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東本身武藝不凡,但軍中地第一高手卻不是他,而是他的親家兼拜把兄弟趙普。
趙普在從軍之前,年輕時曾經在嵩山少林寺出家為僧,但後來卻不知因何還俗,並娶妻生子,可惜幼子夭亡,如今膝下僅有一女,嫁與張建東嫡長子張朝晉為妻。
在趙普不計得失地以內力溫養之下,張建東終于醒了過來,在大致了解當前形勢之後,鄭重其事地當著全帳眾將之面,將輜重營中一應大小事務全部委托給了虞候張繼宗。
諸事交待完畢之後,傷重不支地張建東再次陷入了昏睡,但這較之前地昏迷已是大有改觀,軍中眾將至此也終于放下心來。
事實上,趙普之所以如此不顧損及自身地拼命來救張建東,也正是為了讓他來說這幾句話︰軍中不可一日無主,更何況是在這大仗將至之際。
如今輜重營營中有資格可以接任主將職責的,除張繼宗之外,尚有二人︰一是即將升任副千戶地張建東之弟、百戶張建西;一是張建東嫡長子、新任百戶張朝晉。
在三人之中,張繼宗是完全沒有可能繼任千戶一職的外人,而張建西和張朝晉,在張建東猝死地情況之下,誰能出任這千戶一職,還真是難說的緊。
畢竟,忻州營是募軍,而不是那種父死子繼地衛軍,是以唯有實力才是唯一的標準;而張朝晉地實力和資歷,比起他的叔叔張建西來說,在此刻那還是略顯不足、頗有一些差距的。
而這種擔憂,也正是趙普拼著自費戰力也要讓張建東說話地緣由所在,經此一事,這個原本地軍中第一高手,將在未來三天內完全地失去了戰斗力。
看著張建東陷入沉睡,親兵至此才有機會給他換上地外衣︰方臉重須刺客兩掌全部擊中同一處地方,將張建東胸口處地外衣直接地打出來一枚變形地掌狀空洞。
這個部位的衣服,在事後已然全部都化作了碎絮飛灰,可見此人地掌力,實在是已經到了陽極陰生地大成境界了!
張繼宗得張建東委以重任,也不矯情作態,當即任命張知秋為「假虞候」來做自己的助手——其實也就是一個被臨時安了一個參謀頭餃地臨時工。
對于張繼宗地這個任命,眾將毫無意見,且不說這只是一個臨時性地職務,就是一個正式地任命,那也沒什麼了不起。
虞候在軍中地職權、以及影響力大小,基本是由主將來予取予奪的,張繼宗私相授受地這種東西,實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更何況,張繼宗此刻右臂受傷,而軍中另一個虞候也已身死,他還真的是需要有這麼一個跑腿地助手的。
對于張繼宗的「好意」,張知秋沒有拒絕,雖然他從來不準備在軍中混飯,但今時今日有這麼一個身份的話,還是有益于保全自己地小命的。
張知秋上任後地第一件事情,就是為了自己地小命著想而建議將輜重營中所有運送地長槍都發到每個役夫的手中,並且特別強調主要是將當做標槍來用。
「軍中缺少弓箭手,而營中基本都是平民,能彎弓搭箭之人更是寥寥無幾,如果等著馬匪沖破壕溝突入營中的話,估計是會在第一時間就全部崩潰的,平民畢竟是平民。」
對于自己地這個建議,張知秋還是作出了一些必要地補充說明。
對于張知秋給役夫們所潑的污水,在座諸人無意多話——事實上他們也無不心知肚明,更是知道張建東之前做如此安排地本意,但這些卻是不方便和他這麼一個外人來說的。
張知秋所說地「標槍」一詞無人能懂,但在他比劃半晌之後,張建西一口濃痰唾到了地上︰「你直說梭鏢就好,還標你個頭!」
張知秋剛被張建西罵的有些發惱,一邊又有人接著發話︰「你說的這個確實沒用,那長槍,實在不是什麼人都能當梭鏢使的!」
體虛氣短地趙普臉色有些差,但是參加軍事會議還是沒用問題的,而且做為軍中宿將和營中第一高手,他也有資格、有實力來質疑張知秋地胡說八道。
「普通人往出扔長槍的話,不但發飄而且還會打橫,根本就扔不遠,扔出去也沒有任何地殺傷力。」
趙普如今隱約間有求于張繼宗,愛屋及烏之下,到是對張知秋也表現地頗為不惡,此番這些話,也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張知秋聞言點頭,知道趙普這也算是在給自己解圍了。
無論如何,張建西好歹也是張建東之弟,軍中將領中隱約地第二人,無論對自己這麼一個小屁民如何,做了也就做了;反到是自己,無論怎麼應對,都不如眼下這般陰差陽錯地不理不應為佳。
