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愛卿點點頭, 景霆瑞一手攬上了愛卿的後腰,愛卿不由得低頭看了一眼, 再抬頭時,剛巧對視上景霆瑞的眼眸, 那眼神分外熾熱且專注,不知為何,愛卿的心里竟怦怦地一陣狂跳。
「皇上。」景霆瑞的嘴唇湊近了,愛卿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唾沫, 背不自覺地往後靠,直到景霆瑞的另一只手伸過來扣住了他的後頸。
愛卿是前進不得後退不得,整個人繃得直直地站著, 從景霆瑞身上傳過來的氣息和溫度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都很不自在, 但又不是討厭,他已經說不清辨不明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了,只覺得心跳得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景霆瑞的個子高,為了親到愛卿他彎低 背, 愛卿不覺垂下眼簾, 屏住了呼吸,在愛卿的眼楮里是景霆瑞直挺的鼻梁,他慢慢地閉上眼……
景霆瑞看著渾身不自在卻沒有躲開的愛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就在快要踫到愛卿嘴唇的那一刻,景霆瑞移開了,在愛卿的額頭上印下極為溫柔的一吻。
「……?」愛卿睜開眼, 似乎有些無法相信。
「好了。」景霆瑞後退了一些,笑著看愛卿。
愛卿卻沒有笑,他的臉紅得像被燈籠映照到一樣,連耳廓都紅透了。
「皇上?」
「朕、朕要回宮去了。」愛卿側轉頭,小聲地說。
「微臣送您回去。」
「不用了,你睡覺去吧。」愛卿說完,就轉身走開。
景霆瑞想要伸手去抓住愛卿的手,可是在抬起來的那一刻又猶豫了。
「對了。」愛卿突然停下腳步,回頭道,「今晚的事不要給其他人知道。」
「是。」景霆瑞笑了笑道,「這是微臣與您之間的秘密。」
愛卿抿了抿嘴唇,沒說什麼就走了。
安平扶著愛卿上了御輦,他很想問皇上與攝政王聊了些什麼聊了這麼久,攝政王可不再計較那一巴掌了?可是不論安平怎麼打探,皇上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坐在御輦里,似乎是「心事重重」。
安平還注意到皇上用手模了額頭和臉孔,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唯一可以肯定是皇上和攝政王沒有吵架,不然皇上現在不會這麼安靜。
回到長後,愛卿就像累極了一般地倒臥在龍床里,安平拉扯著他的手腳,說要為他寬衣,愛卿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看著安平道︰「這種感覺可真奇怪。」
「什麼感覺?」安平一邊解著愛卿身上的扣子一邊問道。
「明明是第一次卻好像已經發生過很多次……完全都不會有陌生感。」愛卿略顯苦惱地
說,「還有明明應該覺得這沒什麼的,為何朕的心里面卻悵然所失?」
「攝政王對皇上做了什麼嗎?」面對認真的愛卿,安平的臉上卻堆滿了笑,「皇上,說來听听。」
「看你小子一臉壞笑,朕才不要和你說。」愛卿拿枕頭丟在安平的身上。
「不要啊,皇上,奴才保證會守口如瓶。」
「但朕已經先和攝政王約好了,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愛卿說,然後往後仰躺下去,閉上了眼楮。
「皇上,對有些事情您也別太煩惱,順著您自己的心意走就對了。」安平笑著道。
愛卿雖然沒有回答安平,卻是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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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天突然就起風了,呼呼作響著撲入充滿馨香的珍慶殿內,垂掛著的紗幔被吹得飛起,撩上修媛娘娘的肩頭。
修媛輕扯下肩上的紗幔後,把繡台上被風吹亂了的七彩繡線給摞平整了。
宮女和太監紛紛忙著關閉殿門和窗戶,光線一下子暗沉了下去,一位宮女點燃了樹枝型的燭燈後,修媛繼續捏著繡花針慢條斯理地繡著那幅已近完工的龍鳳呈祥。
「皇上還沒下朝嗎?」修媛問宮女道。
「回娘娘的話,皇上在一個時辰前就已經下朝了,然後……」宮女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他和攝政王一同騎馬射獵去了。」
正在下刺的銀針停住了,修媛原本期待的神色瞬間黯澹了下去,慢慢地說了一句︰「皇上又和攝政王一起……」
