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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扭轉乾坤

卓展和段飛正在聚精會神地解赤樞腿上的繩子。忽地,一桿長矛疾飛而來,直挺挺扎入兩人中間的車板上。

兩人登時嚇的面色慘白,原本順利進行的計劃眼看就要泡湯了。

卓展猛然抬頭,與武翰凌厲的目光相對,一股寒意頓時從心底升起。他害怕武翰立馬瞬移過來,若是這樣,他們倆非但救不了赤樞,也會把自己的命搭上。

卓展沒時間恐懼,也沒時間猶豫,只見他吃力地拔出扎進車里的長矛,扔給段飛。

段飛瞬間會意,左手緊握長矛,右手一搭車軾,利落地躍上木車。

段飛起身直立,用高大的身體護住赤樞,起手揮矛,矛頭輕輕一劃,捆縛赤樞雙手的繩索便垮然落地。

段飛沒有一絲耽擱,扔下長矛,背起赤樞就跳上前面的車軾,大喊一聲︰「卓展!

卓展早已沖到車前,屈身半蹲,雙手猛地握住之前被封魄射到前車板上的羽箭,匯聚元神,猛然發力。

羽箭頃刻凍結,剔透的冰塊沿著羽箭一直攀升,轉瞬間便在空中凍成一彎半尺寬的冰橋,橋的另一端恰恰是封魄所在的v字中心。

原來之前卓展讓江雪言和段越拆下來的絹絲便系在這羽箭的尾端,一直連續到封魄陣營。

拆解後的絹絲縴細如蛛絲,不一直盯著看是不會輕易看出來的,更別提在這幾萬人列陣的戰場上,大家的眼楮都在封魄和武翰的纏斗上,誰還有心思去觀察這羽箭的異樣。

卓展的冰凍巫力雖強大,但還沒有到能憑空凍結的地步,必須得有實體的物件作為介質或攀附對象才行。

這絹絲雖弱質,但韌性極好,形狀易控,恰恰是卓展發揮巫力的最佳介質。

武翰眼見冰橋在頭上凌空架起,心急如焚,一個疾沖,遽然瞬移到木車前方,一把抓住了正欲上橋的段飛的右腿。

武翰正要將段飛和赤樞拉下冰橋,卻不想被卓展抽出的冰鎢劍砍傷了抓著段飛的那只手臂。

冰鎢劍身薄刃利,一下便割破了武翰的皮肉,直戳臂骨。

刺骨之痛堪比鑽心,武翰疼的大叫一聲,趕忙抽手,鮮血順著手臂汩汩流出,低落在地上滲進土壤,武翰腳下的土地頓時殷紅一片。

段飛趁機飛步疾馳,跑上冰橋,卓展也雙手扶著車軾起身躍上冰橋,邊跑邊收解。

只見冰橋在卓展身後漸漸消解,冰藍色的巫力順著掌風被卓展吸入掌心。

之前卓展只練習過整體快速的收解,這種在動態中控制速度的收解只是情急下的靈光乍現。雖沒太多把握,但為防止獸人兵士也順著冰橋爬上來,也只有大膽一試了。

不想控制的還不錯,冰橋有條不紊地消融著,前面的橋體也堅固如初,並沒有絲毫坍塌的跡象。

得益于這段日子的勤苦練習,兩人體態輕盈,健步如飛,喘息間便過了冰橋峰頂,開始向下俯沖了。

不想這時,武翰卻揮手喝令手下的羽箭營放箭。一時間萬箭齊發,升空的羽箭如雨點般落向了冰橋上的卓展三人。

倏然,卓展他們頭頂上方竄出一粗大盤藤樹干,樹干上瞬間生發出好多小枝干,小枝干上再生小枝丫,延延展展,密密麻麻,不多時便長成了一把參天巨傘,將飛落下來的羽箭或擋在了傘外或插在了傘上。

是江雪言,眼疾手快的她早已躍上塹壕岩塊,發動巫力,游刃地操縱著文睫樹的巫力。冷漠且自信的眼神讓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強大、美麗。

