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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安妮女王陛下的恩惠(2)

看著吉克逐漸遠去的背影,優吉歐心中顯出一種莫名的不安感,但那種不安也不足以動搖他現在的想法,「我最好還是先去見伯爵,無論吉克想要做什麼,總不能自行阻止。」優吉歐的想法很簡單,自己是一介草民,沒有資格對其他任何人使用暴力,有什麼冤屈只能去找伯爵評理。但是,在昨天女王與他的交談中,得知這條道路竟然充滿不可預料的障礙與陷阱。

雖然如此,但該去還是要去啊。畢竟自己收了人家的錢,基加斯西達理論上有伯爵大人的一份兒,如果優吉歐私自處理,總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合乎理,在良心上過不去。

在利與義的驅使下,優吉歐一步步靠近伯爵的古堡。

【我是優吉歐?滋貝魯庫,前來與伯爵商議要事。】優吉歐對守門的侍衛說。

【好的,先生。請進…】守衛打開大門,優吉歐便走了進去。

順著城堡內部轉圈的樓梯一點點向上移動,直到上次與伯爵議事的房間。

「前面…,就是他的房間了…」優吉歐有些禁張,按理來說這是第二次面見伯爵了,況且兩人之間的交流顯得十分順利,優吉歐沒有理由懼怕這位領主。不,這不能說是懼怕,應該叫懷疑。

[Dong,Dong,Dong,Dong。]

四聲敲門聲,伯爵打開門,看到眼前一臉嚴肅到極致的少年。

【哦,是優吉歐先生啊,請進。】伯爵如此說。

優吉歐進入房間,隨便坐在房間靠後位置的面向伯爵辦公桌的椅子上。

伯爵看著他從自己身邊經過,如此自然的走到桌子前坐下,感覺和前幾天那個少年不像是一個人,也有可能是他的錯覺吧……

伯爵走到優吉歐對面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右手捂著嘴咳嗽幾聲。

【咳咳……】

優吉歐面不改色的看著伯爵,眼神很是奇怪,就像中世紀的書籍插畫一樣。

【有什麼事嗎?……】伯爵問到。

【是有關基加斯西達的事,我已經砍倒它了。】優吉歐如此說。

【哦…,那…太好了。】如果此時優吉歐是微笑著說出這句話,伯爵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斷斷續續的回復。他似乎是在害怕,或者膽怯。

優吉歐深吸一口氣,這一舉動緩解了現場緊張的氣氛。

【伯爵大人…,我非常感謝您最近幾天對我的資助,今天我打算將基加斯西達送給您作為回報。】優吉歐如此說。

少年對伯爵「感恩戴德」的表現,原本應該讓他興奮不已,但這句話卻立刻被伯爵否決了。

【不……】伯爵如此說。

優吉歐歪歪頭,表現出疑惑的神情。

【優吉歐,你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白要你的東西呢?這樣吧,我可以花錢買下你的樹。】伯爵如此說。

優吉歐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瞪著辛格爾頓伯爵,一點點逼近。伯爵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也不敢眨眼,生怕被眼前的少年看出什麼問題來。

少年的神情逐漸緩和了,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就是那種只屬于優吉歐的溫柔感十足的微笑。

【伯爵大人,您果然是一個真誠的人,不像某位更高的存在所說的。】

【更高的存在?……,我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伯爵問到。

【抱歉,我沒有解釋清楚。但……,還是算了吧,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優吉歐敷衍的回答到。

【不…,請務必說一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伯爵再次問到。

…………………………………………

時間回到昨天晚上六點,優吉歐與安妮女王在會議廳見面。

【女王陛下,我再次謝過您恩賜的豁免令。】優吉歐向女王鞠躬並說到。

女王將自己已經簽好字的豁免令交給優吉歐,優吉歐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隨後卷起來拿在左手上,又向女王深深的鞠了一躬。禮畢,轉身離去。

【等一等,孩子。】女王叫住了優吉歐。

【怎麼了?】

【我要提醒你一句…,這豁免令是有限的,你偷盜走私,它都可以保護你。但是,一旦涉及命案…,我也無能為力了。畢竟,根據合利斯紀元1689年的權利法案規定,英國君主已經失去了阻礙法律執行的行為,這封豁免令只能在審判前保護你,如果把事情鬧

