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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想見之人

「這是……?」

姜爻望著眼前的這份文件,雙眸微微睜大。

這是一份紅頭通知文件,抬頭印章俱全,看上去十分正式。而其內容雖然寥寥數語,但卻告知了姜爻一個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周文濤的「叛逃者」罪名……已撤銷?」姜爻讀著文件上的內容,又抬頭看了眼陸境儀,有些不敢相信。「也就是說,文濤他……」

「他是自由的,並沒有被拘禁,也沒有受到任何處罰。」陸境儀笑了笑,將文件收起。「雖然當初那小子的確惹出了一些風波,但如今誤會已解除,他也就沒理由再背著叛逃的罪名了。」

「可是,之前帶我來這的那些靈御神使不是說,文濤被你們抓了,還要接受審判,除非我加入靈御台做擔保……」姜爻捏著手中的文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望向陸境儀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怨念。

「所以,你們一開始就在騙我?」

「呵呵,如果不那麼說的話,你又怎麼可能老老實實來這呢?」陸境儀推了推單片眼鏡,那副「老奸巨猾」的模樣看得姜爻牙癢癢。「不過,雖然我們的確沒有強制囚禁周文濤,但他現在人的確在蓬萊,是他自願來的。」

「自願?」姜爻皺起眉。

「是的。在你前往鬼市期間,他遇到了點麻煩。」陸境儀看著姜爻,語氣稍稍變得有些嚴肅。「他被人盯上了,差點被綁架。」

「什麼!他受傷了嗎?到底是誰干的?」姜爻大驚,連忙追問道。

「別擔心,他恰巧被九牙救下了,人沒事。」陸境儀說道。「至于試圖綁架他的人,很遺憾,並沒有被抓到。也正因為如此,九牙才把他送到蓬萊,至少在這里,他是安全的。」

「文濤之所會被綁架,難道是因為我?」姜爻咬著牙,臉色愈發難看。

「綁架者的動機目前不得而知,在事情查清之前,我們只能對周文濤進行貼身保護。而考慮到他和你之間的關系,不排除對方也會對你出手,這也是我們派人盡快把你接回蓬萊的原因。」陸境儀注視著姜爻的表情,說道。

「此外,听說這次你在鬼市十分活躍,雖然你沒有暴露自己的體質,但也不代表地下江湖里沒人打你主意。而一旦被地下江湖的勢力盯上,你所面臨的麻煩可不是一星半點,除非……有「靈御台」做你的靠山。」

「呵,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我加入靈御台?」姜爻一听,頓時覺得自己差點又著了陸境儀的道,立馬把心中的警戒天線豎了起來。

「我可沒這麼說。」陸境儀呵呵一笑,對姜爻的警惕不以為然。「事實上在你被大張旗鼓地接到蓬萊的那一刻,你背後的這座‘靠山’就已經自動建好了。」

「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如果你是地下江湖的勢力,在你發現某人被靈御台首領特意請去總部後,你會認為他和靈御台是什麼關系呢?」

「這……」姜爻語塞,他已經意識到陸境儀打的什麼算盤了。

「有時候‘謠言’也是一種保護傘,這對你來未嘗不是好事。」陸境儀說著,轉身走回辦公桌後。「當然,要是你真心想加入靈御台,我也歡迎。」

好一個老狐狸……

姜爻無語,此時的他終于知道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下就算他不願意,「靈御台走狗」這頂帽子也已被牢牢扣在了他頭上,至少在外界看來如此。而一旦背負了這座「靠山」,必然得付出一定的代價,畢竟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點姜爻很清楚。

「我知道你很擔心周文濤,我已經安排好了,你隨時可以見他,順便驗證我剛才說的話。」陸境儀坐回辦公椅上,倒是沒有提什麼「代價」。

「我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少見他為妙……」姜爻低下頭,他心里明白,周文濤是因為他才會被當成籌碼,受人覬覦。之前的綁架事件或許只是一個開始,如果他一再表現出對周文濤的關心,效果可能適得其反。

「總而言之,周文濤會暫時待在蓬萊,他的安全你不必擔心。」陸境儀說著,隨手翻閱起了桌上的文件,像是準備要忙其他事了。

「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你可以走了。」

「就沒……其他事了?」見陸境儀那麼簡單地就放過了自己,姜爻一時間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怎麼,你希望我給你找點事做?」陸境儀笑道。

「額,不……」姜爻嘴上連忙否認著,但腳下卻一步都沒挪。

「你好像有話要問我?」似乎發現姜爻還杵在那,陸境儀再次抬起了頭。

「那個,我……」姜爻躊躇著,像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陸境儀也沒有催促,就這麼靜靜等著姜爻。

「其實……我的確有件事想向您打听。」糾結了老半天後,姜爻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想知道饕餮在哪?我想見他。」

