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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没有错了吧!”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一把低低沉沉、小心谨慎的男声响起,有意不让别人发现。

“对,就是这里了,小溪在这边,再往东边一百二十五米就是红A的外围,我们只要守在这里就好!一定会有人过来的,到时候,杰爷,斌佬你们就立刻扑上去把他们打晕,记住!不能把其他人也引过来!这边的守卫最强!”

“好!”另一个男人沉声应道,又担忧地问道,“蛇爷,我们这样做算不算违反规矩啊,明天才正式开打,今晚是给我们埋伏的,不能动手!”

蛇爷厉声呵斥,“说你猪脑袋就是猪脑袋,埋伏包括伏击,这是首长的亲自下的命令,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乔装成功,那还算什么埋伏呢!”

一把较为年轻的声音道,“对啊,斌佬,你就别想这么多了,以前都是这样的!还没到时间就打起来了,上次红A在第一天就抢走我们的旗子了,你真以为他们没有作弊啊,他们要是没有作弊能这么快吗!从我们的大本营,西边到东边最少也要半天啊,途中还有黄B和我们的人拦住,他们没可能这么快的,肯定是天未光的时候就潜进去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三市陆军对决,成绩会影响他们在三市中的地位,让其余两市轻视。这是关于自身荣耀的战斗。

蛇爷冷下声音,“没错!对方不守规矩在先,我们也不能傻傻地把自己的军旗交出来!看见没有,我们在来的路上就遇到红A军的人马,到了这边反而没有派人巡视,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斌佬似乎是初次参加的,他想了一下,问,“什么意思。前面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为什么不派人守住这里?”

啪!

彬爷拍了斌佬一下,“他们早就已经派人围住我们的大本营了,说不定凌晨已经开始偷袭了,只要抢到我们的军旗,把它带回来,我们这边的人就要全部停手,他们当然集中火力去攻击我们大本营了,还守住这里干什么!我都说,宫亦辰当年肯定是作弊的,有什么可能一天之内抢了两军的旗子,路程上绝对赶不来,又不能用车子!”

听到这里,婉珂皱了皱眉,估计是上一次三市陆军野战时,还是宫亦辰带领着红A军,而且以对决的优势胜出了,就算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对方还是不服着呢。

一天之内解决两军,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也难怪好几年了,蓝C还是不能咽下这口气。

也对,南山这么大,一来一回需要时间,就算在早上成功抢到军旗,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回到自己的大本营,除非早就已经动手了,违反了规矩。

蛇爷凝重道,“嗯,就是这个意思,这次黄B军是季云海带着,他们肯定会和红A大斗一场,宫亦辰和季云海的关系不怎么好,现在对上了肯定不会放过对方,我们看准的就是这个机会!一定要速战速决,我担心他们会先对付我们!”

彬爷笑道,“蛇爷,你就安心吧。红A的人现在都赶到前面去了,后面的防守根本就不足够,而且,黄B那边的人也会对付他们的,他们现在可是两面受敌,肯定也想速战速决,抢到军旗再说其他,哪有时间理会我们?”

蛇爷一听,觉得彬爷的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三市野战,每军的人数都是规定下来的,只要身上被彩弹打中就得扯下肩带去到南山另一边的集中营,不能再干预比赛。宫亦辰就算用兵如神也不可能以一军之力同时对付两个军队,不是吗?

“嘘!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别太接近,等着野味他们的消息,到时候一起行动,记住!不要被红A的人看见我们出手,乔装成功后不要急着进入敌营,看清情况再说!”

“好!”

“嘿嘿,这次我们一定要抢个头彩回来,说什么也不能让红A再霸着这个位置了!”

蛇爷几人商量完要是,又在那里闲聊了一些,最后全部都保持沉默,静待猎物的出现。他们都没有发现,在离他们大概十米之外的草丛飞快地动了一下,似乎被拦腰折断。

季云海,Z市赫赫有名的年轻大校,听闻在年后,他就要授勋成为少将,是继宫亦辰之后的年轻将官。季云海在Z市相当出名,无论能力、谋略、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军队经常将他和宫亦辰比较,这两人可以说是Z**方的两大风云人物,各占半边天。

宫家和季家是世交,在商界、军界、政坛中都有合作,关系匪浅。听闻,宫亦辰和季云海小时候就认识,两人几乎从小斗到成年,在加入军队后,也曾正面交锋过,各有输赢,一时间难以定夺谁更加优秀。

此番,宫亦辰重归军队,再次带领红A军参加野战,而刚休假回来的季云海则负责带领黄A军,意味着宫、季两人将再次交锋上。

“等等,那边有动静,谁!”

