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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浓眉凤眼,高鼻绯唇,就只是那么安静的站在那儿,自有一股子从内而外的威严华贵气质。

张诗晴看他一眼,扭脸面向宽阔的操场,那边,绿荫环绕,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女敕绿的树叶上免除人类暑热的烦躁,清风吹过,树叶发出扑簌扑簌的声响,合着孩子们朗读和运动的声音,悦人耳目。

只是,她的妹妹,不在其中。

“武子扬你还有脸问,你算初初什么人,你把她害的那么惨你有什么资格问!”

徐晓宇的大声质问加上自己先前听到的,武子扬差不多猜出了事情的大概,脸顿时由黑变白,狭长的凤眸微眯望着张诗晴的后脑勺,“她在哪儿?”

张诗晴幽幽转身,看着武子扬冷酷隐忍的俊脸唇角斜勾:“你只要知道她为什么在学校呆不下去就可以了!”

…。

一年后

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年,张诗浓学到的东西与个性的逐步完善,比以往十六年来的要多,她的生活,很充实。

下了班,张诗浓回到自己与别人合租的二室一厅单元房,舍友还没有回来,张诗浓在茶几上拿一个苹果回屋,躺在床上边吃边给张诗晴打电话。

“姐,是我!”

一年前,张诗浓用张诗晴的身份证买了一张去Y市的火车票,经过Z市,脑子一转,担心姐姐循着踪迹找人把她抓回家,于是,在火车门即将关上的瞬间跳了下去。

“初初,到时间了哦!”

张诗晴不是没想过找人把妹妹带回来,可是这一年,她托人在Y市找了许久,结果只有一个,查无此人。

“姐,能不能先不回去!”

尽管刚来这个城市受了许多罪,可自从半年前进了凌氏,张诗浓喜欢上了这个城市,她暂时没有回家的打算。

“初初!”

张诗晴的声音很淡,且隔着手机听筒,可张诗浓还是听出来了,姐姐很生气。

张诗浓赶忙丢开苹果抱着手机撒娇示弱,“姐,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和公司签了两年的劳务合同,我没有办法啊!”

张诗浓知道姐姐最在意什么,于是接着道:“姐,我真的很好,你难道听不出来我这一年过的很开心快乐么?”

张诗浓刚来的时候,因为钱带的不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找工作,只是,她除了有一张身份证什么都没有,想当然别人是不会要她的。半年前,与她合租的朋友根据她提供的张诗晴的信息给她办了个假证,这才有了机会进凌氏做前台接待。(至于这其中故事和艰险,凌氏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假证,这里略去)。

张诗晴顿住,妹妹说的是事实她没有办法反驳,可是…

“初初,每个人没个年龄阶段都有她必须做的事情,而你,十七岁,正当上学的年龄!”

张诗浓笑着打哈哈,“姐,违约金超贵的哦!好嘛好嘛,至少让我再待半年,我保证一定回家上学,OK?”

张诗晴不OK还能怎么,谁让她没有办法亲自去把她逮回家呢!

不过,张诗浓小脸上的笑容和发自内心的开心,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看见某个熟人的脸之后,烟消云散。

张诗浓杵一把一起工作的小姑娘的胳膊,“嘿,去洗手间,盯着点哈!”

小姑娘也是个热心肠,嗯哪嗯哪点头。

只是,张诗浓才没走两步,就被身后阔步走来的男人揪住了后衣领而不得不停住脚步。

张诗浓别扭转身,笑的贼谄媚的道:“武子扬哈,好久不见哦!”真是忒不幸了,出门遇克星。话说,她是得罪了哪位神仙爷爷,这玩笑开大发了吧!

一年不见,沉沉的思念下,武子扬仔细认真的打量眼前这张明媚清丽笑的讨好的小脸,俯身,重重的在那张挑着弧度的小嘴儿咬一口。

张诗浓一愣之后使劲推开,横臂狠狠地擦嘴,痛的呲牙咧嘴:“武子扬你狗啊!”神经病,早知道遇上这混蛋一准没什么好事儿,脚丫子滴,出门忘了烧高香,遇上小鬼了!

武子扬这次没有发火,拉着张诗浓的小手放在掌心拖着往外面走。

张诗浓当然不愿意,激烈挣扎:“武子扬你犯什么毛病,我在上班呢诶!”

