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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雄英確實是想要做點文章,主要也是因為一些個文官們有著他們的想法。很難說誰對誰錯,大概也就是立場問題不一致,這就由不得朱雄英現在有些想法了。

道理其實很簡單,以劉三吾為首的一些副考官,都覺得朝廷科舉取士,自然就是需要公平了。他覺得以文章優劣為唯一標準,這樣才能提現出公平,這樣才能真的得到良才。

劉三吾很堅定,對老朱說道,「陛下,科舉取士乃朝廷納賢之根本,是士子們報效朝廷之門徑。若是科舉都不能公正,必然會寒了士子們的一腔熱血!」

門克新這個時候也站出來,聲援劉三吾,「陛下,學子十年寒窗,經歷數次科考方能會試。若只憑籍貫,便讓飽學之士落榜,怕是難以服眾。」

大儒方孝孺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陛下,朝廷取士,首重才學!大明立國二十余載,文治頗有成效。若是此番不能公正,怕是有不少士子心灰意冷,重蹈開國之初的窘迫!」

老朱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在開國之初的時候,很多文人不願出仕,選擇隱居山林或者掛印而去,那時候的老朱確確實實相當尷尬。

原因很多,有的是心系蒙元故國,有些是當初心儀陳友諒、張士誠等人,也有一些單純的就是看不上泥腿子出身的老朱,或者是覺得老朱太過嚴苛。

這是被威脅了?

眯著眼楮的老朱冷哼一聲,隨即起身就走,看起來這一次的早朝就這麼結束了。

朱雄英露出一些微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就這樣吧,散朝!」

看到朱雄英要走,一些文臣立刻涌了過來。他們需要和皇太孫好好聊聊,他們更加希望皇太孫能夠改變主意,畢竟這一次科舉的主考官還是朱雄英,自然更加意義不同。

平常的科舉取士可以說是天子門生,但是只是名義上的。很多的新科進士,也都喜歡認主考官為座師,算是他們在朝堂之上的關系。

而如今這一科的進士們,他們可以挺直腰板了,哪怕朱雄英不認,這些人也可以有機會說是天子門生,只要朱雄英順利登基,自然一切都好說。

劉三吾有些哀求,說道,「殿下,三思啊!」

而方孝孺正氣凜然,對朱雄英說道,「殿下執意取北地士子,對南方士子不公!朝廷取士,首重才學,何時我大明取士還看戶籍!此例一開,我大明科舉如何公正,如何服眾?」

劉三吾和方孝孺說的有理,這確實對南方士子不公平,也會讓一些人對朝廷的科舉失去信心。這就是事實,朱雄英在執意去點一些北方士子的時候就可以猜到這些事情。

翰林院侍講張信這個時候也說道,「殿下,北方舉子的文章臣也看了,與南方士子文章相去甚遠!若是以文章錄取,北方舉子一個都無法取中!」

朱雄英當然也知道,這一次科舉實際上整體水平不算特別高,朱雄英總共只選了六十人。實際上按照文章來說,前六十名還真的沒有南方士子的一席之地。擴大點範圍,前八十名當中,北方士子實際上都沒有太多資格。

朱雄英板著臉問道,「哦?那諸位愛卿,誰能告訴我北方士子為何學業不佳?」

方孝孺立刻說道,「北地學子不慕聖人!若朝廷……」

朱雄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歷史上所謂的誅十族主角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方孝孺的父親是一個小官吏,也因為空印案而被殺。而方孝孺打小就聰慧,也確實苦學,這也是宋濂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方孝孺輕視文辭寫作的學問,常以宣明仁義治天下之道、達到時世太平為己任。

方孝孺品行端正,這一點朱雄英知道。可是在朱雄英看來,方孝孺一門思想復周禮,和黃子澄實際上是一個德行,這就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這些人是忠臣不假,這些人也有一些才華,可是如果真的重用這些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烏煙瘴氣,用他們在聖賢書當中的那一套治理天下。一千多年前的治國理論,哪能用在現在這時代啊,更何況一千多年前,那些理論未必都被施行。

但是沒辦法,黃子澄、方孝孺這樣的讀書人一心認為周禮才是正統,也只有周禮才能開創盛世。而這樣的讀書人,實際上數不勝數,實在是太多了。

這些人,就是朱雄英覺得讀書讀傻了的!

