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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里沒有錯了吧!」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一把低低沉沉、小心謹慎的男聲響起,有意不讓別人發現。

「對,就是這里了,小溪在這邊,再往東邊一百二十五米就是紅A的外圍,我們只要守在這里就好!一定會有人過來的,到時候,杰爺,斌佬你們就立刻撲上去把他們打暈,記住!不能把其他人也引過來!這邊的守衛最強!」

「好!」另一個男人沉聲應道,又擔憂地問道,「蛇爺,我們這樣做算不算違反規矩啊,明天才正式開打,今晚是給我們埋伏的,不能動手!」

蛇爺厲聲呵斥,「說你豬腦袋就是豬腦袋,埋伏包括伏擊,這是首長的親自下的命令,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喬裝成功,那還算什麼埋伏呢!」

一把較為年輕的聲音道,「對啊,斌佬,你就別想這麼多了,以前都是這樣的!還沒到時間就打起來了,上次紅A在第一天就搶走我們的旗子了,你真以為他們沒有作弊啊,他們要是沒有作弊能這麼快嗎!從我們的大本營,西邊到東邊最少也要半天啊,途中還有黃B和我們的人攔住,他們沒可能這麼快的,肯定是天未光的時候就潛進去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三市陸軍對決,成績會影響他們在三市中的地位,讓其余兩市輕視。這是關于自身榮耀的戰斗。

蛇爺冷下聲音,「沒錯!對方不守規矩在先,我們也不能傻傻地把自己的軍旗交出來!看見沒有,我們在來的路上就遇到紅A軍的人馬,到了這邊反而沒有派人巡視,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斌佬似乎是初次參加的,他想了一下,問,「什麼意思。前面就是他們的大本營,他們為什麼不派人守住這里?」

啪!

彬爺拍了斌佬一下,「他們早就已經派人圍住我們的大本營了,說不定凌晨已經開始偷襲了,只要搶到我們的軍旗,把它帶回來,我們這邊的人就要全部停手,他們當然集中火力去攻擊我們大本營了,還守住這里干什麼!我都說,宮亦辰當年肯定是作弊的,有什麼可能一天之內搶了兩軍的旗子,路程上絕對趕不來,又不能用車子!」

听到這里,婉珂皺了皺眉,估計是上一次三市陸軍野戰時,還是宮亦辰帶領著紅A軍,而且以對決的優勢勝出了,就算已經過了好幾年了,對方還是不服著呢。

一天之內解決兩軍,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也難怪好幾年了,藍C還是不能咽下這口氣。

也對,南山這麼大,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就算在早上成功搶到軍旗,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回到自己的大本營,除非早就已經動手了,違反了規矩。

蛇爺凝重道,「嗯,就是這個意思,這次黃B軍是季雲海帶著,他們肯定會和紅A大斗一場,宮亦辰和季雲海的關系不怎麼好,現在對上了肯定不會放過對方,我們看準的就是這個機會!一定要速戰速決,我擔心他們會先對付我們!」

彬爺笑道,「蛇爺,你就安心吧。紅A的人現在都趕到前面去了,後面的防守根本就不足夠,而且,黃B那邊的人也會對付他們的,他們現在可是兩面受敵,肯定也想速戰速決,搶到軍旗再說其他,哪有時間理會我們?」

蛇爺一听,覺得彬爺的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三市野戰,每軍的人數都是規定下來的,只要身上被彩彈打中就得扯下肩帶去到南山另一邊的集中營,不能再干預比賽。宮亦辰就算用兵如神也不可能以一軍之力同時對付兩個軍隊,不是嗎?