武子扬回头,似笑非笑挑眉:“我怎么不知道凌氏还招未…”

张诗浓先见之明,知道武子扬想说什么,抬手捂住他的唇瞪着眼睛厉害他:“给我闭嘴!”克星,真真儿是克星,她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就跟这王八蛋没完没了了呢!

“柳菁,我有点儿私事出去一下哈!”

柳菁菁这姑娘啥都好除过喜欢八卦熟人,“你男朋友啊张诗晴,好帅呢!”柳菁菁星星眼望着武子扬伸手,“你好帅哥,我是张诗晴的同事柳菁菁!”

武子扬没有与表示友好的柳菁菁握手,凤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诗浓道:“张诗晴?”

张诗浓黑线,除了想把某人拆着吃了没别的想法,反手拽着武子扬头也不回的走出凌氏的办公大楼。

街角的小巷子,张诗浓双臂环胸,抬起一只脚支在斑驳的墙壁上以此撑着身体的重量,“说吧,要怎样才不会把我用姐姐名字上班的事情说出去!”

武子扬两只手臂分别撑在张诗浓耳侧把她圈在墙壁与他胸口之间,坏坏的笑着像个正在算计的狐狸。

“做我女朋友!”他要的其实挺简单,哦?

张诗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做你女朋友?”哈,搞了笑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做他女朋友,她自虐狂啊?

“武子扬,你没发烧吧?”一年不见,这哥们脑壳坏掉了吧?嗯,不对,她要是做了他女朋友,那么就是她脑壳坏掉了!

武子扬坏笑的脸当时就黑掉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咬张诗浓两口,“该死的谁跟你开玩笑呢!”

“哈!”不是玩笑?那是什么?大脑飞速运转,忽然,某次和姐姐聊天的内容在脑袋中闪现,张诗浓模模鼻子,“那个…武子扬,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她记得姐姐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应该,不是真的吧?

武子扬乌云密布的俊脸顿时闪过一抹粉红,刺得张诗浓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武子扬你脑壳真的坏掉了!”张诗浓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武子扬,武子扬气的,瞪着她嫣红娇俏的小嘴儿良久,俯身吻住思念许久的那抹香甜。

张诗浓哼哼唧唧的闪躲,奈何不管一年前还是一年后的今天,她依然不是武子扬那只猪的对手。

“武子扬你个王八蛋!”半晌,在武子扬恋恋不舍的放弃蹂躏张诗浓樱唇下滑到那一排性格漂亮的锁骨之时,张诗浓弓起腿用力抵到武子扬小月复处开口骂道。

武子扬闷哼一声,放开搂着张诗浓改为捂着自己的肚子,以此可见,张诗浓几乎是用了吃女乃的力气。

张诗浓看他这样仍然不解气,在他弯腰蹲地上之后,狠狠地在他脚面上剁了一脚。

“武子扬你这只猪,混蛋混蛋混蛋!”张诗浓懊恼的狠狠揉一把自己的头发,猪头,二百五,谁允许他三番两次占她便宜了?啊啊,怄死啦怄死啦,她不要再看见这只猪,省得自己一冲动剁了他。

张诗浓一边使劲糟蹋三千青丝一边碎碎念往回家走,完全忘了武子扬童鞋痛的冒冷汗呢!经过街角转弯,张诗浓凤眼余光瞄见仍然蹲在地上捧月复的武子扬,凌乱暴躁的情绪有些微收拢,他,不会那么脆弱吧?

傲娇的跺跺脚,管他呢,恶有恶报,谁让他招惹她来着。

武子扬一直不动声色的偷瞄那抹玲珑的身影,这时候见她消失在街角,攸地起身,看着跟正常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好吧,武子扬童鞋三十六计第一计,苦肉计宣告失败。

“该死的臭丫头,吃什么长大的,那么大的力气!”武子扬一边烦躁的扒拉碎发一边往凌氏的办公大楼走。

“哥!”看见凌氏大厅正跟柳菁菁调笑的高以阳,武子扬无奈的叫了一声。

高以阳回头,狭长迷人的眸底闪着洞悉一切的精光,“呦,被拒绝了?”

