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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逃兵

孟禹忠和籍延一直不敢大意,怕突然有人过来小便或者捡柴发现这间木屋,心里可是做好了随时逃生的准备。但是那帮人生起火堆之后就很快安静了下来,等到四周基本都安静了,孟禹忠觉得逃生时机就在这时。

于是探头往窗外看了看,小声的对籍延说:“他们都睡熟了,我们赶紧走吧。”

籍延在微弱的光线中点了点头并示意跟上,就往木门走过去。

“啊栋,你怎还没睡。”

这话来得很突然,而且就在近处,孟禹忠是马上拉住了籍延示意别动,轻步靠近窗口往外面慢慢抬头探望,外面虽有个火堆,但是火光照得不远,四周漆黑的,根本不知声音是从哪里传来。

“在想什么呢?”

“大哥,我没想什么,就是睡不着,你先睡吧,我呆一会再睡。”

孟禹忠听到这把声音的第一反应是:熟悉,再想到前面的“啊栋”,不由就想到一个人:汪栋。不多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离木屋并不远但被树木遮挡了一些的地方走出两个人,看了看火堆的方向就侧对着木屋的方向坐到一起,其中一个就是汪栋!

这人怎又跑回来了?孟禹忠心中充满疑问,但随即想到他之前离开籍家村时的怨恨表情,也就明白他是要回来抢野人了。

那个叫大哥的向汪栋递过一只手。

“来根烟。”

汪栋接过烟,火柴的光亮起,一团浓浓的烟雾随即从口中飘出,看着就觉得这烟是用来熏虫子的。

大哥:“还好叫人过来先探过,那条村的人挺听话的,到现在还没把野人给宰了。”

汪栋:“这野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谁给他们这个胆子啊,要是把野人宰了,我保证,他们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村口,挡我们发财就得死。”

这话一出,孟禹忠心中疙瘩一下,这帮人是土匪,也不禁为自己当初的行为捏了一把汗。而遇上像汪栋的这种人,要是不了解底细,真的是连自己是怎样死的都不知,还好自己之前侥幸逃月兑了。

大哥:“大哥有个问题放在心里一直想问你。”

汪栋:“什么问题尽管说,大家都是一条战壕上下来的兄弟,就算是为大哥赴死又有什么可惜的,别收起来。”

一条战壕下来的?这!?逃兵!孟禹忠心跳得厉害,这伙人不简单啊。

大哥:“你为什么要我们把啊骢杀了?啊骢可是你最贴身的跟班了。”

啊骢?是他们杀死啊骢的?孟禹忠一个激灵,鸡皮莫名的起了一层,原来马悔骢是汪栋让他们杀的,手脚不由的开始颤抖起来,想不到这个汪栋是如此阴险狠毒并且狡诈,当初那个伤心样子,外加一个力竭晕倒的,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躺着的是他亲爹,这原来都是扮出来的,太可恶了,看着他人就来气。

汪栋:“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他向着村里的人说我们的秘密,我还看到他收钱了,这不是在出卖大家吗。你说这话,是不相信我吧。”

孟禹忠心中是大骂的,跟村里人接触得最多的就是自己,马悔骢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过秘密了?这是掩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大哥:“不,我相信……”

汪栋拉起衣袖:“相信就行,过去的就不要多想了,你是我们拜把子的大哥啊,而且战壕上的排长,生死兄弟了,我就算是有欺骗天下人的本领也不敢欺骗你啊,你看我这手臂上的刀伤,就是在……”

大哥:“行行行,不用老提醒,我说过了,这辈子我欠了你一命。”

汪栋:“别这样说,为大哥赴汤蹈火是在所不辞的,何况就少了一片肉,算的了什么。”

大哥:“我们不说这个了,把烟给抽了就早点睡。”一团烟雾升起。

汪栋:“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尽管把你的疑问提出来,大家都是兄弟嘛,有什么问题应该坦诚相见。”

一团烟雾又升起,大哥说:“想到啊骢的死和在战场上死掉的兄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没什么。”

汪栋:“大哥你也会多愁善感了?”