「也不單是他們兩人,還有相爺、永和親王他們在的。」宮女知道娘娘又吃醋了,便說道,「娘娘,眼瞅著就要下雨了,想必皇上就快回來了。」
「嗯。」修媛輕點頭後繼續挑針繡花,那只鳳目她始終繡不好,沒有一點的靈氣,彷佛是死掉了似的,這讓她心里非常地不痛快,拿出剪子把繡線剪斷了重新來,卻因為心浮氣躁地連線都穿不進針孔,再強行一戳,針尖就刺破了指頭,血滴落在繡布上,剛巧染紅了鳳目。
修媛沒有叫疼只是錯愕地盯著那一下子變得靈動起來的鳳目,那鮮紅的眼珠子就像是充滿著怒氣與怨憤,就是她此時的心情寫照。
「嗚嗚……」修媛感到崩潰般地抽泣起來,為她那永無止境的怨憤和醋意而感到傷心和絕望。
她有許多機會去贏取皇上的注意,可是不管她怎麼用心去做,皇上的那顆心總是不在她的身上。
修媛也很懊悔為何這麼晚才發現皇上才是她真正心儀的人。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能干,還有他的俊俏容顏無一不撩撥著修媛的心弦,讓她品味到「兩情相悅」之下戀愛的美好。
她甚至能夠明白為何當初景霆瑞會為了皇上而拒絕她的示愛,確實無人可以抵擋住皇上那溫柔似水又無比包容的魅力。
修媛願意減壽半世來換得與皇上此時的相依相守,可是不論她怎麼向蒼天祈求,皇上還是重新與攝政王冰釋前嫌,重歸于好了。
雖然他們還沒好到往日那般的朝夕以對,但修媛真的很怕皇上突然恢復記憶,重新寵愛攝政王,這宮里的每個人都等著看她的好戲,讓她倍覺壓抑,這委屈自憐的淚水便怎麼都止不住了。
宮女小心翼翼地遞來了絹帕時,太監進來通傳︰「皇上駕到。」
修媛立刻站起身接駕,並沒有拭去臉上的淚痕,所以當皇上進來時一眼便看到了她的異樣。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又哭了?」愛卿都沒讓修媛行禮,趕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帶著她往貴妃榻上坐定。
「你們誰惹娘娘不開心了?」愛卿又問宮女道。
「奴婢們不敢。」宮女紛紛下跪道。
「她們哪敢惹臣妾,」修媛抬起哭得通紅的雙眼,語帶嬌嗔地道,「是皇上讓臣妾心懷愧疚之情才會落淚的。」
「愧疚?」愛卿越發地不解了,「朕何時讓你覺得,你是有愧于朕了?」
修媛沒有急于回答,先示意讓所有人都退下,然後起身站定在愛卿的面前。
愛卿坐在貴妃榻里,一臉疑惑地看著修媛。
「皇上,臣妾是您的妻子,理應伺候您。可是您自打病愈之後,從未有讓臣妾侍寢,」修媛面帶嬌羞地看著愛卿道,「臣妾心想定是臣妾做的不夠好,讓皇上您嫌棄了所以才不要臣妾的。」
「修媛,你說到哪兒去了,朕只是公務繁忙罷了。」愛卿笑了笑道。
「那現在呢?皇上現在可還忙碌?」
「現在是大白天,做這些事怕不合適吧。」愛卿依然認為修媛在說笑。
「皇上,臣妾是認真的。」修媛說完就寬衣解帶,動作利落又不失優美地月兌去了外罩的長裙、披帛,露出里頭的粉色抹胸和長不過膝的單薄短褲。
抹胸很低,大半酥胸都露在外頭,愛卿不知修媛里頭穿得如此露骨,一時竟看呆了眼。
修媛笑了笑,靠近愛卿,伸手模上了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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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突降驟雨的關系,景霆瑞與愛卿的射獵草草結束,不過在騎馬的時候,愛卿偶爾提及想要吃皇城老字號餅鋪的豆沙包子。
見雨停了,景霆瑞便出宮去買包子,不愧是以香甜軟糯出名的包子,每蒸出一爐都會被排長龍的人們搶個精光,景霆瑞等了半個時辰才買到八個包子,且是最後的八個。
失望的人們散盡了,有人還不肯走,連聲問著︰「真的沒了嗎?老板。」
景霆瑞听著聲音耳熟,回頭一看,竟是穆仁親王府的世子淳于明華。
他的手里拿著大包小包許多的東西,他看到景霆瑞也是一愣,隨即笑道︰「是您呀,您也來買包子?」
「嗯,你沒買到嗎?」
「是啊,泓兒要吃包子,我心想著這里人太多,先去買別的東西,沒想回頭過來這里就賣光了。」淳于明華一邊說,眼楮一邊瞄向景霆瑞手里的熱氣騰騰的豆沙包。
「我這有八個,分你四個吧。」景霆瑞笑了笑,和老板多拿了一個紙袋,分給了他四個。
「哎,真是太謝謝您了。」明華高興極了,眼楮都笑得眯成縫兒,然後道,「相請不如偶遇,攝政王,我們去那邊喝一杯如何?那日在皇子和公主的抓周禮上得到了您的照顧,我都還沒好好謝謝您呢。」
「這個……」景霆瑞看著手里的包子。
「還有,我和鴻兒明日就要回去了。」明華展示了一下他提著的滿滿當當的禮物道,「就當是餞別的酒吧。」
「好。」景霆瑞點點頭,兩人便結伴去了斜對面的酒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