武子扬黑线:“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

武子扬和高以阳是姨表亲,武子扬的妈妈是高以阳妈妈的亲妹妹,姐妹俩Y市土生土长,后来因为武子扬的妈妈被武子扬蛮横嚣张目中无人N市天鹰帮当老大的老爹抢了去做老婆,所以武子扬从小是在N市长大的。

武子扬和高以阳相差八岁,可是俩人的感情却非常好,别看平常一个打趣一个,年长的没有年长的样儿,小的没有当小的自觉,可真要对方有啥事儿,那是都会把它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的。

高以阳对柳菁菁飞吻,抬臂搂住武子扬的肩拖着往电梯那儿边走边说,“哎呦不容易啊,还有妞儿抗拒得了你武子扬的风骚魅力呢!”

武子扬没说话,拐着手肘直接朝着高以阳小月复招呼过去。

想当然以高以阳的身手,当然是没有得逞。两个人来来回回比划,没一会儿,电梯在顶层停下。高以阳瞬间松开武子扬,对着电梯壁可以反光的铝合金整整自己的衣领,阔步出电梯走进秘书室,“嘉儿,可想死哥哥了!”话没有落地,高以阳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过郭嘉的办公桌,在郭嘉脸颊亲了一口。

郭嘉嫌弃的瘪嘴,小手伸过去推开高以阳,“躲我远点儿,免得把你那公子的臭毛病传染给我!”

高以阳一脸受挫,看着可怜的很,“嘉儿,你这样对哥哥不好吧?”

郭嘉啧啧两声,“我说错了?”本来就是个公子,还有理了不成?话说,公子什么的,最讨厌了,就好比那只路孔雀,没事竟给她找麻烦!

高以阳可伤心了,忽的抓着郭嘉的手臂往脸上噌。

武子扬慵懒的斜靠在门边,看着这个搞笑撒娇的表哥,很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嘉姐,”对着郭嘉竖大拇指,还是她最威风,托她的福,不然他上哪儿看这个表哥这么搞笑的一面去啊!

郭嘉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推一把高以阳的脑门,“喂,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哈!”

高以阳嬉皮笑脸,大手改为牵着郭嘉柔软无骨的小手,臀部靠着郭嘉的办公桌,狭长的眸微眯:“据说,有人在大约半个月前答应某人要回Y市看家人?”

尽管仍然在笑,只是笑不达眼底,黑亮的凤眸瞬间闪过残忍的可以摧毁世界的狠,只是郭嘉从来没有察觉到过。高以阳这样,无外乎就是高家人对郭嘉母女的保护,所有的温和和柔情,只对她们母女。

郭嘉一愣,旋即笑起,因为她现在和许诺和好了,所以很害怕提及那段伤心的过往,所以倒是一时半刻忘记了跟哥哥的约定,但是…

“我有每天给爷爷打电话噢,你难道不知道?”

高以阳挑眉:“只是这样你觉得可以?”

郭嘉拍一把武子扬的手背:“知道啦知道啦,我忙完这几天就请假回去!”

“身体好一些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医院住了挺长时间,没什么问题才对吧?

郭嘉比划一个OK的手势,大剌剌的说:“当然,死…。唔…。”

高以阳快一步以不赞同之姿,用大掌捂住郭嘉的小嘴儿,拉着她的手儿放在红紫色檀木办公桌上特严肃的道,“说‘呸’!”

在高以阳的老家Y市有一个迷信的说法,倘若无意间说到不好的话,比如郭嘉方才想说的‘死不了’之类,一定要手触木说‘呸’,那样才不会坑爹话变成现实!高以阳从来不信这些,可唯独对这个小他个把个月的妹妹例外。

郭嘉莞尔,眨巴着大眼掰开小哥哥的手道:“你不是这么迷信的人吧?”

高以阳的俊脸贼严肃,没有半丝开玩笑的语气催促道:“快说!”

郭嘉无奈,知道怎么着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了,于是模着桌子对着地面“呸”一声。

呸完之后,郭嘉扬着小脸问高以阳和武子扬:“你们怎么来凌氏?”平常见面都是在外面的,他们似乎第一次来她办公的地方,一早她看见凌修洁会客名单上高以阳的名字还当是自己眼花了呢!

