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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傳心雖然心念孟傳情的傷勢,但為了保護他,只能強忍思親之情,整日都待在房中。

晚上,農秋音全身濕淋淋地回來了。孟傳心幫著給她洗了個澡,很晚才上床安歇。也不知什麼原因,這丫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弄得她也無心睡眠。她側頭看向農秋音,不解地問:「你睡不著嗎?」

農秋音翻過身,面對孟傳心,悶聲道:「白姐姐,我只要一閉上眼楮,就會看到未央哥哥的臉。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我是不是生病了?」一閉上眼楮,她腦海中就會浮現夜未央的身影,日間發生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孟傳心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敢情是這姑娘情竇初開,喜歡上人家了。她輕笑道:「你的確是生病了,生了相思病。」

「相思病?」農秋音不解,「那是什麼病啊?」

孟傳心想了想,道:「就是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盼著時時刻刻都在一起。一起玩耍,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不在一起的時候,就打心底里思念,日日夜夜都想見到他。茶不思,飯不想,寢不眠,恨不得立刻去找他。你現在是不是很想你的未央哥哥?」

農秋音有些驚訝,忍不住驚呼;「白姐姐,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她說著,將頭靠在孟傳心的肩膀上,望著上方,喃喃道:「我要怎麼辦才好呢?現在未央哥哥已經睡了,我去找他肯定會打擾到他的。而且,他身邊那個小白好厲害,有他在,我根本就不敢靠近未央哥哥。」

孟傳心有些意外,問:「你也怕那個人嗎?」

農秋音道:「嗯,他曾經差點殺了我。所以,我一定要勤練武功,一定要變強,這樣我才可以留在未央哥哥身邊。」

孟傳心沒有說什麼,心中卻想,那個人的武功,恐怕是我們一輩子也無法超越的。她見農秋音還是翻來覆去的,只得先哄她睡,「你睡不著的話,不如試著數一些東西吧。」

農秋音听後,竟真的數了起來,「一個未央哥哥,兩個未央哥哥,三個未央哥哥……」

孟傳心啞然失笑,這丫頭,還真是單純。只不過,戀上如神人般的夜未央,怕是這一生都不會好過吧,畢竟那人是如此的出色,一般人同他在一起,不免會有點自慚形穢。

夜未央尚不知道自己被人數著入睡,他躺在床上也無心睡眠,索性下了床,就著窗外照進來的通明月光倒了杯水喝。喝了水又感覺肚子有些餓,就懷念起日間夏星辰端的饅頭,想著廚房應該還有才是,便模索著出了門。

過了走廊正欲下樓梯的時候,夜未央突听到前方傳來聲響,他當即停下腳步,屏氣凝神,耳听四方。這時,「嗖」的一聲,一股勁氣驟然從前方襲了過來,夜未央急忙順著樓梯桿向下滑去,躲過了兩枚暗器的襲擊。「叮!叮!」暗器釘在了他方才所在的欄桿上。

夜未央剛滑下樓梯,從走廊另一側閃出一個黑衣人,抬手又是兩枚暗器襲了過來。他雖然武功沒了,但憑著多年的戰斗經驗,還是側身躲過了其中一枚暗器,另一枚打中了他的胸口。

黑衣人躍下樓梯,抬掌猛然劈向夜未央,然而,隨即趕到的江才情並沒有給他機會。他站在樓上,單掌運功,強勁的真氣宛如九天飛龍,一個游旋卷向黑衣人。

感覺到身後強烈的殺氣,黑衣人急忙撤掌,翻身躍過夜未央的頭頂,逃離了此地。飛龍直撲夜未央的面門,江才情運轉自如,雙手一張一合將真氣慢慢化于無形之中,令夜未央毫發未傷。

江才情哪里肯放過要取夜未央性命的人,幻影一閃就要去追。

「小白!」夜未央驚呼一聲,慢慢癱軟在地,深吸一口氣,道:「不要追了,暗器有毒!」江才情當即折回前去查看夜未央的傷勢。

「快去找神醫,她在天六號房。」夜未央交代了一句後就暈了過去。

江才情一腳踹開天六號房間的門,將已經熟睡的水連環給驚醒了。她猛地坐起,從枕頭下抓起幾枚銀針,緊握手中,喝問道:「誰?」話音剛落,白影一閃,江才情已來到身旁,抓起她的胳膊就走,速度快的讓她手中的銀針根本沒機會出手。

