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剛才一直在想楊叔的事，還真沒注意到白斯寒坐在客廳里，不過看到了也沒心情理他。
「天天早出晚歸，你把這當酒店？」白斯寒不滿道。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早上躲著他。
「十點半才回來，你怎麼不干脆死在外面？」
林子衿繼續上樓。
「我在你說話，你耳朵聾了？」
「想吵架改天，我今天沒心情。」
這話惹惱了白斯寒，他一腳踹開椅子，大步追上樓，「林子衿你什麼意思？我跟你說話還要看你的心情？」
「我想什麼時候說，想說什麼，你林子衿都得給我受著！」
林子衿乏力地說︰「白斯寒，你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沒必要這樣咄咄逼人。相安無事過完最後兩個多月，好聚好散不行嗎？」
「你我之間從來沒有‘好’這一說，我見你就惡心。」
「那你可以像以前一樣不回家。」
「這里是白家，你趕我走？」白斯寒更冒火。
「我只是不想吵架而已。彼此都體面點吧。」林子衿說完越過了他。
白斯寒站在原地攥緊了手指，臉色更沉郁。
體面？呵，難道她派傳單就很體面嗎？
才上幾天班就要搞得半死不活，和他想的一樣沒用。
過不了幾天她肯定會求他！
他等著。
樓上傳來關門聲。
白斯寒眯起冰冷的瞳孔。
……
林子衿一覺醒來想通了些。
有些事情她控制不了，擔心也沒用。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一個月內業績超過林歡，其他的都是次要。
手機震動，林子衿忙拿過一看，臉上露出喜色。
之前那份名單，她辛苦聯系了三天的客戶張小姐今天終于答應來公司，約她九點見面。
雖然張小姐是她見過最挑剔，最刻薄的人，但她想拿下。
林子衿精神一振，忙起床洗漱。
「張嬸、張嬸，早餐打包好了嗎？」
張嬸忙從廚房出來，「來啦少女乃女乃。午飯也在里面。」
「辛苦你了張嬸。」林子衿感激地抱了她一下。
「少女乃女乃你心情不錯哦，昨晚我看你悶悶不樂，還擔心你來著。沒事就好了。」
「嗯，我沒事。希望今天有好消息。我先上班了。」林子衿心懷希望，腳步都更輕快了。
白斯寒站在二樓，冷冷俯視她的背影。
薄唇冷勾。
希望今天有好消息？
林子衿，你的希望就是用來破滅的！
……
林子衿等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十一點半，張小姐才出現。張茹三十五歲左右，顴骨突出，深眼窩，尖下巴，面相有點刻薄。
林子衿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張茹皺眉，「難道這麼大一間林氏窮得連茶都沒有？」
「不是每個客戶都喜歡喝茶所以……」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不知道不會問？」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我去給您倒茶。您喝龍井嗎？」
「還有什麼茶？」
「普洱，大紅袍，綠茶，紅茶，桂花和茉莉。」
「龍井。」
「……好的。」
林子衿倒了茶，「設計圖我已經根據您的要求改過了，您看看。」
張茹挑剔地眯著眼楮，「好看是挺好看的，但很貴吧，貴的當然好看。你是不是把我當冤大頭，全給我挑最貴的？「
「當然不是。材料都是中等檔次，而且我們林氏有自己的供應商，給您的價格絕對是最低的。」
「呵呵，這種假話就別來騙我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是想多拿點回扣吧。你直接說吧，要多少錢？」
「初步預算是十八萬……」
「十八萬？你怎麼不去搶呢？」張茹驚叫，大力拍著設計圖，「看看這設計，華而不實，浮夸的要命！」
「我之前提醒過，但您說要華麗一些……」這完全是按她的要求改的，還沒簽約就已經改了十幾遍了。
張茹生氣地反駁︰「我又不懂！我要是懂還要設計師做什麼？你還反過來怪我？」
「我……」
「別解釋了你就是這個意思！真是店大欺客哈，活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自己能力不行還反過來怪客戶的。你們林氏可真厲害！」
林歡說著風涼話，「張小姐，我要澄清一下。不是我們林氏厲害，是她林子衿厲害。我們林氏的設計師都是出了名的技術過關，服務態度又好，她是特例，跟我們沒關系。」
張茹冷笑，「話都不會說，難怪你人緣這麼差。」
林子衿依舊和顏悅色，「如果您不滿意我會照您的要求繼續改，至于價格我也保證會給到最低。」
「當然要改，不改到我滿意我可不簽。我表叔是做建材的，對價格一清二楚，別想宰我。到時間吃午飯了，你請客！」張茹理直氣壯地要求道。
「好。」
張茹選了一間很貴的日料，吃了五百多。
而且整整兩個小時，林子衿一直在听她提各種無理要求，典型的預算摳要求高，她頭都痛。
雖說婚姻自由，但有些人三十五歲還沒男朋友也是有原因的。
林子衿被虐得頭昏腦漲，回到公司。
林歡幸災樂禍道︰「林子衿啊林子衿，你跟狗似地跪舌忝客戶還談不下來。窩囊到這份上，我們設計師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林子衿只冷冷回了一句，「嘴巴不是非要張開才叫嘴巴，有時候也可以選擇閉嘴！」
「你——」
……
下班後，林子衿就回家趕圖了。
「少女乃女乃您洗個手就能吃飯了。」張嬸正忙著端菜。
林子衿扎了個丸子頭，換上珊瑚絨睡衣，在家還是穿睡衣舒服。
但最舒服的是白斯寒不在。
他昨晚被氣得不輕，最好接下來兩個多月都別回家。
林子衿吃了一口炒玉米，笑，「好甜啊。」
「知道您喜歡吃玉米，特意挑了最女敕的。下班按時回家多好，不用吃外面的快餐。人家說加班會讓女人老的快。」
林子衿假裝擔心地捂著臉，「是嗎？那我這兩天不是老很多？」
說完樂了，張嬸也跟著笑起來。
「原來你林子衿只有對著我的時候才是一張死人臉！」白斯寒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