卓展、段飛借由江雪言的掩護飛奔回封魄陣營。

段飛將赤樞交到赤手上,便急忙轉過身跑回塹壕附近,同卓展一同迎戰。因為武翰方面的獸人兵士已經猛攻過來,下方山路上的兵士也如洪水般涌上了塹壕。

武翰高舉臥虎刀,聲嘶力竭高喊︰「封魄已廢,敵軍再無領將,陽府唾手可得,不想一輩子做人下人的,就給我放開了殺!」

武翰的聲音如同雷鳴般擊中了將士的心,獸人兵士們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般,瘋狂的嘶吼著、奔跑著,操戈提刀沖將過來,與封魄陣營的將士殺作一團。

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廝殺吶喊聲不絕于耳。

琥珀和青金把傷痕累累的赤樞扶到飛探營探長丘風的背上,便立馬回去抬封魄,欲將封魄同赤樞一道撤離戰場,卻被封魄慨然拒絕了。

封魄此時已毒氣攻心,舌頭麻的連說話都困難了,但他還是靠強大的意識支撐著,斷斷續續說出了想留在戰場的心願。

連性情溫平的琥珀都被封魄的大義深深觸動,鼻子發酸,淚水在眼楮里打轉。

他一咬牙,將封魄抱到更高的山路上,讓不會武功的段越守著封魄。這樣一來封魄既能看到戰場上的情況,又不至于被亂刃所傷。

琥珀將封魄癱軟的身子扶正,確保他的眼楮能看到下方的戰場,便匆忙飛奔回塹壕加入了戰斗。

丘風背著赤樞一路奔向山頂的府邸,赤則展開翅緊跟著丘風沿路低飛,護送赤樞回府。

這樣長時間維持翅膀的狀態很是損耗巫力,然而赤依舊要緊牙關堅持到底,她實在不想失而復得的大哥再出任何閃失了。

此時的戰場已亂作一團,獸人那邊的氣焰顯然更高。

沒有總將指揮,封魄陣營的兵士打的很是被動。好在卓展和封魄提前做了排兵,佔領了有利地勢,獸人兵士短時間內無法全部攻上來,大局面還是佔優勢的。

卓展迎面去戰那武翰,段飛則徒手與武翰手下第一近身軍官金塞纏斗在一起,琥珀與虎蛟獸人銀峰打得不相上下,就連壯子都躲在 旗後面用彈弓暗中攻擊。

壯子站在高點,整個塹壕都看的清清楚楚,連發的石子直打獸人的面門,且不易被發現,威力很是強勁。

他連排掃射出去,卻正好看到琥珀和銀峰正打到焦灼之際,後方一獸人兵士已舉刀向琥珀的頭頂奔砍過去。

壯子頓時一陣心驚,扯著喉嚨大喊︰「師父小心後面!」

然而紛亂的戰場到處都是廝殺喊叫聲,琥珀此時的打斗又正值粘稠之際,完全沒听到壯子的聲音。

壯子急的慌忙跳下岩塊,奮力沖向那舉刀獸人,卯足了勁,怒喊著,雙手一把推開那紅眼獸人。

壯子叫喊著,推著那獸人一路向前,力氣越使越大,雙手燙的如燃燒的熱炭,頸上的銅項圈也頓時滾燙起來,項圈周圍的皮膚都冒出嘶嘶白氣來。

突然,壯子感到雙手一陣炸裂般的劇痛,疼的他把全部的力氣都使到了獸人身上,不想卻一下子將那獸人撕將開來。只見一腔鮮血噴射而出,濺了壯子一臉。

待壯子睜眼再看時,那獸人的身體已殘缺不堪散落在地上。而他的手,不對,現在已是一對爪子,一對力大無窮的虎紋利爪正散發著騰騰熱氣。

壯子望著這一對虎爪,喜逐顏開,瞪大眼楮高呼著︰「師父,我成功了!我有巫力了!」

興奮的壯子奮力跑到琥珀對面,用那對強有力的虎爪使勁勾住了與琥珀對峙的銀峰。那銀峰死命掙月兌也無法動彈,肩膀燙的要命。

琥珀看準時機,手握方戟,深深刺入了銀峰的心髒。那銀峰頓時口吐鮮血、兩眼翻白,沒掙扎幾下便慢慢滑了下去,斷了氣。

「壯子,太好了,是佷的巫力!」琥珀也很欣喜,難得地露出了笑顏。

