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世界很大,它大到可容納近十個人族的帝國。
可它也很小。
在蒼穹上的光明神國,有昊天神,掌昊天神輝。
而在人間,有夫子,掌人間之力。
除此以外。
已再也無法容得下,修為接近無矩, 已掌握世間規則的人,再踏足大陸。
陳某。
姓陳,名某。
桃山知守觀觀主。
與夫子同時代之人,業已活了近千年。
其資質驚人,佛道魔參家兼修,已身具道門之寂滅,佛宗之無量,魔宗之天魔境, 參家之無上境界。
二十年前,柯浩然戰天隕落,夫子怒而上桃山,斬盡漫山桃花,觀主攜懸空寺首座以及知守觀一眾強者共同阻攔夫子,不敵,並被夫子一棍,逼得不得不下了桃山,遠離大陸,逃入南海。
並至此。
再無踏足大陸一步。
「二十年了。」
「足足二十年。」
「如今,永夜將臨,‘冥王之子’也轉世了,呵呵,夫子,你恐怕接下來,會有不小的麻煩。」
南海。
一葉扁舟上。
一道人。
手持一卷天書。
他遙望著來時的路。
遠處的天邊, 以常人目力已無法發現的,那漫長的海岸線。
似乎再回味著什麼。
而且, 他知道。
自己恐怕, 距離又一次的踏足這世界的中心,陸地,也應該已經不遠了。
「夫子啊夫子。」
「你雖然修為在吾之上,掌人間之力,可是,要論對昊天神國,對昊天神的了解,你恐怕,就萬萬不及了。」
他有些幸災樂禍的想著。
劃水。
並由此而改變了,自己腳下的這一葉扁舟的行使方向。
出發。
咱要開始返航.
《將夜》世界,大陸西方,有懸空寺。
懸空寺之上,有一懸空山脈,乃當年佛祖被昊天斬後,肉身所化。
而佛祖肉身所化的懸空山脈之中,又有一里世界,號稱極樂, 人人禮佛, 又乃是佛祖以自身神念融合了一塊棋盤所化。
而當此時。
佛祖肉身所化的懸空山脈。
懸空寺第一人, 練得精神肉身皆成佛,刀槍不入,是為‘人間支佛’的懸空寺講經首座。
他此刻正在與弟子們講經。
可是
突然
手中已具現出了一塊石質的棋盤。
「痴兒。」
「永夜將臨,冥王之子降生,我佛門也責無旁貸,你可持我的佛祖棋盤,替我去一趟大唐長安城,去替我接引兩個人來。」
「唔。」
「尤其是其中冥王之子,此人事關眾生之生滅,乃非極樂世界,不可封印也。」
「去吧!」
佛祖的聲音。
突然響徹在他的腦域之中。
「善哉善哉。」
「貧僧定不負世尊所托。」
「謹遵法旨。」.
極北荒原。
其又有別稱,乃魔宗之荒原。
因世人幾多愚昧。
認為它距離永夜最近,距離昊天神又最遠。
所以,只要在這大陸之上,生存不下去了,且被西陵神殿裁決司所追殺之人,他們也一般,都會逃亡于此。
而久而久之,這里便也成為了一片放逐之地。
可是
其實
也很難有人相信。
荒原,它雖然很荒涼,可也正是魔宗之山門所在。
哦。
忘了。
應該是前魔宗之山門。
因為二十年前,它便已經不存在了。
是柯浩然。
柯浩然單手持劍,他闖入了魔宗山門,並斬了這魔宗上上下下的滿門,讓它化為了一片廢墟。
嗯。
不過。
廢墟也有廢墟的好處。
所以,李長生他來了。
而就在夫子與李慢慢,離開這荒原,並駕駛著牛車,往長安城而去的時候。
他卻又已然反其道而行。
「這里面除了千百來的寒冷以外,就只剩下了這遍地的尸骨了。」
「且連山門都已經被浩然劍氣給斬碎了。」
「你確定,這里面還有你想要的東西嗎?」
李長生與莫山山兩人,一路踩著這魔宗山門里的腐朽的路基,一路往前走著。
因為渺無人煙。
又沒有任何的發現。
所以當此時,‘書痴’莫山山,才也有了這以上的,微微皺起眉頭來的疑問。
李長生笑了。
他握緊了身邊人,莫山山所伸過來,那柔軟的小手兒。
「寶貝兒。」
「不急。」
「咱們可還沒有走到盡頭呢。」
等走到了盡頭了。
答桉也就自然見分曉了。
李長生他很自信。
可是,莫山山卻已經在開始,有些嫌棄他的油膩了。
「咦!!」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寶貝兒?」
「我」
「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書痴很不自在。
作為一個讀書人,讀了很多書的人,她覺得凡事都應該守禮。
于是,便有些別扭的,想要甩開李長生的手。
可是,李長生握的很緊啊!
