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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壓在車上發著呆,其實陸家的強大並不是僅限于陸家老爺子和幾個兒子的驚才艷艷,令眾人忌憚的事陸家獨特教育模式下的陸家子弟心性上都強大的可怕。比起尋常世家,陸家子弟都像是隱藏在暗地里陰森森的孤狼,老爺子從不注重陸家子弟聰明與否,他說智商這個東西是老天給的,我們控制不了,但是如果陸家子弟連最基本的為人處世都會受人擺布,那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每逢大事有靜氣,這可能就是陸家人的真實寫照。這在陸妙身上可見一斑。

即便是同為紈褲的陸海清,在富家子弟里都是心機城府極深的一撮人。

人渣陸壓也是同樣如此,雖然陸家能夠遮掩絕大部分丑行,但是如果不是陸壓做的漂亮,其實長年累月下來也沒有太多的運作余地。

陸壓沒由得想起來那個憨憨二伯陸軍,有些笑意。

老子不笨,兒子也聰明的緊。

如若不是陸壓是現在的陸壓,說定就真讓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父子穩穩坐在陸壓的位置上了。

他沒有警告過那個二伯,甚至大大方方的將稍微機密一點的資料給他看了。

他那個二伯很聰明,一般像他那種扮豬吃老虎的主大多都聰明過頭,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陸壓只是給他看,多余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三伯是個天賦不高,但是對自己認知很清晰,喜歡獨奕,這類人往往善于復盤。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陸壓才沒有多說。

有些事情,挑明了就當不成親戚了。

有些時候陸壓甚至會感謝兩人的參與,才讓那個時空的陸壓有機會融合在現在身體里,所以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但是還是願意給兩人一次機會。

想到這,陸壓就想到了海頓別墅里的齊晚晴。

心情突然低落了起來。

在外面游蕩這麼久,本身就是有逃避的想法,既是害怕齊晚晴當時的雙眼,也是害怕決定的到來。

天已經黑了,站在門外的陸壓點了根煙,一又坐在地上,不安的抖著腿。

本著早死早超生,他狠狠摁滅煙頭,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就在這時,門突然打開了,齊晚晴神色平靜的看著一臉僵硬的陸壓,瞥了眼地上的煙頭,開口道;「煙頭收拾好,不然明天洗不掉。」

陸壓愣愣看了眼煙頭,又看了眼齊晚晴。

此時的齊晚晴沒有化妝,精致的臉龐上還有一些白色的面灰,頭上用一根木簪隨意盤在腦後。一身墨色的居家服,細看下連衣服上都有不少面灰。

面粉吧。

陸壓撓了撓頭,不清楚齊晚晴要搞什麼,于是回頭將煙頭屁顛屁顛扔到門外的垃圾桶里,在齊晚晴開好的門上猶豫了一下。

「進來啊,杵著干什麼?」

「哎。哎!」陸壓緊忙答應,進門小心關上了門,驚疑不定的看著玄關處的齊晚晴掏出來一對明顯剛買的嶄新的拖鞋。

拖鞋上還有一個俏皮可愛的兔子logo,他眨了眨眼,跟齊晚晴同款,只不過齊晚晴拆出來的是白色,齊晚晴穿著的是黑色。

他有些拘謹的接過拖鞋,坐在玄關台階上換上,齊晚晴就蹲在他身邊,將他白色的皮鞋輕輕放進一旁的鞋櫃里。

「茶泡了有一會兒了,你看看涼不涼,涼的話加點熱水。」齊晚晴關上鞋櫃門,起身往廚房走去。

「啊?好。」

陸壓僵硬的走向桌子,並不是拖鞋不合腳,不僅合腳,甚至尺寸分毫不差。

他用手試了試,「剛剛好,你是要喝嗎?」

齊晚晴背對著陸壓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有些奇怪,回道「我?給你喝的啊。」

陸壓緩緩坐在椅子上,像小學生一樣只坐了半個,畢恭畢敬。

他發現這個樣子的齊晚晴就像他小時候犯了錯看到的慕容一般。

莫名其妙讓他局促不安。

他一口喝光所有的茶水,坐了一會兒是在難熬,屁顛屁顛跑去接了一壺熱的,工工整整擺在桌子上,視線不敢亂動,只敢盯著杯子發呆。

齊晚晴搗鼓了半天,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輕輕抽著冷氣。

陸壓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齊晚晴。

印象中的齊晚晴永遠穿著把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工裝,是在她自己要求下設計出的手工定制。

穿別的衣服的齊晚晴,他一次都沒有見過,甚至在兩人從陸府搬出來之後,陸壓最多只能看見逃也似的沖進合金門里的齊晚晴背影,再多的,陸壓也不太記得。

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看到過穿著常服的齊晚晴,至于居家服,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見。

看見齊晚晴揉著肩膀,他緩緩起身,墊著腳看了眼廚房里面。

揉面嗎?