婉珂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朝红A军的大本营飞奔去,突然,一声厉喝从草丛中传来,婉珂猛地刹住脚步,只见离她数米外的草丛中弹起了数个人,由于昏暗的原因,婉珂看不清他们的长形。

“啊!你,你们是什么谁!”婉珂应声大叫,险些跌在草地上。

“咦,女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几个男人疑惑地走过来,很快,婉珂看清了他们的装束。一身军用迷彩装,脸上被涂抹得花花绿绿的,手中拿着一把枪,腰间带着腰包,肩旁上系着红色的肩带,配合着他们高大的身材真是威严之极。

婉珂飞快地扫过他们的肩膀。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站在婉珂几步之外,好奇地打量着她,用着含糊的东北话说,“妹子,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南山已经被完全封闭,不是军方的人,不能进入,请你快点离开!”

南山不远处有几个零散的小农村,村民偶尔也会到南山游玩,这男人大概把婉珂当成是真正的乡下妹了。

“喂,虎子,你这么凶会吓跑人家小姑娘的!”虎子旁边的男人觉得婉珂没有可疑,带着些痞气笑道,“妹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山林里头,现在这里很危险的。”

婉珂缩了缩,“我知道,你们,你们是红A军那边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的?”几人同时怔住。

这次的野战是军队内部的事,不会通知媒体,外人根本不会知道,就只有附近农村的人会清楚一些。但是,红A军、黄B军,还有蓝C军都是他们内部的简称,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除非,是间谍!

野战是模仿真实对战的,允许间谍出现。间谍,是一种考验指挥官能力的存在。

气氛骤然变的紧张,虎子几人锐利地盯住婉珂。婉珂状似毫无察觉,抱起手中湿透了的军装道,“我是跟着大少,啊,他们都叫大少少将,你们知道吗?”

“少将?”虎子几人对视一眼,下一秒,几乎同时凑到婉珂面前,齐声呼道,“你说宫少将吗?你是首长带过来的人!”

婉珂很意外他们的激动,想不到宫亦辰这男人还挺受欢迎的,“是,是啊,我是过来帮大少洗衣服的,他的衣服脏了,他现在去了开会呢,你们也认识大少吗?”

“何止认识,宫首长可是我的偶像啊!”虎子旁边的人扬声说道,又走进婉珂,“啊,我记得你了,我今天也看见首长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个女人的,就是你了吧。”

由于天色昏暗,众人都看不清对方的样子,隐约有个轮廓。

听到这句话,婉珂动唇一笑,确定这群人是真正的红A军人。

方才被她偷听到的人是蓝C的,他们应该是打算冒充红A的人,趁机混进他们的大本营里面,将军旗盗走,这个方法虽然危险,但很实际。等到正式开打的时候,红A军的大本营就处于人手缺乏的情况,这个时候从内部发动攻击,取得胜利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嗯,你好。我今天就是跟着大少一起的过来,对了,你们怎么会躲在这里的,啊!我听大少说这里要举行一场军事训练,你们也是来训练的吗?”

“首长他有提到我们啊?”男人很兴奋,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其他人都不阻止他,密切留意着附近的环境。

“妹子,你说对了,我们就是在举行一场军事演习,明天一早就正式开始,我们现在是在埋伏,以免敌军的人偷袭。你要是没有事的话,就快点回去大本营吧,我们刚才都看见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闪进来,我们还以为你是敌军的人,你身上的衣服是首长的?”男人,宾果眼尖地发现婉珂怀中的衣服,眼睛顿时一亮。

婉珂似乎有点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微微退步,“是啊,大少的衣服弄脏了,他说他明天还要参加训练,要我帮他把衣服洗干净,大少说很久没参加这些训练呢!”

“妹子!”突然,宾果抬手握住婉珂的肩膀,眼神很认真,“你刚才是说,首长明天也会亲自下场吗?他要和我们一起作战?”

