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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凶手

突然,紅光二隊民兵排長進來了,他向王書記報告說︰「剛才發現地主分子王三瞎子在他家的墳地里的一棵樹上吊死了。」

他說著,把一把匕首和一張紙遞給了王書記。「這是從王三瞎子他爹墳上取下來的。」

王書記接過紙展開一看,上面寫著這樣幾行字︰

尊父︰共黨欺人太甚!恨兒無能,雖不能光宗耀祖,但為祖報仇卻已切記。今殺了一個共黨分子,僅祭尊父之英靈。只因共黨追捕太緊,難逃法網,故願前去伺奉先人。

不孝子︰王善寶

丙辰七月

王書記看完說︰「事情又復雜起來了,也許這是對案件又增加了一段插曲。我們先到現場去看看吧。」

李金山鬼鬼崇崇地溜進了侯大腦袋的家。侯大腦袋正坐在地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喝酒呢,他看見李金山進來了把瓶子里僅有的一口酒擱到嘴里,用手抹了一下嘴唇,說︰「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要找你去。孫曉紅死了沒有?」

李金山的小黃眼珠轉了幾圈兒坐在炕沿上,說︰「死了!」

「好!她死了一切都好辦了。」侯大腦袋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是啊,她死了一切都好辦了。副主任說了,過過這陣風,等把我的事情安排完,他就安排你們當鄉村醫生。」

「哼!副主任這小子也不是個精干貨,干什麼事拖泥帶水。孫曉紅一死,只剩下個劉萬山還好對付些,不過,我算看透了,光依靠副主任是不行的。除了跟著他干以外,我們還要有自己的干法,雙管齊下不愁干不過她們!」

「對!侯二弟你這回算說到點子上了,我們就是應該這樣干。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一定把大事干成。」

這時,侯大腦袋湊到李金山的耳邊嘀咕一氣。李金山一下子愣住了,不多時他又哈哈地笑起來,笑了一陣低聲說︰「二弟辦事越來越周到了,干得好!干得好!這回就萬無一失了。」

「侯大腦袋嘿嘿地笑了。李金山向窗外看了一眼,說︰「你的干法很高明,咱們就應該這樣干。按照這樣去干,還愁變不了天,我正打算把我的意圖告訴劉大褂子,不知把握不?今天和你研究研究。」

侯大腦袋得意地眨巴著猴眼,李金山今天又夸獎他又和他研究事情,這對侯大腦袋來說真是少有的事。他覺得李金山今天沒把他看成是一個一錢不值的笨蛋,反而把他看成是能夠計謀大事的要人,他的心里真有種說不出來的美,使他簡直要窒息的憂慮此刻無影無蹤了。他情不自禁地舉起手里的空酒瓶,嘴對嘴一場脖子將瓶底倒過來,使殘存的幾滴酒流進他的嘴里。他放下瓶子,用舌頭舌忝著嘴唇,笑了笑沒說話,李金山嘿嘿一笑,從懷里掏出一瓶酒,指著瓶子上的商標說︰「看看,這是茅台,沒有大喜事我是舍不得喝的,這瓶酒我喝過兩次。因為酒性太烈,兩次我只喝了半瓶,剩下這半瓶就慰勞你吧。」

侯大腦袋嘻嘻地笑著,接過酒瓶打開瓶蓋就要往嘴里周。就在這時,他老婆小白臉從外面進來了。她看見李金山就眉開眼笑地湊到跟前嬌聲嬌氣地說︰「哎喲,姐夫可有日子沒來了,你不想我我還想你呢!嘻嘻……」

李金山嘻嘻一笑,向侯大腦袋打個手式說︰「快償償‘茅台’什麼味,讓二妹子也償償。」

侯大腦袋嘿嘿一笑,一揚脖子咕嘟咕嘟就是兩大口,然後,一面說著‘太好了,太好了!’又周進了一大口,李金山從侯大腦袋的手里搶過灑瓶,一把將小白臉兒摟在懷里,一邊把瓶口向小白臉的嘴里塞,一邊說︰「快,快償償,要不,就被他喝光了,來,喝……」

小白臉兒仰頭瞅著李金山嘻嘻地笑著,李金山把瓶嘴插進她的嘴里,猛地周起瓶子,小白臉兒沒提防,咕嘟咕嘟地灌進了幾口。小白臉兒想逃避,可是,李金山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摟住了她的脖子,酒仍然往她嘴里流著,不由自主地又咕嘟咕嘟地咽了幾口。李金山這才放開手。小白臉兒被嗆紅了臉,咳嗽一陣,輕輕拍了李金山一巴掌一歪脖子說︰「真壞!再也不喝你的酒了!」

