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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銘焉早已止不住淚水,急忙說道︰「商哥,你怎麼還和我見外。我和姑姑找你這些天,素心姐姐也一直陪在身邊,得知你凱旋而歸,姐姐這才離開。」

韓商心頭一暖,卻又覺得愧疚,道︰「沒想到還拖累了素心,真不知該如何謝她。」

夏銘焉道︰「素心姐姐托我轉告你,以後切記不能意氣用事,她還說你如今已是大俠了,整個武林都知道表哥你的名聲,以後行事須更加謹慎。」

韓商听她諄諄教誨,一時想起武素心的模樣,更覺愜意,暗想自己有銘焉這般關懷體貼的表妹,有素心這樣肝膽相照的知己,更有雪夷這等生死與共的紅顏,此刻逢凶化吉,苦盡甘來,誰又能說上天不佑好心人呢!

韓母說道︰「商兒,那位武姑娘品貌非凡,又是尚虛門李教主的親傳弟子,當真是萬里挑一的好人物。」

韓商怔了片刻,笑道︰「素心妹妹的確是萬中無一的女子。」

韓母點了點頭,心中另有盤算。眾人結伴走回正廳,還未落座,便听她說道︰「逸展、銘鋮,玉舟、儒顏,還有商兒,你們五人誰要是能娶回素心那樣的好姑娘,當真是修來的福分。」

韓商臉色一紅,他早與武素心義結金蘭,成了兄妹,如何能有這份心思,正要解釋,卻听夏銘鋮說道︰「姑姑,這位素心姑娘是什麼樣的人物,竟讓您如此贊許,我還真想見一見。」

夏銘焉听哥哥口氣傲慢,哂笑道︰「哥,你可不要打素心姐姐的主意,她可是天上難尋、地上難找的好姑娘,又是李教主的真傳弟子,那些牽黃擎蒼的紈褲子弟,人家可瞧不上眼!」

兄妹倆年紀相差一歲,又都是爭強好勝的脾氣,自幼吵鬧拌嘴,無事也要爭辯三分。听夏銘焉心直口快,絲毫不留情面,夏銘鋮心中氣惱,道︰「臭丫頭,我可是你哥,你……」

夏銘焉不等他說完,道︰「我看啊,你們五個人中,除了商哥之外,就屬玉舟哥哥最好。商哥和素心姐姐已結拜成兄妹,再說……」她本想將「陸雪夷」說出口,卻見韓商連使眼色,話鋒一轉,道︰「再說大哥脾氣不好,儒顏又是個書呆子,素心姐姐都不會喜歡。」

她幾句話間悉數點評五位哥哥,而且褒貶不一,劉逸展笑道︰「銘焉,你說我脾氣不好,何以見得?好在我心中也不惦念那位素心姑娘,可你說儒顏是個書呆子,卻明知這書呆子心無旁念……」

柳儒顏對夏銘焉的愛慕之情早已是劍莊中老幼皆知之事,不過一如夏銘焉對韓商的情意,都是一廂情願罷了,而柳儒顏性情溫和,在這位刁蠻任性的師妹面前更顯得木訥,何談表露愛意,這時听劉逸展說笑,尷尬之際又怕夏銘焉惱怒,急道︰「大哥何故亂說,我……」

韓商盤算妥當,道︰「儒顏飽讀詩書,通情達理,玉舟風流倜儻,世襲華貴,大哥、二哥更是名門之後,劍法卓絕,誰家的女子若能嫁到咱們劍莊來,更是修來的福分。」眾人听他說得一團和氣,皆會心一笑。正在此時,門外有人說道︰「商兒,你外公要你過去。」

韓崇晉應聲走入,一眼見到妻子皆在堂中,笑道︰「都在啊,這一大家人總算又團聚了!」轉頭吩咐道︰「銘焉、儒顏,去把你嬸娘都叫上,今日大家都去清疏堂用飯,會見師祖。」

眾人听韓五俠吩咐,各自動身。清明劍莊佔地甚廣,共有弟子三千,莊客數百,在開封府、大名府中也有許多店鋪生意,不僅是武林中流砥柱,更是一方豪富。清明五俠之中,除了二爺褚開遠外皆有妻室,幾位夫人不是名門望族,便是大家閨秀,在莊中各有宅邸。

夏銘鋮見眾人向師祖所居的清疏堂趕去,對劉逸展說道︰「大哥,這回他可威風了,听幾位伯父的話意,這小子如今已是名動江湖的人物了。」

劉逸展輕蔑一笑,道︰「那又如何?他僥幸出去混了一遭,徒有虛名,說不定真和魔教有染,難不成還敢在劍莊里興風作浪!過幾天中秋比劍,那時他若用邪派劍法取勝,師祖和叔父們豈會容他得逞!」二人彼此寬慰,動身向清疏堂走去。

韓商一家三口與沈玉舟同行,韓崇晉道︰「商兒,你四叔已把樓中之事說給你外公听了,爹也不為難你,不過等你外公問話時,你必要有一說一,絕不可隱瞞搪塞!」

韓崇晉話音落地,卻見韓商沉思不語,他長嘆一聲,又見韓母連連擺手,便未追問,轉頭向沈玉舟道︰「玉舟,這次為了找商兒,沈家著實出了大力,你代五叔向沈老爺子問候一聲,改日必當登門拜謝。」

沈玉舟笑道︰「五叔見外了,我沈家和劍莊數十年交情,我和商弟又是師兄弟,自小一起長大,怎能不出力。」

夏采蓮笑道︰「玉舟,你五叔只是太擔心商兒的安危,這些天只要遇到有人相助,不論親疏遠近,他都要謝人家幾次,心里才踏實。」

沈玉舟自然明白這份舐犢之情,道︰「五叔五嬸日日擔心憂慮,如今商弟能平平安安返回,咱們大家的確該好好團聚一起。子夏,你身上有傷,不然咱們必定要不醉不休!」

韓商心事重重,听到沈玉舟的話,倉促應道︰「那也妨礙,這次勞煩大家為我辛苦奔波,我心中愧疚得很!我酒量雖小,今日也定要一一敬酒,以表謝意!」

四人步履輕快,說話間已來到一處院落前,這院落四周的圍牆是用籬笆扎起,藤蔓纏裹著一人高的籬牆,攀到了柳樹枝上,郁郁蔥蔥,內外不見。枝頭露出半點微黃,韓商想起離開劍莊時,這些藤蔓還未齊腰,如今碧綠褪色,也不知院落中栽培的幾盆秋菊是否已繁花盛綻。

他心中默默盤算,還未進門,便見遠處數十名弟子各拿著杯盤酒菜、桌椅板凳陸續向院中趕去。眾人見了韓崇晉夫婦連忙拜見,又對韓商說道︰「韓師哥,別來無恙,你總算回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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