虎子几人早就已经死盯住婉珂,万分期待答案。

被几个男人热切地盯住,婉珂感觉额间有滴汗滑落,笑得不自然,“是,是啊,大少说这次训练会很精彩,不能让兄弟们独自战斗,所以,他也想参加,你们,这是怎么了?”

“哦也!首长果然亲自下场了,我们这回赢定了!”

婉珂的话还没有说话,宾果就握紧双拳,用力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虽然四周昏暗,但婉珂还是看见了他们脸上的激动,忍不住也扬起一抹笑,有点怀念过往训练的时间。

虎子几人也是相当兴奋,互相击拳庆祝了一阵,大概就是说他们早就觉得宫亦辰会亲自下场,因为黄B军那边是由季云海带领,他俩是死对头,宫亦辰多半会亲自会会他的。毕竟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和自己偶像并肩作战了,虎子等人相当兴奋,差点就想放声高歌了。

婉珂还听到,原来虎子几人当年也和宫亦辰并肩过,印象很深刻。

“好了好了,你们静点!别把黄B、蓝C的人引过来,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一轮欢呼,那个外号为刀哥的男人制住他们,又对婉珂说,“妹子,你快点回去吧!你放心,我们不会把首长要下场的事随便和他人说的!”

婉珂不知道宫亦辰是不是要下场,她这样和虎子他们说,不过是看重他们对宫亦辰的崇拜之意,现在,死男人的神志有点迷糊,反应迟钝,很难保证他在对战的时候会不会发作,延误了军情,拖累B市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是少将也要受罚,所以,婉珂只好从根基打起了。

先给虎子他们打一支强心针,就算到时候敌军来势汹汹,他们都有足够的信心挡住,不至于输得太惨。等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指挥官自然会亲自下场,当然,她也会尽力阻止这一幕,毕竟,是她把宫亦辰害成这个模样的,如果还连累B市输了,她过意不去。她要揍的是宫亦辰一个人,不是B市陆军所有人,她本身也是一个军人,血性还在!

眸光黯淡,然后一道利光闪过,婉珂张口正要说话,视线先一步移向旁边,兴奋中的虎子几人猛地刹住动作,宾果压着婉珂蹲在地上,朝她“嘘”了一声。

“是敌军的人,妹子你不用怕,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间,他们是来巡视的,等等就走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逼成一条线,想不到这大咧咧的宾果是个优秀的老兵。

精光闪过,婉珂点头,紧紧地注视着那方,视线越过草丛就看见数个高大的暗影在那边走来,手中还拿着东西。

“彬爷,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神经过敏了,这里哪有人?都是杂草。”旁边的斌佬随意地用手枪拨弄着杂草,似乎在找东西。

“去!你才神经过敏,刚才没看见溪边的碎石带上有滴水的痕迹吗,肯定有人在溪边洗过东西,而且是刚刚才走的,说不定是看见了我们!”彬爷就在斌佬后面,粗粗地反驳了他的猜疑。

彬爷参加过野战,野外对战经验十足,不会错过一点蛛丝马迹。

又一个人,语气有点凝重,“彬爷,南山下面有农村,说不定是村里的人上来洗衣服,他们知道我们要排练,听到声音就跑开也不出奇!斌佬,谨慎点,前面不足百米就是红A军大本营,虽然他们大半人都涌到了前面,但后方不可能完全不设防,动作轻点,不要被发现了!”

斌佬听到同伴的话,果然放轻了动作,但也轻挑地说道,“那不是正好吗,要是碰上几个红A的人就直接出手,现在都准备半夜了!”

那人回话,“到时再说,要小心点,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了,最好就是从后面偷袭,要是正面碰上了就闪开,被捉住了可不是说笑的,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到黎明的时候才动手,那才是好机会,现在还是找个地方……”

斌佬他们越走越远,已经听不到他们说话了。

谨慎的刀哥压着众人等了一阵,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确认黄B军走远后,他转过身,对宾果他们说,“怎么看,对方看来已经部署好了,还打算的偷袭!”

对方的谈话虽然含糊,但刀哥经验老道,还是理清了对方的意图。

虎子带着怒气哼道,“要是他们敢偷袭最好,老子先放倒他们,再向和上面报告,让他们直接失去资格!”

