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好好的，你這是跟誰置氣呢？不至于，不至于……」
何雨柱一邊嘮叨著，一邊返身去窗邊拿起暖壺，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這才轉到桌邊坐了下來。
王昌還是坐在靠門的位置上，他面色嚴肅，愁眉緊絞，就差把不開心寫在臉上了。
喝稀飯，請人……這都什麼豬隊友啊！
一點忙也幫不上，只會添亂，半點不能替朕分憂。小當槐花根本就不知道關心自己老媽的事業，一听棒梗找對象了，那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滿腦子都是甜甜的愛情，只顧著拉著棒梗問東問西。
而棒梗這個本該給自己打下手，逐漸學會灌蛋餅的制作，從而繼承自己攤位的人。現在滿腦子就是關婷，你說著才剛見一面，聊了沒到半個小時，就成這樣了。
那小姑娘到底是仙女轉世，還是給你灌了迷魂湯？下午還好好的，吃一個餅子的功夫，就神魂顛倒了？丟不丟人吶！
王昌是想找人商量一下，可一看這情況那只能作罷。至于賈張氏，更是拉倒吧。
這婆婆什麼德性，王昌是心知肚明。活生生一個一頭鑽進錢眼里的人，又是一個老古董，死腦筋。找他商量能商量出個鬼來。
要是知道自己有降價的心思，那指不定還得跟自己吵一宿。
降價？怎麼能降價呢？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能賺的錢為啥不賺啊？你再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王昌就連賈張氏的說辭都想給想好了，最後這皮球還得踢給他。
可他這不是嗎，沒辦法嗎？
要是那些問了價卻轉頭就走的人，沒有走，都能在他這買一張餅，那他今天能多賺多少錢啊！
一想到這些損失，王昌就心痛到無法呼吸。
直接降價確實能讓這群嫌貴的人成為自己的顧客，可這才買一天就降價，你讓那些今天買了餅子的人怎麼想？
這里面一大部分人，可都是自己的工友，朋友們。好家伙，我們才一毛錢買了你的餅子，隔天就降價，這不是拿我們當冤大頭嗎？秦淮茹，沒你這樣做人的啊。
損失更大！
莫非，真就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王昌越想越是頭大，只覺自己這樣繼續想下去，非得英年早禿不可。
思來想去，王昌還是決定找何雨柱商量一下。不管怎麼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既然自己這超前觀念無法適應現下的經濟條件，那就找個熟悉現下生活的人問問吧。
雖然王昌對此並不抱什麼希望。
何雨柱聰明歸聰明，但說到底主業是廚師，你總不能指望他突然天賦覺醒，直接變成一個商業奇才吧？
「你說話啊，發什麼呆？」何雨柱拉了拉他的手問道。
「怎麼這是為棒梗的事發愁呢？沒事，有我，房子彩禮什麼的，找我就行。我都給他安排的妥妥當當，包你滿意。」說完，何雨柱嘿嘿的傻笑起來︰「誰讓你是我媳婦呢？」
王昌不露聲色的挪開了手，這才抬起頭，看著何雨柱，眼里滿是無奈。
鬼才去管棒梗咋樣呢？愛死不死啊！他結不結婚，找不找對象，重要嗎？
人生大事當然重要了，可是眼下最要緊的，還不是自己灌蛋餅攤麼？
「我不是為了這事，棒梗能找下對象這是好事。可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現在還沒到操心的時候。」王昌當然不能把心里話說出來，只好這樣答道。
何雨柱眼中露出了幾分疑惑︰「那是什麼？說出來听听。」
「還不是因為灌蛋餅攤子的事？」王昌不由白了他一眼，你這反應也太遲鈍了吧？
「不是賺了不少錢嗎？」
何雨柱又問。剛剛王昌可是拿了好些錢交給他保管。這刨去成本，怎麼也算是有個幾塊錢的賺頭了吧？怎麼還這樣悶悶不樂呢？
果然是這樣，他什麼都不懂。何雨柱這人對錢壓根沒什麼概念，自己單身慣了，又是廠里食堂的頂了天的存在，哪能明白經營攤鋪里面的彎彎繞。
這不，才賺個小幾塊，就心滿意足了。可是能賺更多的錢，咱為什麼不賺啊！
就是因為知道何雨柱是這樣的人，剛剛打定主意找何雨柱商量的王昌，才會沉默那麼久，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和何雨柱說這件事。
王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要不，我們降價吧！」
那些已經買過餅子的工友朋友們，也只能是以後給他們更大的優惠，多讓些利潤出來了。
這麼一想，似乎也可行啊。
到底是長痛不如短痛，如果連這市場都站不住，那他還談什麼未來，還談什麼啟動資金？
「降價？」何雨柱愣了一下︰「不是我說，你這又是白面又是雞蛋的，弄出來成本也不小。這一降價，那還有什麼賺頭？」
這正是問題的關鍵啊，王昌點了點頭。
利潤也是他難以割舍的一部分，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影響，還真不好說。
「可是很多人都嫌貴，來到攤前也只是問一下價錢。」王昌滿臉無奈︰「我一說一毛一張，直接掉頭就走，都不帶跟我說第二句的。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麼看我的嗎？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神經病。」
何雨柱被他說了愣了一下，終歸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王昌也只好跟著苦笑。
「有這麼夸張嗎？」
「還真就是這麼夸張！」王昌答道︰「我也知道，你定的這個價格不貴。可在別人看來，我就是窮瘋了，開黑店死要錢的那種。」
何雨柱托著下巴，想了想，想當然的到︰「那你讓他們覺得，你的灌蛋餅值這個價，不就好了麼？」
這話說和沒說，有什麼區別嘛？這種廢話，還用的著你說啊！
不過經何雨柱這麼一打岔，王昌心思倒是活躍了起來。何雨柱說的是讓顧客覺得你的產品值這個價，可不是單純讓他降價。
就在這時，小當推門走了進來︰「媽，我說你這是怎麼了，再怎麼說也得吃飯啊。」
王昌回頭，正看著小當手里端著稀飯，凝著眉頭，想了一陣，卻是目光驟亮。
「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