明顯齊晚晴不善此道,干了就加水,稀了就加面,一旁還放著手機。如今的陸壓目力驚人,很輕松的就看到是查的菜譜。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廚房,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要不,要不我來吧?」

齊晚晴回頭看了眼陸壓,陸壓急忙後退幾步,高舉雙手,「我沒有惡意!」

她盯著局促的陸壓,忽的展顏一笑,招了招手,自己則在一旁的水池里清洗雙手。

陸壓慢慢走近廚房,等齊晚晴洗好手,他才小心洗了洗手,用一旁干淨的布擦干。

此時盆里的面糊已經快溢出臉盆了,他忍住笑意,開始揉弄。

一旁的齊晚晴已經端起了面粉就要在幫陸壓添點兒,嚇得陸壓趕忙攔下。

「不用不用,已經夠了。」

齊晚晴看了眼明顯水多了的面糊,又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眼陸壓。

陸壓哭笑不得,只好使勁翻開上面一層面糊,示意齊晚晴看看。

下面鋪著一層雪白的面粉,顯然沒有吃任何水。

陸壓一邊翻弄一邊用力揉搓,解釋道︰「可不能隨便加水加面,和的面其實很多都沒吃水的,你看著稀湯湯的其實是因為沒揉勻,多翻翻,多揉揉就好了。」

陸壓手上功夫沒閑著,很快就已經將面糊揉成了面穗兒,他一手扶著臉盆,一手加大了點力度,使勁按壓面穗兒,不多時已經揉出初具規模的面團兒,這讓旁邊仔細學著的齊晚晴目瞪口呆。

她已經跟這盆面較了半小時勁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有著不少面糊,顯然是暴怒之下的齊晚晴的失敗品。

「有酵子嗎?」

齊晚晴困惑的看了眼陸壓,陸壓心中了然,苦笑著問︰「那小蘇打呢?」

齊晚晴這才恍然大悟,從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一瓶小蘇打,袋子上有合家福的logo,顯然下午去過超市。

他一邊揉面,一邊加了點小蘇打,從冰箱里拿出保鮮膜,將偌大一份面團封在盆里醒著。

他看了眼齊晚晴放在桌子上的手機。

餃子嗎?

于是陸壓開始拿過袋子,從里面翻出來一份豬肉跟鮮蝦,還有一把芹菜。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會摘芹菜跟蝦嗎?」

齊晚晴愣了愣,隨後一把奪過芹菜跟蝦,哼了一聲在水池旁邊清洗。

陸壓自討了沒趣,但是看著彎腰在水池旁邊認真洗菜的齊晚晴他突然心跳蒙的一大,咚咚咚如擂鼓一般在胸腔作響,他揉了揉鼻子苦笑了一聲。

有些東西,失去了才覺得美好。

他拿著刀開始講豬肉切條,對于兵器,陸壓有著天生的領悟力,前世成為劍修不過是那位女夫子覺得她是劍客,那麼陸壓 也必須是劍客。

在沒成為劍修之前,陸壓其實對絕大部分兵器如臂揮使,此時手握菜刀更是如虎添翼,順手掏出另一把菜刀,開始切泥。

平常人剁餡用力的緊,一個砧板剁的咚咚作響。陸壓卻沒有,力大無窮卻極為精準的力道控制,使他在刀刃接觸到砧板的一瞬間便能停住,兩把菜刀快速剁餡,但是卻悄無聲息,只有輕微的聲音發出。

洗好菜的齊晚晴怔怔看著隨意無比的陸壓,直到陸壓奇怪的看著她時才驀然回神,遞過蝦肉和芹菜之後如法炮制,陸壓之前是直到鹽糖區別的,但是齊晚晴換了嶄新的廚房用具,他只能用手指四下沾了沾才嘗出來哪個是鹽。

熟練地調配了一下調料,還加了點生粉勾芡的湯汁。轉頭將醒好的面團再度揉了揉拿在手上。

此時的陸壓像一個大廚一般揮灑自如,抓了把面粉勻在桌子上雙手並用揪出一團團大小完美一致的小面團,抽出 面杖隨意滾了幾下就滾出來一張餃子皮,這讓一旁看著的齊晚晴驚為天人。