“哼哼,虎子兄弟,这会儿脑袋瓜可总算开窍了啊。”宾果搭着虎子的肩膀,笑得危险,“猜猜他们是黄B还是蓝C,偷袭这玩意儿可不是说笑的!”

虎子他们同时沉默,心里盘算着两军中谁最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这个,宾果大哥,我,我刚刚去洗衣服的时候,好像也看见了他们。”畏畏缩缩的女音响起,引起众人注意。

她手中还抱着湿衣服,这里离小溪不足数十米,她刚好又在这个时候出现,等宾果他们回过神后自然能想到是她去了溪边洗衣服。如果她不主动承认,不排除宾果他们会怀疑她,接下来不肯和她合作就惨了。

虎子立刻问,“真的?妹子,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婉珂顿了一会儿,好像在苦思,“这个,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大少的名字,还有一个好像是什么季云海的,其他的他们就没有多说了,对!他们还说大少上次是靠作弊才赢了他们的,好过分!我听到这些话就打算跑回大本营那边和大少说!大少怎么可能会作弊呢,他这些天都忙着想这些事情,连衣服都没有空洗,幸好宫爷爷让我跟了过来,不然大少连晚饭都不会吃!”

看准机会,顺手在帮死男人说句好话。

宾果听完,一掌就拍在虎子背上,笑得万分得意,“哈哈,我都说这会儿这要首长在,我们就肯定不会输的!嗯,他们应该不是季云海的人,那肯定是刘连生的人,绝对是蓝C,他们想着偷袭呢!哼,过了这么久还是不服气,我真是佩服刘首长的耐力啊!”

虽然是在赞美,但很明显听得出宾果的怒意。

精光闪过,婉珂问,“宾果大哥,他们为什么会说大少作弊的?大少这些天这么努力,肯定不会作弊的!”

婉珂先前一直在特种兵部队里训练,特种兵是军队中的特殊存在,他们很少会接触外面的军人,更别说参加他们的野战训练了,特种兵有自己的训练,再者,野战是按照正经的战斗规矩来进行的,谁会把自己战胜的方法告诉敌军呢?

以前,婉珂是听过宫亦辰的名字,但不上心,她哪知道宫亦辰会有一天成为她的上司,而且,两人之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想一想,她对宫亦辰的了解好像不多,起码,她是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抢得两军军旗的。

“放他娘的狗屁,我们当年才没有作弊,是他们脑子蠢看不透,就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虎子忍不住爆粗,直接那自己的手枪在地上给婉珂画图,宾果打开手电筒照着,其他人或是关注四周情况,或是听着虎子说话。

经过一轮解说,婉珂终于知道宫亦辰是怎么在一天之内,让自己的兵从南山的东边分别去到西、南边,然后又在日落之前将两军军旗带回来的。

利用水路!

南山地形一早一低,旁边就是南海,水往低处流,当年,红A军的大本营正好在下游,蓝C军正处上游,而黄C侧在临近中游的位置,虽然路线有点偏差,但还是可以利用水流加快脚程的!

宫亦辰让红A军的人凌晨时分在两军大本营附近埋伏,分成先锋队和突击队。先锋队负责引开敌人注意力、吸引火力,突击队趁机冲进里面夺取军旗,然后一路跑向南海,纵身跳下去,让水流将他们带到红A军大本营附近的指定位置,将军旗交给早已在这里养精畜锐的同伴,他们体力充沛,不用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大本营,成功将军旗交到指挥官手中。

南山野战的对战区域早就被划定了,南海那边就是边缘线,超出一点就会出界,同样会失去资格。南海仅仅只有一小部分被划分在对战区域里头,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跑去那边,也难怪蓝C想不到水路这个方法。

险,太险!

婉珂听宾果说,上次就是他的一个兄弟负责从水路送旗子的,好几次都差点被冲出界线了,那边的岩石又多,幸好当时的海浪不大,不然他可能无法顺利完成任务了。

兵行险招,就是这个意思。

“何止危险啊,那是九死一生!”宾果说得激动,干脆坐在地上,“蚊子回来还跟我说,他们当时是预定好在五点汇合的,结果老牛被冲到一块岩石上,一只脚被卡住,当时又是在海里头,他们叫天不应,叫地不回,花了十几分钟才把老牛的脚救出来,他们当时连休息都不敢,因为这南海里头是有鲨鱼出没的,他们担心血腥味会把鲨鱼引到近岸,就拼命地游,去到汇合点的时候差点都爬不上去了,幸好有几个兄弟帮忙,但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要不然,我们早就赢了!”