“自然是跟你们公司有业务往来找你们凌总裁,哦,对了,郭秘书,麻烦你通传一下?”高以阳揉一把郭嘉毛茸茸的短发,挑眉嬉笑说。

郭嘉送他一个卫生眼。

凌修洁看高以阳各种不顺眼,原因多了去了,他不想说。

高以阳模模鼻子,对着武子扬挤眉弄眼,‘难道他什么时候不长眼抢了Z市这位大爷的女人?瞧瞧他那个脸,冷的冰川似地!’

可想而知,由于凌小爷的各种刁难与不配合,高以阳此次前来没有达到预期的目地。

==

武子扬和高以阳跟郭嘉一块儿吃了饭,郭嘉回家,高以阳回饭店,武子扬拿着好不容易从郭嘉那里套来的张诗浓出租屋的地址,大摇大摆的打车到楼下。

“我在楼下,出来!”武子扬斜靠在张诗浓居住的那一单元门前的大树前,嘴里叼着根烟,但没点着。

张诗浓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电话号码,看的眼睛都疼了。

“不下来?那我上去了!”

张诗浓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想着要不要下楼,手边响起短信的提示音,点开,就看见了以上短信内容。张诗浓恨得牙疼,跟舍友打声招呼连外套也没穿一件就下了楼。

“找我有事儿?”张诗浓走到一楼那户人家的门口就看见了吊儿郎当靠在树上的武子扬,就站在那儿开口问。

武子扬把玩着手机,邪笑看着张诗浓,“离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张诗浓恼火:“闭嘴!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武子扬:“离那么远我怎么说?”

张诗浓转身,只是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身后阔步追过来的武子扬拉住,顷刻间形势逆转,她被他紧拥在怀。

她被他勒的气儿都喘不顺,双手用力搁在他胸口推拒,“武子扬,你放开我!”

“要我抱一会,就一会!”

不知怎么回事,在听到他低喃近乎祈求的声音,张诗浓置于他胸口的手突然间失去了推拒的力气。他在她眼中是那么张狂的一个人,她无法想像他软下声来带着丝丝祈求的样子,如今鲜活淋漓的发生,她没有办法面对。或者说,她被他吓住了,忘记了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武子扬紧紧地抱着她,习惯于拒人千里之外的双眸微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给眼睑处投下暗影,深深的吸口气,放肆的让自己汲取属于她特有的少女沁香。

多久了,她的一切,她的笑她的恼,她的体香她柔软无骨的身子,他多久没有看见没有体味了?

一年,可是他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想她,想要牵着她的手走过明媚走过阴雨,想要与她一起,开心或者难过,与她在一起,就好。武子扬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在得知她离校之后那种失落和锥心刺骨的难过,也是那时候他才顿悟,欺负她逗她恼她折腾她,都是因为,他喜欢她!

这一年来,他听张诗晴说她在Y市,他拜托表哥动用在Y市所有的势力只为找到她,可是每每,那些人只是传个他一个让他失望的消息。而这次来Z市,一是表哥谈生意,二是碰碰运气,是不是能在这个距离N市和Y市都不远的地方找到她。如今的事实证明,老天还是眷顾他的,她现在终于在他怀里了。

“初初,我喜欢你,你给我当女朋友!”武子扬削尖的下巴抵在张诗浓肩头上,一开口说话,气息分毫不差的落在张诗浓脖颈与耳根。

张诗浓暗暗懊恼,她还真是不长记性,她凭什么觉得他需要安慰?又凭什么觉得他方才是在祈求?明明他就是那么目中无人的一个人,命令、威胁、强势…这些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啊!

张诗浓用力一把推开武子扬,“我不喜欢你!”言下之意,她不会做他女朋友的。

武子扬方才因为美人在怀的陶醉和沉迷的俊脸一瞬间阴云密布,他抬手掐住张诗浓的纤细脆弱的脖子,冷声冷气道:“你说什么?”

张诗浓两手放在他手背上扒拉,精致的小脸苍白如纸,“我说…我不喜欢你…想我…想我当你女朋友,除非我死!”

