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寧覺得自己高估了女朋友的耐心,以及學習天賦。
在用一整天指導她把論文題目搞定後,他心底油然而生一種詭異的欣慰和成就感。
清晨,薄初早上沒課,卻還是頑強的七點起床,吃完早餐,乖乖坐在男朋友的書房里,等著他的授業解惑。
溫予寧端著杯紅糖水走進來。
邁進書房時,他的腳步頓了頓,神情略微古怪。
「不困?」
瞧著她蒼白的面色,他倒是心疼了。
薄初搖搖頭,「離交作業的最後期限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再拖下去我怕連補考都沒資格參加。」
溫予寧坐到她旁邊,隨手拿過那本嶄新的投資理論,用筆圈圈畫畫幾個重點,說,「看得懂?」
「……」
薄初默默的看著那團符號,搖頭。
溫予寧畫重點的手一頓,「還沒學是吧。」
薄初,「學了,但我不懂。」
像極了學渣。
不會做題又不知道虛心求教,只能堆著,越堆越多,什麼也听不懂。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說,「把你昨天那篇論文發我,我替你看看。」
「好 ,」薄初興沖沖的把文檔發過去,眨巴著眼楮等他點評。
溫予寧看了會兒,心底對她的水平大致有數了。
「不快點寫,看我做什麼?」他瞥了眼全心全意都在他身上的薄初,嘖了聲,「不到二十四小時,你等著老師教訓你?」
薄初,「……」
說實話,經過你的眼神威脅,我覺得老師的訓導實在親切。
明明平常打字速度飛快,臨到寫論文,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手指擱在鍵盤上也不知道打什麼。
眼楮盯著屏幕半晌,她泄氣的垂頭,「不知道寫什麼。」
「剛才我劃的,挑個做研究方向,」溫予寧頭也不抬的說,挪動鼠標,把她論文中不合理的地方都標注出來。
最後發現,根本不用標注。
因為她論文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
「……」
自我懷疑了會兒,他抬手敲了下薄初的額頭。
女孩長長的頭發挽成可愛的丸子頭,白色的絨毛衣更襯得她如同玉雪團子一樣,靈動俏麗。
手指捏著她軟女敕的臉頰,溫予寧的語氣帶著點不可置信,「我昨天很你說的要點沒記住?」
「記住了,」薄初無辜的看他,「但這和應用是兩碼事。」
溫予寧,「……」
這麼說倒也沒錯。
兩人對視良久,直到薄初心虛的開始打字,試圖用鍵盤噠噠噠的聲響轉移注意力。
文字整齊的排列,過去十分鐘,她卻只寫了不到二百字。
屈指敲了敲桌面,他將書合上,突然起身。
「干…干嘛?」薄初現在是蹲在椅子里,他的身影幾乎將她整個遮住。
她眼神狐疑,警惕的看著他,手里還緊張的拿起一根鋼筆。
溫予寧微微俯身,手指故意的勾了勾她的下巴,嗓音輕佻誘惑。
「記不住?」
「emmmm……」她擰著眉,猶豫的答,「你想諷刺我?」
「走吧,」他揉了揉薄初的頭,順手扣住她的脖頸。
薄初懵逼的看他。
「我論文還沒寫完,你要帶我去玩?」
「嗤,」溫予寧看她一眼,眼神分明就是在說她在做白日夢。
薄初,「……」
好吧,她承認是她自己想出去玩。
溫予寧沖她勾了勾唇,突然揪住她的衣領,「去臥室。」
想了想溫暖的被窩,薄初果斷撲過去,「走吧。」
臥室。
她毫無所覺的爬進被窩,抱著手機,準備找人打游戲,絲毫沒發現,身後的男人動作不緊不慢的將襯衫褪下,丟到床尾,顯然是不懷好意。
「不好好學習,還有空打游戲?」
他從薄初身後覆上,手指抽走她的手機。
薄初的語音剛發一半就被迫終止。
「你的意思不是我暫時可以不用學了?」她費力的翻了個身,質問,「你可以說我學習不好,但你不能侮辱我的閱讀理解能力。」
「閱讀理解很厲害?」他突然問道,微涼的指尖摩挲她腰部溫熱的皮膚。
「嗯…」
「很好,先來幾個簡單的,」他輕吻著她的唇角,低聲問,「國際貨幣體系概述下?」
薄初,「?」
「我國金融機構體系?」
薄初持續茫然,「??」
「資產負債管理,」溫予寧懲罰性的捏著她的腰,「會不會?」
「你這我怎麼說?」
好不容易把自己從他的唇舌下解救出來,薄初淚眼汪汪的擁著被子想跑。
「記憶更深刻。」
男人徹底褪去表面的斯文優雅,露出衣冠禽獸的本性,動作肆無忌憚。
……
夜晚十一點,薄初忍著困意,在男朋友虎視眈眈的目光中,把所有的論文提交給各科老師。
學委戶豪極為受寵若驚的發了個「謝謝」的表情包。
終于不用他三催四請,戶豪簡直要給她頒發個好學生獎狀,只可惜,個中緣由不得而知。
看著微信上的友好問候,薄初負氣的無視掉。
溫予寧端著剛做好的芒果慕斯,走進臥室。
小姑娘臉色紅撲撲的窩在被窩里,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
蛋糕的甜美香氣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
想起上午的事情,薄初就一陣氣悶,恨不能讓溫予寧原地消失。
在原地站了會兒,溫予寧笑著提醒,「學習成果不是挺好?你的作業也成功交上了。」
「……」媽的,但是過程很不可描述啊!
