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好了?」
「嗯。」
「你真的不用,重新再考慮一下,拜入書院的門下嗎?想必,他們也是應該不會拒絕,像你這樣的一個優秀的弟子的。」
書院,書屋外。
已經在大門口,等了李長生很久的‘書痴’莫山山, 她會心一笑,看著李長生說。
嗯。
果然是天生神力之人。
而且,既能作詩,又寫的一手好字。
也就是老師‘書聖’,因為要顧忌現任大河國國主,所以才錯失了這樣的一個完美的弟子。
而眼下。
這個小男人, 也果然沒有令她失望。
以‘書痴’莫山山,她的知命境的修為, 眼下雖已看不穿李長生的深淺。
可是
她確信李長生已經走上了修行之路。
這一點, 還是可以確定的。
「哈哈哈哈」
「不用了。」
李長生搖了搖頭。
他很認真看了一眼,自己這眼前,文靜的傻姑娘。
「嗯。」
「無礙。」
「你放心吧。」
「我早就已經說過了,我的未來,是通往無敵,以及長生的道路,所以注定,是要一路腥風血雨的」
「唔。」
「其實拜不拜入學院,也已經關系不大了。」
李長生眼神略顯溫柔。
他沒有選擇坦白。
但他也沒有選擇再繼續撒謊。
因為他以上說的,這些有選擇片面的話,其實也都是真的。
「嗯。」
「我相信你。」
「咱們一起努力。」
莫山山會心一笑。
她點了點頭。
不僅沒有懷疑。
而且。
這一刻。
她的眼神,欲滴出水來,嗯,就彷佛是在看自己所崇拜的大英雄一樣。
「唉。」
「你怎麼就不反駁呢?」
「你懟我一下啊!」
「你哪怕是多噴我幾句, 罵我是在吹牛逼也好啊!」
李長生心中一動。
他微微一嘆。
而後,就在對方崇拜的眼神之中, 心中的某個柔軟的點, 也終于已經在開始融化了。
。
愛了愛了。
如此姑娘,我又豈能辜負?
李長生仰天,她哈哈大笑起來。
「好。」
「那咱們就一起努力。」
「山山,我的山山,咱們一起回家吧!」
李長生握緊了莫山山的柔荑之處。
兩個人肩並著肩。
而後,又對視一眼,一起攜手,走出了這書院的大門。
夕陽西下。
是他們那拉的很長很長的影子.
「嗚嗚嗚。」
「我的天啊!」
「狗糧。」
「這小子撒了一把好大的狗糧,我都已經快要吃撐了,怎麼辦?師姐,你快要幫幫我。」
身後。
已作為背景的書屋前。
是除了女先生參師姐林以外的,另一個肥嘟嘟的小胖子少年。
而眼下,這小胖子少年,也是揉著眼楮哭的最慘的人。
且已經假惺惺的,他撲向了自己的參師姐余簾,並作勢就要將自己的眼淚,抹在對方的裙邊之上。
「滾。」
女先生冷著臉,她只揮了揮手,這肥嘟嘟的, 且長得很有喜感的小胖子, 就又已經被掀飛出去。
「啪。」
地動山搖。
摔了一個狗吃屎了。
「陳皮皮。」
「你這是又已經皮癢了嗎?」
余簾冷著臉, 她皺了皺眉頭,而後,又重新將自己的目光,又再一次的落在了,那漸行漸遠的,李長生與莫山山的背影之上。
「此人」
「到底是何來歷?」
「他為什麼可以拒絕夫子老師的招攬?」
「而且」
「柯浩然的浩然劍氣。」
「夫子老師,又為何要無條件的傳授與他?」
她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而且,也越發的不敢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少年而已,是真的只是今天才踏上修行之路,又或者,對方干脆就是一個老古董,是早就已經踏上了超越五境的,某個無距之境的潛修之人,而之所以會選擇在今日登上書院的第二層樓,也只不過是想要利用自己的《二十參年蟬》的蟬翼結界,來與夫子老師做一個交易而已……
余簾她越琢磨,就覺得此事越有可能。
而且。
也正是因為她此時,已看不穿李長生的真正修為,才會顯得,如此的臉色陰雲不定。
可她是身後,此刻正已經差一點,就將給摔成了八瓣的肥嘟嘟的小胖子,就沒有這麼好的眼光了。
嗯。
當然。