「噓!好了,我們就在這里守著,別太接近,等著野味他們的消息,到時候一起行動,記住!不要被紅A的人看見我們出手,喬裝成功後不要急著進入敵營,看清情況再說!」

「好!」

「嘿嘿,這次我們一定要搶個頭彩回來,說什麼也不能讓紅A再霸著這個位置了!」

蛇爺幾人商量完要是,又在那里閑聊了一些,最後全部都保持沉默,靜待獵物的出現。他們都沒有發現,在離他們大概十米之外的草叢飛快地動了一下,似乎被攔腰折斷。

季雲海,Z市赫赫有名的年輕大校,听聞在年後,他就要授勛成為少將,是繼宮亦辰之後的年輕將官。季雲海在Z市相當出名,無論能力、謀略、手段都是一等一的,軍隊經常將他和宮亦辰比較,這兩人可以說是Z**方的兩大風雲人物,各佔半邊天。

宮家和季家是世交,在商界、軍界、政壇中都有合作,關系匪淺。听聞,宮亦辰和季雲海小時候就認識,兩人幾乎從小斗到成年,在加入軍隊後,也曾正面交鋒過,各有輸贏,一時間難以定奪誰更加優秀。

此番,宮亦辰重歸軍隊,再次帶領紅A軍參加野戰,而剛休假回來的季雲海則負責帶領黃A軍,意味著宮、季兩人將再次交鋒上。

「等等,那邊有動靜,誰!」

婉珂一邊整理著資料,一邊朝紅A軍的大本營飛奔去,突然,一聲厲喝從草叢中傳來,婉珂猛地剎住腳步,只見離她數米外的草叢中彈起了數個人,由于昏暗的原因,婉珂看不清他們的長形。

「啊!你,你們是什麼誰!」婉珂應聲大叫,險些跌在草地上。

「咦,女的?」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幾個男人疑惑地走過來,很快,婉珂看清了他們的裝束。一身軍用迷彩裝,臉上被涂抹得花花綠綠的,手中拿著一把槍,腰間帶著腰包,肩旁上系著紅色的肩帶,配合著他們高大的身材真是威嚴之極。

婉珂飛快地掃過他們的肩膀。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站在婉珂幾步之外,好奇地打量著她,用著含糊的東北話說,「妹子,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的?南山已經被完全封閉,不是軍方的人,不能進入,請你快點離開!」

南山不遠處有幾個零散的小農村,村民偶爾也會到南山游玩,這男人大概把婉珂當成是真正的鄉下妹了。

「喂,虎子,你這麼凶會嚇跑人家小姑娘的!」虎子旁邊的男人覺得婉珂沒有可疑,帶著些痞氣笑道,「妹子,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跑到山林里頭,現在這里很危險的。」

婉珂縮了縮,「我知道,你們,你們是紅A軍那邊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的?」幾人同時怔住。

這次的野戰是軍隊內部的事,不會通知媒體,外人根本不會知道,就只有附近農村的人會清楚一些。但是,紅A軍、黃B軍,還有藍C軍都是他們內部的簡稱,外人絕對不可能知道,除非,是間諜!

野戰是模仿真實對戰的,允許間諜出現。間諜,是一種考驗指揮官能力的存在。

氣氛驟然變的緊張,虎子幾人銳利地盯住婉珂。婉珂狀似毫無察覺,抱起手中濕透了的軍裝道,「我是跟著大少,啊,他們都叫大少少將,你們知道嗎?」

「少將?」虎子幾人對視一眼,下一秒,幾乎同時湊到婉珂面前,齊聲呼道,「你說宮少將嗎?你是首長帶過來的人!」

婉珂很意外他們的激動,想不到宮亦辰這男人還挺受歡迎的,「是,是啊,我是過來幫大少洗衣服的,他的衣服髒了,他現在去了開會呢,你們也認識大少嗎?」

「何止認識,宮首長可是我的偶像啊!」虎子旁邊的人揚聲說道,又走進婉珂,「啊,我記得你了,我今天也看見首長來的時候他身後跟著個女人的,就是你了吧。」

由于天色昏暗,眾人都看不清對方的樣子,隱約有個輪廓。

听到這句話,婉珂動唇一笑,確定這群人是真正的紅A軍人。

方才被她偷听到的人是藍C的,他們應該是打算冒充紅A的人,趁機混進他們的大本營里面,將軍旗盜走,這個方法雖然危險,但很實際。等到正式開打的時候,紅A軍的大本營就處于人手缺乏的情況,這個時候從內部發動攻擊,取得勝利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

