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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萬里

雨打——竹葉上, 沙沙作響,燭火下,謝琢看著陸驍, 突然道︰「我可不可以踫踫你?」

陸驍一頓,耳根瞬間紅透了︰「想踫當然可以踫,你是我喜歡的人,想、想踫哪里——可以……」

尾音漸漸低了下——, 陸驍忍不住想, 如果是沈愚或者張召踫——一下, 踫了也就踫了, ——凌北軍營時,與人比斗時也會有很多肢體接觸。

但換——阿瓷, 只是想了一想,——就手指微蜷, 連背——下意識地繃緊了。

就好像, 同樣的事情, 一旦換——阿瓷,就什麼——不一樣了。

正滿腦子胡——亂想, 微涼的手指突然觸上了——的眼尾和側臉,陸驍腦子空——了一瞬, 反應過來時,呼吸——停了片刻——

阿瓷——踫。

謝琢察覺到了陸驍的緊張,但絲毫沒有停下, 反而順著陸驍線條明朗的下頜一直劃至凸起的喉結, 再到肩膀、到心口——

的指下是因為常年的鍛煉而覆蓋——身上的一層薄卻緊致的肌肉,其中隱藏著的力量亟待爆發一般,極具吸引力, 讓謝琢的手指移動地越來越慢。

陸驍則覺得自己要炸了。

衣衫的阻隔作用微乎其微,身體中仿佛有一股熱流正隨著謝琢的指尖游移,不,或者說,謝琢的指尖仿佛帶有某種法力,——隨意操控著——的反應。

再按捺不住,陸驍一——握緊謝琢細瘦的手腕,呼吸急促地盯著眼前的人,眼眸微暗,像是定定盯著獵物的獵豹一般,急欲進攻。

謝琢沒有掙開陸驍的桎梏,反而傾身靠近陸驍,貼——耳邊︰「馳風可以親我嗎?」

下一刻,尾音被陸驍吞進了唇齒中。

無論是急促的呼吸還是劇烈的心跳,——顯露出了陸驍的興奮,——有力的手臂攬著謝琢的腰徑自——人往上抱,接著——將人放——了書案上。

謝琢承受著陸驍疾風驟雨般的進攻,即使嘴角發疼,舌尖酸軟,——不願喊停——

五指抓著陸驍的衣服,不斷地——親密的接觸中——反復確定,這一切——是真實的,並非出自——的妄想。

原來污泥濁水,也可以入杯盞。

不知過了多久,見謝琢的眼楮——被自己欺負紅了,陸驍才勉強停下來,拇指擦過懷里人發紅的唇角,又貼近親了親︰「我很想你,阿瓷是不是也想我了?」

雖然只是——天,但自從——一起後,——們還沒有分開過這麼久。

謝琢輕輕點頭︰「嗯。還擔心你會不會出事。」

「陛下即使要動手,也不會挑這個時機,我也已經回來了。」

陸驍很敏銳地察覺到,謝琢——面前似乎松弛了許多,像是——心翼翼地袒露了一點柔軟而真實的內里,然後試探——地給——看。

抱著人,陸驍又心疼了,手輕輕捏著謝琢的後頸。

謝琢感覺到——情緒的變化︰「怎麼了?」

吻了吻謝琢的頭發,陸驍安撫道︰「沒什麼。」

謝琢像是被人模著毛的——動物,渾身懶倦,又想到若陸驍——次離京真的出了什麼事,甚至再回不來,眼中——生出了些寒戾——氣,忽地開口道︰「換個人當皇帝如何?」

陸驍不料——說得這麼直——,無奈︰「——外面可不能這麼說。」

「嗯,謝侍讀可是忠于陛下的純臣。」謝琢懶洋洋地靠——陸驍懷里,像是——談論洛京多雨的天氣般,語氣平常地又問了一遍,「馳風有沒有想過換個人當皇帝?」

陸驍沒有隱瞞,給與了肯定的答復︰「想過。」

不只是——想過,陸家也想過。

依如今的情勢,陸家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能起兵謀反。但咸寧帝步步緊逼,如果想要保全陸家,甚至保全凌北,換個人當皇帝是最好的選擇。

只不過,咸寧帝一直盯陸家盯得極緊,陸家勢力又多——凌北,近二十年沒有回京,——有經營,即——有想法,——洛京也很難施展,能做的很是有限。

雙方——沒覺得對方說了什麼——逆不道的話,謝琢應了聲「好,我知道了」,又貼到陸驍的頸側。

這幾日謝琢受了寒,情緒又——起——落,如今平定下來,終于感覺到了困倦︰「我有點困了。」

听謝琢說困,陸驍沒再——考別的︰「可要——睡了?」

謝琢沒答,只半抬起眼——看陸驍︰「馳風累嗎?」

喉口發干,陸驍明明連著——馬上行軍——日——不會有多疲累,可——時給出的答案卻是︰「累了。」

順理——章的,陸驍——謝琢這里住下了。

夜色微涼,竹枝探至窗邊,有蓄積的雨水從葉尖墜下。

謝琢睡——床上,陸驍則躺——榻上,中間隔著一段距離。

隔了一會兒,謝琢先出了聲︰「你睡了嗎?」

陸驍立刻回答︰「還沒睡。」

一問一答後,臥房中再度安靜下來。

陸驍想了想,問︰「那兩個袖珍燈籠,阿瓷可喜歡?」

黑暗中,謝琢的聲音響起來︰「喜歡的。」

「我還有很多禮物想送給阿瓷,阿瓷若有什麼喜歡的,也——可以告訴我。」

陸驍一邊說,忍不住一邊——心里算起賬來——

還——凌北時,與北狄打仗,若搶得銀錢,向來是一分充公,八分平分到士卒手里,剩下的一分為主將所得,——這些年也沒什麼——的花銷,那些錢——放著的。這幾年也——洛京置辦了幾間鋪子,城外還有幾處田產和兩個莊子。

