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要有嫂子了？」
小當神情夸張的湊到了哥哥面前，眼楮瞪的像兩個銅鈴，里面蘊滿了疑惑和好奇。看的出，她極為渴望知道答案。
只是棒梗今天格外乖巧，就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紅著臉，顯得格外靦腆。
「媽，你們不是出去擺攤賺錢了嗎？這是怎麼回事？」槐花在一旁起哄，談對象這可是大事。他們這做妹妹的，怎麼會不關心呢？
王昌正在記賬，這做買賣不記賬可不行。什麼時候虧，什麼時候賺都不知道，哪還玩個屁啊！
听到小當詢問，他當即抬頭，分外無語的瞪了一眼槐花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一想到這件事，王昌就生氣。
你說這叫什麼事？我們出來到底是干嘛的，是來擺攤賺錢的。這棒梗倒好，半點忙幫不上，直接擺攤遇到愛。他上哪去找說理的地方。
齊齊望來的小當槐花，听到王昌這樣回答，不由滿眼失落。可就在這時，王昌打開了話匣子︰「你們是不知道，我們這才剛到地方。你哥現在插隊回來，不是還沒有工作。我就想著讓他幫忙打個下手，好好學一下，以後總不缺一口飯。」
「誰曾想，這才開張第一單。」王昌嘆了口氣，頓了頓這才繼續道︰「我在那邊忙著攤餅子，招呼顧客。來的這位，跟你媽我一樣，剛從里面出來。我看他挺難的，也就多聊了一兩句，也沒注意你哥。」
「哪知道我一轉頭，好家伙，就跟人家女兒聊起來了。那場面，你們是……」王昌說的咬牙切齒，到這里，已經說不下去了。
「哇偶！」兩姐妹齊聲驚呼，眼里放光。見王昌不說了，又連忙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人家吃完了，就走了唄！」王昌冷笑一聲，目光在棒梗身上刮了一下。「你哥他就在那看著人家的背影，一臉傻笑的揮著手！」
「媽！你就別說了！」棒梗紅著臉，抬起頭。
當時他還不覺得怎樣，那膽子真的大到逆天。人家姑娘的老爸就在旁邊站著，你丫都敢直接撩。現在倒是不好意思了，說都不讓人說了！
「哥，可以啊！」小當大咧咧的朝著棒梗後背搗了一拳。
「嫂子長的咋樣，是不是很漂亮。」槐花跟著湊熱鬧。她年紀還小，正是渴望愛情的年紀，對這種事，自然格外感興趣。
棒梗轉頭看了兩個妹妹一眼，又埋下了頭，有點像小時候那樣，只是一頭卷發有些出戲。
用了好一陣才支吾出聲︰「嗯，她很漂亮。」頓了頓，棒梗補充道︰「反正我挺喜歡的。」
他說的很小聲，可就他們賈家這麼小的房間，大家又都豎著耳朵，怎麼可能听不到呢？
于是又是一陣怪笑，一通亂錘。
棒梗痛並快樂著，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任由妹妹問東問西，扯得他動搖西晃，也不回答，只是在哪里一個勁的傻笑著。
完蛋了，這孩子壞了。
王昌本想回來好好教訓他一頓，現在也只能作罷。畢竟棒梗現在年紀也不小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個道理亙古不變。人家出門擺攤遇到了愛，自己到底是他媽，難不成要棒打鴛鴦？那自己都成啥了……後媽麼？
管不了，管不了，罷了，罷了！
王昌只當什麼都沒發生，專心記賬。今天老實說，是個不錯的開始，工人朋友們還是很給面子的，純路人倒也有幾個。
不過是第一次出攤，賺錢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顧客們的反饋。
正可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站在商家的角度，王昌自認自己做的不能說是完美，但該做的事情都盡量給它做到最好了。無論是口味，還是服務，以他所擁有的條件，幾乎再無可挑剔。
不過要想生意做大，光考慮自身是不行的。還得考慮市場，考慮受眾，考慮顧客。
在王昌看來，一毛錢一張餅，真就是良心價了。可顧客們不這麼看，很多人詢問過價錢，直接掉頭就走，甚至還有人以為他瘋了。
這種現象，實在是讓王昌無語。搞什麼嘛，我這麼便宜的餅子，就賺那麼點錢，你居然還說黑心，那麼請問您的良心何在。
可是不管他如何作想，現實就是這樣了。自己到底還是高估了這個時代的消費水平，那是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的年代。在他們看來，一個餅子就要一毛錢，不是窮瘋了，就是黑心商家。
至于你說什麼用料扎實，白面，雞蛋……不听，不听，王昌念經。
王昌覺得有些心累，明明這個價錢是他和何雨柱商量出來的，按道理來講完全沒有問題。然而那些上來直接問價的，直接就被這一毛錢嚇退了，根本就沒有心情了解，他這灌蛋到底是什麼做的。
怎麼辦？難不成要降價？
王昌皺起了眉頭，再降的話，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利潤空間了。自己出去擺攤說到底不還是為了賺錢麼？這把價格打下來，如果是那種能夠成百上千出產的商品，走薄利多銷也沒什麼問題。
可他到底是一個人，就算是從早忙到晚，一天又能做幾張灌蛋餅？這條路根本就行不通！自己又不是大商人，每天忙前忙活，就是賠本賺吆喝？一天下來連幾塊都賺不到，那他還忙活著什麼勁啊！
真難辦吶！
王昌愁眉苦臉，冥思苦想，冷靜點，開動你聰明的腦瓜，想想上一世那些攤鋪，他們面對這種情況，又是怎麼做的？
啊啊啊啊啊！想不出啊！
「媽，你再不喝，稀飯就涼了！」這時候小當的聲音響了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喝稀飯？王昌根本懶得理，就在哪轉著手中的筆，盯著賬簿發呆。
這回是棒梗的聲音︰「媽，下回關婷來了，我可以請她吃灌蛋餅嗎？」
真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咱們賺著錢了嗎？你們確立關系了嗎？你就想請人家吃灌蛋餅！
你知道灌蛋餅多貴嗎？一毛錢，一毛錢啊！
什麼忙都幫不上，一天天還想著請客，真是個敗家玩意！
王昌把筆往桌上一摔，猛的站了起來，心里滿是怒火。
特麼的，老子不干了！
這一刻，他是真想撂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