好险,卡在海里会死人的!

“你们没有质疑这个命令,野战中的伤亡机率在这几年间,几乎为零,利用水路,一不小心就命丧大海,尸骨无存。”婉珂眯眼问道。

宾果几人还沉浸在当年的惊险中,没有发现这个自称是乡下人的妹子有何异样。

脸色涨红的宾果说,“当然没有,首长当时的作战方式是我们闻所未闻的,没人敢在南山这边利用水路,谁都知道南山里头的小溪错综复杂,有些地方水流急,有些地方根本就流不动,来回对换水路的话,还会浪费更多时间,如果不是熟知地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出来!我听说首长在开战前的几天就亲自去到南山里头视察,三天之后出来,然后直接分出一个水路小队!”

虎子当时也是在场的,他想起那一幕就激动,口水四处飞溅,“就是开打前的当晚,我还记得是黄昏时候,我就和几个兄弟在旁边练枪,都准备要入山林里头准备了,首长就在这个时候和陶中校他们从南山里出来,蚊子那小子运气好啊!正好被首长看见他身手敏捷,直接就拎着那小子走人了,我们当时还不知道发什么事,等到赢了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还打算和黄B他们耗上一晚的!这才刚黄昏,我们那边就传出信号,我一看,赢了!”虎子表情震惊,一双牛眼睁得大大的,有几分搞笑。

缓了口气,虎子继续道,“我就立刻和姥爷他们跑回来,这一看,那黄B、蓝C的军旗就插在我们的军旗下面,那场面别说多漂亮!我回过神后马上跑去找人问个清楚,这才知道水路的计划,那时候,黄B他们还以旗子在先锋队那边,死命地追着他们在山林跑呢,哈哈!”

想到当时的场面,虎子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自豪之情彰显在他们脸上。

刀哥笑着,突然制住笑容,“嘿,要不是蚊子那几个小子在路上耽误了,他们根本不用下海,首长当时的路线是从靠海那边的大溪开始的,中途还要上岸几次,转换路线。蚊子他们被蓝C的伏兵发现,误了些时间,逼不得已才下海的,哪里会有危险。”挥了挥手,又道,“首长知道他们过了时间都没有来汇合,穿上衣服就跑进山林里头了,当时我们前面已经被黄B、蓝C他们包围住,逼得不停后退,就担心大本营会不会被他们攻陷了,这个时候啊,也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一个彩蛋,把蓝C那带头的小子给爆头了,然后又飞来几个彩蛋,黄B、蓝C冲在前面的人都中枪了,我们立刻反应过来,知道是狙击手,鼓足了气把黄B他们逼退,最后才发现那几个狙击手是首长他们!”

“啧啧,我当时就在先锋队里面,我跟你们说啊,首长他们是从山崖上狙击的,起码也有几十米远,还有树冠那些东西挡住,但他们是百发百中,吓得黄B好几个人躲在树后不敢出来,还几个笨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枪了呢,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一向冷静谨慎的刀哥笑得收不住声,可想当时有多激动人心。

狙击手,古往今来,军中特殊而又厉害的存在,一把狙击枪就能扭转全局。婉珂曾经受过狙击手的训练,要成为优秀的狙击手,比当一名特种兵还辛苦,要学习各方面的知识,几乎所有关于实战的东西都要学习,比指挥官的担子还重,十个特种兵中可能只有一人敢自豪地说自己是个狙击手。

他,原来这么厉害……

婉珂想着眸光又黯淡下,更加后悔自己当日把麻醉药NS—5203也带上,如果真的医不好,一个这么优秀的军人就毁在她手上了。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妹子,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要不然首长会担心的。”刀哥看了下时间,意犹未尽地打断众人的对话。谈及当年的情况,刀哥几人的嘴巴就像开了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婉珂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不少关于宫亦辰的事,心里更加愧疚,隐隐作痛。

“好,刀哥,那我就先回去啦,这边离大本营不是很远,很快就能回去的,大少他说,他们今晚可能要通宵商量对策呢,我迟一点回去都没有关系。刀哥你们就不用送我了,你们还有任务在身呢!”婉珂交代完毕,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又恍然道,“对了,刀哥,你们明天下午的时候记得在小溪那边等着哦,千万不要迟到,大少说很重要的,记住是下午五点!”

