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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

「陳宓陳靜安何在,他事發了,叫他趕緊出來束手就擒!」

帶頭的捕頭沖著陳定喝道。

是沖著自己來的,陳宓頓時安下心來。

官府的人來了,事態雖然變壞了,但至少老師與陳定是安全了,而且捕頭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便沒有關系了。

陳宓往後一退,從巷道之中緩緩退出,低著頭慢慢走著,就像是一個散步的書生一般。

陳宓慢慢踱步,也有時間來好好想一想了。

這敵人計劃是如此細密,攻勢是如此的凶猛,一環扣著一環……真的是又厲害又心狠手辣啊!

陳宓臉上露出苦笑。

弒父yin母……這種罪名啊,簡直是狠辣到了極點!

在大宋朝這種以孝治天下的朝代,被冠上這種罪名,不僅前途是沒有了,還要從上被毀滅,否則不足以安民憤。

甚至這種時候,陳宓覺得自己該做的事情是趕緊潛出汴京城,然後找個山洞隱居是最為恰當的選擇,這種時候甚至連去落草都要受歧視了。

「一點退路都不給……呵,厲害啊,果然讀書人的狠毒,那可真是令人心驚膽顫啊。」

這個敵人……嗯,陳宓自由心證便是程家,這個程家……了不得啊。

陳宓贊嘆了一下。

……

時間撥回事發之時。

蘇小卿輕輕的啟朱唇,唱著陳宓所寫的元夕詞,之後便接上陳宓給她寫的妾本在錢塘江上住,一字一句,唱得非常投入,然後看到陳宓跟著一個下人出去,該當是解手去了。

然後她看到宴清平以及宴清淺兩兄弟吵了起來。

「清淺,你差不多該回陳留縣去上衙了,休沐剛結束你就缺席,不太好啊,這時候正是忙的時候呢。」

宴清平道。

宴清淺搖頭道︰「那也沒有什麼打緊的,又不是離不開我。」

宴清平哦了一聲︰「嗯,那也沒事,今天我還要與陳靜安談點事情,你先忙去吧。」

宴清淺呵呵一笑︰「談什麼?」

宴清平臉色一凝︰「這個就不需你操心了。」

宴清淺哦了一聲︰「這陳靜安是咱們親妹子的……哈……嗯,兒子,那就是我的外甥,你和他談事情,我這也是舅舅,怎麼就不能听了?

哦,您要說這是關于宴家的大事……哈,那我宴清淺也是宴家人,旁听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宴清平怒氣勃發︰「宴清淺!你到底想干嘛!」

宴清淺端起酒杯,用手指捻著酒杯,呵呵笑道︰「我想干什麼……我的哥哥誒,我什麼都不想干……」

周邊忽然有聲音響起,有腳步聲、吆喝聲、驚呼聲等等。

宴清平有些驚疑不定,趕緊讓樂班听了下來,然後聲音變得清晰起來,能夠清晰听到吆喝聲。

「……抓住這個弒父yin 母的奸賊!」

「……他往外面跑了!快抓住他!」

「……陳靜安,快停下,不然打死你!」

……

宴清平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喘著粗氣沖著宴清淺吼道︰「你到底要干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宴家的未來!」

宴清淺呵呵笑道︰「一個弒父yin 母的奸賊是宴家的未來?哥哥你這是被迷了心竅了啊!」

宴清平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氣息越來越重︰「這事情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竟然要毀掉宴家的未來,那是宴家的未來啊!」

蘇小卿的臉色變得奇異起來,外面的聲音、宴家兄弟的交談,讓蘇小卿輕易地勾勒出一個驚人的真相。

這個發現讓蘇小卿的臉色都有些微微發白起來。

「……陳靜安。」

她的心跳如同鼓響,砰砰砰令人她心驚。

她意識到,陳宓已經陷入了一個極大的危機之中!