「嗯,你好。我今天就是跟著大少一起的過來,對了,你們怎麼會躲在這里的,啊!我听大少說這里要舉行一場軍事訓練,你們也是來訓練的嗎?」

「首長他有提到我們啊?」男人很興奮,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其他人都不阻止他,密切留意著附近的環境。

「妹子,你說對了,我們就是在舉行一場軍事演習,明天一早就正式開始,我們現在是在埋伏,以免敵軍的人偷襲。你要是沒有事的話,就快點回去大本營吧,我們剛才都看見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地閃進來,我們還以為你是敵軍的人,你身上的衣服是首長的?」男人,賓果眼尖地發現婉珂懷中的衣服,眼楮頓時一亮。

婉珂似乎有點招架不住他的熱情,微微退步,「是啊,大少的衣服弄髒了,他說他明天還要參加訓練,要我幫他把衣服洗干淨,大少說很久沒參加這些訓練呢!」

「妹子!」突然,賓果抬手握住婉珂的肩膀,眼神很認真,「你剛才是說,首長明天也會親自下場嗎?他要和我們一起作戰?」

虎子幾人早就已經死盯住婉珂,萬分期待答案。

被幾個男人熱切地盯住,婉珂感覺額間有滴汗滑落,笑得不自然,「是,是啊,大少說這次訓練會很精彩,不能讓兄弟們獨自戰斗,所以,他也想參加,你們,這是怎麼了?」

「哦也!首長果然親自下場了,我們這回贏定了!」

婉珂的話還沒有說話,賓果就握緊雙拳,用力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雖然四周昏暗,但婉珂還是看見了他們臉上的激動,忍不住也揚起一抹笑,有點懷念過往訓練的時間。

虎子幾人也是相當興奮,互相擊拳慶祝了一陣,大概就是說他們早就覺得宮亦辰會親自下場,因為黃B軍那邊是由季雲海帶領,他倆是死對頭,宮亦辰多半會親自會會他的。畢竟已經這麼多年沒有和自己偶像並肩作戰了,虎子等人相當興奮,差點就想放聲高歌了。

婉珂還听到,原來虎子幾人當年也和宮亦辰並肩過,印象很深刻。

「好了好了,你們靜點!別把黃B、藍C的人引過來,現在也不知道他們躲在哪里。」一輪歡呼,那個外號為刀哥的男人制住他們,又對婉珂說,「妹子,你快點回去吧!你放心,我們不會把首長要下場的事隨便和他人說的!」

婉珂不知道宮亦辰是不是要下場,她這樣和虎子他們說,不過是看重他們對宮亦辰的崇拜之意,現在,死男人的神志有點迷糊,反應遲鈍,很難保證他在對戰的時候會不會發作,延誤了軍情,拖累B市輸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是少將也要受罰,所以,婉珂只好從根基打起了。

先給虎子他們打一支強心針,就算到時候敵軍來勢洶洶,他們都有足夠的信心擋住,不至于輸得太慘。等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指揮官自然會親自下場,當然,她也會盡力阻止這一幕,畢竟,是她把宮亦辰害成這個模樣的,如果還連累B市輸了,她過意不去。她要揍的是宮亦辰一個人,不是B市陸軍所有人,她本身也是一個軍人,血性還在!

眸光黯淡,然後一道利光閃過,婉珂張口正要說話,視線先一步移向旁邊,興奮中的虎子幾人猛地剎住動作,賓果壓著婉珂蹲在地上,朝她「噓」了一聲。

「是敵軍的人,妹子你不用怕,現在還不是開戰的時間,他們是來巡視的,等等就走了!」聲音壓得很低,幾乎逼成一條線,想不到這大咧咧的賓果是個優秀的老兵。

精光閃過,婉珂點頭,緊緊地注視著那方,視線越過草叢就看見數個高大的暗影在那邊走來,手中還拿著東西。

「彬爺,我說你這小子是不是神經過敏了,這里哪有人?都是雜草。」旁邊的斌佬隨意地用手槍撥弄著雜草,似乎在找東西。

「去!你才神經過敏,剛才沒看見溪邊的碎石帶上有滴水的痕跡嗎,肯定有人在溪邊洗過東西,而且是剛剛才走的,說不定是看見了我們!」彬爺就在斌佬後面,粗粗地反駁了他的猜疑。