刀哥正好对上女子的眼睛,被她的严厉弄得晃了晃神,“好,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等到首长的任务的!”

“嗯,那好,记住我们之间暗号,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的了,我现在就回去把事情和大少说!”婉珂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猫着身子窜进草丛里,好快就不见了踪影。

刀哥没反应过来,一直盯住婉珂离开的地方,宾果几人发现异常,打趣地把伸手他眼前摇晃。

“喂喂,刀哥,回魂啦,人家都走远了,哈哈!”宾果学着女人的声音说话,惹得几人一阵笑闹。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静点!蓝C军的人就在附近,你们是不是想被偷袭,坏了首长的计划啊!”刀哥有点恼羞,丢一句话,转过身继续监视。

宾果几人在背后捂嘴偷笑,很快就投入到状态,神色凝重地盯住四周。

*

一个小时后。

“呼呼!”

在山林里忙了一轮,当婉珂跑到空地上的时候,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晚风吹得有点发冷。

拍掉自己衣服上痕迹,又把头发弄了弄,婉珂觉得差不多之后,迈步朝位于靠近山林那边的帐篷走去,前面已经没有巡视的军人了,帐篷里面也没有灯光,估计宫亦辰还在开会。

婉珂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步伐轻快地朝帐篷钻去,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响声。婉珂根据记忆把洗到一半的军装用椅子架起,放到外面,又去厨房那边打了些水,简单地清洗一番,望了望那边还灯火通明的大帐篷,心想,宫亦辰今晚肯定要通宵了。

担忧地轻叹一声,婉珂走回帐篷里,一边分析着方才鸡翅膀先生发来的资料,一边朝木床走去,把外衣月兑掉,甩开,爬上床,随手扯起被子,脑子还是乱七八糟的。

NS—5203是混合型麻醉药,里面的毒素也是混合在一起,要彻底根治,过程很麻烦,而且,中毒者也会很辛苦,每天都要吃不同的药,甚至要用到以毒攻毒的方法,但如果处理不及时,绝对会伤害到神经,造成无法根治的后遗症,跟随一生。

“唉。”想到这里,婉珂不禁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贴在墙壁上企图寻找一些安稳。

“怎么了?”一声低沉、温柔的询问在漆黑中响起,婉珂第一时间惊醒,背后却已经被一双大手抱住,整个人都贴在了温热、结实胸膛上。

胸膛?!

瞳孔皱缩,婉珂抬起脑袋,在漆黑中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刚才明明不在的啊!”

婉珂刚才虽然在发呆,但长期的训练早就养成了她的警惕性,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份戒心。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明明感觉不到里面有人的,她不过是去厨房里要了些水,宫亦辰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躺在了床上?

“刚刚。”宫亦辰低下头,呼出的鼻息落在婉珂脸上,漆黑中,他的唇一直上扬着。

其实他一早就开完会了,回来没看见这小女人,出去找了一阵,正好看见她将自己的衣服拿出外面晾,心里怒火顿时消失大半,想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没有电灯,躺在床上不过是因为开会累了,想休息一下,谁知道她自己会爬上来。

“你,你,我,大少,你放手!”婉珂猛地反应过来,手脚并用想推开宫亦辰。

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他的保姆啊,床上的事不关她事啊。

“还想玩?”宫亦辰一个翻身把婉珂压住,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

“大少,你是,你是什么意思,你好重!”

婉珂说话间,宫亦辰的手指已经移到了她脖子上,像艺术家在模索着珍爱的宝贝一样,专注、全神、小心、温柔。

婉珂狠狠地颤抖一下,只要宫亦辰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把她的人皮面具撕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易容又一早被看穿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婉珂不是矫情的人,她也不需要防着宫亦辰,只是气恼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易容一次又一次被同一个人看穿!

