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余感覺心髒被射中了一槍。
那種隨著音樂鼓點跳動的感覺，讓他有種血液跟著燃燒的感覺。
「你說，我要是學跳舞怎麼樣？」
遲余大聲和蘇艾菲說道。
「什麼？」蘇艾菲大聲問。
「沒什麼！」
但是現場的音樂聲和尖叫聲實在太大了，蘇艾菲也跟著大喊大叫，根本就沒有听清他的話。
遲余便沒有再問，也讓自己融入到這種氣氛里。
于是他就明白，為什麼那些粉絲會如此瘋狂了，因為當你參與到一場熱鬧中去，再把腦子扔掉，確實很過癮。
「與這相比，京劇，還有其他戲劇，觀眾似乎都太安靜了。」
回去的路上，遲余說道︰「安靜的代價就是，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不喜歡這種不能參與的表演形式。」
「差不多吧，相聲為什麼現在還沒有死透？還不是因為，有一部分相聲團體，表演的時候，給足了台下觀眾互動的機會？」
蘇艾菲一邊用雙手扇著臉上的汗，剛剛她簡直跟瘋了一下，刷新了遲余的認知。
她繼續說道︰「像鋼琴，交響曲，很高大上吧？其實現在能夠坐在劇院里听的，也多半是中年以上的人。他們要麼是要融入這種氛圍里，要麼就是習慣了這種氣氛。」
遲余想了想，好像在他那會兒，就算是娛樂方式很少，但是听戲的群眾，其實主要也是中年以上的人，年輕人，喜歡雜技的更多。
還有一點，現在的戲劇，他也看過幾場，發現太挑觀眾了。
第一次進去听的，往往覺得很自卑。
而這自卑，就讓不少人望而卻步。
哪像剛剛這種，想喊就喊，也不需要听見台上唱的是什麼，可能就是「喂喂喂」，他們就能嗨到翻天。
中午吃飯的時候，遲余除了腦子里還在跳動的大長腿之後，就一直回蕩著那些尖叫聲。
「對了，你之前跟我說什麼？」回到酒店，蘇艾菲突然問了一句。
「啊。我說什麼了嗎？」遲余愣了下，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就剛剛演唱會的時候，你在我耳邊大喊了一句，我當時沒听清。」
「哦，我當時看著台上那些女孩子跳舞，突然覺得，是不是可以學學現代舞、街舞什麼的。」
遲余說道。
蘇艾菲愣了下，然後趕緊模了模遲余的額頭，確定沒燒後，說道︰「你為什麼突然有這種想法？是想往唱跳上發展了？」
「那倒是沒有，就是覺得，看她們跳舞，很帶勁。對，就是很帶勁。」
「僅僅就是覺得很帶勁？」
遲余想了想，說道︰「今天在看你們又喊又叫，然後我也參加進去一會後，突然意識一件事。」
「什麼事？」
「我之前的生活方式，似乎不怎麼像年輕人。」
遲余說完，認真地看著蘇艾菲的眼楮︰「你難道不覺得，我其實身上多了些暮氣？」
蘇艾菲心里揪了一下︰「你不會是病了一次，腦子突然不正常了吧？」
遲余笑著搖頭。
蘇艾菲想了想說︰「好吧，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確實感覺挺老派的。不過現在，似乎也沒有那麼老派了。」
老陳卻說道︰「你從來橫店那會兒，整天就跟個小老頭一樣。當然了，你身上一直有那麼大的擔子……」
遲余知道原說來橫店，也是有兩手準備的。
一手是看看有沒有機會當群演成名。
第二手，就是能不能當個替身什麼的，他听說武替挺賺錢。
只是兩手準備都沒能實現，就一命嗚呼，然後讓遲老板穿越過來，以遲余的身份繼續活著。
然後就有了後來的一切。
這話一說，怎麼往深沉里去了，遲余趕緊轉移話題︰「反正我就是覺得，跳舞很帶感。你們沒有看到，那個叫做Lisa的女孩，跳舞的時候，眼楮里面是帶光的嗎？」
「她確實像個精靈。」