武子扬闻言,脸色愈发黑沉如铁板烧的铁盘,收紧掐着张诗浓脖颈的手。

张诗浓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离天堂好近,朦朦胧胧她似乎看见穿着白纱裙挥动两只小翅膀的天使善意的微笑和姐姐笑意盎然的脸,于是放弃挣扎,她好累,也许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她就不会因为对人事失望而心力交瘁了…。

张诗浓再次醒来,环境是陌生的,目光随意兜转,了解到,应该是宾馆。不用多想多问,定是武子扬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嘲笑的勾勾唇角,喜欢吗?如果这就是他武少爷所谓的喜欢,她宁可不要,宁可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她的视线里。

当张诗浓晕倒在自己怀里,武子扬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又是心疼,于是把她带到宾馆让大哥看过之后,便一直守在她身侧,渴了给她端水,冷了给她掖被角,可是现在是怎样,他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她那是什么见鬼了的表情?她又凭什么嫌弃他至此?

武子扬攸地起身,一脚踹开刚才还在底下的椅子,椅子好巧不巧撞在门上,两两碰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张诗浓一愣,方才没注意到武子扬,这时被他折腾出来的动作惊动,侧脸一看,赫然是他盛怒暴躁如狮子的模样。张诗浓掀开被角拔掉手上的吊针起身,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亦没有说一句话。

武子扬被她往外走的动作气的,如果不是看在她是病人小脸苍白如纸的份上,他真的有可能掐死她。

在张诗浓推开挡在门边的椅子准备出门之时,玲珑的身子被武子扬从后边拦腰抱起,在她还来不及喊出一声时,身体已经被他重重的抱起扔在那张超大尺寸的床上。

尽管床很柔软,可是毕竟武子扬没留余力几乎是用蛮力把张诗浓砸过去的,而张诗浓好歹是个九十一二斤一百六十八公分的大面积姑娘,被他这么以闹腾,痛的龇牙咧嘴。

张诗浓揉着自己的脑门从床上翻起身,清亮如泉的黑如点漆的明眸瞪的老大看着武子扬。

两人四目相对,俱固执的没有谁先说开口说一句话。片刻,张诗浓翻身准备重新穿上自己方才被蛮力甩掉的拖鞋下床。不过,这次武子扬连下床的机会也没有留给她,在她一只脚才放在床下地毯上时,武子扬抬臂把她摁在床上,长手长脚并用把她压制在自己身下。

脑袋中一年前某个似曾相识的画面闪过,张诗浓苍白的小脸顿时出现一抹赧色,连忙抬手推拒武子扬,“武子扬你烦不烦,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么?”武子扬单手把张诗浓的双手拉起压在她脑顶上方,有力的双腿把她整个下半身牢牢地压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武子扬…。唔…。”张诗浓真有些怕了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犯毛病的混蛋了,可是她才刚开口说话,就被俯身而下的武子扬夺去了双唇的空气。

张诗浓瞪着眼睛,手脚不能动,除了那双灵气闪动的眼睛瞪着威胁武子扬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可是,此刻像是疯了一般的武子扬,对她这么一点无声无息小小的反抗,压根儿没在意。

直到,武子扬发狠的吻渐渐和风细雨,直到,他不在满足于只是与她双唇相依,直到,他粗鲁急躁的扯开她的衣服,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她的胸口并沿路往下游走…直到,他细密急促的吻重新落回到她香甜如女乃糖一样的唇,吃到她苦涩的眼泪之时,他讶异,方才攸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武子扬双手撑在张诗浓身体两侧支起自己整个的重量,泛滥冷意的眸子此刻看上去温柔异常,他抬起一只手替张诗浓擦拭眼角的泪珠,她狼狈倔强的别过脸。

他好看的双眉攸然紧锁,霸道独断的个性让他总是忘记了大哥给他交代过要对女人温柔,对喜欢的人哄着供着的原则,大掌用力的把她气嘟嘟伤心的小脸扳过来面对自己,一下一下不懂控制自己力道的在她眼角处擦泪拭渍。

良久,张诗浓一动不动任武子扬擦啊弄儿,气的白刷刷的小脸因为他的过度用力而泛红泛紫,眼角下甚至被他的大力蹭掉一点点皮。

武子扬懊恼的恨不得捶胸顿足,看着这有些残忍的画面,睨着她固执像是要给他老死不相往来要气死他永远不跟他说话的小脸,深深的叹口气,明明心底心疼的要命,可说出口的语气却是该死的欠揍的强硬和不讲理。

“痛你不知道吭声啊!”骂完之后,复翻身扒拉几下自己黑而浓密的碎发,跳下床去隔壁大哥的房间找医药箱去了。

连出门,恶狠狠的回头威胁张诗浓,“好好给我待着,不然下次见面直接在床上做全套的!”