李金山嘻嘻一笑,把剩下的點兒酒遞給了侯大腦袋。侯大腦袋接過酒瓶,一揚脖子周得干干淨淨。

王書記他們從王三瞎子吊死的現場回來,對案情進行了全面細致地研究,很快就統一了意見,最後,王書記說︰「王三瞎子不是自殺是他殺,他是被殺害孫曉紅的人殺害的。這把匕首不一般,這是國民黨特務用的,這把匕首距現在也有三十多年了,根據王三瞎子的情況,他是弄不到這把匕首的,狡猾的特務怎麼能信得過手比腳還笨,比蠢豬還蠢的王瞎子呢!所以,這把匕首絕不是王三瞎子的。穿在匕首上這張遺言書,也不是王三瞎子寫的,除了字還不像以外,這些詞句也不是王三瞎子能說得出來的。說王三瞎子不是他殺人,另一個主要的根據,是他脖子上留著深深地指痕。可見,他是被人掐死後吊在樹上的。作案人為了讓人相信王三瞎子是畏罪自殺,才使出獻匕首留遺言這一花招。欲蓋彌彰,這個家伙蠢到家了!」王書記停了一會兒,翻了翻他記錄的有關案情的一些材料,又接著說︰「可以肯定,殺害孫曉紅是報服,是有政治目的的,絕不是別的。根據我們現有的材料,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就是他了。只等孫曉紅同志的腦子再清醒些,她的記憶完全恢復了,進一步證實我們的判斷,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韓支書說︰「孫曉紅同志的腦子是完全清醒了,只是胸疼咳嗽不敢大聲說話,和衣而臥。她幾次要告訴我她受害當時的情形,我看她說話太吃力,又和衣而臥,就沒讓她說。不過,凶手是誰她已經說得很肯定了。我看,行動吧。」

「好,我再去看看孫曉紅……」王書記的話沒說完,見小周扶著孫曉紅進來了,他急忙迎上去,扶住孫曉紅︰「你怎麼下床了!不要著急好好休息嗎。我已經對你說過,你現在好好休息就是在和敵人斗爭。來,快坐下。坐下。」王書記一面說著一面拉過一把椅子讓孫曉紅坐下。

孫曉紅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咳嗽了一陣,呼吸更加急促了。但她的嘴角上仍然掛著一絲微笑,小周很擔心地說︰「一下床就呼吸困難,咳嗽還加重,這怎麼能行!听說你們在這兒研究事情,就非來不可,我說你有什麼話就躺在床上慢慢說,她說什麼也不肯,我還不能摁著她惹她生氣。對她我真沒辦法!這一活動,病情要是加重了那可怎麼辦哪!」

孫曉紅扯著小周的手,微微一笑說︰「我已經很好了,不必擔心。」

王書記對小周說︰「你去把王大夫,李大夫和周大夫都找來。讓醫生們在跟前看著,大家放心了。」

王永仁、李才和周建華一起進來了,他們都擔心地看了看孫曉紅。孫曉紅笑著說︰「我才離開你們不到五分鐘就不認識了?」

大家都笑了。

王書記問王永仁︰「讓孫大夫多說幾句話能行不?這事得你說了算哪。」

王永仁看了看孫曉紅,又看了看大家,剛要開口,孫曉紅說︰「我躺在床上時由王大夫說了算,現在他說了就不算了。王書記,你讓我說什麼?我馬上就說。」

王永仁笑了笑對王書記說︰「听見了吧?治病用藥我說了算數,別的事情我說了就不算數!不用說我,你們說了也不頂用啊!」

「別听王大夫瞎說,王書記什麼事你快說吧。」孫曉紅又咳嗽起來了。

小周和周建華一左一右緊緊地扶住孫曉紅。王永仁看了一下周圍的人,然後對王書記說︰「你們研究事情,我在這兒不方便吧?有李大夫、周大夫和小周照顧孫大夫就行了,我走了。」

王書記笑著說︰「我們沒有怕人的事,不怕你听去。現在就讓孫大夫說說她受害的經過吧。孫大夫你慢慢說,別著急,不要激動。」

孫曉紅慢慢地講起來︰「我出診回來,到東山松樹林子時,正好是下午八點半鐘,進了林中小路,覺得天更黑了,為了趕走擋路的野獸,我打著了手電筒,當我走到林子中央時,突然發現前面路旁距我十幾步遠的,一棵大樹後面有個黑影,我以為是個黑瞎子蹲在那里,就把手電光直照過去,以便把它趕跑。可是,那個影噌地站起來,原來是個人。我的手電光沒離開他,這家伙躲在樹後只露出一個眼楮看我。我意識到,這家伙一定不是好人,就停下腳問了一句。這家伙沒回答,他可能听出是我的語聲,就從樹後躥出來,這下我看清了,他是侯大腦袋,我喊了一聲︰「侯發財,你在這干什麼?」侯大腦袋一面用手擋我的手電光,一面奔我來,他凶狠狠地說︰

「姓孫的,我侯二爺等你多時了,總算把你等來了。今天我讓你死個明白,我侯二爺專殺你們這號共產黨!」侯大腦袋說著就撲上來了。

我身子一閃,他撲了個空,撞在一棵樹上,一個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把匕首摔出老遠。我撲上去左手摁住他的前胸,右手舉起手電筒要砸他的腦袋。突然,他身子一動猛地給了我一拳頭,正好打在我的太陽穴上,我覺得腦袋哄的一下子,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王書記對公安人員說︰「我們的判斷得到了證實,行動吧?」

「好,馬上行動!」

就在這時,民兵排長李偉闖進來,他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然後說︰「王書記,奉你的命令去監視侯大腦袋,我沒完成任務,侯大腦袋和他老婆死在屋里了!」

「唔?侯大腦袋死了!事情復雜呀!誰是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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