她伸了伸手,但是很快收了回去,陸壓看了一眼,將小面團粉好,把 面杖遞給齊晚晴。「試試?」

齊晚晴咬著嘴唇拿過 面杖,緩慢仔細,終于趕出來一張差不多過得去的面皮兒,她掂了掂自己的面皮兒,又看了眼整整齊齊碼在桌子上陸壓的面皮兒,有些挫敗。

隨後將 面杖重重塞在陸壓手里,轉頭哼了一聲。

陸壓其實很想哈哈大笑,但是克制的沒有笑出來,抖了抖嘴角埋頭趕著餃子皮兒。

齊晚晴期初瞧著新鮮,但是靠在門上看了一會兒就出了廚房,再回來時手里捧著一杯熱茶,陸壓抬頭看了一眼,頓時愣住。

齊晚晴看了他一眼,低頭嘬了一口茶水。

他哎了一聲,吞吞吐吐道︰「那那是我的才茶杯。」

齊晚晴看了看茶杯又奇怪的看了一眼陸壓,「嫌棄我?」

陸壓被嗆得臉色通紅,只得低頭接著趕餃子皮。

但是腦子里卻是醫院里齊晚晴那雙洗的發白的手。

他不知道齊晚晴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心路歷程,才能讓一個由骨子里厭惡他的齊晚晴會去用他的牙刷,喝他的茶杯。

手里的工作是機械化的,在絕對的控制下陸壓趕出來的每一張餃子皮都精準的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齊晚晴捧著茶缸看著陸壓怔怔出神。

她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般看著陸壓,但是她就是這麼做了,她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捧著那張離婚協議書發呆。

她知道自己簽下名字之後就能從20多年來壓抑的生活里解月兌出來,她明白自己以後終于能夠隨心所欲的活著,再也不用擔心任何東西能夠再次威脅她。

可當她看向自己署名的地方,她一開始拿到協議書的時候,是緩慢而堅定的簽下自己名字,但是每次看向自己署名的地方,腦子里都會浮現陸壓躲避的雙眼,和背對著她抽煙的背影。

是他緩慢沉重的給自己的以後鋪好路,是他坐在地板上如痴如醉的看著她的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以前那個陸壓她死活都想不起來了,明明半個月前才見過的那個陸壓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腦子里全是今天早上她用手細細摩挲的那個面孔。

等她在回過神的時候,她的手里捏著一個紙條,她署名的地方已經被撕了下來,被無意識的她攢在手心。

協議破損了,已經無法公證了。

可她卻看著手里的紙條淚流滿面。

所以說你是賤人啊!

她狠狠一抹眼淚,將手心的紙條吃了下去。

大不了就死在你手里。

陸壓輕輕推了推齊晚晴,齊晚晴慢慢抬頭,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面前的陸壓眼里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明天就好了,明天就自由了。」陸壓微微笑著,聲音有些低沉。

齊晚晴痴痴看著眼前這個做夢都在拼盡全力躲藏逃離的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陸壓拍了拍齊晚晴的頭,轉身將不知道什麼時候包好的餃子一一下鍋,兩人都沉默著。

餃子很香,似乎從陸壓手里出來東西都有著難以抵抗的香味。

齊晚晴吃的很慢,但是塞了滿嘴餃子之後才發現自己忘記咀嚼。

陸壓今天吃的也格外少,一碗十幾個餃子吃完之後就低著頭去廚房清洗碗筷。清洗了碗筷之後有些留戀的看了一眼齊晚晴,進了衛生間洗澡。

冰冷的水沖在他臉上的時候他才從齊晚晴的淚眼中微微回神。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從一旁的衣服里掏出一根煙,站在花灑里試圖點著,但是煙瞬間被水浸透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用著打不出火的打火機,點一根點不著的香煙。

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其實是喜歡齊晚晴的呢?

是早上嘴唇有著一圈泡沫,卻溫柔仔細給自己刷牙的時候?

還是一個老人牽著半大的孩子,孩子遠遠看見了自己,沖自己燦爛一笑的時候?

人渣陸壓喜歡齊晚晴嗎?