之後這對師徒搭檔得力,配合默契,由壯子擒拿,琥珀攻擊,一舉殲殺了大批獸人兵士。

而戰場中區,金賽武力不低,段飛將雙臂雙腿都進行了硬化,以手為刀,以腿為棍,也勉強與金賽搏個平手,兩人的對峙陷入了僵局。

卓展的武功雖不如武翰,但巫力強大,且變化多端,也勉強能將武翰抑制在原地不能繼續前進。

然而隨著攻上來的獸人越來越多,原本佔優的局面也開始出現頹勢。

卓展雖能前瞻謀劃,但畢竟未曾經歷過戰爭,戰場的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已然讓他心生恐懼,此刻危如累卵的戰局更是讓他膽寒心荒。

疲于接招的卓展一直有意無意地瞄著山下,然而一分心,便重重挨了武翰一掌,正中胸口。

卓展只覺胸口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喉嚨腥咸,口中霍地吐出一口清紅的鮮血。

卓展忙用冰鎢劍抵拄地面,撐起了搖晃的身體,然而卻在站穩腳跟的瞬間瞥到了山下鮮艷的色彩,嘴角不覺露出釋然的微笑。

武翰看著一邊吐血一邊微笑的卓展很是詫異,蔑然大罵道︰「無膽豎子,你已被我擊中內髒,怕是再接不了我幾招了。怎麼,這麼高興去送死嗎?」

卓展眼眸明亮,得意地說道︰「怕是送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吧?你且回頭看看山下,便知道我所笑何意了。」

武翰慌忙回頭,定楮望向山下,頓時驚容失色、魂飛魄散。

只見山下 旗連著 旗,一片金黃,浩浩湯湯向山腳涌來。看 旗的顏色,正是箕尾山赤松的軍隊。

「你以為你將夜回府、殺人滅口、星夜下山、搶佔青城、擒拿封主,這一連串行動都消無聲息、無人明察?然而我等在你上山前就已然洞悉一切,早已飛書從箕尾山調來十萬大軍。如若不然,怎麼敢冒著困死自己的危險迎你上山一戰?為的就是上下夾擊,把你夾死在這半山之中,讓你求生無門、遁逃無路!」卓展氣定神閑、言辭鑿鑿。

此時的他必須表現出無比的自信與傲倪,才能鎮得住武翰。

因為,臨時應變的他們根本來不及從箕尾山調大部隊過來,山下只不過是先行趕來的箕尾山的飛探營罷了。

只不過這飛探營應卓展的要求,把軍中大半的 旗都帶了過來,用風箏線連在了一起,每排 旗只需前後各安排一個探兵來掌控方向即可。

這招掩人耳目雖然機智,但實屬兵行險招,卓展到剛剛為止也都是提心吊膽、惶恐不安。

武翰早已被這撲入眼簾的金黃駭的心戰膽栗,再加上卓展的言辭刺激,他驀地一步踉蹌,掩面失色。

周遭獸人兵士們覺察到主帥的異樣後,也都紛紛向後張望,看到了山下的情勢後,頓時喪了斗志。

卓展看準時機,大呼段飛。

段飛趁著金塞回身張望,月兌身飛奔到卓展這里,二人相視會意,快速俯身從地上拾起掉落的長戈。

卓展將兩支長戈交叉在一起,用力推向武翰腰間,與後面拿著單支長戈的段飛一起,將失魂落魄的武翰緊緊卡在三支長戈組成的三角陣里。

卓展緊握長戈,猛然發力,巫力瞬時噴涌而出。

冰藍色的冰塊順著長矛飛速凍結,交叉的長戈霎時凍結成一三角形冰陣。冰陣不斷增高加厚,段飛和卓展也被迫一路滑行後退。

須臾間,冰陣便擴大成一個堅厚的冰牢,將武翰死死封在其中,任憑使盡渾身力氣也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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