雖然看不清的面容,但水連環卻從對方的武功和熟悉的氣息猜出了來人的身份。被那人拉著胳膊往外走,水連環是又氣又怒,卻又不敢大聲呼喊,生怕驚動他人。她只得輕喝道:「江才情,你放開我,有什麼事我們好商量。」

江才情一意孤行,全不理會水連環的感受,自顧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房間,往床邊一推,冷聲道:「救他。」水連環卻是立定在那里,望著床上的夜未央,臉色有些難看。

夜未央朦朦朧朧地清醒了過來,見了面前的水連環,剛睜開的眼楮又緩緩閉了起來。他模索著抓起床頭的外衫,丟給水連環,有氣無力地罵道:「白痴!請人過來就不能讓人家先穿好衣服!」

房間燈火通明,水連環身著單薄睡衣,衣衫凌亂,頭發蓬松,一副不堪的模樣,盡入夜未央的眼中。也難怪他會罵江才情,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都知道要男女避嫌吧,更何況水連環還是衣衫不整,深更半夜地被拉來兩個男人的房間,怎麼都有些不合禮俗。

夜未央見水連環穿好了外衫,便苦笑道:「一不小心被小人暗算了,所以只好半夜請神醫相救……」他說著說著又暈了過去。

水連環看著夜未央,沒有任何行動。中毒了嗎?如果我不救的話,他就會死吧?如果他死了的話,這個江湖就會平靜很多。但是,作為醫者,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我的面前死去嗎?

水連環正猶豫著要不要救,便感覺肩膀一陣疼痛,江才情站在她身後,單手捏著她的細肩,道:「快點救他!」

她怎麼忘了這個人?水連環頓時明白,有江才情在,豈能讓夜未央輕易死去,若不救,便是一場浩劫。她輕笑道:「救他也行,但是這份人情將來可要讓你們還的。」

江才情微怒,「你敢跟我談條件?」

水連環道:「殺了我也沒有用,大不了和他一塊死。」她拿掉江才情的手臂,轉身看著他,「我的本事,你也知道。他現在應該已經沒有武功了吧,隨時都有可能受傷。內傷你可以治,但治外傷,你卻遠遠不如我。留我一條命,等于為他留下了無數生機。所以,這份人情要不要欠,還是要看你了。」

水連環想到了之前在武林莊的時候,江才情大開殺戒,卻意外的因她停手,應當是念及她救青璃夫人的恩情。倘若這次救了夜未央,恩情遠遠大于救治青璃夫人那次,如果不加以利用的話,豈不是白救了。所以,她才借機跟江才情談條件。

水連環見江才情沒有說話,又道:「你也知道,這種外毒你是逼不出來的,只有解藥才能救他。再拖下去,他可就要一命嗚呼了。」

江才情冷冷道:「趕緊救他!」

雖然沒有直接說,但水連環知道,他這是答應了。她輕笑點頭,道:「好,既然你答應了,我現在就配解藥。不過……」她想了想,忽又看向夜未央,在他身上掃了掃,見他脖子上戴著一塊玉佩,伸手扯下,舉到江才情的眼前,「為防止你反悔,這個我就當做證物先留下了,日後若是我拿出了此物,你須听我話,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江才情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問:「你怎麼拿未央的東西?」

水連環甩了甩手中的玉佩,道:「因為我覺得拿他的東西比拿你的東西有用多了。還有,他醒來後若是發現玉佩不見了,你得自己跟他解釋。」

水連環說完,將玉佩收了起來,坐在床邊開始查看夜未央的傷勢。暗器是一枚細小銀箭,索性扎的不深,並沒有傷及要害。水連環一點也不考慮病人的感受,伸手猛地將銀箭拔了出來,夜未央一聲悶哼,刺心之痛讓他醒了過來,但意識還是有些模糊。

水連環將沾血的銀箭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眉頭一皺,又用舌頭舌忝了舌忝血跡,似是想驗證此毒。神農嘗百草,她卻嘗百毒,如今早已百毒不侵。片刻後,她丟掉銀箭,扒開夜未央胸前的衣服,對江才情道:「也許是因為體質的關系,這種劇毒在他體內擴散的極慢,若是一般人,早已當場死亡。現在,只要把他傷口的毒吸出來,就沒有什麼事了。」說完,她又喃喃道:「真不知道生了什麼好命,這種毒居然還毒不死你。」撒手,準備走人。