大哥:“是不得不这样啊,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从前线逃出来,打的就是被捉回去枪毙或者要落草为寇享富贵的数,颈上的人头从当兵开始就不是自己的。你说说,我们当兵时是先锋,自己人跟自己人抢地盘倒还好,可现在是做先锋打日本鬼子啊,这不是必死的吗,其他部队的人傻,我们可不能傻啊,身边的兄弟自小都是穷得出汁的,媳妇都没模过,我可都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们可要体谅我做大哥的心啊。这不是很好?逃出来了,大家都能找到媳妇了,身上有钱了,多逍遥多自在啊,做人求的是过得快活,大碗酒大块肉的,而且大家一条心,谁敢欺负我们啊,你说是不是。不过,不是大哥说你,我们干完这票就不要老惦记着野人的事了,你自己不也是给野人搞得满身伤吗,做大哥的心痛你们啊,啊骢也因为这件事而死,总觉得这些野人并不好惹。”

汪栋:“要你们杀死啊骢我也是不忍心的,我都给过他机会了,三番四次的,特别在他给野人打晕后,醒来就疯疯癫癫的,我们的事就挂着在他口上了,我也是为了大家好,怕他会误了我们的大事。”

大哥:“说真的,我就欣赏你这点,要不是你,我们大伙也不会逃出来,还得谢你,我们现在过得可快活了。嗯,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们把那家人一起灭口了,多干净啊。”

汪栋:“他们村里那几个猎户感觉挺厉害的,我怕我们不了解敌人,打起来就会吃亏,而且那时啊骢死得快,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做的,这次我们回来,或许还能利用上他们。”得意的笑了起来。

大哥:“我倒是觉得那个假证好使,你明天再拿出那个假证出来吓唬吓唬,他们会不会就这样乖乖的听你话呢?”不觉也笑了起来。

汪栋:“嗯,这个还真不好说,感觉那村都是傻子,难保我给他们施威,他们还会跪拜着求我们放过他们呢,哈哈哈。”

孟禹忠听到他们这种笑声,鸡皮又起了两层,双手上下抚着。

大哥:“啊栋,大哥还是有一事不明白。”

汪栋:“你说。”

大哥:“你那时为什么就不在那户人家里养伤了,还非得赶到县城去,到了县城,我看到你就单单寄了一封信,还是偷偷模模去的,是寄给谁去了?那信真有这么重要吗?”

汪栋:“哦,那封信啊,哈哈,哪里敢瞒大哥你啊,他们都睡了,我就悄悄告诉你好了。那信是给我的老相好寄去的,很长时间没给她写了,就怕她记挂着我,我也怕她没有收到我的信会去找汉子。我偷偷寄信是怕大家笑话我怕女人啊,你是知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老相好的,所以得隔段时间给她寄上一封信报平安,要到县城就是怕在那村子耽误了时间。”接着很神秘的说,“这个老相好那活**的很,你不知道吧。”

大哥:“我就说了,大家兄弟的就你最有能耐,人家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模过,你倒是快活得不得了,改天也得让兄弟我认识认识啊。”

汪栋:“好,我们把这票干了,我就带你回去认识一下。”

大哥:“兄弟真够义气的,好,再来根烟,这烟我抽的可爽了,要是现在有个女的在身边,嘻嘻,多好。”

汪栋:“明天我们去到村里,你还怕没女人吗?要****的我们做兄弟的还可以给你****几个出来,保管你快活得像神仙,嘿嘿。”

大哥:“这话可先说明了,到时你****不出来,休怪大哥我对你的老相好下手啊。”

汪栋:“放心,交给兄弟我就是了,我对这个有一手,不怕她不服服帖帖的。”

孟禹忠心中就嘀咕着,这帮人真是败类,已经跟土匪无异了,要是真给冲进村子,难保他们做的事情比****还****,这一定得回村子通报了。

一股浓浓的烟雾升起:“大哥是不知道,你就不要笑话,在军营那时你就一直说野人值钱,自逃出来后你也就一直在寻找野人,这野人到底能出什么宝贝?值多少钱啊?”

