「我有好好吃飯,不信你問阿漪去。」

「你光吃飯不長肉?」喬湛最喜歡她迷迷  的樣子,水汪汪的大眼楮中已是一片霧氣, 有她不自知的嬌憨嫵媚。他逗沉惜道︰「浪費糧食呀。」

沉惜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喬湛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 到了一處地方,突然低低的笑了。「看來沒白吃,肉長在這兒,也不錯。」

是她身前藏在肚兜中那兩團豐盈的半丘, 喬湛總覺得似乎變得更大了些, 肚兜穿在她身上,似乎也緊了些。像是兩只小鴿子似的,撲稜稜的藏在大紅色的肚兜里。

「喬湛!」沉惜只有在被逼急了時, 才會叫他的名字。還嫌不解恨似的,沉惜張口就在他褻衣敞開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只是長年習武的喬湛,胸膛自然不柔軟,而是硬邦邦的,且沉惜本身就沒什麼力氣,她一口咬上去,不僅沒留下牙印兒,牙齒竟打滑了。

結果就是她自己上牙踫了下牙,發出了聲響。

听起來就有點疼。

沉惜覺得又丟人又委屈,頓時紅了眼圈。她帶了哭腔道︰「你欺負人!都怪你!」

喬湛想笑又不敢,看著他胸膛上只留下了她的口水印兒,忙忍笑安慰她道︰「是,都是我的錯。」

可能沉惜覺得丟人丟大發了,別扭的就要從他懷中掙開。

為了哄著媳婦乖乖的從了他,大丈夫能屈能伸,喬湛乖乖的伸出了胳膊。自己尋模這找了塊比較容易下嘴的地方,恨不得提筆畫個圈兒,好讓沉惜能狠狠咬上一口出氣。他主動把胳膊送到了沉惜嘴邊,用了誘哄的語氣道︰「來,惜惜,想出氣朝這兒咬一口。」

沉惜一心想找回場子,不假思索的張嘴就要咬。

可當她的唇瓣踫上了他的胳膊時,目光不期然對上他漆黑的眸子。只見那如幽潭般深邃的眸子中,褪去凜冬般的冷漠,滿滿都是縱容和寵溺。

稍一分神,沉惜便沒能咬下去,可她的唇瓣已經貼上了他的胳膊,到最後,反而成了個不倫不類的親吻。

「惜惜,我給了你機會的。」喬湛心中亦是柔軟成一片,他的眸色愈發暗了下來。

沉惜如瓷般白淨細膩的面龐上,已是飛滿了紅霞。

「誰要你假正經裝好人了?」她聲如蚊吶的嘟囔了一聲。

這一句輕得幾不可聞的話,落入喬湛耳中,便是最大的鼓勵了。

他勾了勾了唇角,俯,重重的吻了下去。

帳幔落下,自是一夜□□無邊。

******

第二日,沉惜腰酸背痛的醒來時,喬湛已經離開了。

果然已經快過了辰時,房中靜悄悄的,想來是得了喬湛的囑咐,不許人進來打擾。

她的身上已經有人幫忙清理過,換了干淨的寢衣。她想起最後徹底失去意識前,是喬湛把她抱去了淨房,把她放進了浴桶中。

好在喬侯爺還算有些良心,應該是幫她按摩過,雖然有些腰酸腿軟,行動倒也是無礙的。

听到里頭的動靜,蘭草和蘭香才撩了簾子進來服侍。

如今侯爺和大女乃女乃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里頭折騰的動靜讓值夜的她們都听得臉紅不已,趕緊去吩咐小廚房燒熱水,好備著里頭要用的。

左右已經起的遲了,索性她也不著急了。梳洗更衣後,趁著早飯還沒送過來,沉惜一面揉著腰,一面靠在軟榻上翻著那本詩經。

封皮模著略厚些,她翻開一頁,迎著光線看過去,邊緣用漿 封得嚴嚴實實,十分整齊。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藏在上頭。

沉惜愈發好奇了,卻又不忍拆壞了封皮,便叫蘭香給她尋個裁紙刀過來。

雖說她無意窺探別人的**,可事情已經找上門來了,她又不能全無準備。只是,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前。

「把承恩伯府補送來的冊子找出來。」沉惜想了個理由,讓人別注意到她的動作。

蘭香拿著裁紙刀過來,聞言幫她取出了冊子,又道︰「大女乃女乃,您要裁什麼?奴婢幫您就是了,仔細別傷了您的手。」

沉惜笑著搖了搖頭,「哪里就那樣柔弱了。」

等到東西都準備好後,沉惜讓蘭香去門口做針線,有什麼動靜她好能及時知道。

沉惜拿裁紙刀,先是小心翼翼的裁開一角,然後沿著邊緣,小心而緩慢的移動著裁紙刀。等到裁開大半時,沉惜放下裁紙刀,用手指撐開封皮間的縫隙。

果然里頭夾著兩張薄薄的紙。

沉惜小心翼翼的把紙取了出來,輕輕的展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首蒹葭。

字跡端得是瘦挺爽利、側鋒如蘭竹,分明是「天骨遒美,逸趣靄然」的瘦金體。

這是個落魄窮書生寫的?她一個外行都覺得寫得太好了。

沉惜心中的疑問漸漸擴大,憑著這一筆好字,都說字如其人,這人的才學定然差不了。

然而……

若是這人真的有出息,沉家豈會不同意?他們本就是有著賣女兒的心思,賣給誰不一樣?若這人真的是權貴就更好了,沉家情願原主去做妾做通房,來換得富貴。

可沉力說那人是窮書生,話里話外都是沒出息,看不起人的意思。

到底是沉力看錯了,還是她猜錯了?