彬爺參加過野戰,野外對戰經驗十足,不會錯過一點蛛絲馬跡。

又一個人,語氣有點凝重,「彬爺,南山下面有農村,說不定是村里的人上來洗衣服,他們知道我們要排練,听到聲音就跑開也不出奇!斌佬,謹慎點,前面不足百米就是紅A軍大本營,雖然他們大半人都涌到了前面,但後方不可能完全不設防,動作輕點,不要被發現了!」

斌佬听到同伴的話,果然放輕了動作,但也輕挑地說道,「那不是正好嗎,要是踫上幾個紅A的人就直接出手,現在都準備半夜了!」

那人回話,「到時再說,要小心點,千萬不能被他們發現了,最好就是從後面偷襲,要是正面踫上了就閃開,被捉住了可不是說笑的,現在時間還早,可以到黎明的時候才動手,那才是好機會,現在還是找個地方……」

斌佬他們越走越遠,已經听不到他們說話了。

謹慎的刀哥壓著眾人等了一陣,悄悄探出半個腦袋,確認黃B軍走遠後,他轉過身,對賓果他們說,「怎麼看,對方看來已經部署好了,還打算的偷襲!」

對方的談話雖然含糊,但刀哥經驗老道,還是理清了對方的意圖。

虎子帶著怒氣哼道,「要是他們敢偷襲最好,老子先放倒他們,再向和上面報告,讓他們直接失去資格!」

「哼哼,虎子兄弟,這會兒腦袋瓜可總算開竅了啊。」賓果搭著虎子的肩膀,笑得危險,「猜猜他們是黃B還是藍C,偷襲這玩意兒可不是說笑的!」

虎子他們同時沉默,心里盤算著兩軍中誰最有可能干出這樣的事。

「這個,賓果大哥,我,我剛剛去洗衣服的時候,好像也看見了他們。」畏畏縮縮的女音響起,引起眾人注意。

她手中還抱著濕衣服,這里離小溪不足數十米,她剛好又在這個時候出現,等賓果他們回過神後自然能想到是她去了溪邊洗衣服。如果她不主動承認,不排除賓果他們會懷疑她,接下來不肯和她合作就慘了。

虎子立刻問,「真的?妹子,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婉珂頓了一會兒,好像在苦思,「這個,我隱隱約約听到他們說大少的名字,還有一個好像是什麼季雲海的,其他的他們就沒有多說了,對!他們還說大少上次是靠作弊才贏了他們的,好過分!我听到這些話就打算跑回大本營那邊和大少說!大少怎麼可能會作弊呢,他這些天都忙著想這些事情,連衣服都沒有空洗,幸好宮爺爺讓我跟了過來,不然大少連晚飯都不會吃!」

看準機會,順手在幫死男人說句好話。

賓果听完,一掌就拍在虎子背上,笑得萬分得意,「哈哈,我都說這會兒這要首長在,我們就肯定不會輸的!嗯,他們應該不是季雲海的人,那肯定是劉連生的人,絕對是藍C,他們想著偷襲呢!哼,過了這麼久還是不服氣,我真是佩服劉首長的耐力啊!」

雖然是在贊美,但很明顯听得出賓果的怒意。

精光閃過,婉珂問,「賓果大哥,他們為什麼會說大少作弊的?大少這些天這麼努力,肯定不會作弊的!」

婉珂先前一直在特種兵部隊里訓練,特種兵是軍隊中的特殊存在,他們很少會接觸外面的軍人,更別說參加他們的野戰訓練了,特種兵有自己的訓練,再者,野戰是按照正經的戰斗規矩來進行的,誰會把自己戰勝的方法告訴敵軍呢?