的太大,也就…】

【放心吧,女王陛下,我是不可能搞出什麼命案的。】優吉歐斬釘截鐵的說到,心中沒有半點疑惑。

女王走到他面前,右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

【優吉歐…,你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黑暗,唉。】

听到女王如此唉聲嘆氣的話,優吉歐不禁有點害怕,身體突然往回縮了縮。

【抱歉…,我…,不太明白。也許世界是黑暗的,但…還是有好人啊?】優吉歐如此說。

【對,確實是有好人。但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們是無法得知真相的。你知道我這次來到盧利特村,究竟是為了什麼嗎?】女王問到。

【當然是為了獎勵我砍倒基加斯西達的功勞嘍…】優吉歐如此回答。

【不,你錯了,我其實是想保護你。】

【什麼?…,保護我,難不成…,有人要害我?】

女王把手收回來,向優吉歐的左邊走去,看了看牆上的裝飾畫。

【宮廷里,已經有刺殺我的刺客了。只是…他們還沒有動手罷了。完全有理由相信,是某位貴族派來的…,如果消息可靠,就是,來自盧利特村。】

優吉歐的心瞬間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感受到無比的震驚。

【什麼?!你說辛格爾頓伯爵派人去刺殺您!上帝啊…,他們家族的人世世代代都是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百姓的好領主啊!】

【那是以前了…,新繼位的伯爵,誰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就在一周前,曾經抓到過一個刺客,經過酷刑審問後,他的生命垂危,但依然不願意透露出派他來的人究竟是誰,只是輕聲的說了一個單詞,「盧利特」。然後…,就死了。但我相信,還有別的刺客依然沒有被發現。他們都在等待著時機,好想方設法來刺殺我,完結我的王朝。他們的刺殺方法……,倒是很隱蔽呢…,一點點的在我的食物里下毒…,直到毒死我,我現在感覺…,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如果元凶真的是辛格爾頓伯爵,你又是他的合作者,我總是感覺到不安…,一想到你這樣的孩子很有可能成為那種人迫害的對象,實在難以接受。】

優吉歐簡直不敢相信女王的話,听完這些可怕的敘述之後,從小被村里人建立起來的有關辛格爾頓家族忠君愛民的特質早已灰飛煙滅。

說起安妮女王陛下的王朝-斯圖亞特王朝,那可真是一段英國歷史上驚心動魄的時代……

14世紀初,斯圖亞特家族的瓦爾特和蘇格蘭國王羅伯特一世的女兒結婚,其子在合利斯紀元1371年繼承羅伯特一世為蘇格蘭國王,即羅伯特二世。斯圖亞特家族開始統治蘇格蘭。1503年,斯圖亞特家族的詹姆士四世與英國國王亨利七世的女兒結婚。其後裔斯圖亞特家族的詹姆斯六世在1603年繼承英國王位,成為英王詹姆斯一世(1603∼1625年在位)。斯圖亞特王朝開始統治英國。

斯圖亞特王朝統治期間,是英國國內最為動蕩的世代,因為王朝的領導者與資產階級以及新貴族之間爆發了曠日持久的內戰,這便是著名的英國資產階級革命。

1603年,英王詹姆斯一世成為英格蘭,蘇格蘭和愛爾蘭當之無愧的統治者。因為前任都澤王朝的最後一位統治者,伊麗莎白一世女王死後無嗣,故此王位由伊麗莎白的佷外孫詹姆斯繼承,這件事結束了英國歷史上的一個黃金時期。

詹姆斯一世是君主專制的支持者,他曾經在1598年還在單獨擔任蘇格蘭國王期間炮制了一本名叫《自由君主制的真正法律》的封建主義理論巨著,提出所謂的「君主的權利由上帝賦予,人民只能絕對的服從,不能說半個不字。」,他曾就主張「國王是法律的創造者,而非法律創造國王。假如人民認為國王濫用權力,他們只能選擇祈求上帝開導國王,把他們引導正確的道路上去。」

當時,國王與王後的生活極其奢侈,為了償還債務,他出賣爵位,並且強征新的進口稅,並大量甩賣王室土地。然而國王遇到一個棘

手的問題,在英國,自古以來只有議會才有權利開征新稅,國王若要征稅,必須取得議會的同意。詹姆斯一世時期,國王與議會在稅務問題上展開了激烈的較量,直到他1625年駕崩為止。