他吐掉香煙,任由冷水澆灌自己逐漸冰冷的身軀。

分天勁仿佛遇到了巨大的阻力,被死死困在丹田動彈不得。

陸壓的嘴角緩緩溢出鮮血,不多時已經被水沖了一地鮮紅。身上大大小小猙獰的傷疤從邊緣開始溢血,可陸壓卻低著頭痴痴看著一地鮮紅。

喜歡的吧,不然怎麼會在齊晚晴鄙夷的眼光里,內心愈發瘋狂。

他吐了口氣,被壓迫的分天勁如蒙大赦,急速在體內運轉,等花灑沖干淨地上的鮮血之後他才重重關上花灑,身上水汽蒸騰,隨手穿上一旁掛著的睡衣,也是同齊晚晴同款,衣角印著一個兔子的logo。

他從神奇的壁櫥里翻出來一個嶄新的打火機,客廳里已經空無一人,他打開大門,就坐在玄關處,緩緩點著了一根煙。

但是抽了一口就屈指往門外一彈,緊接著又點著一根以此反復。

等一盒煙消失殆盡,門口已經堆了一個字。

灰色煙灰整齊的排出了一個齊字。

他關上門,緩緩上樓。

路過齊晚晴房間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

空無一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準備打開自己的房門。

可就在這時,他身形一僵,手握在門把手,連用力都不敢。

超強的感知力讓他清晰的听到自己房門里有一道急促的呼吸聲。

這個呼吸聲已經融入他骨子里,是他無比熟悉的呼吸聲。

他艱難的打開門,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也不敢開燈,站在自己床前,呼吸急促。

他忍著胸口劇烈的跳動,小心避開那個身影,貼著牆,面朝里睡下。

他眼若銅鈴,黑夜里死死盯著牆面。

那急促的呼吸聲從陸壓進房開始就愈發急促。陸壓听力極好,自己的心跳聲,和旁邊急促的心跳聲在耳朵里如同神人擂鼓。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緩開口︰「轉過來。」

陸壓不敢亂動,僵硬的轉過身子面朝她,一股幽幽的清香不管不顧的沖進他的鼻子里。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冰涼的身體鑽入他的懷里,後背抵著牆,懷里有個人。

他僵硬的緊繃著身體,沒有踫她,更沒有亂動。

直到他听到她輕輕地抽泣聲,他才緩緩放松了身體,眼里已經滿是愧疚。

「我們是夫妻,對吧?」

她抽泣著問著,陸壓嗯了一聲,緩緩抱住那個顫抖的身體。

直到天色漸亮,精神緊繃的陸壓才在早已均勻的呼吸聲中沉沉睡去。

這是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上,第一次睡的如此安穩。

那幽幽的清香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一遍又一遍的撫平陸壓慌張的內心。

他不知道這幾天齊晚晴到底經歷了多大的磨難,才能變成現在的她,但是他知道,這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十多年的噩夢,二十多年的迫害。

她到底做出了怎樣的犧牲才能將自己放在恐懼了二十多年的人手里。

同床異夢。

齊晚晴也在這一天,明明兩人什麼都沒做,但是在哪個恐懼了二十多年的人懷抱里,她生平第一次,沒有做噩夢。

陸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懷里的齊晚晴早就醒了,直勾勾看著陸壓的臉。

陸壓的臉破天荒紅了一下,躲閃開那個柔柔的目光想要起身。

可齊晚晴眉頭一皺,雙手並用按住陸壓的腦袋,甚至還將陸壓緊忙松開的手又按回自己背後。

有人說,不論認不認識的男女,對視十五秒後就會愛上彼此。

陸壓不置可否,但是迎著那道柔柔的目光,陸壓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齊晚晴第一次看見「嬌羞」的陸壓,這讓她仿佛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玩具,摁著陸壓的腦袋死活不讓他逃離自己的視線。

