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在生死狀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問道︰「趙健,這些年你跑哪兒去了?咱們可是好多年沒見了啊。」
趙健說道︰「霍元甲,咱們是好久不見。我這些年到過七個省,二十三個縣,拜訪名師,學了一身好功夫。」
霍元甲嗤笑道︰「吹牛。」
趙健冷笑道︰「吹牛?我回津門,就是為了打敗你的霍家迷蹤拳。」
霍元甲說道︰「好啊。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輸!」
霍家和趙家都是武術世家。
兩家有著很深的淵源,練的都是迷蹤拳。
為了爭奪迷蹤拳「正宗」的稱號,兩家的上一代人就起了恩怨。
到了霍元甲和趙健這代人,斗爭得更狠。
霍元甲已經不滿足「迷蹤正宗」的名頭,而是要做津門第一。
趙健呢?
他還在為了迷蹤正宗和霍元甲爭斗。
二人的格局大小,一目了然,高下立判。
比武,分兩種形式。
一種是點到為止,不傷和氣。
另一種是簽生死狀。上了擂台就生死各安天命。被打死,只怪自己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
余春秋站在人群中,做一個安靜的看客。
余春秋發現,霍元甲在生死狀上簽下了名字之後,心態立刻就變了。
余春秋心中暗道︰「霍元甲的身上戾氣大增,是起了殺心啊。比武較技,是按武術界的規矩,官府衙門都不好插手。畢竟,他們簽了生死狀,是兩廂情願。」
霍元甲還年輕。
年輕就氣盛。
擂台上,霍元甲可會手下留情。
余春秋燃燒了2點民意值,目不轉楮地盯著著霍元甲和趙健的搏殺。
余春秋把自己代入到擂台上。
要是換了自己,幾招可以擊敗霍元甲或者趙健?若是同時對上二人聯手,自己又有幾成勝算?
余春秋的思維快速模擬推演。
「擊敗霍元甲,我需要十三招。」
「擊敗趙健,需要八招。」
「同時對付二人,我需要出五十九招才能將他們徹底擊敗。」
用思維模擬得出了結果,只是概率事件。真要到了實際較量的時候,就有些不好說。
理論和現實,總是會有差距。
干擾現實的因素太多。任何一個不起眼的因素,都有可能導致不一樣的結果。
兩個武術高手聯手,戰斗力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麼簡單。
余春秋能在百招之內擊敗霍元甲和趙健,就足以說明他是真正的武術行家,是宗師一流的人物。
當然,余春秋跟「劍仙」李景林、「神槍」李書文、「天下第一手」孫祿堂這些大宗師,還是沒法比。
余春秋暗道︰「趙健要輸了。」
果然。
不到三招。
霍元甲就將趙健打下了擂台。
比武結束。
好在沒有鬧出人命。在場的人,都在高呼霍元甲的名字,稱他是「津門第一」。
霍元甲志得意滿,站在擂台上向周圍的人抱拳致謝。
這一場比武,收獲最大的不是霍元甲,而是余春秋。
霍元甲收獲的只是「虛名」,余春秋得到了才是實利。
余春秋以「過目不忘」的能力,學會了霍家和趙家的拳術精要。可謂是收獲滿滿。
……
霍元甲贏了趙健,當然要帶著徒弟們去農勁孫的沽月樓大吃大喝一頓。
路上遇見鐵刀門的秦爺。
霍元甲和秦爺其實不熟。可能是同行是冤家,又有可能是武無第二。
霍元甲知道,要做真正額津門第一,自己就還要打一場。
只有擊敗了秦爺,他霍元甲才是真正的津門第一。
沽月樓門口。
霍元甲和秦爺起了個小沖突。
霍元甲吃了點小虧。
這讓霍元甲感覺自己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
習武之人,面子有時候比命還要重要。
霍元甲忍不了。
夜晚。
霍元甲在大院里看到徒弟們練武偷奸耍滑,心中的怒氣徹底爆發。
「要練武,就要肯下功夫。」
「什麼是功夫?」
「你說。」
。
「擋。」
。
霍元甲一招一個把徒弟打翻在地,冷笑道︰「功夫,是要時間磨練出來的。兩三年的貓腳功夫,還敢在我面前偷懶?」
霍元甲一拳震斷碗口粗的木樁︰「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們抵擋得住嗎?」
余春秋走進院子,笑著說道︰「霍爺好霸道的拳法,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不愧是津門第一。」
余春秋有恭維的成分,但也算是實話實說。
霍元甲的這一拳,穿透力和炸勁非常強大,有點像形意拳的炮捶。要是挨上了霍元甲的這一拳,就算余春秋硬氣功大成,身體素質過硬,一樣抵擋不住。
霍元甲說道︰「余師爺,你也懂拳術?」
余春秋稱霍元甲是津門第一。
霍元甲心中非常爽快。
余春秋是讀書人,他的話比其他人更有分量。
余春秋說道︰「我和霍爺可沒法比,我只是個武術愛好者,對拳術有點膚淺的了解,算不得精通。說到武術,霍爺你才是真正的行家。」
余春秋都感覺自己有點虛偽。
可是霍元甲此刻正在氣頭上,面子還是要給他的。否則,余春秋怕自己會遭到霍元甲的記恨。
霍元甲說道︰「福伯,余師爺來了。快點上茶。」
余春秋說道︰「霍爺,茶我就不喝了。我來是跟你說一聲,過幾天房子我就不租了。我家東主要去上海縣擔任知縣,余某要跟著一起去上海。」
霍元甲驚訝道︰「顧大人升官了?好事啊。余師爺,霍某在此恭喜你了。祝余師爺前程似錦。」
……
余春秋走進衙門。
顧大人遞給了他一張請柬,說道︰「余春秋,明天晚上鐵刀門的掌門人要在沽月樓設宴。你去一趟吧。」
余春秋打開請柬,原來是鐵刀門秦爺的過生日,要舉辦壽宴。
余春秋笑著說道︰「東主,您跟鐵刀門的掌門人很熟嗎?他辦壽宴,怎麼請到了您?」
顧大人冷哼一聲,有點不屑,說道︰「不怎麼熟悉。前兩年,老夫出城下鄉,請姓秦的做了幾次保鏢,僅此而已。那個姓秦的倒是會攀關系。」
「姓秦的不過是一介武夫,老夫豈能屈尊紆貴?余春秋,你去赴宴,就已經是給足了姓秦的面子。」
顧大人大小是個官,很是瞧不起秦爺那樣的人。哪怕秦爺拳術刀法再好,在官員的眼中也只是個低賤的匹夫。
顧大人混了幾十年的官場,早就過了四十不惑的年紀,按理說有些事情已經看開了才對。
可是沒想到,顧大人在秦爺的面前竟然有著如此強烈的優越感。
顧大人對武人的偏見,是刻進了骨子里。一輩子都改變不了。
可是。
顧大人莫非不知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嗎?
匹夫,也不是好欺負。
顧大人有著輕視練武之人的心態,早晚要吃大虧。
余春秋把請柬放進衣兜里,笑著說道︰「東主,那我明晚就去一趟沽月樓。有免費的酒肉吃,不去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