到了這個地步,宴清平也揮手讓樂班退卻,蘇小卿立即出了宴家,香椿與馬車就在外面等著呢。

看到蘇小卿出來,香椿蹦跳跑到她的面前,脆聲道︰「姐姐,咱們現在就去杭州吧!」

蘇小卿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得等等,姐姐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一下。」

「啊?」香椿愣了愣,「可是姐姐你不是說今天就走麼?」

蘇小卿模了模香椿的小腦袋瓜子,輕聲道︰「陳靜安……出了大事情,他被人陷害了,我得出手幫一幫……」

香椿嚇了一跳︰「姐姐?這是……是不是很危險啊,要不還是算了吧,咱們趕緊去杭州吧?」

蘇小卿搖搖頭︰「咱們只是順手幫一下而已,幫完立即去杭州,不礙事的。」

香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蘇小卿靠在馬車上,閉上眼楮,腦袋快速地運轉,她要好好地思考一下,這個時候誰會幫陳宓,誰又願意幫陳宓……

只是蘇小卿雖然對陳宓了解頗多,但這個時候即便是陳宓自己都不知道誰會幫他,何況是蘇小卿!

蘇小卿梳理了一下,根據陳宓的那些傳言,陳宓先是與盧家有干系,後來拜師張載,之後與王韶等人認識,還有範純仁……以及楊家。

蘇小卿抓到了重點——張載。

「于伯,去東華門街醉仙樓!」

「好的小姐。」

馬車轔轔而行,蘇小卿閉目養神,過了似乎不短的時間,蘇小卿听到于伯說道︰「小姐,我們到了。」

蘇小卿趕緊下車,進入醉仙樓找到了盧伯蘊。

盧伯蘊有些驚詫︰「蘇小姐想要去陳靜安家?」

蘇小卿點點頭︰「還請盧東家成全。」

盧伯蘊嘆息道︰「不用去了。」

蘇小卿驚道︰「怎麼了?」

盧伯蘊嘆息道︰「今天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人帶著大量的百姓圍堵陳宓的小院,說陳宓弒父yin 母……

嗯,後來來了一堆衙役,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暴亂了起來,一片混亂之中,說是有人被打死了,也不知道是誰,然後那陳定好像是被抓了。」

蘇小卿更是心驚膽顫,她同樣是意識到了,這局設置得又是緊密又是凶猛,是半點時間都不給陳宓留啊。

蘇小卿道︰「那張宗師呢?」

盧伯蘊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

蘇小卿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回到馬車上,閉上眼楮。

衙役都出動了,說明這網已經涉及官府了,那解套就不是一般人能解了。

諸般人物如同流水一般閃過她的腦海,張載、王韶、範純仁……張載現在不知道在何方,王韶與範純仁自己卻是接觸不到,嗯?

楊家!

那楊士奎對她有些意思,若是去找他,或許……不對,楊家是想要與陳宓結親,但現在這種情況,恐怕是要劃清界限了,這些大家族處事歷來如此。

不過……試試吧。

……

楊士奎被蘇小卿找到的時候有些慌,作為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被一個歌妓找上門來,若是被人知道,那不免要被冠上一些浮浪的名號的。

「蘇小姐,你來找我作甚?」

楊士奎有些惱火。

蘇小卿感受到楊士奎的情緒,心里苦笑了一聲,果然這些男人便是如此,私下里溫情脈脈,但若要使真要拿出來見見陽光,這些男人又要變成正人君子了。

不過蘇小卿不是為了楊士奎而來的,而是為了陳宓而來,便壓下心中的不適,將她在宴家看到的給描述了一番,且將猜測給說了。

楊士奎听了之後,又是震驚又是妒火中燒。

震驚的是陳宓被陷害的事情,妒火中燒的是,這蘇小卿竟然不是為自己而來,卻是為了陳宓而來……氣煞我也。

听聞蘇小卿來找他,楊士奎第一反應是害怕,但隨即卻是男人的虛榮心熊熊燃燒——老子的魅力不錯啊!