「你真的變了。」

「真的變了」

齊晚晴終于松開摁著陸壓腦袋的手,低頭鑽進陸壓的脖子里,他身上有著淡淡的煙草味兒,這讓原本不喜抽煙味兒又齊晚晴突然心里癢癢的。

陸壓沒有說話,小心而又貪婪的聞著愈發濃郁的清香。

齊晚晴第一次對陸壓吐露心扉。

從孩時第一次見到陸壓,到陸壓第一次掐著她脖子歇斯底里,到病床上陸壓的冷靜平淡,到陸壓一臉平靜的推開那兩個神色驚悚的保鏢,到昨晚陸壓眼里抑制不住的愧疚自責。

從陸青第一次喊她寶貝閨女,從慕容第一次給她買衛生巾,從第一次收到同學排擠,從第一次被她認為的 知心朋友背叛,從第一次被人寫情書,從第一次被高年級學長當眾表白。

陸壓只是笑著沒有說話,她像個小女孩兒一般在陸壓胸前嘟嘟囔囔,陸壓也只是輕輕拍著她後背。

撕開那個被迫成熟的面具,齊晚晴是個連童年都還沒有機會使用童心的權利就被迫長大的可憐孩子。

一直壓迫著她的陸壓突然消失,這讓她貪婪的呼吸著幸福和自由。

「陸壓。」

「嗯?」

「離婚協議書被我撕了。」

「嗯。」

「就這樣?」

「那我再給你補一份?」

胸口一疼,齊晚晴已經果斷咬了上去。陸壓哈哈大笑,趕忙求饒。

「你身材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老家秘傳。」

「皮膚呢?」

「老家秘傳。」

「個子呢?」

「老家秘傳。」

「老家秘傳。」

「老家秘傳」

陸壓眉頭一皺,齊晚晴已經準確的咬在剛剛咬過的地方。

「齊晚晴你松口!」

「」

「齊晚晴!」

「」

收拾整齊的齊晚晴率先起床,坐在床上背對著陸壓用手捋頭發,扎了個簡單的馬尾。

陸壓挪了挪地方,趴在齊晚晴剛剛躺著的枕頭上,直直看著後背姣好曲線的齊晚晴。

齊晚晴扎完馬尾,試著甩了甩頭,確認沒問題之後才回頭看著痴痴看著她的陸壓,他沒有動手動腳,只是將半張臉塞進她的枕頭里,露出了一點點縫看著齊晚晴。

齊晚晴撲哧一笑,揉了揉陸壓的臉起身在他衣櫃里翻找衣服,很快就皺著眉頭。

陸壓的衣服並沒有多少,人渣陸壓的衣服早就給陸壓打包扔的遠遠的了,現在除了昨天穿的一身,就是慕容很多年前送的一身中山裝。

寄托著慕容望子成龍的特殊寓意。

他沒舍得扔。

齊晚晴看著衣櫃里空蕩蕩一件中山裝有些發愁。

「今天去買點兒東西吧?」齊晚晴歪著腦袋看向陸壓,陸壓點了點頭,一直沒有將目光離開齊晚晴。

齊晚晴迎著陸壓痴迷的目光輕輕笑著。

她從未覺得人生是如此的燦爛明媚。

以前從不檢查身體的她破天荒想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一跳趴在床邊,再度揉了揉陸壓的頭發,「你說怪不怪?」

「嗯?」

「以前我有多恨你,現在我就有多喜歡你。」

「嗯,斯德哥爾摩。」

「就你話多。」

齊晚晴將陸壓拉直了身子,將拖鞋穿在陸壓腳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陸壓,滿意的點了點頭。

「帥多了。」

陸壓看著齊晚晴,臉紅著笑了笑。

陸壓撓了撓頭,神清氣爽,起身跟著齊晚晴下樓,在樓梯上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有些走神,齊晚晴也看著空蕩蕩的客廳輕輕笑了笑。

「陸壓?」

「嗯?」

「如果這是夢,求求你別讓我那麼快醒。」

陸壓揉了揉齊晚晴的頭發。

「好。」

衛生間里齊晚晴仍舊不顧陸壓反對,自顧自的操持一切,親手給陸壓刷牙,給陸壓洗臉,才滿意的放開陸壓,轉頭給自己刷牙洗臉。

用的同一個牙刷,同一條毛巾。

陸壓看著坐在身邊看新聞的齊晚晴發呆,作為陸氏集團總經理,時事政治是每天必須了解的東西,對公司發展方向和國家趨勢都能夠有著極為合契的溫和才能保證陸氏集團這輛巨型貨輪平穩而又堅定的前行。

他看了眼齊晚晴烏黑秀麗的長發,如同她本人一樣精致且美麗。

他緩緩起身,可齊晚晴卻下意識的抓住陸壓的手,轉頭看著他。陸壓笑了笑,拍了拍齊晚晴的手,繞道她背後,解開了那個馬尾。

他低著頭,手指靈巧的穿梭在齊晚晴的頭發上,精密而細致編起了頭發。

齊晚晴安安靜靜的感受頭上穿梭的手指,連眼前的新聞都逐漸看不下去,記不住了。

她有些忍不住,雙手按住陸壓的手,控制著他將他擺在自己面前,剛好能夠擋住眼前的電視。

看個屁新聞,看老公。

陸壓沒有說什麼,看見看不見都是一樣的,並不會影響到他的操作。

壓抑了二十年的恨意轉變成愛意,這讓齊晚晴變得洶涌且濃烈,甚至會患得患失。

陸壓很清楚,所以跟沒有阻攔的意思,任由齊晚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是陸壓必須做的,作為虧欠了二十年的疼愛。

