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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話 旱魃往事(二)

龍雪茹講到此處,祝元亮已經有些不耐煩,插話道︰「不就是講了個軒轅黃帝求助應龍戰勝蚩尤的故事嘛?這故事誰都知道,而且,我自幼熟讀《山海經》,那應龍我比你還熟悉呢!他是不是長了雙翼,看起來跟大鳥差不多?」

龍雪茹愣了愣,應道︰「正是。」

祝元亮又轉而對許雲根怒道︰「你今晚大老遠跑到這兒來,就是賣這樣的情報給我們?呵呵,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隨後,祝元亮又對同伴嚷道︰「若是你們想听神話故事,我跟你們講就可以了,那天女魃,後來就變成了旱魃。這個姓許的家伙,一是來騙錢,二是來賣弄老婆的,你們听得下去,我可听不下去了!」

龍雪茹多次被祝元亮非難,心中早已憋了一股火氣,此前一直忍著沒搭理他,此刻卻終于忍不住了,對蒲子軒黑臉道︰「可以讓這位仁兄閉嘴嗎?」

蒲子軒並未听過關于應龍和天女魃的故事,此前一直听得津津有味,便堅定地站在龍雪茹一邊,對祝元亮斥責道︰「胖墩你確實有些過分了,你不想听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

「哼,那你們慢慢玩,恕不奉陪了。」

祝元亮說完便往門外走去,剛到門口,又折回來道︰「這不就是我的房間嗎?我還能上哪兒去?」

龍雪茹冷笑道︰「我剛才所講的那些東西,的確是世人皆知,但接下來我要講的東西,你們絕對沒听說過,天女魃和旱魃之間到底是何關系,這鳴沙山月牙泉又是怎麼回事……這些東西,《山海經》上告訴你了嗎?」

「好了,胖墩,你既然不走了,那便安安靜靜在那兒听著,別打岔!」蒲子軒對祝元亮提醒完畢,又好聲好氣對龍雪茹道,「不好意思,繼續吧。」

龍雪茹伸雙手捂了捂臉,深呼吸一口氣,又重新開始了講述。

……

應龍答應了軒轅的條件,又問︰「天下之大,我應該去什麼地方等待你們?事成之後,你們又如何才能找到我?」

軒轅道︰「你且往西邊一直飛,直到抵達一片荒漠,你便在那片沙漠中鑿出一口月牙形的湖,灌滿泉水,待我修成之後,自會帶著愛女前來找你,看到那月牙泉,便知你所在。」

于是,應龍一直向西而行,到達了後來的敦煌縣鳴沙山,見下方已是一片荒漠,便落地停駐,在地面上刨出一個巨大的月牙形坑來,再使出呼風喚雨之術,

引來黨河之水,將其灌滿,住于湖底,以此為家。

另一邊,軒轅為了早日兌現對應龍的承諾,便孜孜不倦地探究將應龍變為人類的方法。

一個四季輪回過去了,沒有成功。

兩個四季輪回過去了,還是沒有成功……

同時,天女魃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懷上了孩子。

「你既然並未婚嫁,為何會懷有孩子?難道,是與誰偷情了嗎?」軒轅對天女魃懷孕一事甚為驚訝,便主動向她問話。

天女魃道︰「女兒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軒轅知道她從不曾欺騙父親,便又問道︰「那之前呢?」

天女魃道︰「女兒這有生以來,只是與應龍有過一次魚水之歡,時間已過去許久,實在不知,為何現在才懷有身孕。」

軒轅並未責怪天女魃,只是嘆息道︰「那定然是應龍與人類不同,你的懷胎時間才會長于人類,只是不知,到時候這孩子生產下來,是人還是妖。若是人還好,若是妖物,則那些大臣定然不會放過你們。」