以前,婉珂是听過宮亦辰的名字,但不上心,她哪知道宮亦辰會有一天成為她的上司,而且,兩人之間還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想一想,她對宮亦辰的了解好像不多,起碼,她是不知道他當年是怎麼在一天之內搶得兩軍軍旗的。

「放他娘的狗屁,我們當年才沒有作弊,是他們腦子蠢看不透,就在那里嘰里呱啦的!」虎子忍不住爆粗,直接那自己的手槍在地上給婉珂畫圖,賓果打開手電筒照著,其他人或是關注四周情況,或是听著虎子說話。

經過一輪解說,婉珂終于知道宮亦辰是怎麼在一天之內,讓自己的兵從南山的東邊分別去到西、南邊,然後又在日落之前將兩軍軍旗帶回來的。

利用水路!

南山地形一早一低,旁邊就是南海,水往低處流,當年,紅A軍的大本營正好在下游,藍C軍正處上游,而黃C側在臨近中游的位置,雖然路線有點偏差,但還是可以利用水流加快腳程的!

宮亦辰讓紅A軍的人凌晨時分在兩軍大本營附近埋伏,分成先鋒隊和突擊隊。先鋒隊負責引開敵人注意力、吸引火力,突擊隊趁機沖進里面奪取軍旗,然後一路跑向南海,縱身跳下去,讓水流將他們帶到紅A軍大本營附近的指定位置,將軍旗交給早已在這里養精畜銳的同伴,他們體力充沛,不用一個小時就回到了大本營,成功將軍旗交到指揮官手中。

南山野戰的對戰區域早就被劃定了,南海那邊就是邊緣線,超出一點就會出界,同樣會失去資格。南海僅僅只有一小部分被劃分在對戰區域里頭,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人跑去那邊,也難怪藍C想不到水路這個方法。

險,太險!

婉珂听賓果說,上次就是他的一個兄弟負責從水路送旗子的,好幾次都差點被沖出界線了,那邊的岩石又多,幸好當時的海浪不大,不然他可能無法順利完成任務了。

兵行險招,就是這個意思。

「何止危險啊,那是九死一生!」賓果說得激動,干脆坐在地上,「蚊子回來還跟我說,他們當時是預定好在五點匯合的,結果老牛被沖到一塊岩石上,一只腳被卡住,當時又是在海里頭,他們叫天不應,叫地不回,花了十幾分鐘才把老牛的腳救出來,他們當時連休息都不敢,因為這南海里頭是有鯊魚出沒的,他們擔心血腥味會把鯊魚引到近岸,就拼命地游,去到匯合點的時候差點都爬不上去了,幸好有幾個兄弟幫忙,但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要不然,我們早就贏了!」

好險,卡在海里會死人的!

「你們沒有質疑這個命令,野戰中的傷亡機率在這幾年間,幾乎為零,利用水路,一不小心就命喪大海,尸骨無存。」婉珂眯眼問道。

賓果幾人還沉浸在當年的驚險中,沒有發現這個自稱是鄉下人的妹子有何異樣。

臉色漲紅的賓果說,「當然沒有,首長當時的作戰方式是我們聞所未聞的,沒人敢在南山這邊利用水路,誰都知道南山里頭的小溪錯綜復雜,有些地方水流急,有些地方根本就流不動,來回對換水路的話,還會浪費更多時間,如果不是熟知地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出來!我听說首長在開戰前的幾天就親自去到南山里頭視察,三天之後出來,然後直接分出一個水路小隊!」

虎子當時也是在場的,他想起那一幕就激動,口水四處飛濺,「就是開打前的當晚,我還記得是黃昏時候,我就和幾個兄弟在旁邊練槍,都準備要入山林里頭準備了,首長就在這個時候和陶中校他們從南山里出來,蚊子那小子運氣好啊!正好被首長看見他身手敏捷,直接就拎著那小子走人了,我們當時還不知道發什麼事,等到贏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我還打算和黃B他們耗上一晚的!這才剛黃昏,我們那邊就傳出信號,我一看,贏了!」虎子表情震驚,一雙牛眼睜得大大的,有幾分搞笑。

