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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愛卿精神抖擻地上了早朝,任命覃元為宰相, 文武百官包括攝政王景霆瑞在內都向覃元表示了祝賀,看來這位新晉宰相也是眾望所歸。

散朝後, 安平向愛卿告了一會兒假,要去一趟雙星宮,愛卿笑著應允了,還讓他不用急著回御書房。

「不,奴才很快就回來。」安平臉紅著說,小跑著走了。

天宇和天辰在朝中並無官職,自然不用像兩位哥哥那樣起早貪黑地忙個不停, 所以他們經常出宮 達, 打發沒有安平在的寂寞時光。

安平去雙星宮時,以為他們兩個肯定出門去了,便徑直去到寢殿,沒想天宇和天辰正在下圍棋, 看到安平冒失闖入時, 兩人都不覺得一呆。

「我說弟弟,我莫不是日思夜想的,眼前都出幻覺了吧?」天宇的手里還捏著一枚母貝做的棋子,「你可有看到我的小安平?」

「嗯,看到了。」天辰丟下手里黑曜石做的棋子,笑著道,「能把三品太監的官袍穿出一番誘、人風味的, 就只有我那嬌俏可人的柳玉軒了。」

「你們就當是在發夢吧。」安平簡直是哭笑不得,嘆道,「反正我放下東西就走。」

「是什麼東西要你親自來跑一趟?」天宇和天辰圍到安平的身邊,天宇賠笑著道,「好平兒,別走嘛,可是皇兄有東西捎給我們?」

「不是皇上。」安平想要說什麼,突然有些語塞。

「那是……?」天辰看著安平。

「昨個夜里本想給你們的,但我要陪皇上回長便忘了這事。」安平伸手往自己的衣袖里掏了掏,取出兩個錦囊袋,一個紅色一個黃色。

「拿著。」安平把紅色給了天宇,黃色給了天辰。

「是什麼呀?」天宇把袋子解開,把略有些分量的東西往手心里一倒,竟然是一枚羊脂玉玉佩,天辰手里的也是一樣。

兩人把玉佩拿在手里湊到一起一看,玉佩是呈月牙狀的,天宇刻著一條龍,天辰刻著一條鳳,這顯然是一對龍鳳玉佩。

「昨日在玉器店里買到,比不得你們花大價錢買下的翡翠,但也花光了皇上給我的俸祿。」安平滔滔不絕地道,「我知道你們偷偷瞞著我,給我的父母親買地蓋屋,家父有所誤會還來信說,做官要廉潔奉公,切勿起貪腐之念。」

說到這里,安平不覺笑了笑道︰「我已經寫信回去解釋了,我知道你們用心良苦,所以這兩塊玉就當是謝禮,至于買房蓋屋的錢我只有慢慢還給你們了。」

「安平。」天宇叫道。

「玉軒。」天辰也跟著叫道。

「你送我們東西,不用找理由的。」天宇說,「我們真的很高興。」

「呃……」平時總是缺根筋的天宇竟然一下子戳中安平的心思,讓安平不覺臉紅起來,結結巴巴道,「什、什麼呀,我都說是謝禮了。」

「送兩條龍或者是兩只鳳就好了。」總是順著安平意思的天辰,今日卻絮絮叨叨地說起來,「我可不想與這個傻哥哥龍鳳成對呀。」

「你說的好像我就樂意一樣。」天宇不客氣地反駁道,「要不是安平送的,我也不會收下。」

「你們兩個千萬別勉強,若是不喜歡就還給我。」安平板起臉,伸出手。

「不!不!」天宇和天辰立刻把玉佩往懷里揣,「喜歡的,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們東西,我們定會得好生收藏著。」

「你們繼續下棋吧,我走了。」安平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不要走嘛。」天宇拉住了安平的右衣袖。

「就是啊,皇兄這會兒時間也只是在御書房看書而已,用不到你伺候。」天辰拉著安平的左衣袖。

安平很清楚如果他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倒也不是排斥,只是這事後怕皇上瞧出點什麼,這會讓他非常羞窘。

「你們可考慮清楚了?」安平微微側轉臉道,「現在若留我下來,我下回指不定就不再來了。」

「啊!」兩人一驚,不約而同地松開手。

「嗯。」安平笑著點點頭,「來日方長,不急于這一時吧。」

說完這話,安平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有多露骨,急急忙忙地往外走,還以為那兩個家伙會按捺不住地追出來,但結果沒有。

看樣子他們真的很怕他下次不來了。

想到這里安平就笑了,看起來很會欺負人的孿生魔王,如果弄清他們的心意後就很容易「反制」住了。

安平走出雙星宮的門外,從自己的脖子里取出一個吊墜來,是一枚圓形的羊脂玉,中間穿了孔,綴上了紅繩。

其實安平買的是龍鳳戲珠,一龍一鳳兩個月牙狀的玉佩中間還有一顆珠子,如果被他們發現了這個,方才肯定是走不掉了。

安平臉上浮現著笑意,把玉珠放回衣領內,快步走著打算回勤政殿,遠遠听到一陣馬蹄聲,便讓道等待。能在宮里騎馬的都是權貴,直到馬兒如同旋風般疾馳而過,安平才意識到那是攝政王景霆瑞。