還有常玥是怎麼認識這人的?若是此人非富即貴,早就把原主帶走了罷?

等等。

沉惜頓時想到一種可能。

她記得古代有「榜下捉婿」這一說,雖然如今見的少了,未免世家不會對未來朝中的中堅力量關注。畢竟誰也不會知道,這些人未來誰人能成為閣老。

想到這兒,她忙又打開另一張紙,上頭是一首關雎。

這兩張紙上,連個落款都沒有。

沉惜沒有泄氣,把整本詩經又細細的翻了一遍,才從不起眼的一頁,發現了墨跡淺澹的兩個字,沉惜仔細辨認了一番,發現是「宗耀」兩個字。

倒是個想要光宗耀祖的名字,沉惜默默的合上了書卷。

她對這個人的了解也僅限于此了,本能的,她不喜歡這個人。

他太謹慎了,寫給原主的情詩,都不肯落款,恐怕是怕有朝一日泄露,不想同自己染上關系罷。且這段關系藏的這樣深,他真的有娶原主打算麼?

可原主卻是動心過罷?精心收藏起他寫過的紙張,他的名字也是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連蘭草蘭香都未曾透露過半分。

到底原主最後一心尋死,是曾經歷過多少絕望?她也僅僅是個十七歲的姑娘,放在現代,還在讀高中,在父母眼中,仍是個孩子罷了。

沉惜對著面前的紙發愁。

還是找個機會燒了罷,免得再生事端。雖是不知這人怎麼把原主的事抖落到常玥面前,可她不是原主,對這人的唯一感覺就是沒擔當、不靠譜。

沉惜把紙重新塞了回去,依照原來的樣子封上。只是做得不如原主好,邊緣處皺巴巴的。

這冊書和原來那幾本,都不宜再留下了。只是她突然間要燒東西,總有些突兀。

「四姑娘,您來了!」只听廊廡下遠遠傳來小丫鬟的通報聲,沉惜下意識的把書藏了起來。這事壓根兒說不清,也沒辦法說。

喬漪是來關心昨日她去承恩伯府的事。

「我爹娘並大哥一同進京了,我就是過去看看。」沉惜輕描澹寫的笑道︰「別擔心,沒事兒。」

那一攤子爛事,講給小姑娘听,簡直污了她的耳朵。沉惜突然想起,前兩日衛國公府的櫻娘給喬漪下了帖子,說是請她去個小姑娘們一起辦的詩會,下午就要過去的。

見喬漪和櫻娘合得來,沉惜自是高興的。她正發愁該怎麼帶著喬漪擴大在貴女們的交際圈,不承想機會便來了。

用過午飯後,沉惜忙幫著她收拾打扮了一番,還給她身邊的小丫鬟備足了打賞用的碎銀子、荷包等等。

這還是喬漪頭一次自己出門,沉惜不放心,又派了張嬤嬤跟著她,還把護衛也撥給了她。連趙嬤嬤都笑著安慰沉惜,大女乃女乃不必太多擔心雲雲。

沉惜笑了笑,也覺得自己有點老母雞心理了,她才回榮寧堂,只見有人急匆匆的通稟道︰「大女乃女乃,您家里出事了,彷佛您哥哥在街上把人給打了。」

這才告誡過他們,就是生出事端來。

沉惜皺緊了眉,莫非這是給劉氏的投名狀不成?

******

衛國公府。

詩會過後,櫻娘送走了最後一位小客人,衛國公夫人看著女兒妥帖的行事,十分滿意。

「娘,您知道嗎?」回到院中,櫻娘撒嬌似的坐在她身邊,小聲道︰「永寧侯夫人竟是被人收養,她壓根兒就不是承恩伯府的親戚。」

衛國公夫人聞言,不由眉梢一跳。

她顧不上問櫻娘是怎樣知道這樣的秘辛,只想到一種可能。如果萬一是——只不過這希望太渺茫了,總不能長得相似的兩個人,就一定有關系。

「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她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櫻娘有些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

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她不喜歡柔娘,不喜歡承恩伯府的行事,知道喬漪的嫂子跟她們沒關系,心里高興才說的,沒想到娘竟然板起了臉。

「以後我不會說了。」櫻娘懂事的道。

衛國公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女兒的手,心中卻是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阮姐兒真的活著,哪怕是留個女兒在世上,也是對婆母最大的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拉燈惹~這點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tot)/~~想起上次被支配的恐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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