之前的齊晚晴同樣精致,頭發上往往整理的極為工整,雖然並不會影響齊晚晴絲毫的美麗,但是那時的齊晚晴渾身都透露著公事公辦和冰冷的氣質。

陸壓考慮了一下,在鬢角編起來兩條細細的麻花辮,將她滿頭的烏絲手術在腦後,從齊晚晴手腕上褪下來一根皮筋扎住,巧妙的隱藏了皮筋。

這時候的齊晚晴就透露著溫暖的艷麗,如同剛剛從天上降臨人間的天使,高貴且神聖。

齊晚晴看不到自己什麼樣子,但是她絲毫不介意,面前神色平靜專注看著她頭發的陸壓讓她有一種不如就讓自己現在這麼死去的幸福感。

「這你也會?」

陸壓笑著看了眼齊晚晴,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會的還很多。」

「別是在會所里練出來的騙小姑娘的手段吧?」

「天地良心。」

陸壓四下看了看,沒有照到鏡子,拿出手機對著齊晚晴拍了一張照片,遞給她,齊晚晴深深看了眼照片里的自己,嘟囔了一句︰「果然天生麗質。」

「要化妝嗎?」陸壓看著對著手機不停點頭的齊晚晴笑著問道。

「這你也會?!!」

陸壓笑著點了點頭,齊晚晴看了眼樓上自己狼藉的房間,有些遺憾,「都給困在衛生間里了。」

陸壓抬頭順著目光看過去,一個碩大的窟窿就在齊晚晴房間的牆上。

他猶豫了一下,「我去拆出來?」

誰知齊晚晴臉色一變,緊忙按在陸壓的肩膀上,緊張道︰「不行,不許,不能拆!」

陸壓疑惑地看著她,她才解釋道︰「紀念意義,不許踫那個門!」

陸壓哈哈大笑,被逼著幾番保證下齊晚晴才疑神疑鬼的松開陸壓的肩膀。

陸壓起身前往廚房,昨晚的餃子還有剩,齊晚晴都收拾在冰箱里,他準備去下一些,純當來的晚了點兒的早飯。

齊晚晴則看了眼那個窟窿,   跑上樓開始將自己衣櫃里的衣服都搬到陸壓的房間里。

陸壓探頭看了一眼,喊了聲︰「要幫忙嗎?」

齊晚晴在屋子里回了句不用,也多虧陸壓耳力驚人,不然那蚊子大的聲音誰也听不到。

齊晚晴在樓上忙的熱火朝天,陸壓不知道什麼時候捧著碗已經站在如今已是兩個人的房間門口。

齊晚晴回頭看到陸壓眯著眼美滋滋的看著自己,啊了一聲。

陸壓就在她面前蹲下,喂了個餃子。

齊晚晴的衣服並沒有太多特別的地方,非要說特別,大概就是許多顏色的工裝,和寥寥幾件常服。

「媽說你其實適合穿旗袍。」陸壓將最後一個餃子送進齊晚晴嘴里,看了眼滿滿的衣櫃隨意說道。

齊晚晴歪了歪腦袋,認同的說道︰「我適合穿所有衣服,只是之前不敢在你面前穿。」

陸壓神色微微一黯,齊晚晴就已經將額頭抵在陸壓額頭上。

「以後我穿給你看。」

陸壓勉強笑了笑,心中寬慰不少。

齊晚晴柔柔的看著陸壓,輕聲道︰「你要好好對我,這些愧疚是你應該承受的。不然早在二十年前,我就該認認真真當你妻子了。」

陸壓仰頭喝完餃子湯,看著齊晚晴狠狠點了點頭。

「果然不該給陸海清兩次免死金牌。」陸壓喃喃道。

齊晚晴笑著搖了搖頭,「雖然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是三伯既然已經跟你求了兩塊金牌,就相應的會給你帶來更多的收益。陸海清沒有做什麼,只是覬覦,如若是真的做了什麼除了覬覦之外的事情,現在我也不會攔著你去對付他的。」

陸壓點了點頭,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齊晚晴極高的智商能夠讓她在僅有的信息里提煉出重要的內容,這點陸壓很清楚,所以對此沒有太多驚訝,反倒是齊晚晴,現在陸壓光芒太盛,讓她有一種越發欣喜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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