汪栋长久没有回答,大哥接着又说:“记得我们还在部队时,一次路过一个村子,就看到一穷鬼,穷鬼身上有一块白色的玉佩,你逃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这个穷鬼,你当时说什么来劝我们逃出来的,嗯,你就说那块玉能让我们找到一个大宝藏,足够我们十辈子花。妈的,我当时是猪啊,居然就信你吹了。”

汪栋静静的抽着烟,大哥又接着说:“我在遇到野人之前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有野人,可在抢到那玉佩后,他妈的就有一只野人来了。说着气人,妈的,我头一次见到野人竟尿裤子,说出去真给人笑死,还好我聪明,马上找来穷鬼的一条烂裤子套上,要不然给谁看到了就直接把我毙了好了。说真的,那野人还真可怕,几个兄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就活活给它揪着摔死了,所以这次,要不是探得野人就锁在笼子里,打死我都不干。”

汪栋这时说话了:“这只野人本来就是我们捉的,现在它就这样白白的给那条村子抢了!拿命换来的东西啊,你能咽下这口气吗?我可咽不下,我总不能把大哥你的脸给丢了是吧。”

大哥一听到有关他面子的事,马上发狠话:“谁抢我们东西我就让他吃子弹,是活得不耐烦了。”

汪栋:“大哥别激动,我们再忍一下,天亮了就有他们好看的。”

安静了一会,大哥接着问:“啊栋,兄弟们大都睡着了,能不能悄悄的告诉我,那野人身上是不是真的能弄到长生不死丹?我小时候就听老人说野人能出长生不死丹,还是大颗红色的,有这么大一个。”说着双手拇指食指围了个圆。

汪栋没有说话。

大哥:“我就想了,这么大,还不把人给撑死了,还长生不死什么的,我就不信,你了解,我就想问清楚。第二只野人,记得吧,我们好不容易打死的那只,记起来了是吧。啊骢就说你从那野人身上弄到了长生不死丹,你就悄悄告诉我,大哥我是不会跟其他兄弟说的,大哥拍胸口做担保。”拍了两下胸口。

汪栋笑了笑:“大哥,你别听啊骢乱说,你也知道他最爱吹牛皮的,没什么是他不吹的。他还吹你没钱去寻开心,最后给捉去刷马桶补钱呢,当时你是不在而已,现在他人走了,我也不瞒你,他当时吹得可来劲了,那时有一段时间我不是故意躲着你吗,就是觉得你身上有屎臭味。”

大哥:“难怪有一阵子我就觉得怪怪的,你见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神,原来是这个打靶给害的,幸亏他死得快要不然我再补给他几枪。”

汪栋:“就是就是,再补多一枪,算我的。”

大哥:“你也要补枪啊?难道他也拿你开心了,来,说出来让我笑一笑。”

汪栋:“我是替大哥你解恨啊。”

大哥笑着应对:“好,好,果然好兄弟,每一处都是为大哥着想的,好。”

安静了一下,一团浓烟雾又升起,汪栋接着说:“我做小的也不再瞒你了,在第二只野人身上是弄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弄出来之后发现已经没用了,不值钱。”

大哥急问:“哦哦,那你说说从野人身上弄出什么东西来了?是不是就是啊骢说的长生不死丹。”

汪栋回答道:“那个不叫药丹,叫做‘共生符’。”

大哥好奇:“共生符?没什么事的,野人身上怎就带着一张符到处跑?听说那些僵尸就是带着一道符到处跑的,没有了这道符就会伤人,这野人是不是僵尸变的?它也带上一道符控制了它的魔性。”

大哥:“你摇头就是不是啦,啊,是不是野人也怕晚上遇到妖魔鬼怪,辟邪用的?”声调有些提高,“哦~!我猜到了,这道符辟邪一定很灵验是不是,我最近晚上老做噩梦,到时先把那道符放我身上试试,好东西得我们先用了。”

汪栋笑了笑:“不是用来辟邪的。”

大哥:“难道那道符可以让人变得刀枪不入?当时打那只野人的时候就觉得那野人刀枪不入的,是不是这符护着?这也好,要是遇到日本鬼子的重机枪我也不用怕了,到时我要杀谁还用怕他吗?”

