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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中有怨難化解

沽月樓被秦爺包了下來,場面很熱鬧。津門有名堂的武館和鏢局,幾乎都派人來參加了秦爺的壽宴。

霍家武館除外。

為了爭奪津門第一,霍元甲在津門的人緣並不好。他幾乎把整個津門的武術界都得罪了。

如何能成為津門第一?

踢館!

津門的武館,除了秦爺的鐵刀門,誰家沒被霍元甲打上門過?最重要的是,他們都輸給了霍元甲。

霍元甲剛跟秦爺起了沖突,秦爺自然就不可能邀請霍元甲。

余春秋拿著請柬,來到沽月樓。

「余春秋余師爺到!」

「余師爺,您快樓上請。」

一個鐵刀門弟子把余春秋熱情地迎進了酒樓。

秦爺見到余春秋,抱拳道︰「余師爺賞臉前來,秦某感激不盡。」

余春秋笑著說道︰「秦爺,我家東主今晚有公務要處理,抽不開身。余某代替顧大人來沽月樓,祝賀秦爺壽比南山。」

處理公務,當然是借口,秦爺懂。

余春秋在秦爺的眼神見到了失望的目光。

不過,秦爺的熱情不減。余春秋能代表顧大人前來,已經是給自己面子。

秦爺安排余春秋坐到自己身邊,以示尊敬。

戲班子在台上唱戲。

孩子們在玩鬧。

菜肴上到了一半。

霍元甲帶著徒弟們突然闖了進來。

秦爺眉一皺,隨後換上笑臉︰「霍爺,今天是秦某的壽誕。霍爺既然來了,就請坐下喝兩杯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可是霍元甲今天就是來找秦爺的麻煩。

霍元甲冷笑道︰「秦爺的壽酒,我喝不起。霍某今天來,是來討個公道。」

秦爺冷聲說道︰「你要討什麼公道?」

霍元甲說道︰「你不知道羞恥,以大欺小,打傷我徒弟。你要比武,可以直接來找我霍元甲。」

秦爺不可能無緣無故打霍元甲的徒弟。

是霍元甲的徒弟勾引秦爺的小妾在先。

家丑不可外揚。

秦爺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把實情說出來。

不止是霍元甲有脾氣。

秦爺也是有脾氣的人。

秦爺強壓著憤怒,問道︰「那你想怎樣?」

霍家武館的一個徒弟打開生死狀。

霍元甲冷聲說道︰「字,我已經簽了。你要是有種,就在生死狀上簽字,咱們以武功決生死。要不,你就跪下磕頭陪個不是。」

秦爺被逼到了牆角。

遇到這種情況,秦爺要是繼續退讓,那他就不是個男人。

農勁孫走過來,勸說道︰「元甲,今天是秦爺的壽誕。秦爺的客人們都在,衙門的余師爺也在。你有什麼事情就不能明天再說嗎?非要攪了秦爺的壽宴,你才開心是嗎?」

霍元甲這時候才看到了余春秋。

但霍元甲並不打算收手。余師爺在又如何?今天一定要擊敗秦爺。

余春秋放下筷子,站起來說道︰「霍爺,大家都在吃飯呢。事情明天再解決,真的不行嗎?」

霍元甲搖頭說道︰「余師爺,不是霍某不給您面子,是姓秦的實在欺人太甚。今天,他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霍元甲心中有怨恨,想要找回之前失去的面子。他現在情緒暴躁,心就像是被鬼迷住了一樣,什麼好話都听不進去。

秦爺一咬牙,冷聲說道︰「生死狀拿來。字,我簽了。余師爺,農勁孫老板,還有在座的各位,你們都見到了,是霍元甲咄咄逼人。」

秦爺提筆在生死狀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農勁孫嘆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友霍元甲,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余春秋說道︰「秦爺、霍爺,既然二位決定要以武功來定輸贏對錯,那就換個地方吧。」

世間的道理其實很簡單,拳頭就是硬道理,誰強誰有理。

沽月樓要是被打壞,霍元甲可賠不起,到時候損失的還是農勁孫。

要比武,上擂台。

……

擂台之上。

霍元甲和秦爺都是手握大刀,殺意騰騰。

「他們竟然要比刀?」

「是真的要決一死戰啊。」

「比刀跟比拳可不是一回事。比刀,那是真的要斷生死。」

比拳,輸了還有活命的希望。

比刀要是輸了,就是非死即殘,比拳腳格斗更加凶險。

「殺!」

霍元甲大喝一聲向秦爺沖了過去,刀鋒直劈秦爺的腦袋。

秦爺揮刀格擋。

叮!