天女魃十分理解父親的難處,便問道︰「那女兒應該怎麼辦?」

軒轅道︰「你的肚子日漸變大,懷胎一事定然無法長期隱瞞,如今之計,為父也只好將你藏匿起來了。」

天女魃問︰「應龍定然還在那片沙漠中苦苦等待,我想去尋他,可以嗎?」

軒轅道︰「那沙漠在天的盡頭,究竟有多遠,實難預料。若是你身體正常還好,可你現在懷有身孕,定然走不到那月牙泉。如今我只差一點便可修煉出使應龍徹底變為人類的法術,不如,你就躲在南山之中,待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先將那孩子變為人類,再和你一道共赴沙漠,找尋月牙泉,如何?」

天女魃自知已無其他選擇,只能听從父親的主意,選擇了獨自前往南山而居。自此,應龍、軒轅、天女魃之間,便再也沒有相見。

造化弄人,父女分開之後,軒轅還沒有來得及修煉出他們想要的法術,天女魃便到了生產日期,因為難產,胎兒才剛生出來,她便死于南山。

……

听龍雪茹講到此處,眾人都不免有些動情,陳淑卿嘆道︰「原來如此!我就說那沙漠中怎麼會有那麼大一個湖,原來,是應龍所制造出來的……那麼,四千年過去了,應龍現在是還住在那月牙泉底下,還是早已離開了那泉水?或者,就是

蒲子軒見到的那條龍?」

龍雪茹搖搖頭道︰「誰也不知道。只是,我們龍勒村有個傳說︰應龍大神在等了許多年之後,仍不見天女魃來找他,相思之情日益高漲,每每想到天女魃,情到深處時,便會止不住地悲鳴。那悲鳴,你們一定在鳴沙山听到過。」

蒲子軒笑道︰「雖然听起來有些邪乎,但若真相的確如此,反而更好解釋我們在沙漠中遇到的那些怪現象。明明一絲風也沒有,沙丘卻在止不住地哭泣,這不是超自然的力量,還能是什麼?」

見蒲子軒愈發相信龍雪茹的講解,許雲根忍不住插話道︰「怎麼樣,我就說了,我的媳婦兒一定會提供有用信息的吧?現在,至少已經替你們解開了鳴沙山哭泣之謎和巨龍之謎,算是進入正題了吧?」

許雲根說得有些道理,但祝元亮不願意服氣,冷哼道︰「就一個哭聲算什麼?我們要知道的是魔鬼城和旱魃的真相,還有,那天上飛的究竟是不是應龍,還得問問我兄弟。」隨後,他問蒲子軒道︰「那條巨龍身上是否長了一對翅膀?」

蒲子軒回憶一番後道︰「沒有翅膀,就是普通的龍的形象。」

祝元亮得意地看了一眼許雲根,用勝利者的口吻道︰「听到了吧,那巨龍壓根兒沒有翅膀,怎麼可能是應龍?四千多年過去了,我看啊,應龍肯定早就駕鶴西去了!」

許雲根抽了抽鼻子道︰「我媳婦兒也沒說那就是應龍啊!你們繼續听下去,後面,還有更精彩的!」

龍雪茹接著講道︰「不錯,接下來的故事,就和咱們龍家人有關了。據說,應龍大神並不知道天女魃已經死了,因此又在月牙泉里苦苦等了許多年。後來,他決定不等了,便開始自行修煉,希望不通過軒轅,自己掌握變為人類的方法,然後回到中原,與天女魃相聚。可惜,他這個願望始終沒能實現。他對于天女魃的思念逐漸變成了執念,這種執念雖然對他毫無意義,但是,卻傳遞到了他的後代身上。天女魃產下的男孩,被她的兄長,也就是軒轅的長子——少昊所收養,長大之後,變為了普通人類。為了紀念應龍和天女魃之間的愛情,少昊將孩子起名為‘龍勒’。龍勒長大後,為了尋找父親,離開了中原,帶著妻子和五個孩子往西而行,來到黨河一代,安下家來。可惜,還沒找到應龍,龍勒便壽終正寢而去。」

隨後,龍雪茹頓了頓,正聲道︰「是的,咱們龍勒村的村民,便是應龍大神和天女魃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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