〔二曲︰我把你當姐妹,你居然偷偷的交了作業?〕
〔大玲︰我覺得是時候立舍規了〕
手機上方彈出來的消息令薄初心虛了幾秒。
見倆人有她不冒泡誓不罷休的架勢,她連忙在群里發言。
〔我也想陪你們被點名,但是男朋友不允許〕
曲瑛,周玲瓏,「……」
被秀一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回神了,」溫予寧笑著湊近,小勺子抵在她唇邊,「嘗一口,我剛學的。」
薄初垂眸,掃了眼賣相極好,味道甜美的蛋糕,有幾分懷疑,「你剛學的?」
「嗯,」見她終于肯理自己,溫予寧松了口氣,「看教程學的,」他抿唇細品著味道,半晌才不甚滿意的說,「有點甜了。」
薄?手殘黨?初,「……」她磨了磨牙,順著他的動作,狠狠地咬下一口。
「都是你的,」他半跪在床沿,動作溫柔的擦拭薄初不小心沾了蛋糕的唇角,在她震驚的眼神中,舌忝了舌忝手指。
薄初︰有……有點撩。
想親。
想抱。
還想嘿嘿嘿。
「手機響了,」溫予寧瞅著她鈴聲不斷的手機,危險的眯了眯眼楮,骨節分明的長指勾著她下巴,「又是哪個同學?」
「我哥,」薄初享受著投喂,甚是敷衍的回,「問我這周回不回家。」
「回嗎?」
「不回,」她的眼神沒離開屏幕片刻,只是下意識的張嘴。
「嘶,真咬啊。」
縱然手指被她尖利的小虎牙刺了下,他語氣中也沒多少痛苦,更多的是輕佻。
薄初愣了愣,猛然察覺嘴里東西不太對勁。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薄初一偏頭,吐出他的手指,無語,「要是我咬的是隻果,你可能要進醫院。」
「沒那麼嚴重,」他把手里的東西放下,捏著她腮幫子左右看。
薄初被迫呲著牙,表情扭曲,「唔唔?」
「小牙還挺利,」他觀察片刻,似笑非笑的收回摩挲她小虎牙的手,「以後沒事多磨磨。」
薄初嫌棄的拍開他的手,揉揉自己酸疼的臉頰,輕哼,「你當我貓嗎?還磨牙。」
低頭收拾東西的溫予寧順口道,「差不多,都是要當祖宗供著的。」
薄初,「……」
這才多久,就嫌我麻煩了是麼?
……
周日,薄初送走生理期的同時也送走了男朋友。
沒有溫予寧督促的她又變回宅女,能在宿舍窩著絕對不會出去吹冷風,哪怕是系里老師宣傳鼓動N遍的活動都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床。
〔是仙女呀︰在嗎〕
一心兩用的溫予寧瞬時發現剛才還軟糯甜美的嗓音安靜下來。
手指推了推金絲邊眼鏡,他抬頭,看向屏幕里戴著粉色發箍,敷黑色面膜的小姑娘。
即使有厚厚的面膜打底,他也能看出薄初現在的糾結。
「怎麼了?」
薄初看著頭像風格和她差不多的那個「人走茶涼」,語氣古怪,「與你相看兩生厭的人給你發消息,應不應該回?」
「看心情,」他端起與薄初同款的白色卡通瓷杯,啜飲,不緊不慢的動作,配上俊美溫雅的面容,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
總歸低頭不見抬頭見,今天不回,明天胡嬌嬌肯定當面問,還不如不見。
〔九爺︰有事嗎?〕
〔是仙女呀︰我們認識這麼久,能幫個忙嗎?〕
薄初,「……」
砍一刀還是投票?有話直說好嗎。
〔是仙女呀︰最近獎學金評選,你能給我投個票嗎?〕
就這?
咱倆不和誰還不知道啊,找我給你投票?信不信我讓你知道社會險惡?
可能是知道薄初不會輕易答應,胡嬌嬌連忙又拋出了誘惑。
〔是仙女呀︰你喜歡什麼?我送你呀,不會白讓你投票的。〕
薄初從床上爬下來,準備清洗面膜。
路過裘珊旁邊的時候,她問道,「有沒有人找你拉票?」
「有啊,」裘珊嘴里咬著辣條,一手舉起手機,「你看,班里前幾名好像都在拉票,胡嬌嬌連發好幾條,還說我要是投票給她,她送我最想要的聯名包包。」
「真舍得下本錢,獎學金也不一定有她花的多。」
裘珊哼哼的說,「我還用得著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