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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鬼谷四脈

「劍十?天葬!」

劍光綻放,將冷冽劍氣殺滅,只見兩對虛幻劍翅自任飄渺身後浮現,無雙劍掃蕩而出,劍翅拆散化作劍意,劍意再化劍氣,沖天而起。

隨後,磅礡劍氣如雨滂沱,傾泄而下。

「三重天?窮勢極力!」

窮其勢而極其力,內斂一劍,亦是至極一劍。

劍與劍,不同的意境,各自璀璨,然而根基的差距,經驗的差距,卻是無可彌補。

劍決的結果,自開始之時便已注定。

極招交匯,兩相摧折,至極劍意盡破飄渺劍氣,傾雪劍縱斬而下,勝負論定。

無雙劍,斷!

任飄渺,敗!

「劍的盡頭是什麼?」

歸劍入鞘,槐生淇奧未做停留,轉身離去。

能從這一戰中確認多少有用的信息,便全看對方的頭腦了,她不會小看天下人,但也對自己有自信。

「劍的盡頭哈∼」

過了片刻,任飄渺方從震撼之中醒轉,本來他方創出劍九不久,劍十乃是從風雲碑的饋贈中所悟,而此番與對方交手,他對下一招亦有了些想法。

不愧疑似天外之人的存在,此等實力當真是令人愉悅。

………

流水潺潺,不涉世俗紛擾;落花沉浮,不因四時而變。

琴音嘹遠悠揚,掠過潺潺溪流,直達飛瀑。

水弦律動,竟牽引飛瀑開始逆流,而彈琴之人的心中,唯有一片平靜。

昔日天下風雲碑在被他改造之後,他在其中留了億點禮物,或者說饋贈。

最終的天下第一能從中得到相應的饋贈,如果悟性或者智識夠高的話,甚至能看到昔日天裂之景。

而在剛過去的這一屆,唯有神蠱溫皇一人能達到這個要求,至于說史艷文等人,沒那個心力,或者說沒那個想法。

在這個基礎之上,再輔以一定的信息,比如說槐生淇奧與眾多高手論武,卻不去風雲碑留名,顯然不符合常理。

若是在得知風雲碑生變之前,還可以說對方不在意虛名,但之後嘛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做出最大膽的猜想,那便是對方知曉風雲碑生變,但看不上其中的東西。

也不需要完全確定,只要有這個可能就行了,最終可以得出,槐生淇奧可能是天外之人。

以神蠱溫皇那作死的性格,以一本書便能走一趟羽國,如今有如此之線索,自會現身會面。

而結果,也唯有戰敗一種可能,只因在碎島之王的面前,數十年的底蘊還是太淺了。

不是誰都是帝釋天,也不是誰都是武無敵。

強者恆強才是這世間永遠的主題,哪怕這位強者如今在重走武道之路。

水弦再動,飛瀑順流而下,平和舒緩,時有魚兒躍出水面。

青清流水,映照澄澈天空,而人心,卻似無底之淵,一片黑暗。

那只是符合邏輯的猜測,畢竟智者所想的東西會更多,也會更全面。

但如果拋棄邏輯,另一人,也有很高概率出手。

天下第一邪,黑白郎君?南宮恨!

其武學天賦甚高,為人之狂可稱中原第一,個性狂傲不羈,藐視群倫,雖然不會在意其中的算計,卻會四處挑戰天下強者,並以得勝為樂,為了讓對方同意約戰,甚至會不擇手段。

以最壞的結果推斷的話,這些年陸陸續續打下來,自家妻子起碼已經把這中原,至少半數的高手按著錘過了。

嗯真是謝謝他們了。

如今之局勢,手邊暫時沒什麼事了,能清閑相當長的一段時日。

閻王翎海境

必要的保險還是需要的,他需要給閻王翎上加點東西,以確保自身的絕對權限,比如說留點後手,讓自身能夠操縱被閻王翎覆蓋的意識,從而將本體自局中摘出。

而絕對的權限,也能保證不會出現兩個自己,從而導致某些令人不悅的後果。

水弦一振,兩條鯉魚自流水中被擊起,從窗戶丟入廚房後,彈琴之人起身回屋。

外出之人將歸,他也該準備點什麼,這些年來,他算是把這些副業都練出來了。

誰能想到某位碎島之王,竟是個炸廚房的高手呢?照著一樣的記憶操作都能出問題,不能說哪里有問題,只能說那是一點這方面的天賦都沒點。

不久之後,只見飛雪過境,引得桃花簌簌作響,正是外出之人歸來。

順路將兩壺酒以及一盒茶葉置于院中石桌,來到琴案前的人將裙擺理順,清洗過手後,坐下稍作調試,琴音再響,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相較于其極盡殺伐的武道,此時的幽幽琴曲潺若流水,更顯幾分雅致。