但現在卻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蘇小卿能做的事情也就是這樣了,與楊士奎說完後,便離開了。谷

「姐姐,咱們現在去杭州嗎?」香椿問道。

蘇小卿沉默了一會道︰「香椿,姐姐想緩一緩可以嗎?」

香椿嘻嘻笑道︰「我就知道,好吧,姐姐都和我商量了,那我這個心地善良的丫頭自然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啦。」

蘇小卿笑著模了模香椿的腦袋,眼楮里卻滿是憂慮。

……

楊士奎看著蘇小卿的馬車離去,心里卻是覺得有些窩火,他想了想,便抬足往後院而去。

一側院子,那里是姑母楊玉容練武的所在,也算是一個頗大的練武場。

楊士奎平時並不願意來,因為這里就是他的噩夢,哦,應該是所有楊家年輕人的噩夢。

大魔王姑母楊玉容將他們這些小怪虐了一遍又一遍,早就有心理陰影了。

他才剛剛跨進小院,便有勁風撲面而來,院子中一道紅纓槍裹著的身影快速的移動,槍尖發出破風聲,氣勢很是驚人。

楊士奎不由得縮了縮腦袋。

下一瞬間,那紅纓槍頭呼嘯而來,直奔他的喉結,楊士奎渾身冰寒,但卻是動也不敢動。

好在最後是停住了。

楊玉容抹了一把汗水,笑了一聲︰「你這小子,今天怎麼敢來這里,來,陪姑媽耍上兩圈!」

楊士奎趕緊求饒︰「哎呦,佷兒今天來不是為這個的,是有重要的事情。」

楊玉容嗯了一聲。

楊士奎趕緊將陳宓的事情給詳細說來,不過沒敢添油加醋,要是以後有反轉,姑媽非得狠狠揍他一頓不可。

不過他還是上了點眼藥︰「……yin母的事情應該不是真的,但弒父卻是有可能,那陳年谷據說斷了兩條胳膊以及一條腿,現在正奄奄一息躺著呢……」

「閉嘴!」楊玉容瞪了楊士奎一眼。

楊士奎頓時噤若寒蟬。

楊玉容想了想道︰「陳靜安的哥哥呢?」

楊士奎道︰「好像是被官府給抓了。」

楊玉容道︰「去查一下被誰抓了。」

楊士奎有些吃驚︰」姑媽,你這是要干嘛?「

楊玉容瞪了他一眼道︰「你別管太多。」

楊士奎勸道︰「姑媽,你與陳靜安的婚事算是黃了,爺爺不會再提這個事情了,您也別管太多了。」

楊玉容喝道︰「別廢話,趕緊去,你不去就我自己去!」

楊士奎臊眉耷眼︰「別別,我去,我去,我去還不成麼?」

楊玉容瞪了他一眼道︰「給我下點心思,被糊弄我,否則要你好看!」

楊士奎點點頭,趕緊往外跑,卻不料在門口處踫到了點了卯回來的楊文廣,楊文管斥道︰「毛毛躁躁的干嘛去!」

「啊……爺爺!」楊士奎被嚇了一跳。

楊文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啦?」

楊士奎松了一口氣,低聲道︰「爺爺,出大事了!」

楊文廣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楊士奎將陳宓的事情又說了一遍,楊文廣有些吃驚,想了想道︰「去打听一下,看看情況是不是屬實。」

楊士奎點點頭趕緊去了。

楊文廣沉吟了一下,往女兒的院子走去。

他跨進練武場,卻發現女兒並沒有在練武,而是站在牆角的一株臘梅下,倒像是一副美妙的仕女圖,就是那女人身材矯健身著勁裝,不像是仕女反而像是個俠女。

「玉容……」

楊玉容回過頭來,喊道︰「爹。」

楊文廣臉上露出笑容︰「……今天去和于先生學看賬本了嗎?」

楊玉容點點頭︰「看了,也不難。」

楊文廣倒是有些詫異︰「看了?」

楊玉容臉色平靜︰「嗯,要嫁人了,也該學學。」

楊文廣點點頭︰「嗯,也對,啊……過些天爹爹給你介紹一些青年才俊。」

楊玉容道︰「不是要嫁給陳靜安麼?」

楊文廣苦笑了一下︰「……嗯,事情出了一些意外……」

楊玉容打斷楊文廣的話道︰「我不信,那是有人在陷害他。」

楊文廣點點頭︰「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他這個人是好是壞,都已經無人在乎,被潑上這樣的髒水,他的前塵……算是毀了。」