刀鋒相踫,火星四射。

兩把大刀的刀鋒都出現了細小的缺口。

叮叮叮……

刀鋒相撞的聲音不斷傳來,有些刺耳。

霍元甲氣勢如虹,只攻不守,也可以說是以攻代守,一開始就壓著秦爺打。

秦爺的武術修為不在霍元甲之下。

鐵刀門,主修的就是刀法。

適應了霍元甲的攻勢,秦爺逐漸從容了起來。

你來我往,二人打了個旗鼓相當。

余春秋燃燒了民意值,眼楮發亮,目不轉楮地盯著二人廝殺。

「霍元甲的拳術技高一籌。」

「秦爺的刀法更凌厲。」

「二人的戰斗力在伯仲之間。勝負真不好說。」

打了三十多個回合。

霍元甲和秦爺身上都帶著傷痕,鮮血染紅了衣服。

他們每次中刀,都相當于游走在生死邊緣,刀鋒要是再深入半寸,就要取了他們的性命。

霍元甲的刀被砍斷。

鐵刀門的弟子門都是松了口氣,以為秦爺要贏。

沒想到霍元甲扔掉斷刀,不退反進,以擒拿手法扣住了秦爺的手腕,打掉了秦爺的刀。

二人都沒了兵刃,只能赤手空拳肉搏。

霍元甲佔據優勢。他抓住秦爺的一個破綻,打斷了秦爺的右臂。

啊!

秦爺發出一聲慘叫。

打到了這個程度,其實霍元甲就該收手了。

秦爺幾乎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霍元甲深吸一口氣,右拳緊握,力從地起,傳遞到腰部,再到手臂,力量節節貫穿。

拳頭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旋轉的穿透力和炸勁擊向秦爺的胸膛。

「住手。」

余春秋大喝一聲。

要是余春秋再不出手,秦爺會被霍元甲的這一拳打暴心髒而死。

余春秋以最快的速度沖上擂台,擋在了秦爺前面。

砰!

霍元甲的拳頭打在了余春秋的手掌上。

余春秋臉色一變,向後退了兩步,卸掉了拳勁。

霍元甲退得更遠。

論身體素質和體能,余春秋在霍元甲之上。

余春秋倉促間硬接霍元甲一拳,而且還是霍元甲最霸道的一拳,其實也不好受。

余春秋手掌發紅,微微顫抖。余春秋心中暗道︰「霍元甲二十年功夫的這一拳,真的很猛啊。還好拳勁沒有傷到手掌筋骨。」

霍元甲震驚地看著余春秋︰「余師爺……你懂武功!」

剛才余春秋的那一掌,讓霍元甲感受到了渾厚巨大的力量,就像是一座山壓了過來。

霍元甲判斷出,余春秋的功力肯定在自己之上。

余春秋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一副讀書人的樣子,沒想到武藝竟然達到了宗師層次。

余春秋說道︰「霍爺,為了面子,為了點虛名,你出手太狠了。比武較技而已,秦爺已經輸了,你用不著取人性命。」

盡管霍元甲是為了面子和虛名,但是不能承認。

霍元甲憤怒道︰「余師爺,我是來為徒弟討回公道。姓秦的把握徒弟打成重傷……」

秦爺捂著斷臂,瞪著霍元甲。

這時候,秦爺也顧不得什麼家丑不可外揚,憤恨道︰「霍元甲,你徒弟勾引我的小妾,被我抓了個正著。我沒當場打死他,已經是手下留情,給你面子。你還要公道?是我找你討公道才對。」

霍元甲愣住了。自己的徒弟勾引秦爺的小妾?那自己來為徒弟出頭,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余春秋說道︰「秦爺,你傷勢不輕,還是先回去療傷吧。」

秦爺感激道︰「多謝余師爺。」

……

一輛馬車,緩緩出了天津城。

馬車上。

顧大人說道︰「余春秋,你覺得老夫此次去上海縣當官,是禍是福?」

余春秋笑著說道︰「東主,其實您不用過于擔憂。到了上海縣,雖然禍福難料,但是我會不遺余力地站在東主您身邊,替您做事謀劃。」

「上海被洋人稱之為‘東方魔都’,據說遍地都是財富。我余春秋倒想要見識見識。」

顧大人指著余春秋苦笑道︰「你啊你,太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上海的租界多,洋人多,但凡跟洋人扯上關系的事兒,那就是天大的事。余春秋,你有點本事,也很聰明,但是不夠穩重。到了上海,切忌不可招惹洋人,否則你會吃大虧。」

顧大人已經沒了心氣,他對洋人的畏懼是到了骨子里。

余春秋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東主您教訓的是,我是該穩重一些。」

穩重,是沒有壞處。

可是到上海縣去官,想不跟洋人起沖突?除非做洋人的狗腿子,帶著洋人欺壓普通老百姓。

余春秋不做洋人的狗,還要為百姓做點事情,賺民意值,那麼跟洋人壞人起沖突,就是必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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