一刻鐘後,琴音畢,兩人坐在桌前,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相較于在苦境那邊,來了這邊的兩人是真的清閑,除了必須要出門的事情,或者有友人來拜訪之外,兩人就在居所做點愛做的事,發展點副職,找點新愛好,或者做點簡單的對練。

早些年的時候還偶爾出去游山玩水,後來干脆在居所自己建了,開湖開河養魚建瀑布一類的都簡單,白秋霜甚至打算在山上種滿槐花,但被槐生淇奧駁回,最終種了一片桃花,以術法維持其四季不謝。

「茶是小樓夫婦送你的。」

鬼谷一脈喝黃山毛峰這愛好,就是被別小樓夫婦帶起來的,她每次去拜訪埋霜小樓,都會被旻月塞一盒帶回來,然後兩人閑著的時候,不是飲酒就是煮茶,最後就被帶入坑了。

「此番出去可有收獲?」

鬼谷一脈傳承到現在,大致可以分成四支主脈。

白秋霜如今身份所修承自玄微子的陰符經;別小樓夫婦所修承自李太白的詩仙劍序與縱橫一刀;逍遙游所修承自鄒衍的縱橫九字訣;以及專門修習縱橫學術的隱脈。

諸如東瀛陰陽師一脈,那是白秋霜這一脈拆出去的分支;而古岳劍派、寶軀未氏的存在,則是別小樓夫婦那一脈的分支;陰陽學宗雖是鄒衍傳承,卻是九字訣一脈的分支;以及其他一些傳承幾乎斷絕,只知曉自身源自鬼谷一脈的分支,零碎的散落在九界。

至于說隱脈,連聚會都不用本體,並且引以為豪,只能說不愧是鬼谷四脈里唯一的攪屎棍。

如今的所謂鬼谷四慧,便是每一支主脈出來一個代表,彼此之間多做交流,時常聯系。

針不針對墨家不重要,大家抱個團先。

相較于戰朝那邊動不動把隊友祭天的思想,九界這邊當代的鬼谷一脈還是很靠譜的,交個朋友完全沒問題。

正如他先前所言,鬼谷一脈延續到現在,不算太差,但還能更好,這都是其中的一部分內容。

畢竟,在這九界,隊友祭天那是墨家的保留節目。

「尚可,出發的路上遇到只黑白斗雞,回來的路上跟任飄渺打了一場。」

與不同之人交戰,彼此間的武道與靈感踫撞,給她提供了不少新的靈感,一步步從頭開始走,十余年時間回到太始之境,進度她還算滿意。

「哈∼」

自己推演還得講究一點邏輯,可惜現實根本不會講邏輯,還真給他料中了。

「你呢?這段時日又在忙什麼?」

「走了遭海境,玩了場游戲,順便在閻王鬼途那邊做了點布置。」

「太虛海境?好玩嗎?」

「先休息一段時間,過段時日同去,如何?」

當一個人在頂峰站的太久,便會因為種種原因而無法將自己的思維重新降下,他的驕傲與傲慢會讓他不屑于思考這些,對他而言宛若過眼雲煙的事物。

「好。」

對于站在這種高度的人來說,玩游戲要麼圖個輸贏,要麼圖個盡興。

但白秋霜不一樣,他喜歡通吃,又想玩的盡興,還又想贏。

雙贏哪有一個人贏兩次來得快樂。

酒飽飯足的兩人在將碗筷收拾完後,開始了漫長的休閑日子。

而在遙遠的太虛海境之中,一座落在邊關的府邸之內,兩魚對案而坐。

一者身著藍色長衫,周身遍覆厚重的青碧色鱗片,面目似魚而手掌似鰭。

一者墨藍色長發高束,身上長衫黑底金邊,沉靜似淵。

「具體情況大致如此,所以我希望皇兄能夠幫我。」

面前之人是眾兄弟之中與他關系最好的,亦是他最重要的人,兩者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可惜周歲之時因雄性鯤帝特有的特性「鯤麟覆體」提早到來,而被他那親愛的父王北冥宣對外稱為殘缺,封地于這苦寒邊關,遠離中央。