嗯。
也就只能臉紅的,小心翼翼的,提醒了說。
「啊哈哈哈」
李長生哈哈大笑起來。
「好。」
「不叫就不叫。」
「我都听你的。」
「唔。」
「那我還是叫你山山吧。」
李長生他看著對方。
當看的對方,連兩鬢的腮巴,都已經便的緋紅了以後。
便又已然打趣的說︰「山山,我的山山,來,讓為夫我帶著你,咱們繼續往前走吧。」
好家伙。
這磁性的聲音。
但即時,又已然讓‘書痴’讓莫山山,連腿都已經快要軟了。
「你壞。」
「你太壞了。」
「我不理你了。」
兩個人打情罵俏的。
一路往前走。
終于,讓他們走到了這魔宗山門的盡頭。
這里是一個高高的,威嚴聳立著,石質的平台。
平台之上。
隱隱可以看得出來,應是有布置著一個六芒星的法陣。
而法陣中。
則似插有一柄長劍。
「你要找到是它?」
莫山山扭頭。
她看著李長生的側臉。
「嗯。」
「不錯,我找的就是它。」
李長生點頭。
事已至此,已無需再隱瞞了。
「可是」
「它似乎在封印著什麼。」
「而且,這里面又是魔宗廢棄的山門,它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被人遺棄在這里的,十參,你要不是再考慮一下?」
莫山山她很為李長生擔心。
因為以她的修為,雖然還不出來,這石台上的六芒星法陣,到底有什麼作用。
可是,直覺告訴她。
最好還是不要去動這里面的陣眼。
如動之,則定有險情。
而作為一名修行者,半個神符符,知命境的小大能,她自然也會定然,很信服自己的直覺。
所以她也才會不願意李長生去冒險。
可是。
李長生這叫冒險嗎?
這當然不叫冒險。
「唔。」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可是,我平生從不打無把握之仗,所以,你放心吧,這里面雖然也確實,封印了有奸邪,可是,他奈何不了我的。」
李長生含笑著說。
而後,他又以眼神,掃了一樣四周。
「我說的對吧?」
「蓮生法師。」
下一刻,空氣之中便已起了波瀾,而就在他們兩人的不遠之處,一道尚且還處于虛實兩間的身影,嗯,應該確切的說,是神念凝形之物才對。
它現形了。
有人。
此地居然真的有人?
莫山山已然長大了她自己的嘴巴。
要知道,就在剛才,上一刻,她還在與李長生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了。
「咦!」
「好難為情。」
她已經羞紅著臉,並閉上了眼楮。
「哼!」
「你們兩個小女圭女圭,這是不把老夫我放在眼里嗎?」
「還有你。」
「到底是誰?是誰?告訴了你,我的真實身份?」
這神念所化的人影,它有些歇斯底里的說。
受六芒星法陣所制。
這數十年來,它雖然已經成功的,逃出來了一部分的神魂。
可是,也是受這六芒星法陣所制。
它並不能離開,這一座布置有六芒星法陣的高台。
所以,即便它再如何的歇斯底里,只要李長生與莫山山,兩人不登上這高台,它也能干看著,且無可奈何。
「想知道我是誰?」
「呵呵」
「你還不配。」
李長生說道。
不過,他卻又已然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而手指頭之上,也正有著一點點的浩然氣,在閃閃的散發著它自己的光芒。
「啊!」
「居然是它。」
「給我快給我小子,我命令你,你上來,用你的身體里所有浩然氣,拔出這一柄當年柯瘋子所留下的浩然劍,否則,我要吃了你,我一定會吃了你的」
這神念說話的人影,顯然已經快要瘋了。
它等了二十年。
足足的十七萬五千二百個小時。
在毫無人煙,永無止境氏的黑暗之中,它苦苦的煎熬著
而為的。
就是等一個人。
等一個也同樣修了浩然氣的人族。
來幫它拔出這一柄,當年柯浩然,那柯瘋子為了封印它,所插在這六芒星法陣之中的浩然劍。
李長生笑了。
「果然是你。」
「那看來,我來也還是來對了。」
他哈哈大笑。
這神念所化的人影,越是歇斯底里,越是憤怒,越是扭曲,他就越是高興。
「十參」
「你認識它?」
「此人到底是誰?」
「而且,它又為什麼,憑什麼,會被封印在這屬于魔宗的山門里面?」
‘書痴’莫山山,小姑娘的臉上,一臉的疑惑。
!
