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薄初垂著眸,沉思片刻,說道,「獎學金名額這麼吃香嗎?」
听見這句話的溫予寧輕笑,「看來你真的不關心這些。」
薄初有些迷之驕傲,「反正也輪不到我,我過的開心快樂就好了。」
「這麼說也沒錯,」他附和道,忽而想起來她還要補考三科,便問,「你不是說這周復習?」
玩起來就不記得學習的薄初心虛的模了模鼻尖,一邊刷牙,邊支支吾吾的轉移話題,「不急不急,先緊著運動會來。」
「你報項目了?」溫予寧抿了口茶,將注意力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穿運動服,不怕冷?」
「我沒報啊,」薄初坦然答道,「我拉拉隊,負責跳舞助威的。」
溫予寧,「……」
他的神情有幾秒鐘的陰郁。
拉拉隊?
露腰露腿?
想到薄初穿著短裙短背心的模樣被別的男孩子看到,溫予寧就不由得黑了臉。
「你不是說沒興趣?」
薄初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嘖了聲,「溫予知報了長跑,說讓我給他加個油。」
「……」
很好。
覬覦嫂子不說,還膽敢慫恿他媳婦出去看野男人。
溫予知,你很好。
「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薄初湊到手機前,端詳片刻,「你是不是缺乏睡眠?」
「我精力不濟怪誰?」溫予寧瞥她一眼,手指故意解開襯衫的紐扣,露出印著心形紅痕的鎖骨,意味深長,「有印象嗎?」
白皙皮膚上的紅色異常扎眼。
薄初心虛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脖頸,而後感到一絲刺疼。
「嘶,」她蹙著眉,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指甲沒有尖利到可以劃破皮膚的程度。
她試探著按一下,果不其然,很疼。
溫予寧換了個姿勢,兩條長腿隨意的搭在一起,戴有銀色戒指的手指揉著太陽穴。
見她動個不停,他笑出聲,「哪兒不舒服?」
「背上有點疼,」她模模自己的脖頸,茫然,「可能是不小心踫到了。」
白色浴巾圍到鎖骨下方,如玉的膚色一覽無余。
裘珊看著她的細腰長腿,不待感嘆,在薄初抬手扎頭發時,看到了白皙後背遍布的痕跡。
「……你們,」她咽了口口水,「情侶待在一起果然沒有其他事可做。」
薄初咬著頭繩,莫名其妙的瞅她,「你說什麼?」
看她的樣子明顯不知情。
裘珊悄模模的從被窩里鑽出來看了眼她的書桌。
不其然看到斯文正經的溫總裁。
襯衫嚴謹禁欲,金絲邊眼鏡溫文爾雅,看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
她在心底tui了口,而後對羊入虎穴的薄初表示由衷的同情。
約莫是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溫予寧隨意的抬頭,目光與憐憫同情的裘珊相對。
「……」
裘珊默默的縮回被窩。
好…好嚇人。
溫哥哥恐嚇人有一套。
薄初不停的變換方向,試圖找出自己後背無緣無故酸疼的原因。
「你先忙,我去洗澡,」薄初二話不說把電話掛掉,干脆利落的把浴巾丟開。
「三三,你幫我看下,我背怎麼回事。」
之前還以為是在床上躺太久的後遺癥,現在看來有點詭異啊。
她莫不是得了腰間盤突出?
「看什麼?看你家溫哥哥的成果嗎?」
裘珊幽怨的瞅她,「雖然我是單身狗,但我也是有尊嚴的單身狗。」
「你家溫總都眼神警告我不準亂看,你還衣衫不整的站在我面前,這不是逼迫我犯罪是什麼?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薄初把浴巾重新披上,往浴室走,順帶丟了句,「你是不是戀愛綜合征?找個男朋友吧。」
裘珊,「……」
她把手里的小說丟開,在床上滾來滾去,「啊啊啊!你欺負我!」
沒理會她的嚎叫,薄初拎著衣服進了浴室。
宿舍里登時安靜下來。
裘珊趴在床上看小說,後來也覺得沒意思,便又拿起手機打游戲。
「請打開麥克風交流。」
「這年頭,雙排匹配到小哥哥的幾率真高,」裘珊看著一號的id,嘀咕兩句,卻沒有要打開麥克風的想法。
「叩叩叩」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
衡量了從上鋪下去開門所需要的時間,和戴耳機裝听不見兩者的利弊後……裘珊認命的拔掉耳機翻身下床。
「來了,」她趿拉著拖鞋過去,「找誰?」
開門的瞬間,提神醒腦的薄荷味撲入鼻翼。
裘珊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她打量幾眼仿佛剛出浴的胡嬌嬌,手臂撐著門框,問,「有事?」
「薄初在嗎?」似乎沒看到裘珊似的,胡嬌嬌踮腳往宿舍里瞅。
裘珊無奈的過去敲浴室的門,「九,有人找你。」
「誰?」
薄初面無表情的走出來,抓著浴巾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像是在隱忍著怒氣。
裘珊,「胡嬌嬌。」
薄初下意識蹙眉。
「你應該還沒吃飯吧?」胡嬌嬌走進來,不著痕跡的對比著兩人的差距。
身高相差無幾,身材也差不多,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她是溫婉可人的百合,薄初就是高傲矜貴的玫瑰,人人都喜歡卻不敢下手。
「不餓,」薄初簡短的答道,「有事直說。」
「沒什麼,我們宿舍她們都出去玩了,沒人跟我一起,」她笑盈盈的說著,似是沒發現兩人對她的排斥,「曲瑛和周玲瓏也不在呀,那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請。」
此刻,薄初心中陡然劃過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句話。
裘珊正窩在椅子里跟匹配到的小哥哥打游戲。
小哥哥一口方言把她逗的不行,普通話都要被帶跑偏了。
「兄弟,要ak嗎?」
正經下來的小哥哥聲音還是挺好听的。
裘珊打開麥克風,說,「我有,你需要什麼?」
「咦惹,我以為自己匹配到人∣妖,居然是活的小姐姐。」
「噗,」裘珊憋住笑,「你把我當兄弟也可以,游戲競技不需要性別。」
「臥∣槽,哥你沒騙我,雙排真能遇到漂亮小姐姐,你明天的飯我包了。」
話語中的雀躍讓薄初都不由得側目。
男生應當是在和室友說話,喇叭里有些嘈雜,幾個男生你一句我一句。
裘珊咬著辣條,「兄弟,能不能穩點?我怕死。」
「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男生信誓旦旦的說,「戀愛嗎姐姐?我正太音。」
「咳咳咳,」裘珊吐掉嘴邊的另一半辣條,咳嗽的臉色通紅,「你?你這是正太音?」
你是不是對正太音有什麼誤解?