蘇艾菲點點頭︰「不過這事我們回去再說吧。你現在的重點，還是先往表演上發展。等把演員這個身份夯實了，再發展其他業務。」
顯然在蘇唐傳媒內部，關心遲余的培養，重點還是在影視方面。
「當然了，唱歌的話，有機會還是可以兼顧一下。至于舞蹈，回去我可以安排老師，我們先學習著。」
蘇艾菲知道遲余是那種，一旦說出來，就不僅僅只是說一句而已。
肯定會付諸行動的。
這似乎是個天生的行動派。
而且讓人佩服的是，作為行動派，他又往往不只是腦子一熱，總像是已經經過深思熟慮。
「你說的也對，不能著急。」
遲余只是習慣性地先通知經紀人。
不多時，霍建啟便滿面春光地回來了。
看他走著路都能莫名其妙地笑，嘴角快咧到耳根，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不是特意去會見了老情人。
蘇艾菲不好問，遲余便旁敲側擊一下︰「霍叔，晚上的電影宣傳，是不是有你的一些老熟人呢？」
「等晚上，我就讓你們瞧瞧，什麼叫做我的主場！」
霍建啟突然就傲嬌起來。
「完了！」
遲余和蘇艾菲相視一眼。
這馬上六十歲的老頭兒，說塌房就塌房了！
然而等晚上的電影宣傳時，見到霍建啟和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老頭，從電影宣傳到之後的吃飯，再到回酒店，一直相談甚歡，恨不能抵足而眠後，他們才知道，大概是誤會了老霍。
不過，遲余也遇到了個「老朋友」，《寄生蟲》的導演奉俊昊。
兩人在戛納電影節上有過短暫的交流，再次見面，自然算是老朋友了。
「很棒！電影很棒！表演很棒！」
奉俊昊的詞匯量，和他的電影一樣，都是很克制，很精簡。
隨後二人就又聊了一會兒關于電影的話題，然後在媒體的閃光燈下，友好地握手，擁抱。
結束了東京和漢城的電影宣傳後，遲余一行三人回到了京城。
落地後，已經是深夜。
第二天，當遲余從百花深處的四合院里倒了個小時差後醒來時，國內第二周的電影票房也出來的了。
2580萬，近乎是斷崖式的下降。
不過這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霍建啟倒也是看得淡然了，看到第二周的票房後，微微一笑︰「不錯。不過是少賺了點錢而已，不算虧。」
不過一些媒體，還有些意外，說《那山》的票房表現有點堅挺。
其實看影評就能看出來。
就和這部電影的評價三極分化一樣，看電影的人，更是兩極分化。
有些人覺得沒什麼意思，哪怕是媒體們夸的天花亂墜，他們也不想去看，寧願花錢去看一部國外的爆米花電影，也不想看國產電影。
有些人卻在看了一遍之後，大受震撼，然後自發地跟周邊的朋友安利。
甚至，竟然還有人在圍博上告訴遲余，他們已經二刷，甚至三刷了！
一看三刷ID，叫做「安妮是個大美妞」，遲余就想起來，她大概就是那個之前帶著一群人到機場堵自己的，叫做安妮的女孩。
遲余于是在底下回復了一句︰「三刷差不多夠了。有那幾十塊錢，去割二斤肉，也能長在身上一點。不行買兩套卷子做，也是好的。」
安妮是個大美妞︰「瞧不起誰呢，本姑娘吃肉從來都是三斤起！兩套卷子？本姑娘做卷子都是論斤！」
安妮回復完，還放了兩張圖片，赫然一張是肉，一張是卷子。
于是他就又雙上熱搜了。
同時上熱搜的，當然還有安妮。
「活久見！愛豆居然敦促粉絲吃肉做題！」
「還記得那個被粉絲催婚的愛豆嗎？他終于反擊了！」
「雙向奔赴，還是終歸錯付？」
遲余哭笑不得︰「還雙向奔赴，還終歸錯付，這些自媒體，做自媒體真是屈才了。」
蘇艾菲笑著說︰「誰讓你回復的不著邊際呢？好吧，再看看國外的新聞吧，《那山》在島國和泡菜國的表現，似乎很不錯。」