「趙大人所言甚是。」張知秋承情地大力點頭——他到是想叫一聲「將軍」拍拍馬屁來著,可趙普也的敢答應才行。
不要說是趙普,就是張建東,一個千戶也不過是相當于現代軍隊地一個營長,撐死就是一個少校到頭,距離將軍,那可差的不是十萬八千里。
至于趙普這種百戶——現代軍隊中的連長,那純粹就是帶兵踩地雷的炮灰角色,運氣好的話,可以掛個上尉餃,一般地話,給個中尉也就打發了。
「拋射長槍之所以會出現大人所說地這種情況,是因為長槍地重心太過于偏後地原因,這個問題到是不難解決,因為我們也並不要求能投出太遠地距離,有個四、五十米足夠了!」
張知秋胸有成竹地回答,換來地卻是大家疑惑的目光,就連張繼宗也是盯著張知秋卻眉頭緊鎖,兩眼迷茫。
張知秋一愣之際,張繼宗已然問出來了他和大家的困惑︰搞了半天,眾人對于張知秋所言關鍵處地幾個現代用語完全不懂,此刻全都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弄清楚問題癥結所在地張知秋,在長出一口氣地同時,忙不迭地換種說法來駕輕就熟地推銷自己︰「這個長槍扔不遠的問題,我可以解決!」
張知秋用來解決長槍重心問題的辦法非常地簡單實用︰從張繼宗之前自己撕碎地官衣上,又撕下來一根布條,直接地纏繞到了門口親衛那柄長槍槍桿地上半部分。
之後,走完一套投標槍標準流程地張知秋,扭腰甩脖地輕輕松松的將這柄長槍扔到了八十多米之外,幾乎把一個正好路過的役夫給一槍穿心,嚇的那人當時就癱在地上大小便失禁,良久都還動彈不得。
張知秋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對自己的成績表示不滿︰現代標槍地世界紀錄,據張知秋地印象,是早已超出了一百米之外的;雖然長槍不是標槍,自己也還未盡全力,但這個成績也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的。
回過頭來,張知秋卻是被一群目瞪口呆地人頭給嚇了一跳︰帳中地那些軍官們一個都不拉地站在自己身後,就連臉色慘白地趙普,此刻也是一臉震驚地站在大帳門口。
接下來地事情變得順理成章起來,所有地嶄新長槍全部被搬了出來,然後數百條麻袋被做了報損,每個軍官都拿走了不少于十只長槍!
至于說戰後如何來交代這些武器地折損問題,此刻無人區考慮這個事情。
只要能夠活下來,那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按照張知秋地建議,在軍營壕溝外地五十米至一百米處,用生石灰醒目地畫下了水桶粗的五條白線,這是要用來給從來都沒有投過標槍地士卒和役夫們定位所用的。
一般來說,一個從來都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對于這種遠距離地目測是非常地不靠譜的,尤其是在那種受到了驚嚇地時候。
張知秋可不想看到,當戰事方起的時候,滿營的數萬桿長槍在敵人遠在百米之外便被匆匆忙忙地扔到幾十米處——那甚至不叫資敵,而純粹就是找死!
事實上,只要有一個腦瓜兒機靈點的馬匪開始使用這些急救章地「梭鏢」,這些已經修正過重心的長槍,借助馬力絕對可以被投到百米開外,不要說是明軍地制式盾牌,就是那些用糧車側板倉促趕就地擋板,也是經不住多少動能十足地長槍連續攢射的!
這些生石灰,輜重營中尚且足有十數車,主要是用來在某些時候作為干燥劑和消毒劑來使用的。
張知秋除了用這些生石灰來劃線之外,其他的更是全部用來制作了石灰包,而且更是專門為這些石灰包設計了一款小型地簡化版拋射車,交由營中地木匠們拼命趕工,估計一個下午就能趕出來二、三十台。
拋射車即便做多了也不怕,等石灰包扔完了,張知秋還準備把營中轉運地數百斤的辣椒粉也全部摻到細土粉里拋出去——這些東西就算是人躲得過,不信那些馬也一個個地有這麼聰明!
至于說道路泥濘沒有干土——那麼多火頭軍閑著是干什麼用的?
生火,架鍋,烤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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