“你和爷爷去到军区医院的第一天。”宫亦辰怕压坏婉珂,收回手抱住她翻了个身,靠着帐篷坐起身,想抱着个大女圭女圭似的抱住她,紧紧的不松手。

“什么!”意外的答案让婉珂忘记争扎,趴在宫亦辰身上瞪住他,“第一天!不可能,你那天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来看宫爷爷的都是护士医生,还有其他老军官,他们根本就不看我,你不可能知道的,肯定是丫头告诉你的!”

她那天正愁着如何进入军区大院,正好遇见想赶去医院装病,见孙媳妇的宫老爷子,于是她就弄出一场“意外”,成功让宫老爷子把她也带去医院里头,经过她数日来的照顾,宫老爷子对她很满意,主动提出让她去保姆。婉珂当然捉住机会了。

在宫老爷子住院的数天里,别说宫亦辰,就连宫洛景也只是打了个电话过来,不知道说了什么,气得老爷子差点把电话打碎了,骂了一整天的“俩个混小子”。宫亦辰根本没有来,他怎么可能识穿她了呢。

“直觉。”宫亦辰收紧手,下巴正好放在婉珂的脑袋上,“那天爷爷有打电话给我,我没去,给他找个特护,他不要,说身边已经有个好女孩儿在照顾他。”低低的笑,如醇酒。

“你,你笑什么!”婉珂莫名地紧张,怀疑宫亦辰是不是又病发了,他居然在笑,还把她抱得这么紧,怎么看都像个小孩子在抱着大玩具。

中了NS—5203的毒,其中一个症状就是神志迷糊,有些人会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如果不加以引导的话,他很可能会变得一个白痴,心智永远停留在小孩阶段。

“没。爷爷说,他那天正想出去逛逛,一出大门就撞上了一个女孩儿,对方不但没有怪责他,听闻他生病不舒服,还主动提出要照顾老爷子,她说,自己是从乡下里出来的,没见过这个漂亮的车子,自己现在把车子撞坏了,赔不起了,只能用别的方法来补偿,不然不会安乐。”还是带着笑意。

婉珂犹豫一番,闭眼反抱住宫亦辰,脑袋埋在他臂弯里,闷闷道,“有什么不正常的,乡下的人都是这样说,你不知道吗?”

没错,她那天就是被宫老爷子的车子“不小心”地撞上,然后用赔不起做借口,成功跟着宫老爷子回去,但很正常啊!乡下人淳朴简单,会这样说有什么出奇的,宫老爷子也没有怀疑。

“现在知道。”宫亦辰把脑袋移下,落在婉珂脖子间,像小孩一样磨蹭着。

婉珂忍着浑身上下怪异的感觉,双手的力度紧了紧,“那,你一早知道,干嘛不说,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我笑话的。你上次也是这样,你记不记得你上次有多可恶,明明一早就知道,又不告诉我,还要故意让我留在你身边,帮你卖盒饭,又帮你按摩,你记不记得?”

试探地问道,企图检查一下他的记忆有没衰退,如果衰退了就意味他的心智也受到影响了。

“记得。”

男人低低地回答,女人暗暗松了口气,只感觉到他抬起脑袋,灼热的目光落入自己眼中,“以后不会,换我帮你做这些。”

心头一顿,婉珂僵住,但很快回神,“以后,以后再说!我问你,你,你在酒店的那晚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一慌乱,婉珂把藏在心底里的事也问出来了。

那天在沃曹的别墅里,当宫亦辰叫出她的名字时,她想到了酒店的那一晚,她怀疑宫亦辰是故意的,他一早就知道晚是凌婉珂,但他还是和她发生了关系,这难道不是故意吗?他们当时一个是负责找回“陨石之心”的军人,一个是把“陨石之心”的小偷,怎么看都是敌对的关系,而且,后来宫亦辰还故意把她留在身边,为的难得不是控制住晚吗?

“是,我是故意的。”

宫亦辰的回答令婉珂感觉到心里很痛,下一刻,男人炽热的气息包裹住心头,把裂开的碎片一块一块地黏上,“故意接近你,故意让你是我一个人的,故意把你守在身边,故意和你在一起,别忘了,凌婉珂,你要对我负责的!”

言罢,低头吻住女人微张的小嘴,焦急难耐、狂热霸道,却又温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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