緩了口氣,虎子繼續道,「我就立刻和姥爺他們跑回來,這一看,那黃B、藍C的軍旗就插在我們的軍旗下面,那場面別說多漂亮!我回過神後馬上跑去找人問個清楚,這才知道水路的計劃,那時候,黃B他們還以旗子在先鋒隊那邊,死命地追著他們在山林跑呢,哈哈!」

想到當時的場面,虎子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自豪之情彰顯在他們臉上。

刀哥笑著,突然制住笑容,「嘿,要不是蚊子那幾個小子在路上耽誤了,他們根本不用下海,首長當時的路線是從靠海那邊的大溪開始的,中途還要上岸幾次,轉換路線。蚊子他們被藍C的伏兵發現,誤了些時間,逼不得已才下海的,哪里會有危險。」揮了揮手,又道,「首長知道他們過了時間都沒有來匯合,穿上衣服就跑進山林里頭了,當時我們前面已經被黃B、藍C他們包圍住,逼得不停後退,就擔心大本營會不會被他們攻陷了,這個時候啊,也不知道從哪里射來一個彩蛋,把藍C那帶頭的小子給爆頭了,然後又飛來幾個彩蛋,黃B、藍C沖在前面的人都中槍了,我們立刻反應過來,知道是狙擊手,鼓足了氣把黃B他們逼退,最後才發現那幾個狙擊手是首長他們!」

「嘖嘖,我當時就在先鋒隊里面,我跟你們說啊,首長他們是從山崖上狙擊的,起碼也有幾十米遠,還有樹冠那些東西擋住,但他們是百發百中,嚇得黃B好幾個人躲在樹後不敢出來,還幾個笨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中槍了呢,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一向冷靜謹慎的刀哥笑得收不住聲,可想當時有多激動人心。

狙擊手,古往今來,軍中特殊而又厲害的存在,一把狙擊槍就能扭轉全局。婉珂曾經受過狙擊手的訓練,要成為優秀的狙擊手,比當一名特種兵還辛苦,要學習各方面的知識,幾乎所有關于實戰的東西都要學習,比指揮官的擔子還重,十個特種兵中可能只有一人敢自豪地說自己是個狙擊手。

他,原來這麼厲害……

婉珂想著眸光又黯淡下,更加後悔自己當日把麻醉藥NS—5203也帶上,如果真的醫不好,一個這麼優秀的軍人就毀在她手上了。

「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妹子,你還是快點回去吧,要不然首長會擔心的。」刀哥看了下時間,意猶未盡地打斷眾人的對話。談及當年的情況,刀哥幾人的嘴巴就像開了水龍頭,怎麼也止不住,婉珂從他們口中了解到不少關于宮亦辰的事,心里更加愧疚,隱隱作痛。

「好,刀哥,那我就先回去啦,這邊離大本營不是很遠,很快就能回去的,大少他說,他們今晚可能要通宵商量對策呢,我遲一點回去都沒有關系。刀哥你們就不用送我了,你們還有任務在身呢!」婉珂交代完畢,輕手輕腳地站起身,又恍然道,「對了,刀哥,你們明天下午的時候記得在小溪那邊等著哦,千萬不要遲到,大少說很重要的,記住是下午五點!」

刀哥正好對上女子的眼楮,被她的嚴厲弄得晃了晃神,「好,我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等到首長的任務的!」

「嗯,那好,記住我們之間暗號,不能讓敵人有機可乘的了,我現在就回去把事情和大少說!」婉珂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貓著身子竄進草叢里,好快就不見了蹤影。

刀哥沒反應過來,一直盯住婉珂離開的地方,賓果幾人發現異常,打趣地把伸手他眼前搖晃。

「喂喂,刀哥,回魂啦,人家都走遠了,哈哈!」賓果學著女人的聲音說話,惹得幾人一陣笑鬧。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靜點!藍C軍的人就在附近,你們是不是想被偷襲,壞了首長的計劃啊!」刀哥有點惱羞,丟一句話,轉過身繼續監視。