你這明明是大叔音。
「其實你是三四十歲的光棍,來游戲釣魚的吧?」裘珊語氣懷疑的質問,「說吧,騙財還是騙財?」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他那邊爆發出笑聲,「我明明是想財色雙收。」
裘珊,「……」
呵,想的還不少。
見兩人的注意力始終不在自己這邊,胡嬌嬌咬了咬牙,還是說,「我先回去換衣服,十分鐘後我們出發。」
像是怕薄初反悔,說完她就離開了。
「我都無視成這樣了,她還不死心?」裘珊不可置信的說,「我很佩服她的意志力。」
薄初皺皺眉,「嘖,投個票而已,犧牲真大。」
「小姐姐你哪里人呀,我京城的。」
「地球人,」裘珊絲毫不給面子,「哎你別暴∣露我位置。」
薄初突然想起自己生氣的源頭。
〔你做的好事?(微笑)〕
她終于知道別人為什麼用震驚又古怪的眼神看她了。
毫不知情挽著頭發的她,脖頸的痕跡令人浮想聯翩。
〔哥哥︰指哪個地方的?〕
薄初,「……」
騷不過騷不過。
〔我待會兒要去吃飯。〕
〔哥哥︰男的女的?幾個人?去哪?什麼時候回?〕
四連問,問的薄初都有些哭笑不得。
〔女的,三個,不確定。〕
溫予寧直接撥了電話過來。
溫文爾雅的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摩挲著花瓶邊緣,似笑非笑的看她,且溫柔的發問,「知道遇見男孩子搭訕怎麼做嗎?」
每次和薄初出去約會,他都能吃一缸醋,算是見識到女孩的魅力。
連他去幫忙買女乃茶的功夫,都能有男生見縫插針的來要聯系方式。
防不勝防。
「有未婚夫,」她老老實實的舉起手,上面是閃亮的鑽戒,昭示她所言非虛。
「乖,如拒絕不了?」
「把你的給他。」
一旁偷听的裘珊,「……」
學到了。
「哇哦,小姐姐,那是你的舍友嗎?現在還有這麼乖的女孩紙?」
裘珊冷哼,「你當現在的女孩子都是什麼人?」
「我以為現在女孩子都是熬夜蹦迪小酒館,」男生老老實實的說。
「emmm……看來你不是什麼好人。」
男生說,「我們班的女生朋友圈都是寫。」
在裘珊跟男生爭論現在女大學生的日常生活時,胡嬌嬌又走了進來。
白天溫度完全可以拋棄羽絨服,但晚上還是冷的人牙齒打顫。
薄初瞅了眼她身上的毛衣和短裙,還是毅然決然的拿過櫃子里厚實的大衣。
謹遵男朋友教誨,命要緊。
胡嬌嬌隱晦的打量薄初,眼中劃過一絲嫉妒。
雖然大衣臃腫,但里面黑色的打底和牛仔褲襯得她腰細腿長。
誰也不知道女孩子隱藏在外套下的身材有多魔鬼。
「去天香居可以嗎?」她笑了笑,語氣有些隱隱的高傲。
天香居在學校周圍算得上高檔餐廳了。
就算不能籠絡薄初,對付沒見識的裘珊應該可以了。
胡嬌嬌信心滿滿的想著,畢竟不是誰都像她那麼大方。
薄初對她心里的小算計不感興趣,只是拿著遮暇不停的遮掩脖頸。
「我下了,」裘珊說完,把小哥哥踢出隊伍,果斷下線。
絲毫不知,方才胡嬌嬌說的「去天香居」落入了小哥哥耳朵里,在游戲下線後,小哥哥興致勃勃的準備拉室友一起去「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