詹姆斯一世去世後,其子查理一世接續他父作盎格魯撒克遜人與凱爾特人之王。

查理一世和他父親一樣,行上帝眼中看為惡的事,向資產階級強制性貸款,並且不經過議會的同意開征新稅,新貴族們對國王的支持率日趨下滑。1627年,曾有五位貴族拒絕向國王繳納借貸款而被國王非法囚禁,此事更是引起了全國各地的憤怒。

1628年,議會對國王的非法行徑表示強烈譴責,但這是徒勞的。次年3月,作為回應,查理一世強制性解散了本屆議會。當時,議長芬奇決定離開議會,卻被憤怒的議員們按在桌椅上,他們以鼓掌的方式連續通過三項決議,宣布國王的捐稅非法,任何自願繳納的人就是叛國者。從1629年至1640年,議會…再也沒有被召開過。

事情急轉直下,國王在1640年因為鎮壓蘇格蘭人民起義一事被迫召開議會,結果議會不但不領情還要追究無議會統治時期國王對經濟發展倒退的責任,革命的戰火被點燃,資產階級的領袖奧利弗?克倫威爾抓住國王,並將其斬首,英國宣布共和。克倫威爾死後,王朝反撲重新奪得王位,議會再也無法忍受,決定恭迎新國王詹姆斯二世的女婿尼德蘭執政官威廉前往倫敦與其夫人瑪麗共同擔任英國君主,並確定議會高于王權的準則,建立君主立憲制。這場政變因為沒有爆發暴力沖突,而被稱之為「光榮革命」,詹姆斯二世眾叛親離,遠走法國………

于是,就這樣,斯圖亞特王朝一直流傳至今,是為正統王室。然而,當優吉歐听聞安妮女王長期遭受刺客的威脅時,便想了一些此前從未想過的事。「如果,女王陛下被刺殺,而又沒有留下子嗣,不就…」

【陛下!………,您有沒有繼承人?…】優吉歐顫抖著雙唇問到。

得到的回答是女王無奈的聲音。【沒-有。】

少年被嚇得臉色發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曾想過,斯圖亞特王朝在英國的統治即將結束……

【優吉歐啊…,說了這麼多,可能嚇到你了吧。唉,也許這就是人生吧…,我的家族會經歷什麼,完全比不上百姓們的苦楚,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我恐怕早就上斷頭台了吧,就像查理一世一樣。】女王如此說。

【不,陛下。您是偉大的君主,您帶領我們征服世界建立帝國…,無論今後會是那個王朝統治這里,我優吉歐永永遠遠都是您的子民!】少年鄭重的向女王宣告了自己的立場。

女王微笑著用手模了模優吉歐的臉頰,並對他說【優吉歐,感謝你的好意,但請務必重視你自己的性命啊!辛格爾頓伯爵不值得信任。】

優吉歐點了點頭【嗯。】

………………………………………………………

時間回到第二天早晨,伯爵大人的房間。

听完優吉歐的話之後,伯爵變了臉色,似乎有些驚慌。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思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麼說。

【優吉歐……,我,我絕不是那樣的人!你說的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伯爵辯解到。

【我希望是這樣吧,伯爵大人。畢竟,您的家族一直很清白…,如果你父親在世,會怎麼想呢?】優吉歐如此說。

【父親在世的時候教導我,要忠誠于王室,忠誠于議會,忠誠于人民。如今…,他老人家已經去了,我…】伯爵的聲音越來越弱,突然哽咽一下。優吉歐也心軟了,他認為女王俘虜的那名刺客也許是別人派來的,並在事先告訴他要把刺殺的事嫁禍給伯爵。畢竟,在優吉歐眼里,一個如此正直的人怎麼可能是企圖刺殺君主的逆臣呢?

【優吉歐,你放心,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有人會去刺殺女王,真的不知道啊!我是不會害你的,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伯爵撕心裂肺的喊到。

優吉歐站起身,向伯爵鞠躬。

【伯爵大人…,我誤解您了,請您原諒!】

伯爵回身,看見向自己鞠躬的優吉歐,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的身子。

【起身吧,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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