「哦?為什麼突然要見他?」陸境儀饒有興趣地看著姜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一句。

「我……」姜爻的臉色有些復雜,他微微低下頭,伸手撫過脖頸後的紗布。

「我想向他道謝。當初在鬼市是他救了我,但在這之後就沒他的消息了。」

「你想見他,就只是道謝那麼簡單嗎?」陸境儀推了下單片眼鏡,鏡片中映照著姜爻那張糾結的臉。

「也不只是這樣,我、我听到了一些事……」姜爻決定不再掩飾,抬頭徑直看向陸境儀。「饕餮他是不是出事了?我很擔心他,讓我見他吧。」

「很遺憾,你現在恐怕見不了他。」陸境儀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輕輕嘆了口氣,如此反應讓姜爻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為什麼??」姜爻急忙追問道。

「想必你也知道,他在鬼市受了點傷,而且還不是小傷。」

「果然是因為窮奇之毒!」姜爻的臉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那他現在怎麼樣了?毒解了嗎?」

「窮奇作為四大凶獸之一,他的毒幾乎無解。」陸境儀摘下眼鏡,輕輕擦拭著鏡片。「而對于同為凶獸的饕餮來說,窮奇之毒雖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傷害也非同小可,需要長時間的閉關靜養才能逐漸祛除毒素。」

「閉關……靜養?」

「是的。簡單來說,他化為了原形,陷入了沉睡。」

「那麼嚴重!?」姜爻大驚,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對了,我身上有他的妖力,或許對他的恢復有幫助……讓我見見他吧,我不會打擾到他的!」

「我可要提醒你,如今的他,並不是人類的樣子。」陸境儀說著,抬頭看了眼姜爻。「上古凶獸的原形極為丑陋,他們的樣態和散發的氣息早已超出了一般人的心理承受範圍。當年圍獵饕餮時,僅僅被他原形所震懾的靈御神使就有不少,你確定要見嗎?」

「我要見的是他本身,和他的樣態有什麼關系?」姜爻的話月兌口而出,絲毫不帶猶豫。

「……」陸境儀停下了手中的擦拭,他再次抬頭望向姜爻那張認真的臉,深邃的眼眸深處不知流動著怎樣的情緒。半晌之後,他輕輕嘆了口氣,重新戴上了眼鏡。

「就算你想見他,但你有沒有想過,饕餮他是否想見你?」陸境儀十指交叉,注視著姜爻說道。「雖然饕餮平時看上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其實心氣比誰都高,你覺得他會願意將他最虛弱、最丑陋的一面展現在別人面前嗎?」

「這……」姜爻愣住了,一時說不出話。

「既然他選擇了獨自閉關,那麼旁人所能做的,就只有尊重他的選擇。」陸境儀搖搖頭,給出了結論。

「那……那他要閉關多久呢?」

「很抱歉,這點誰也不知道。可能幾年,也可能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也就是說,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理論上來說,是的。」陸境儀輕輕點頭,說道。「人類的壽命和凶獸比只是轉瞬即逝,或許等到饕餮醒來,我們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

「怎、怎麼會這樣……」

姜爻聞言,只覺腦海中「轟」的一聲,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而當初饕餮曾在員丘山說過的話語也再次從他心底浮起,恍惚回蕩在耳邊︰

「對于我來說,時間是一條沒有終點的長河,千百年來很多人和事來了又去,『遺忘』也就成了必然,說不定百年之後……我也會忘了你。」

如果饕餮百年後醒來,他……是否還會記得我?

姜爻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介意這點,而他內心翻滾的糾結也同樣浮現在臉上,被陸境儀盡收眼底。

「如果你真想幫他早日恢復,也不是沒有辦法。」陸境儀忽然話峰一轉。

「什麼辦法?」姜爻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一瞬,連忙追問道。

「雖說窮奇之毒幾乎無解,但也不是百分百沒有解毒的方法。」陸境儀說道。

「傳說中有一枚聖物,名為「冰璃珠」。它是由西王母的眼淚,融合昆侖之巔的萬年寒冰煉化而成,世間僅有一顆。在法力運作下,冰璃珠不但能在剎那間冰封萬物,還可以解世間各種奇毒。有了它,想必饕餮身上的窮奇之毒也將很快被驅除。」

「那這冰璃珠,到底在哪呢?」

「一百多年前,冰璃珠曾經作為拍賣品在鬼市出現過,但當時被盜走了,如今下落不明。」陸境儀翻閱著手中的文件,說道。

「遺失了一百多年??」姜爻眼中剛升起的希望頓時又凝固了。「這……難道就沒什麼線索嗎?」

「線索倒是有,只不過是傳聞。有消息說,冰璃珠在當年被盜後,曾出現在了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一個塵封已久,被外界稱為‘鬼山’的不祥之地。」陸境儀似乎話中有話。

「那地方叫做……「暮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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