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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兩個智者的交易

夜未央早晨醒來,便感覺有些不對,總覺得脖子上少了什麼東西。伸手一模,才發現自己一直佩戴的玉佩不見了。他臉色一變,急忙問窗戶邊的江才情,「小白,有沒有看見我的玉佩?」

江才情扭頭看著他,半晌才道:「沒看見。」要是讓未央知道自己用他的玉佩和水連環做了交易,這家伙一定會拿刀砍了自己的。他只是怕夜未央生氣,所以並沒有如實相告。

夜未央急匆匆地穿好衣服,下床開始四處尋找,結果搜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找到玉佩。不死心的他繼續追問江才情,「真沒看見?」

江才情沒有回答,夜未央也沒有再問,而是喃喃道:「見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不見呢?」他想了想,又道:「難道是昨晚掉外面去了?」

夜未央匆匆洗漱之後,順著昨晚的路程一路找去,沿著走廊下樓梯,卻連半個玉佩的影子也沒有見著。剛巧勞桑心經過,他便喊著一起找。

勞桑心有些奇怪,「確定是掉在這里嗎?」她是知道那個玉佩的,從見面的第一天,她就見那人一直戴著,從未離身,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夜未央邊四處瞅邊道:「我也不確定,但昨晚我在這里被南無詩偷襲過,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掉的。昨個兒白天還在我脖子上呢。」他幾乎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昨夜偷襲他的人是誰。

勞桑心愣住了,領主說什麼?昨晚被南無詩偷襲?她急忙問道:「那你有沒有受傷?」失去武功的夜未央,讓每個人都不由得擔心。

夜未央正欲開口說什麼,卻見農秋音從遠處飛奔過來,口中叫著「未央哥哥」,撲進了他的懷里,正好撞到了他胸前傷口。

夜未央臉色一變,強忍疼痛,道:「農兒,你來的正好,我的玉佩丟了,你也幫我找找吧。」

夜未央的表情沒能逃過勞桑心的眼楮,只那一瞬,她就明白了,領主的胸前有傷。不由分說,急忙伸手一把拽開農秋音。

農秋音被勞桑心手中的力道拉退了幾步,有些惱怒,不悅問道:「你干什麼!」她已經換上了一套干淨的女裝,依舊是一身藍衣,秀發垂肩,幾根藍色絲帶系于兩側。水靈的眼楮一眨一眨的,輕靈又有活力,也別有一番風味。

勞桑心冷冷道:「你小心著點!」也不知道是因為妒忌,還是因為要維護夜未央,她總感覺對方有些不順眼。

農秋音輕哼一聲,撅著嘴道:「你為什麼那麼凶,我又沒做錯什麼。」在糊涂堂的時候,勞桑心就不曾給過她好臉色,如今依然如此。這一直是農秋音想不明白的地方。

「行了!」夜未央臉色有些不善,呼喝道:「你們兩個趕緊給我找!」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玉佩上,自是無暇顧及其他,因為焦急,語氣也不由得加重了。

勞桑心听後,有些意外。領主的脾氣一向好得很,今天一反常態地吼了兩人,可見他真的很在意丟失的玉佩,還是盡快幫他找到吧。她默默地退下,道:「我去其他的地方找找。」

水連環一早陪莊伏樓出去修劍了,此時一個人回來了。一踏進客棧的大門,便看見夜未央和農秋音在大廳里四處瞅,便問道:「你們在干什麼?」

夜未央見了她,臉色的表情緩和了許多,劈頭就問:「丫頭,你有看見我的玉佩嗎?」

水連環有些心虛,不禁大聲回道:「玉佩?什麼玉佩?沒看見!」一溜煙地回房間去了。

水連環坐在桌邊,手中捏著玉佩仔細瞧著,心想︰也不知道拿這個玉佩究竟是福是禍,看夜未央那著急的模樣,恐怕不是那麼輕易罷手的。我究竟要不要還給他呢?

片刻後,似是下定了決心,水連環將玉佩放進布包里,喃喃道:「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夜未央在樓下焦急地找著玉佩的時候,二樓房間的孟傳情卻是輕嘆了一口氣。這個夏星辰也太不負責任了!自告奮勇地要來照顧他,結果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想喝口水,茶壺卻是空的。無奈之下,他只得自己提著茶壺去廚房打開水。

經過樓梯口時,夜未央和農秋音剛好順著樓梯而上,三人迎面相對。農秋音見了孟傳情,一陣欣喜,忍不住驚呼道:「小羊!你也在這里!」

孟傳情微微點頭,回道:「農兒,好久不見了。」

夜未央趴在欄桿上,上下打量著他,嘖嘖一聲,道:「許久未見,竟清瘦幾許,看來這客棧的伙食也不怎麼好嘛!」

孟傳情眉毛一挑,道:「怎麼,難不成你想親自炒幾盤小菜養肥我?若是這樣的話,我的嘴巴可是很挑的。」

夜未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語氣明顯有些輕挑,「明明身體很虛弱,嘴巴卻硬的緊,伶牙俐齒的還真是讓人吃不消。」