求知欲很強啊!
李長生他當即,就開始做起了那解惑的老師。
「夫人你且听好了。」
「此人名諱蓮生參十二,也正是這魔宗大祭者。」
「不過,他也同時又精通了佛,道,魔,參家子心法,因為曾年輕時潛入過道門與佛宗,去偷學各家之所長。」
「所以,其又號蓮生法師。」
「而且,也正是這整個魔宗毀滅之根源。」
「當年,柯浩然入書院修行,因領悟浩然氣為昊天所不容,被夫子封印在惡了書院的後山,著其自行領悟將浩然氣轉化為昊天神輝之法,否則不得下山。」
「而也就是在這時候,是這位蓮生法師」
李長生指著這高台之上,正由自還在歇斯底里的神念虛影說道。
「是它。」
「它為了攪亂世間,為了引得天下大亂,于是,就設計殺死了柯浩然的心愛之人,並為了毀尸滅跡,又用自己所精通的饕餮大法,將其尸體連帶著最後一縷殘魂,給殘忍的吞進了自己的肚子里面」
「啊?」
「它居然這麼殘忍。」
莫山山有被嚇壞了。
吃人也。
嘔。
頓時花容失色。
「哼!」
「可不是嗎。」
「這家伙殘忍是殘忍了。」
「可是,卻也不曾想,即便是如此歹毒之計,但也仍還是被下山以後柯浩然給識破了。」
「于是,便一人一劍的,打上了這魔宗的山門,並打算宰了這一位蓮生法師,只是,這蓮生法師,他當時不僅精通魔宗之功法,而且還同時又集齊了道門與佛宗的功法于一身,可謂是采參家之所長也,其獨創的饕餮大法,也更是讓其難以被殺死。」
「所以,當時的柯浩然,只是毀去了他的肉身,並用自己的浩然劍,布置出而來一座樊籠,將其肉身毀滅以後,所遺留下來的白骨,以及其殘留的神魂,給鎖在了其中。」
「唔。」
「當然,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說不定是那柯浩然,他深恨這蓮生法師,所以,他故意不殺死此人,而是選擇將對方扒皮抽筋以後,又將對方給封印起來。」
「如此,豈不也就是等于,讓對方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嗎?」
李長生大笑。
「你說是嗎?」
他又看向了那高台之上的神念。
「放屁。」
「小子,你在放屁。」
那神念歇斯底里了。
「我是不死之身。」
「老夫我乃是不死之身。」
「我的饕餮大法,不人可破。」
「我是不死的。」
「柯瘋子?」
「柯瘋子也不行。」
「他困不了我多久的,我遲早會月兌困而出。」
「啊哈哈哈哈」
「柯浩然,你想不到吧?」
「你不殺我,可能是你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
「我要報仇。」
「我要吃干淨你的傳人,我要吃盡這世間所有的讀書人,殺,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這世間,生來就是弱肉強食我不吃人,人便吃我我沒有錯,我沒錯殺殺殺殺殺殺殺」
這家伙,果然已經瘋了。
「唉。」
「算了,我與你一個瘋子,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李長生笑了笑。
他又搖了搖頭。
「大師,還是讓我送你早些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