不知是武子扬发狠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张诗浓本就没想着离开,总之武子扬拎着医药箱回来时,张诗浓还就那么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武子扬没有伺候过人,这时候拿着医药箱,看着里面满满的药瓶和工具,傻眼。这些,到底哪个才是所谓的消炎药水,哪个才是消毒的?

武子扬任命的一个个翻找,无果,于是再次跑到隔壁意欲把傻愣着不知道想什么玩意儿的大哥拖过来。

==

武夏天双腿搭在前面的茶几上,单手支着脑门,自从看见张诗浓的第一眼他就在考虑要不要给张诗晴打个电话的问题。

这一年,他把张诗晴找张诗浓的艰辛和坚持看在眼里,也是在这一年武夏天亦是了解到了张诗浓对张诗浓的重要性,所以,想来想去,武子扬最终是拨通了张诗晴的电话。

“大哥,你帮我过去看看,我找不到应该擦什么药?”武夏天刚跟张诗晴通完电话说了张诗浓的情况,武子扬扒拉着黑发像是异常烦恼的推门而入。

武夏天无奈的耸肩,“走呗!”

武夏天给张诗浓看了看,见不是什么大问题,做过简单的处理之后,留着张诗浓一个人继续在房间里发呆,把旁边又是威胁又是跳脚,总之就是明明很喜欢却要装出不在意并且火气很旺的口是心非的亲弟弟拖出房间。

“干嘛?”武子扬一出门避开了张诗浓的视线,烦躁的甩开武夏天的手臂皱眉叫嚷。

武夏天双臂环胸,斜斜的靠在客厅的窗台上。

“你这一年就是在找这个丫头?”武夏天知道弟弟这一年没好好上过几天学,大部分的时间滞留Y市,据说在找人,只是他想着,弟弟在同龄人当中算是个有分寸有想法的人,也便由着他去,没有拦着他任性而为。

只是,这是怎么样稀奇的缘分,他们兄弟俩居然喜欢上姐妹俩。

武子扬点头,“是在找她!”

“张诗晴你知道吗?”武夏天询问。

武子扬凝眉,“初初的姐姐,怎么,你认识?”

“初初?”那是谁?对了,似乎有些耳熟,“张诗浓叫初初?”

武子扬嗯哪一声,“大哥,你要说什么?”又是张诗浓又是张诗晴的,她们两姐妹是怎么了么?

“晴晴她一直在找张诗浓,这你知道么?”武夏天极少关心弟弟在学校里的状况,自然不知道张诗浓为什么不上学在Z市,更不知道张诗晴是和武子扬有过一面之缘的。

“你和初初的姐姐之前认识?”

武子扬武夏天俩亲兄弟,平常很少关心彼此的私生活,所以对于双方平常跟什么人来往,自然是无从知晓的。不是感情不好,事实上都是会把对方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办的人,可私生活,从不喜欢过问彼此的。

而相较于他们俩,武子扬和高以阳关系倒是更亲密一些。他们三人,武子扬最小,十七岁,他是个不太善于隐藏情绪,脾气急躁的暴龙型。而高以阳和武夏天,他们都是常人眼里的公子,可是相较,武夏天相比高以阳更深沉难测,更加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心情,自然,武子扬那样的脾性,更愿意和高以阳在一起。

武夏天在武子扬看不见的地方叹口气,继而保持不动声色的面皮说:“嗯,认识好久了呢!”

“我刚才给她打电话,她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Z市!”做好准备这样的话,武夏天不认为适合武子扬,所以话到口边复省略掉。

尽管听到大哥说跟张诗晴认识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可是当所有的猜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眼前变成事实之时,武子扬还是多少有些不爽心的。

“哦!”武子扬清冷的点点头以示自己了然。

“打算怎么办?”武夏天这么多年尽管不是很关心弟弟的私生活,可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他多少了解,他看得出子扬喜欢张诗浓。可是,他们都还那么小,他的喜欢,能坚持多久,又或者,他是否能确定自己的心情?

武子扬耸耸肩,“一起回家喽!”还能怎么办,他能圈着她一辈子不让她见任何人?