賓果幾人在背後捂嘴偷笑,很快就投入到狀態,神色凝重地盯住四周。

*

一個小時後。

「呼呼!」

在山林里忙了一輪,當婉珂跑到空地上的時候,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晚風吹得有點發冷。

拍掉自己衣服上痕跡,又把頭發弄了弄,婉珂覺得差不多之後,邁步朝位于靠近山林那邊的帳篷走去,前面已經沒有巡視的軍人了,帳篷里面也沒有燈光,估計宮亦辰還在開會。

婉珂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步伐輕快地朝帳篷鑽去,里面黑漆漆的,沒有任何響聲。婉珂根據記憶把洗到一半的軍裝用椅子架起,放到外面,又去廚房那邊打了些水,簡單地清洗一番,望了望那邊還燈火通明的大帳篷,心想,宮亦辰今晚肯定要通宵了。

擔憂地輕嘆一聲,婉珂走回帳篷里,一邊分析著方才雞翅膀先生發來的資料,一邊朝木床走去,把外衣月兌掉,甩開,爬上床,隨手扯起被子,腦子還是亂七八糟的。

NS—5203是混合型麻醉藥,里面的毒素也是混合在一起,要徹底根治,過程很麻煩,而且,中毒者也會很辛苦,每天都要吃不同的藥,甚至要用到以毒攻毒的方法,但如果處理不及時,絕對會傷害到神經,造成無法根治的後遺癥,跟隨一生。

「唉。」想到這里,婉珂不禁嘆了口氣,挪了挪身子,貼在牆壁上企圖尋找一些安穩。

「怎麼了?」一聲低沉、溫柔的詢問在漆黑中響起,婉珂第一時間驚醒,背後卻已經被一雙大手抱住,整個人都貼在了溫熱、結實胸膛上。

胸膛?!

瞳孔皺縮,婉珂抬起腦袋,在漆黑中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你,你,怎麼會在這里的,你剛才明明不在的啊!」

婉珂剛才雖然在發呆,但長期的訓練早就養成了她的警惕性,無論何時都保持著一份戒心。她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明明感覺不到里面有人的,她不過是去廚房里要了些水,宮亦辰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還躺在了床上?

「剛剛。」宮亦辰低下頭,呼出的鼻息落在婉珂臉上,漆黑中,他的唇一直上揚著。

其實他一早就開完會了,回來沒看見這小女人,出去找了一陣,正好看見她將自己的衣服拿出外面晾,心里怒火頓時消失大半,想著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也沒有電燈,躺在床上不過是因為開會累了,想休息一下,誰知道她自己會爬上來。

「你,你,我,大少,你放手!」婉珂猛地反應過來,手腳並用想推開宮亦辰。

她現在的身份還是他的保姆啊,床上的事不關她事啊。

「還想玩?」宮亦辰一個翻身把婉珂壓住,修長的手指落在她臉上,輕輕捏了捏。

「大少,你是,你是什麼意思,你好重!」

婉珂說話間,宮亦辰的手指已經移到了她脖子上,像藝術家在模索著珍愛的寶貝一樣,專注、全神、小心、溫柔。

婉珂狠狠地顫抖一下,只要宮亦辰稍微用一點力就能把她的人皮面具撕下,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的易容又一早被看穿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婉珂不是矯情的人,她也不需要防著宮亦辰,只是氣惱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易容一次又一次被同一個人看穿!