也或許與他的沒心沒肺有關。
「哎喲喂。」
「可憐我的。」
他從地上爬起來。
「參師姐,我的好參師姐,我可是你最乖的皮皮師弟,你怎麼忍心,嗚嗚嗚,你不會是也已經看上了,這只會說大話的小子了吧?」
他有些心痛。
這一刻。
肥嘟嘟的小臉上,更是已經做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你」
「小胖子。」
「我看你是真的已經皮癢了。」
余簾可不會慣著他。
而且,她作為最年輕的魔宗宗主,當年的二十參年蟬,也有底氣,來教訓這個出生于知守觀的,全大陸最年輕的知命境小胖子。
于是
「啪。」
某個小胖子,已經被倒掉了起來。
且他的余參師姐,此時正一邊握著一條由念力所組成的鞭子,一邊正在教訓著他。
「你這小胖子。」
「居然連你的參師姐,我的玩笑也敢開。」
「咯咯。」
「看來,二師兄,君陌這一段時間,他對你的教導,也還是有些怠慢了。」
「唔。」
「我得找他說理去。」
「讓他以後,對你的功課,至少的加倍才行。」
等余簾教訓完了陳皮皮。
她又帶著對方,去了這書院的後山。
而這一路上,又同時還響起了某個小胖子‘慘叫’之聲。
「啊啊啊」
「不要啊!」
「我錯了。」
「皮皮我再也不敢了。」
「參師姐,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二師兄,二師兄他如果知道了的話,他一定會給我布置很多作業的,而如果這樣的話,我以後,就沒有時間來做好吃的了。」
「嗚嗚嗚」
「我的美食。」
這位書院夫子的十二弟子,平生最好美食.
極北冰原。
永夜下的荒蠻之地。
夫子此時,正虛浮在半空之中,他在仰望著那極遠之處,蒼穹之上,正緩緩向這邊涌來的永夜黑幕,已經久久不言語有很久了。
而他的腳下。
荒原之上,則還又另有一輛老舊的牛車。
這也是他夫子出行的工具。
而至于趕牛車的人嘛。
嗯。
這是一個中年人。
他叫李慢慢。
無距境。
而且,也正是他夫子的大弟子。
李慢慢此時,他皺著眉頭︰「老師,你都已經看了這麼久了,這天上的黑幕,它似乎也沒有什麼動靜嘛。」
「會不會」
「是老師你算錯了?」
永夜將至。
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
「唉。」
「如果真的是老夫我猜錯了。」
「那就好了。」
「慢慢,你對剛才的這個年輕人,你怎麼看?」
夫子搖搖頭。
他終究也還是沒有能夠看出什麼來。
所以,他很快,又重新落在了這一輛老舊的牛車之上,並就剛才,他從書院之中,拉一名少年,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來考校自己的這位大弟子。
「老師你是想要詢問此人的天賦嗎?」
「嗯。」
「那我承認,此人的天賦要在我之上。」
李慢慢很認真的想了又想,而後,又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做出了來回答。
「孽障。」
夫子氣不過。
于是,奪過了他手中的木瓢,並 手在他腦門之上,狠狠的敲了幾下。
「朽木。」
「朽木不可凋也。」
李慢慢吃痛,連忙開始討饒。
「老師恕罪。」
他跳了牛車。
並揉了揉自己的腦門,而後,又仔細的想了又再想。
「嗯。」
「老師你是想要問,此人將來,比之小師叔,又待如何對吧?」
他緩緩的,又試探著,想要從自己的老師,夫子的手中,奪回自己的木瓢。
「唔。」
「這還差不多。」
「李慢慢,你這個孺子,到也可教也。」
夫子很滿意。
于是,又拿木瓢,在他的頭頂之上,繼續敲打了幾下。
「去駕車了。」
「咱們也該回家了,而有些事情,等回了書院以後,也確實應該做出決定了。」
「時不我待啊!」
夫子他仰頭望著天,有些感慨的說。
「捋」
「老黃牛,還不走起來。」
李慢慢也趕緊領命。