表情不悅的朱雄英拂袖而去,至于這個時候的文官們,他們看起來還是有些想法的。既然皇帝陛下和太孫殿下沒能認識到一些錯誤,既然他們沒有選擇采納諍言那麼在這個時候更加需要堅定信念,絕對不能退縮。

一旦退縮了就是千古罪人,到那時大明科舉取士將成為笑話。到那時,大明士林將不再有風骨。到那時,他們這些文官、大儒必將被天下讀書人攻擊,聖人子弟將成為笑話!

朱雄英回頭看了一眼常茂,常茂立刻心領神會。

一溜小跑,常茂來到朱雄英跟前,「殿下。」

「這事莫要摻和,去都督府轉轉,去看看京營。實在不行,帶允熥出去打獵。」朱雄英開口,沒有隱瞞,「這事你知道就好,要是有勛貴想湊過去,由著他們!」

常茂立刻說道,「臣才不會和那些讀書人混在一起,臣最怕的就是之乎者也!殿下放心便是,明日臣就去練兵,可要挑著副將?」

朱雄英想了想說道,「把允炆帶走,那小子怕是也要跟著鬧。允熥的話,讓他上折子他都懶得動。副將的話,晚點我給你指派。」

常茂立刻嘀咕著,「成吧,這讓郡王殿下……」

朱雄英瞪了常茂一眼,朱允炆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弟弟,當然要看顧著。就是以朱允炆這些年的表現來看,還真的是讀書讀傻了,對一些聖人言論無比崇信。這小子對于一些大儒,那也是無比崇拜、信任。

真的讓那些大儒攛掇了,朱雄英還真的不好辦,總不能來個大義滅親吧!

讓王承恩去傳旨,朱雄英還是要見一見這個不省心的弟弟。至于朱允熥就算了,那小子現在不知道在哪開心著呢,朝堂之上的事情,朱允熥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可不是避嫌,單純的就是不喜歡、厭惡,一心當個太平王爺。

到了武英殿,朱雄英說道,「皇爺爺,那些人都在午門跪著。」

接過王承恩遞的名單,老朱說道,「有些人是真的想要辦些事,想著科舉、朝廷。這有的人吶,想著的怕是名聲了。」

「被咱們打了廷杖,他們便是忠臣,被打死了怕是得了諍臣、直臣的名聲。」朱雄英樂了起來,從老朱的案上搬走一摞奏折,「就由著他們,這廷杖我是舍不得打!」

有些風氣可不能慣,要不然以後文臣稍微不如意就跑去午門跪著,那可不叫個事。更何況挨廷杖要是成為文臣們邀名的手段,那顯然是更加要命的事情。

歷史上大明的中後期,很多大臣都是以挨廷杖為榮,似乎這樣就成為了棟梁之材,成為了讀書人的良心。空談誤國之類的事情,和那些邀名其實也差不多。

老朱樂呵呵的笑著,說道,「那這事咱不管了?」

朱雄英大咧咧說道,「不管,到時候孫兒咱貶謫、殺人的時候,皇爺爺恩準就是。」

「到時還是咱出面吧,咱殺人順手。」老朱立刻改變主意,他這孫兒手有點黑啊,「英兒啊,那些讀書人里也有好些個有才華的,你以後可以大用。咱是想著北地士子的人心,這些人想著的是科舉取士的公正,這也沒錯!」

被認為是殘暴嗜殺的老朱在勸朱雄英網開一面,可不是老朱年齡大了就心軟了。這個時候的老朱其實更加嗜殺,只不過他也希望朱雄英接班順利。

「這不是還沒開始殺嗎?總有居心叵測的人在推波助瀾,到時說不定要殺幾個。」朱雄英語氣輕松,很不當回事一般,「到時候皇爺爺再貶謫幾個,孫兒登基了再詔回來!」

說到這個,老朱一下子來勁了,「英兒,咱是想著這些時日貶謫一些人。一個是讓他們下去歷練歷練,一個是好讓你登基後施恩。到那時,他們就該忠于你了!」

理論上來說,老朱說的這些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如果真的是朱雄英將那些貶謫的讀書人召回來,那就算的上朱雄英對他們有提拔、知遇之恩,要是不忠,那可不只是社會性死亡,那就是史書上也有可能被當做奸臣、佞臣。

這個名單得合計合計,一般文武可沒資格讓老朱和小朱在這里謀劃,一般的文武也不值得他們想著法的去收服。

至于在午門跪著的那些大臣,讓他們繼續跪著。跪倒了有御醫、太監幫忙活血散瘀,醒了可以接著去跪著,不影響他們這些聖人子弟的風骨。

至于朱允炆,屁顛屁顛的趕往文華殿,皇兄有詔,不敢不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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