楊玉容搖搖頭︰「爹,我不在乎的,只要他是真的被冤枉,他前程如何,其實無所謂的。」

楊文廣氣道︰「你怎麼總是這麼不成熟呢,以前給你介紹其他的青年才俊,你總是推三阻四,有許多現在都考上進士了,你要是早些決定,現在已經是官夫人了!

現在這陳靜安已經毀了,即便是最後逃月兌牢獄之災,他的前程也一片黯淡,甚至于天下間都很哪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你在這里小孩子氣作甚!」

「我喜歡他。」

楊玉容道。

「什麼?」楊文廣似乎是听不清,或者說是不願意听到,問了一遍。

「我喜歡他。」楊玉容堅定道。

這一次楊文廣听清了,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我說你啊玉容,總是這麼任性,都怪我這些年把你給慣壞了,你一個小女孩,懂什麼愛情啊,喜歡,喜歡頂什麼用,喜歡又不能當飯吃,他前程已經毀掉啦,你跟著他能干嘛,上街頭賣藝麼?」

楊玉容想了想道︰「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楊文廣登時氣急︰「你!」

楊玉容昂起頭與楊文廣對視,聲音里滿是篤定︰「爹,女兒活成了老姑娘,才見到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無論他是什麼樣,女兒都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楊文廣︰「……」

楊玉容繼續道︰「……爹爹可能覺得女兒是不可理喻,但女兒心里是很篤定的,女兒若是錯過了他,以後便再找不到喜歡的人了。

女兒要跟著他,就算是跑江湖賣藝,跟著他吃糠咽菜,女兒都會覺得開心的,若是不能與他在一起,這一輩子就算是錦衣玉食,又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呢。」

楊文廣苦笑道︰「你呀,根本就不懂,你覺得錦衣玉食不重要,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缺衣少食過,等你經歷了,你才知道錦衣玉食究竟有多麼的重要,至于你認為重要的所謂愛卿,在殘酷的生活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楊玉容狡黠地笑了笑︰「嗯……爹爹說得或許有道理吧,但是爹爹一定不會看著我吃苦的對吧?」

楊文廣嘆息道︰「我就知道你是篤定吃定爹爹我了……這個事情爹地已經讓士奎去調查了,之後的事情再說吧。」

楊文廣搖頭晃腦的出去,踫到了續弦的夫人。

夫人低聲道︰「老爺,听說玉容那對象出了事情?」

楊文廣嘆息道︰「是啊,可玉容這孩子還是堅持要嫁。」

夫人驚道︰「老爺,這可不行啊,那陳靜安可是弒父yin母的奸賊!」

楊文廣道︰「大約是受人陷害的可能性比較高,不過前程是肯定毀了的。」

夫人擔憂道︰「那玉容可不能嫁給他!」

楊文廣苦笑道︰「玉容堅持要嫁。」

夫人目瞪口呆︰「老爺可不能答應他!」

楊文廣仰天苦笑︰「我這女兒的性子,又如何勸得住!」

「老爺,這可不能啊,就算是將玉容給圈起來,也不能任由她自毀前程啊!」

楊文廣瞟了夫人一眼︰「你去?」

夫人想了想,打了個冷顫︰「妾身手無縛雞之力……」

楊文廣呵呵一笑︰「楊家是她武力第一,你卻是要老夫用強,你是想讓我也給她揍一頓嗎?

你不知道她從十八歲開始,就想挑戰我,老夫再拖幾年便可以用年老力衰拒絕,你這是要老夫晚節不保?」

夫人趕緊搖頭︰「老爺誤會了呀,是妾身孟浪了。」

楊文廣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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