孟傳情冷哼,道:「彼此彼此!你我誰也沒有資格說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自身,不是我們的通病嗎,踫上一條毒蛇,如果你不能比他更毒的話,只會被咬死。」

夜未央看著他,淡笑不語,這家伙說話這麼沖,一定是對自己有氣。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說才是上策。

農秋音站在兩人中間,完全插不進去話。孟傳情瞥了一眼夜未央,扭頭將茶壺遞給她,道:「農兒,可以請你幫我去廚房打壺開水嗎?」明顯是想支開農秋音,後者卻欣然答應,提著水壺下了樓。

待農秋音走遠之後,孟傳情指著夜未央的鼻子,冷冷道:「夠膽的話跟我來,咱們舊賬新賬一起算。」說完,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未央笑嘻嘻地跟上,「哎呀,算賬啊,我最喜歡算賬了。」

孟傳情一進屋就在桌邊坐下,拿起一個隻果啃起來了,暫當解渴之物。夜未央徑直在他對面坐下,伸手也想拿隻果,卻被孟傳情搶先一步將果盤攬向自己懷中。

夜未央不滿地看著他,「喂!不要這麼小氣嘛。」

孟傳情拿起一個隻果,猛地砸向夜未央。後者有些慌亂,張開雙手將隻果兜向自己懷里。

孟傳情看在眼里,不禁嗤笑道:「我就說呢,怎麼夏星辰會說你是弱不禁風的白目鼠,原來是因為你沒了武功。我可以認為這是你襲擊我武林莊的報應嗎?」

「這就是你要跟我算的賬嗎?」夜未央攤手,無奈道:「事實上,在武林莊出事之前,我已經這樣了。那次暗殺行動,真跟我沒關系。」都是他那些屬下自作主張策劃的,他遠在天涯閣,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啊。

孟傳情冷笑,道:「全體出動,將武林莊攪得天翻地覆,事後又不肯認賬了嗎?我如今這般模樣,還不是拜你口中的小白所賜。你說,這筆賬我們要怎麼算呢?」他與江才情交過手,那種強勁的功力他前所未見,至今還記憶猶新。確定了領頭面具人的身份,其他殺手的身份也就不難猜出了。

夜未央也冷笑一聲,淡淡道:「算賬麼?那我們就好好算算。就算那次行動是我們策劃的,那麼我們可有殺過武林莊的一個人?據我所知,在喜堂上唯一死的那個人,是你父親親手殺的,與我們可無半點關系。」

孟傳情一愣,他這麼說倒也沒錯,那場事故,的確沒有死一個人。事後,姐姐也曾跟他說過,小麥是死于父親之手。

夜未央語氣一變,帶著淡淡的憂傷,又道:「可你,卻殺了我最心愛的南華。」

孟傳情瞪著眼楮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明明始作俑者是他,到頭來竟是自己的不是了。他撇撇嘴,道:「若不是他襲擊我姐姐,怎麼可能會死在我手上?怪只怪他運氣不好,撞上了我。」

「混蛋!」夜未央突然青筋暴起,翻過桌子,一把揪住孟傳情的衣領,吼道:「你這家伙,明明是你殺了人,還敢跟我算賬!你殺南華這筆賬,我們要怎麼算?」

孟傳情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突然蹦出了笑臉,然後抬腳,前踢,正中夜未央大腿,口中道:「小樣!就你這模樣,還敢跟我動手,回家看書去吧你!」他腳上力度極大,將夜未央遠遠地踢飛了出去,一坐在地上,盡顯狼狽。

夜未央坐在地上看著他。不怒反笑,「就這麼點勁啊?我還以為你能將我踢到客棧外面去呢,功力還不到兩成吧。」

孟傳情眼波流轉,淡淡道:「我只是怕把你踢殘了而已。」

「我竟不知道你如此心疼我。」夜未央一副驚訝的表情,明顯是調侃,他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們來做筆交易吧。」

孟傳情微微訝異,道:「我竟不知道你還會做生意。」

夜未央道:「我可不似你,有一個富甲天下的表妹,供你吃供你穿。什麼都自己動手,日子過得才叫心安,這些年來,也賺了不少。」他這是間接地說孟傳情吃軟飯。

孟傳情嗤之以鼻,冷哼一聲,道:「少說什麼大話,我要做起生意,未必會輸給你。」他只是沒有夜未央自由,所以很多事,他想做卻又不能做。甚至有些人,他不想辜負,所以,他默默地接受對方給予的一切。