要是——這些賬冊契書當作禮物送給阿瓷,不知道阿瓷會不會喜歡。

「我現——沒有什麼想要的。」輕輕咳嗽了兩聲,謝琢嗓音低了一點,「不過,我有點冷。」

腦子里的念頭一空,陸驍整個人——不敢動了,——不確定謝琢這句話的意——是不是——想的那樣。

各種想法全攪——一起後,陸驍決定不糾結了,僅憑著直覺起身,掀開被角,躺到了謝琢旁邊。

謝琢的棉衾盡管睡了許久,依然寒涼浸人,但陸驍進來後,很快——暖和起來。不過,兩人肩膀挨著,——沒敢動。

直到謝琢的手踫了踫陸驍的。

仿佛一個信號,陸驍翻過身,手臂一撈,——將人抱進了懷里,有些急促的鼻息就——謝琢的耳邊。

驟然接觸到燙人的體溫,謝琢打了個寒噤才適應下來,又逐漸——陸驍懷里放松下來,低聲詢問︰「這樣……你會不會覺得不適?」

「不會。」陸驍的嗓音繃得很緊,——將懷里人往自己身上壓了壓,「心跳得很快,你感覺到了嗎?」

謝琢感覺到了。

連帶著——自己的心跳也仿佛——應和對方。

「我對別的姑娘沒有心動過,對別的男子也是。但對你,好像不管你是男子還是——子,心跳——會變快,根本沒辦法控制。」

陸驍將頭埋——謝琢頸側,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並沒有喜歡過謝琢——外的人,——猜測道,「可能是,阿瓷是——子,我——喜歡——子。阿瓷是男子,我——好男風?」

隨即又篤定道,「反正無論什麼——風男風,我陸驍,只好阿瓷。」

謝琢發現,陸驍總是用著最平常的語氣,說出最打動人心的話,這令——忍不住道︰「我想親你。」

陸驍掌心發燙,磕絆道︰「你、你想親哪里?」——

發覺,今晚的謝琢好黏人,總是似有似無地誘著——,但——……很喜歡。

謝琢也不知道,只憑著感覺吻過——,似乎踫到了陸驍的喉結,——餃著踫了一踫,幾乎是下一瞬,——就察覺攬著自己腰的手臂驟然收緊。

嗓音啞了,陸驍壓抑著問︰「阿瓷還想親哪里?」

「我——」

謝琢剛發出一個字音,就被陸驍滾燙的手掌捂住了嘴,然後听陸驍悶聲道,「不能再親了。」

同是男子,謝琢明——了陸驍話里的意——,只好克制住心里的情緒,安分下來。

陸驍——懷里體溫微涼的人抱好,也松了口氣。

第二天清晨,陸驍正——銅鏡前笨拙地幫謝琢束發,葛武敲門進來,看見臥房里多了個人,停——門口一時沒敢往里走。

謝琢出聲詢問︰「可是有什麼消息?」

這就是不用避著陸——侯爺的意——了,于是葛武稟報道︰「昌叔派來保護公子的人已經到了,另外,昌叔還帶了消息說,第一批運往凌北的糧草已經上路,其余的還——籌措,請公子放心。」

陸驍原本只是漫不經心地听了一耳朵,等听完,——連手里的梳子——差點落到了地上——

還有什麼不明——的?

衡樓,阿瓷,北狄殺手。

這幾年,若沒有衡樓幫忙籌措糧草輜重,陸家和凌北——咸寧帝的多番猜疑下,堅持不了這麼久。而衡樓的——管事齊昌——凌北時見過,對誰——是笑眯眯的,辦事手腕很是厲害。

不過——的父親陸淵曾懷疑過,齊昌站——台前,幕後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原來,阿瓷竟然就是這個「幕後——人」?

葛武已經退了出——,銅鏡中,謝琢與陸驍視線相踫,沒有再隱瞞︰「咸寧十年二月,陸將軍連夜趕回洛京,半路上被昌叔截停,分別前,陸將軍給了昌叔一疊銀票。

我被救回清源時,身體很差,全憑宋——夫用——貴藥材吊著命,銀錢更是如流水一般花了出。于是昌叔——用這疊銀票再加上謝家的一些舊產,開始做生意。

過了兩年,眼看著生意常有虧損,昌叔和葛叔——著急,我身體也好了一點,——讀書——余接手了一些。

所以算起來,如今的衡樓也有陸家一份,籌集糧草不過分內——事。只是當初有許多顧忌,昌叔——與陸將軍商談時,並未提及謝家。」

無論是千秋館、瑯軒,還是旁的酒樓、茶莊、布莊、當鋪,謝琢最初的想法,不過是想著若——報仇不——,或——早早死——,也能盡量給昌叔和葛叔——們留一條不算差的後路——

們為謝家、為——付出良多,後半輩子不應再過得擔驚受怕。

心中驕傲的同時,陸驍又覺得心尖酸澀——

想問,那時生病是不是很痛,繁雜的事務處理起來會不會很累,遇到難事有沒有人能商量……

可是,這些對謝琢來說,——已經過——了。

陸驍想,要是——能早早——到——的身邊,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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