「這是要出宮去嗎?」安平注意到景霆瑞疾馳的方向,不覺納悶,「皇上並未讓他出宮辦差呀,怎麼會走得這麼急?」

今日在朝堂上,攝政王除了開口恭賀覃元,就沒再說過別的話,整個人安靜得幾乎可以忽略了他。

他難道真的不想讓皇上記起他了?安平悶悶不樂地想︰「現在的攝政王,我是越發地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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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玄武街上,有一座名為百里香的老酒鋪,以專售老窖發酵的濃烈燒酒而聞名。有句老話說,路過百里香的鋪頭,聞一聞味兒都能醉倒大漢。

所以這老酒鋪並不設供人飲酒的座兒,萬一醉倒在店里可是個麻煩事。

這酒鋪子里就只設有一個掌櫃台,一個老板一個小二,大大小小的酒樽排開著,貼著紅色簽兒的最為濃香,買的人也最少,因為沒人能受得了這酒的後勁,尤其是大白天里喝了就甭想干活了。

過了午時,老板把三瓶紅簽酒放在了櫃台的最外頭,小二看見了就說︰「那位爺昨夜才拿了兩樽去,今日怕不會再來了。」

「他既然定了,應當會來吧。」老板正說著,听得「nn」作響的馬蹄聲,不一會兒黑馬如同一陣旋風刮來,馬背上的男子並沒有停下,犀利地甩來一馬鞭,把櫃台上的酒都給卷了過去,接著一袋銀錢拋進了掌櫃的懷里。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兩人都沒看清來者的臉面,老板模著錢袋子笑道︰「看來明日還有生意。」

「這人可真能喝。」小二感慨道,「真不知遇到什麼大喜事兒。」

「若是喜事就不會只要這麼些了,因為要宴請賓客的話,得用壇子酒才行。」老板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他就是借酒消愁了?」店小二不禁嘆道,「唉,有道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少嚼客人的舌根,快去把酒壇子裝滿。」老板甩著手里的抹布道。

「您不也在說麼?」小二嘟噥著,轉身去忙了。

景霆瑞拿著酒樽馬不停蹄地疾馳到北城門外的一處山崗上,那兒有一片古跡,有巨石凋刻而成的立馬、寶塔和大象,約模有二十座。

經過歲月洗禮這些凋像看起來有些殘破,有的馬耳朵沒了,有的象鼻子斷了,但它們依然巨大。景霆瑞飛掠直上,蜻蜓點水般地浮略過石馬、石象的 背,來到最高處的寶塔頂端。寶塔檐極大,躺下一個人全然沒有問題。

景霆瑞並沒有帶什麼下酒菜,只是面朝藍天背靠塔尖,伸手撈過一個酒樽扒開塞子,仰頭就喝。

「咕咚咕咚!」一口氣半樽下肚,熱辣酒勁 沖上腦門,整個人彷佛在火堆上烤,五髒六腑頓時扭結成一團,但很快這令人頭暈目眩的滋味會轉變成別的事物。

身體變得熱烘烘的,彷佛是泡在溫泉之中,看著藍天白雲有種飄然成仙之感,腦袋里不再感知任何的東西,唯有那騰雲駕霧之感纏繞著全身,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一輛馱著五箱貨的牛車慢悠悠地沿著北門外的泥道走著,趕車的是一個戴著斗笠的農夫,時不時吆喝著抽抽鞭子。牛車很大,後半部堆疊著紅漆大木箱,全都上了鎖。

前半部放著兩個草席墊子,坐著兩位衣著光鮮的公子哥。

他們的行頭與著粗陋的牛車形成鮮明的對比,因為一般大戶人家的公子出門不是騎馬就是坐馬車,再不濟就雇一頂轎子,像他們這麼大咧咧地坐牛車上還真罕見。

所以他們往城門走的一路上,都有行人朝著他們咧嘴笑,還有指指點點的,大意是說他們肯定是外鄉人,否則怎會如此不懂城里的規矩。

「這些人真可惡。」左手邊的公子約莫二十歲,穿著澹紫色綢衫,頭發是用瓖有黑珍珠的玉冠束起,他膚色很白,眼神炯亮,一看既知受過良好教育,哪怕嘴里說著「可惡」二字,都顯得文質彬彬。

「呵呵,是你吵著鬧著要坐牛車,豈能怪人家笑話咱們?」右手邊年紀相彷的公子,生得像女娃兒般嬌俏,還穿著一身淺綠長衫,看起來就更加地唇紅齒白、顧盼生輝了。

其實,要換做別人坐著牛車,未必吸引路人的注意,實在是這兩位公子一文一俏,就跟梨園戲子一般的美,能不讓人側目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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