「你和爺爺去到軍區醫院的第一天。」宮亦辰怕壓壞婉珂,收回手抱住她翻了個身,靠著帳篷坐起身,想抱著個大女圭女圭似的抱住她,緊緊的不松手。

「什麼!」意外的答案讓婉珂忘記爭扎,趴在宮亦辰身上瞪住他,「第一天!不可能,你那天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來看宮爺爺的都是護士醫生,還有其他老軍官,他們根本就不看我,你不可能知道的,肯定是丫頭告訴你的!」

她那天正愁著如何進入軍區大院,正好遇見想趕去醫院裝病,見孫媳婦的宮老爺子,于是她就弄出一場「意外」,成功讓宮老爺子把她也帶去醫院里頭,經過她數日來的照顧,宮老爺子對她很滿意,主動提出讓她去保姆。婉珂當然捉住機會了。

在宮老爺子住院的數天里,別說宮亦辰,就連宮洛景也只是打了個電話過來,不知道說了什麼,氣得老爺子差點把電話打碎了,罵了一整天的「倆個混小子」。宮亦辰根本沒有來,他怎麼可能識穿她了呢。

「直覺。」宮亦辰收緊手,下巴正好放在婉珂的腦袋上,「那天爺爺有打電話給我,我沒去,給他找個特護,他不要,說身邊已經有個好女孩兒在照顧他。」低低的笑,如醇酒。

「你,你笑什麼!」婉珂莫名地緊張,懷疑宮亦辰是不是又病發了,他居然在笑,還把她抱得這麼緊,怎麼看都像個小孩子在抱著大玩具。

中了NS—5203的毒,其中一個癥狀就是神志迷糊,有些人會覺得自己回到了童年,如果不加以引導的話,他很可能會變得一個白痴,心智永遠停留在小孩階段。

「沒。爺爺說,他那天正想出去逛逛,一出大門就撞上了一個女孩兒,對方不但沒有怪責他,听聞他生病不舒服,還主動提出要照顧老爺子,她說,自己是從鄉下里出來的,沒見過這個漂亮的車子,自己現在把車子撞壞了,賠不起了,只能用別的方法來補償,不然不會安樂。」還是帶著笑意。

婉珂猶豫一番,閉眼反抱住宮亦辰,腦袋埋在他臂彎里,悶悶道,「有什麼不正常的,鄉下的人都是這樣說,你不知道嗎?」

沒錯,她那天就是被宮老爺子的車子「不小心」地撞上,然後用賠不起做借口,成功跟著宮老爺子回去,但很正常啊!鄉下人淳樸簡單,會這樣說有什麼出奇的,宮老爺子也沒有懷疑。

「現在知道。」宮亦辰把腦袋移下,落在婉珂脖子間,像小孩一樣磨蹭著。

婉珂忍著渾身上下怪異的感覺,雙手的力度緊了緊,「那,你一早知道,干嘛不說,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我笑話的。你上次也是這樣,你記不記得你上次有多可惡,明明一早就知道,又不告訴我,還要故意讓我留在你身邊,幫你賣盒飯,又幫你按摩,你記不記得?」

試探地問道,企圖檢查一下他的記憶有沒衰退,如果衰退了就意味他的心智也受到影響了。

「記得。」

男人低低地回答,女人暗暗松了口氣,只感覺到他抬起腦袋,灼熱的目光落入自己眼中,「以後不會,換我幫你做這些。」

心頭一頓,婉珂僵住,但很快回神,「以後,以後再說!我問你,你,你在酒店的那晚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一慌亂,婉珂把藏在心底里的事也問出來了。

那天在沃曹的別墅里,當宮亦辰叫出她的名字時,她想到了酒店的那一晚,她懷疑宮亦辰是故意的,他一早就知道晚是凌婉珂,但他還是和她發生了關系,這難道不是故意嗎?他們當時一個是負責找回「隕石之心」的軍人,一個是把「隕石之心」的小偷,怎麼看都是敵對的關系,而且,後來宮亦辰還故意把她留在身邊,為的難得不是控制住晚嗎?

「是,我是故意的。」

宮亦辰的回答令婉珂感覺到心里很痛,下一刻,男人熾熱的氣息包裹住心頭,把裂開的碎片一塊一塊地黏上,「故意接近你,故意讓你是我一個人的,故意把你守在身邊,故意和你在一起,別忘了,凌婉珂,你要對我負責的!」

言罷,低頭吻住女人微張的小嘴,焦急難耐、狂熱霸道,卻又溫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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