江才情不解地看著她,「你怎麼不救了?」

水連環扭頭看向他,道:「不是說了嗎,把毒吸出來就行了。配解藥需要時間,不如給吸他來的快。」

江才情道:「那你怎麼不吸?」

水連環瞪大了眼楮看著他,這人說什麼?居然讓她吸!她深吸一口氣,加重了語氣,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能讓我給他吸?以你現在的武功,怕是任何毒藥都毒不死你,你去給他吸不正好嗎?」

江才情似是明白了,坐在床邊,伸手,運功,對準傷口,吸!

水連環瞧著大驚,急忙將他的手拍下,氣急敗壞地道:「你在干什麼?不是讓你這麼吸,你這樣會把他的血吸干的。」

江才情的臉色有些變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為了夜未央,他對這個女人一再忍讓,剛才的舉動,已讓他失去了耐心。他冷冷地看著水連環,只要再多說一句廢話,他會立刻殺了她。

「那啥……」水連環的臉有些紅了,小聲道:「你要用嘴幫他吸,血的顏色恢復正常就可以了,一會兒我過來給他包扎傷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說完,抽緊身上衣衫,出了門去。

屋里,江才情緩緩低下頭,開始幫夜未央吸傷口上的毒……

夜未央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自己身上親,頓時一股涼意襲擊全身,嗖的一下就清醒了過來。見了胸前的那顆腦袋,他一下懵了,「小白,你在干什麼?」

江才情抬頭,滿嘴是血,道:「吸傷口上的毒。」

夜未央嘴角抽了抽,抓起枕頭就砸向他,罵道:「白痴!你會不會吸!都不吐的嗎!全吸進自己肚子里了,好喝嗎?」

水連環一出夜未央的房門,迎面便撞上了莊伏樓。「師兄,你怎麼在這里?」

莊伏樓手中提著劍,腳步匆忙,顯得有些著急,見了水連環,便松了一口氣。他上下打量著水連環,不解地問:「師妹,你這是?」

三更半夜從別人房間走出來,還披著別人的外衫,叫他怎麼不疑心。「我好像听見你的聲音,便起來看看,見你不在房中,找了許久。你剛去哪了?」

水連環道:「我剛才有一個病人需要急救,現在已無大礙了,正準備回去歇著呢,師兄你也快回去吧。」她心想,千萬不能讓師兄與江才情杠上,自己拿夜未央的玉佩,也就是為了防止江才情傷害她最親近的人。

莊伏樓點點頭,待水連環走遠後,便來到江才情的房外,想要看看里面住的是什麼人。然而,剛靠近窗戶外面,一枚暗器嗖的一聲從窗戶飛了出來。莊伏樓急忙拔劍擋之,「叮」的一聲,暗器打在了瀝血劍上,強勁的沖擊力將他逼退了好幾步,雙手震的發麻。暗器應聲掉落在地,碎成兩截,莊伏樓定楮一看,竟是一枚銀箭。

好強勁的功力!若不是瀝血劍夠結實,現在他早已是劍斷人亡了。瀝血劍劍身上,明顯有一道裂痕,流傳百年至今,終于不再完美。

莊伏樓蒼白的臉,許久才恢復了血色,望著房中燈火通明,他久久不能回過神。房中究竟是什麼人?這種功力,怕是已在少閣主之上,莫非這房中之人,便是自己這麼多天一直心神不寧的原因?

這時,房中人影閃動,似乎是發覺了莊伏樓擋住了自己一擊,欲第二次出手。夜未央的聲音及時響起,「小白,算了,暫時饒他一命。」

莊伏樓听了這聲音卻是一愣,這不是白天師妹說呢那人嗎?他還有同伙?這時,夜未央又道:「剛才的劍鳴之聲與六日的殘陽劍相差無幾,想必窗外的就是瀝血劍主吧。經此一擊,瀝血劍怕是不再完整,閣下還不快快回去修劍!」

莊伏樓听後,眼楮睜的老大,這什麼人?憑此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師妹剛剛就是從這間房出來的,莫不是他們還有什麼糾葛?一心想要弄清楚這一切的莊伏樓,倉皇離開了此地,他需要找水連環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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