而實際情況卻是,他那親愛的父王對此頗為忌憚,名為封地,實為流放,甚至在不遠處派遣了軍隊看守,美名其曰坐鎮邊關。

這段時間內,在大致試探了一番鮫人與寶軀內部意向之後,他決定先尋求一下皇兄的幫助。

而將未來可能實行的一些想法說明,一來是讓他的好皇兄肚子里有點干貨,跟他皇嫂能多點共同語言,二來吧他此番確實是有求于魚。

「流君,你」

對北冥皇淵而言,北冥流君是眾兄弟中對他最重要的,兩人年歲只差兩歲,更是一母同胞,小時候對方仗著受寵,經常跑出來看他,給他帶王城那邊的特產。

在長大後,哪怕兩人封地不同,對方也時常來他這邊住,陪他學習,陪他練武,還給他當助攻。

但造反這種事情,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雖說他對那個所謂的父王也沒什麼好印象,但大皇兄北冥封宇對他也不錯,雖然所謂的不錯只是凸顯其身為嫡長子的責任與肚量。

所以,如果非要自三者之中做選擇的話,他必定會選流君,也正因為如此,他不能讓對方去送死。

更何況,如果非要爭位,先不說他那父王現在還只是臥病,就算死了,他們兩人前面還有三個兄長。

哪怕屆時流君能說服穌浥幫忙

這樣的話,好像是有搞頭,以他那父王對自家小弟的寵愛,他手中不缺兵馬,多個智者的話勝算應當能高不少。

但雖然看自家小弟這意思,好像沒打算請穌浥出山,但字里行間都透露著有求于魚。

「大皇兄守成有余而進取不足,如今適逢天地劇變,鱗族需要打破那腐朽的傳統,統合全境的戰力,方才能擁有未來。」

昔年的螭龍案卷他借著一些情報做過推導,鮫人也好寶軀也罷,內部都有不安分的存在,當然,這個不安分只是對他那親愛的父王來說。

對他而言,那些都是可以團結的力量。

可惜當年被他那父王借機敲打了一番,如今那些人又沉寂了下去,但還是讓他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比如說,雨相覆秋霜。

身為上一任丞相,對方自然是有外出游歷的資格。

「但你若是以這種手段上位」

不管最終能否成功,若是以這種手段上位,下一代未免會效仿。

但他覺得,流君說的很有道理,更早進入鯤鱗覆體的他,能更敏銳的察覺天地之間發生的變化。

甚至說,再有三至五年,他之覆體狀態便會提前結束,能夠改變鯤鱗覆體的變化,稱之為劇變不為過。

在如此大環境之下,九界發生劇變已是可以提前預估的。

「我們那父王是什麼樣的人,皇兄也知曉,我若是不用這種方式,那個位置又如何能輪到我。

更何況不止是我,二皇兄跟三皇兄也對那個位置有想法。

呵,這腐朽的制度,將皇兄困在這苦寒的邊關,明明是更杰出的天賦,卻要被那親愛的父王忌憚。

鮫人與寶軀受到的教育更高,明明能發揮更多的作用,卻只有丞相與統帥兩職,平白浪費。

作為海境子民中數量最多的波臣,稍微改變一點制度,便能極大的提高海境整體實力,卻偏偏視其為草芥肆意殺害,堪稱昏庸。

將來如何我不在意,既然眼下的我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那我就一定會去做,去改變這腐朽落後的一切。」

相較于其他境界,海境真的太落後太落後了,這腐朽的制度在即將到來的大爭之世,更是能將海境送入深淵,改革是勢在必行的,甚至是刻不容緩的。

「這是完全被我掌握的兵權,你也知道父王對我不放心。」

將一塊兵符拿出交給北冥流君,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或者說,他手上只有這些了。

哪怕他身後也有母系那邊的鮫人與寶軀支持,但十多年來也就只在暗中發展出這麼一點點勢力,還是有流君在其中幫他。

而且他這邊一旦有大的動作,以他那父王的性格,後果不堪設想。

「流君,不管如何,要活下來。」

現在他能給的支持只有這些,只有等他們那父王薨逝,他才能出手。

但在其病重的當下,暗流與博弈便已經開始了,他只希望流君能在這個階段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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