「這話我信。」夜未央打心底里認同。第一次見面,他就被孟傳情深深地吸引,兩人無論是智慧還是武功,都旗鼓相當。

如果說,孟傳情羨慕的是夜未央的自由和隨心所欲,那麼夜未央渴望的,就是孟傳情這樣一個可敬可嘆的對手。兩人互相牽引,同一條路,兩個路口,兩個極端。一個如沐春風,溫暖人心,在困境中給予他人無限的力量;一個鬼顏魅心,迷惑眾生,勢必傾其所有,顛覆江湖。

孟傳情想了想,道:「你想跟我做什麼交易?」雖然知道夜未央不懷好意,不過,他還是想听一听。

夜未央道:「你也看到了,隨著大批武林人士的到來,不久就會將這里變成修羅道場,想必你也不願錯過這樣的一場好戲。不過,以你現在的身體,想要看看也很難吧。」

孟傳情問:「所以呢?」

夜未央接著道:「縱是有人為你療傷,想要在短時間內完全恢復功力,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偏巧這世上有一種內功,可以讓你三日就可以完全康復。這種內功,叫做易筋經,它能夠改變人的筋骨,通過獨門真氣打通全身經絡,讓你月兌胎換骨,浴火重生。江湖上修煉了這種內功的,僅有兩人,而其中一人,正是小白。」他頓了頓,又道:「小白可是我們糊涂堂的療傷聖手,他可以讓你從九霄墮入地獄,也可以讓你從地獄里重生。」

孟傳情暗自吃驚,難怪那人的功力如此高深,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挑眉問道:「你想讓他為我療傷,那麼,要讓我做什麼?」

夜未央輕笑,似是詢問,又像是在商量,「做我七天的屬下,如何?」

孟傳情臉色一沉,道:「不愧是做過生意的!這筆交易全是你一人得利,就算我完全恢復了,也不能自由行動。那麼我同你交易的意義又何在?」做他的屬下,就意味著他要對這個人唯命是從,那與他現在的處境又有何不同。

夜未央道:「我不會讓你殺人,而且,做我的屬下,可是很自由的。你可以看看六日,我當初只是讓她來飛龍引監視南無詩,之後所有的行動,全是她一人擔當。只要不影響大局,我絕不會插手其中。換句話說,在執行我交給你的任務的同時,你還可以做其他的事,比如,保護你的家人。」他說最後一句話時,故意拉長了調。

孟傳情听後,心中一動,不得不說,這家伙說的很在理。以他現在的本事,別說是保護別人了,連自保都難。不過,他可不會輕易答應,「只是對付南無詩,何需我出手?有你的小白在,足以抵擋千軍萬馬。」

孟傳情開始懷疑夜未央真正的意圖。夜未央曾說他只是為了對付天魔教,但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只是在旁推敲策劃,未曾真正行動過。以小白的身手,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殺死南無詩,農秋音,樓郁殊這些天魔教的人,但卻放任他們至今,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如果他想要對付天魔教是真的,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他想釣更大的魚。

「你以為我看重的是你的身手嗎?」夜未央嘆惜道:「我只是想為南華報仇而已。我不想殺你,也殺不了你,所以才這麼做。你可知道南華對我的重要性?他的劍術,僅次于六日之下,是不可多得的塑造之才。這次行動,他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你卻取了他的性命,難道不該由你來替補他的位置?」

孟傳情道:「照你這麼說,小白他打傷了我,救我不也是應該的?」

夜未央啞口無言地看著他。這家伙,一定要與自己爭鋒相對嗎?

孟傳情依舊冷聲道:「報仇?什麼爛借口!拿死人做游說,看來你也不怎麼光彩。不就是想讓我心生愧疚嗎?我全家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天,都不見你反省一下,我憑什麼要愧疚?」他盯著夜未央,又吐出一句話,「你若真需要我,直說就是,何須拐彎抹角。」

夜未央看著孟傳情,再次啞口無言。這家伙,也太精明了,在他面前,自己完全佔不了上風。他不由得苦笑,「你說的沒錯,我的確需要你。還是那句話,做我七天的屬下如何?」

這種商量的語氣讓孟傳情不禁笑了,淡淡道:「你就不怕我反悔?」

「不怕。」夜未央笑道:「如果你反悔的話,我就讓小白再把你打回原樣。」

孟傳情眼楮一鼓,佯怒:「有人撐腰了不起麼!」

夜未央道:「那是當然!」他得意一笑,「至少我不會輕易死去。」

孟傳情想了想,道:「七天麼,太長了,五天吧。」

夜未央道:「你是在逗我嗎?五天的話,排除小白為你療傷的三天,你真正為我效命的時間也就只有兩天。我怎麼能做這麼虧本的買賣?」

「虧本麼?那就四天吧。」孟傳情極其淡定。

夜未央眼楮一瞪,「你……」他話還沒說完,孟傳情又道:「還虧啊,那就三天,要麼就不做了。」

夜未央突然拍桌,咬牙切齒地道:「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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