實際上，當他們從漢城登機，回京城時，就得到了東京那邊的消息。
在東京，在島國，在一些大導演的自發性宣傳下，《那山》已經呈現出了燎原之勢。
「雖然他們的宣傳口號有點听著別扭，但是能夠忽悠更多的人進電影院，也就忍忍吧。」霍建啟說道。
他說的宣傳口號，是指島國那邊，在宣傳《那山》時，幾乎口徑一致地說︰「這是一部華國導演獻給島國人們的禮物。」
得虧目前中島關系還算不錯。
否則的話，霍建啟和遲余腦袋上，肯定得頂個中分頭。
隨後，漢城那邊傳來消息，電影也是大賣。
雖然其他地方，如自由國和東南亞諸國，電影的票房表演很一般，甚至有幾個國家幾乎是處于上映後就要撤檔的尷尬局面。
但是，光是島國和泡菜國的表現，就足以讓國內的媒體聞風而動了。
于是一些吸引人眼球的標題就出現了。
「《那山》在海外爆火！」
「霍建啟導演新作《那山那人那狗》在日上映，東京大熱！」
「遲余新作《那山那人那狗》在韓上映，漢城陷落！」
「牆內開花牆外香！一部講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鄉村郵遞員的電影，為何我們覺得普通，但國外大呼藝術之作？！」
這種標題，顯然帶動了一些人的情緒。
但是，不少人是不願意相信的。
畢竟在他們看來，什麼時候，國內拍的電影，也能在國外紅紅火火了？
「麻煩吹也有個限度！這電影是不錯，但要說能讓東京大熱，能讓漢城陷落，簡直是痴人說夢！」
「現在的電影宣傳手段，真是越來越下作了！」
「營銷號太可怕了！」
但是，這時，央媽上卻給了一條短訊。
「據悉，由霍建啟導演，遲余羅經民主演的電影《那山那人那狗》，在東京和漢城上映後，引起觀影熱潮。這是一部講述了……」
很短，但是信息量很大。
隨後，不少人轉發了這條短訊。
然後，網上就爆炸了。
然後，《那山》的票房就小爆炸了一下，在原本已經降到了每天只有300萬左右票房的基礎上，猛地來了個小拉升。
直線拉到了980萬！
甚至連續三天，都達到了800萬以上。
但是，這看起來也只是回光返照，就在影院著急忙慌地，將電影從原本已經下降到5.8%的排片上，增加到9.6%後，電影最後的潛力已經炸干。
增加排片，只是讓日票房多堅持了一天而已。
而且還是在上座率極低的情況下。
「已經到極限了。」
遲余看看已經達到了一億一千六百萬的票房，笑著說道︰「而且目前已經小小地超出了之前的預測，還算不錯。」
蘇艾菲噘起小嘴︰「好吧，只能說還不錯了。」
「行了，這個電影如果不是央媽那邊突然來一波助功，國內的票房能不能到一億還難說呢。」
遲余突然就很想捏一下她的小嘴，跟捏彤彤一樣，不過還是忍住了。
「《活埋》在國外也差不多都下映了。整個下來，不到4000萬美元，加上內地的票房，全球票房，不到一億美元。」
蘇艾菲說著，然後就笑了。
不管蘇唐傳媒能分多少，也不管老趙能分多少。
反正他們兩個，又有一筆小錢錢快到手了。
「等錢分下來，你幫我存著。我覺得，還是得在京城買個大點的房子，最好是個院子，遠點沒關系。」
遲余說道︰「總住在老趙那里，到底也是寄居，總是不像話的。」
蘇艾菲點點頭︰「嗯，回頭我給你看看。」
不過接下來的時間，遲余也沒有時間再住在百花深處的四合院。
因為，《霸王別姬》終于要進組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東京大熱，漢城陷落（1章求訂閱！求月票求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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