汪栋还是笑了一下:“这刀枪不入是不能做到的,要不然野人怎就给我们打死了。”

大哥急了:“那返老还童总可以吧?让少女青春常驻呢?不可以?你怎都摇头啊,那这符有个屁用啊,我们是拿自家性命来换的啊,现在我们到了这荒山野岭的,你总得跟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们就回去,你也不用归队了。”语气恶狠,竟藏着杀气。

汪栋:“大哥,老实说,这共生符有什么用我真不知道,教我的那个人没说,但不是你说的那些作用,他是愿意出高价钱来买的,这可是绝对的好东西啊,我们这辈子衣食无忧就靠它了。”

大哥听到能换大钱倒是很兴奋:“嗯,果然是好兄弟,富贵了都得带上我们沾福气。哈哈,野人就是异兽,总不能辜负我们千辛万苦的来找它,从异兽身上出的东西一定是异宝,这次我们是要真发财了。”说着就笑了起来。

孟禹忠躲在屋里听得专心,想不到野人还有这等珍奇,但是听汪栋说他也不知道共生符有什么用,而且背后教他的人就是买家,忽然全身一啰嗦,鸡皮疙瘩无端的又出了一身,是不是有风在吹啊,看了四周一眼,并无异常。

大哥:“来说说那道共生符值多少钱吧。”

汪栋没有出声,大哥伸出一拳头然后叉开五指,翻了翻:“这个总有吧?”

大哥很兴奋:“你摇头啊?那就不止这个了。”

随即双手伸出,都叉开五指一推:“这个呢?”

大哥兴奋的语气再次上扬:“啊!十条大黄鱼(金条,5市两,重158克左右),这笔买卖可真来得值啊。”

伸出的双手对着汪栋又推了两下:“这个!”

大哥接着的语气有些抑制不了:“这这这!这,二十条大黄鱼……不,不行,来,来,给我根烟,我要安静一下。”

一股浓重的烟雾升起,紧接传来了大哥呛气的声音,叫道:“好烟,咳,咳,够味!”

好一阵咳嗽过后,大哥又接着动作:“这个!”双手五指分叉的推了三下,跟着举到汪栋面前,隐约中看到大哥的脸色有些严肃。

但是这次大哥没再兴奋,反而将五指分叉的双手向前推了两下,接着其中一只手两面翻翻:“二十五,有戏?”

大哥突然就拍了拍汪栋:“好样的,大哥没看走眼,你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跟着我,我会让你做的所有事情更顺畅。”

汪栋:“大哥先别夸我,要是我口才好一点,那可就不止二十五条大黄鱼了。”

大哥很豪气的声音:“别管这些,说,明天要我们怎样配合你,尽管说!”

汪栋:“我要捉活的野人。”

大哥:“就这么简单?”

汪栋:“开枪时看着野人点就是。”

大哥:“这还不容易吗。”

汪栋:“记住,一定要活的。”

大哥很满意的声音:“放心,这我们还办不到吗,先休息,把精神给我养好了,哈哈,共生符我来了。”

说完就将烟一丢一踩走开了。

四周说安静也不至于,几个呼噜声此起彼伏的,但很快一个最大的呼噜声蹦了出来,是哪个大哥发出的。

孟禹忠和籍延蹲在木屋最后还是等了一段时间,心想外面的人都睡着了。孟禹忠轻声说:“他们都睡着了,我们走吧。”

籍延:“好,你跟着我,不要跟丢了。”说完就向木门模了过去。

出门很顺利,轻手轻脚的,不是走到近处还真听不到有什么动静。

突然一个声音叫道:“妈的,睡就睡,踢什么狗脚!搞到老子还尿急,来泡尿再说。”

一个痛叫声叫起:“哎呀!狗娘的,你干嘛踢我?诶,还跑了。”

这时的孟禹忠和籍延已经顾不上其他事情了,一直模爬着往回跑,刚转过一个弯就听到不远处有人惊叫:“妈的,鬼屋!就撒泡尿的就出现一间鬼屋……”

“鬼屋?鬼屋在哪里?”

大哥:“叫什么叫,你们过去看一下!”

“里面有个用过的火堆,还温热……”

孟禹忠和籍延不再听那些乱叫的声音,只顾着拼命的跑,这条路白天走不觉得有什么难,但是没有火把照明的晚上,凭接暗淡的月色,走起来是相当艰苦的,不是被路上的草绊脚,就是被横出在路边的树枝刮到。籍延年轻力壮跑惯山路的,走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孟禹忠却是大伤还没完全痊愈的人,走起来就很吃力,最后转了两个大弯,受不了就点起火把,这才好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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