==

约莫两个多小时,张诗晴和林宇勋到达了武夏天所说的饭店。

“谢谢!”林宇勋在客厅看见武夏天,哥们儿感情很好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把。

武夏天瘪嘴摊手,似真似假的道:“谁让我上辈子欠下了!”

至于欠了什么欠了谁的,武夏天没有明讲林宇勋也当没听见,不再追问。

张诗晴见到张诗浓第一眼,先是上下打量,见她好好的完好无缺,继而,一巴掌甩在张诗浓苍白精致的小脸上。

尽管,张诗晴有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道,她也不舍得对张诗浓下狠手,可是那一把清脆的声音落下,还是让旁边的人吃了一惊,包括张诗浓。

张诗浓扬起脸儿看着张诗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状况,也从没想过最亲的人会打她一巴掌。虽然,不痛,可是,心却揪在了一起。

武子扬很冲动,一瞬间一个他的女人别人不可动的想法陡然冒出脑袋,武子扬没多想,上前拽住张诗晴的胳膊往外拖着走。

“你这个疯女人,你凭什么打她!”武子扬一边用很大的力气拖走张诗晴,一边咬牙切齿的念念有词。

张诗浓因为武子扬的动作才让自己从被姐姐招呼了一巴掌的错愕中释放出来,她手脚并用爬到大床边缘跳下去,握着武子扬的胳膊就往下狠狠地咬了一口。

“武子扬你浑蛋,你给我放开我姐!”

武子扬一抬手,张诗浓对他来讲有些娇小的身子踉跄后退,直到后腰撞在了大床的边缘。

张诗浓“哎呦”一声,张诗晴猛一把甩开武子扬冲过去,“有没有怎么样初初?”

武子扬长腿迈出一步,在睨见张诗浓眨巴着大眼对张诗晴讨好的笑着的时候,腿脚怔怔的停在了原地。

张诗浓撒娇的抱住张诗晴的脖子,“姐,我想你了!”

张诗晴叹口气,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以后在这个样子一声不响偷偷跑出来,你便不是我妹妹!”

张诗浓撅嘴,“知道啦!”

武子扬的眸底忽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转身,离开姐妹情深的那一幕。

张诗晴拖着张诗浓的手,在出饭店的时候与一个男人错身而过,她没有留意,男人却像是心理感应还是有什么熟悉的气息吸引似地,在与她错身的瞬间,回头看了她一眼。

一眼万年,似乎,说的就是这个男人。

张诗浓和张诗晴两姐妹坐在后面,林宇勋在驾驶座开车,车子发动没走几分钟的路程,张诗浓忽然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直勾勾的看着张诗晴。

“怎么了初初?”张诗晴疑惑,这小丫头从来都是有话就说的直性子,怎么着,一个人在外一年,学会迂回了?

“我想去财经大学看一看!”张诗浓说着,小脸闪过一抹红晕,张诗晴葱白的指尖指指她的脑门,直接扭脸告诉林宇勋地方。

财经大学的校园很美,张诗浓在Z市的一年时间,曾无数次来过这里,初来最困难的时候,开始上班渐渐顺利的时候,好多时间,她就这么一个人游荡在校园绿树荫下的青石板上。

张诗浓曾无数次的想,倘若这一刻遇见黄杰,倘若他与她擦肩而过,他是不是可以认得出她?只是,无数次的幻想抵不过一个残忍的现实,她跟他,在这个校园中从来没有一次遇见过。

许多次,张诗浓垂头丧气的失落,他,会不会是骗她的,他根本不在这所学校,更有可能,连让她着迷的那个长相说不定都是用从网路上down下来的图片滥竽充数的。

可是,尽管无数次失落,张诗浓总还是会在下一个空闲的时间跑来这里,在这所美丽的校园里徘徊。

这并不是张诗浓多么喜欢或者非见到黄杰不可,而是仅仅只是一种情绪,张诗浓喜欢那种偶遇一个不算熟识却在第一时间可以叫的出对方名字的这种感觉。说白了就是三流偶像剧看多了,喜欢那种撑着纸伞,回眸一笑,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文艺范儿。

张诗浓低着脑袋,白色的球鞋每走一个格,心底便暗自念叨一个数字,不知道数了多久,耳边传来一个疑惑又像是充满惊喜和讶异的阳光明媚的男孩子声音在叫:“何如初…”

------题外话------

小三少像是露了一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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