他跳上馬車,而後,又憨笑著,從夫子的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木瓢。
嗯。
當然。
他心里面也是難免有些誹謗的。
「唉。」
「夫子啊!」
「老師,你怎麼能拿我出氣呢,人家不願意拜師,你打我,打我也沒有用哦。」
他喃喃自語著。
又豈知。
夫子一瞪眼。
「慢慢啊!」
「你這是控訴老夫我嗎?」
「唉。」
「看來,老夫我以前,還是打你打少了呀!」
夫子有些遺憾的
不該還瓢。
還的太早了。
「唔。」
「那你再來說說看。」
「此人,既然不願意拜我為師,又不願意成為你的師兄弟,那麼,他到底會是敵是友呢?」
夫子很遺憾。
他空著手,望著自己弟子的腦門,于是,便又決定,還是將考校繼續吧。
「唉。」
李慢慢也很遺憾。
他默默的,將自己手中的木瓢,又端詳了很久。
似乎丟掉又舍不得。
于是,又再仔細的,他思索了許久以後。
便又將這木瓢,給仔細的,掩藏進了在自己的懷中。
「慢慢」
夫子忍不住催促。
「啊?」
「哦我差一點忘了。」
「老師,你容我再仔細好好想一想吧!」
李慢慢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嗯。
並回了一個,在他看來,是屬于比較憨厚的笑容。
少時
而後
又大概也就是半個小時以後吧!
他才又終于,已極為緩慢的語速,開始說道︰「弟子我猜此人,他應該是非敵的,因為如果是我們的敵人,他心向冥王,又豈能主動的透露出,誰才是真正的冥王之子,給老師你呢?」
「嗯。」
「當然。」
「弟子我還猜他,有可能是非友的。」
「而非友,卻也不等于是敵人。」
「因為他或許可能只是怕死,想要置身事外,將永夜將臨,冥王降世,這麼大的事情,也全部都拋給老師你一個人。」
「唔。」
「正所謂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頂著。」
「而老師你」
「唉。」
「恕自己無罪,你也正是那個高個子啊!」
李慢慢依照自己心底的想法。
他一句一頓的訴說著。
而夫子,此時也終于,沒有再繼續再敲打他的腦門。
「唔。」
「你這個思路倒是挺好的。」
「非友非敵?」
「哈哈哈哈」
「好一個非友非敵。」
書院夫子,已忍不住撫模起來,自己那雪白雪白的長胡須。
他身形很高大。
而然,此時又是以傲然的姿態,立于這行走的牛車之上。
「唔。」
「不過。」
「有一件事情,你還是說錯了。」
李慢慢于是連忙躬身請教。
「哈哈哈哈」
「因為,天塌不下來。」
夫子也于是作答。
這極北荒原之上,明明是一頭老黃牛,它在廢力的拉著一輛牛車。
可是。
又有誰能知曉?
這牛車之上,有人,正是試圖以一己之力,阻止這蒼穹之上,極遠的天邊,永夜黑幕的降臨。
夫子曰︰天塌不下來.
是夜。
大唐,長安城,朱雀大街,那守護著這千年帝國的守護神,朱雀神陣里面的那只朱雀,它又又一次的,又是蘇醒了。
在西陵。
在裁決司。
本應已經被囚禁起來的現任大光明神官。
衛光明。
他終于也決定了。
要自己走出,這一間自己為自己,所設置的囚牢。
「永夜將臨。」
「冥王之子降生。」
「十參年前,我便已經錯了一次了。」
「而這一次,我不可能再錯。」
他徒步踏著昊天神所降下來的光輝,以己身沐浴在這神聖的光明氣息之中,而後,又以咫尺天涯光明神術,將自己這蒼老的身體,送到了這異次元,所有的光明可以籠罩的範圍。
而大唐。
大唐的長安城。
也自然不能例外.
在燕國。
在破舊的皇宮里面。
才剛剛見過自己父王的隆慶王子。
他拜別了自己的父王。
也終于決定,要再一次,踏上自己仇敵的國土了。
他想要入書院。
他想要拜夫子為師。
他想要復國。
他更想要以後,這天底下,任何人,都不能夠再左右自己的思維。
命運,也終究由他自己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