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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話 旱魃往事(三)

龍雪茹驚人的言論一出,周圍一圈人的眼楮,都不自覺地將她的臉給盯緊了些,仿佛恨不得立即從她那嬌女敕柔美的臉蛋上找出關于龍族的蛛絲馬跡。

然而,龍雪茹的相貌和正常人類並沒有半點區別,甚至比起人類形態的陳淑卿還要正常,畢竟,陳淑卿頭發的顏色為亞麻色,一看就讓人浮想聯翩。

同時,陳淑卿也陷入了比其他人更深的惆悵中來。

是啊,又是一個渴望變成人類的有情之士,然而,雖然陳淑卿十分相信以軒轅的實力,要實現將非人類變為人類的法術並非難事,可命運就是那麼殘酷,只差一點,或許只是那麼一點點,應龍與天女魃本該結為良緣,共享人世苦樂。

應龍與自己的遭遇,何其相似。

「喂喂喂,你們一個二個盯著我媳婦兒看干嗎?」許雲根對眾人的神態有些不悅,一聲醋意大發的抱怨,立即將眾人拉回現實中來。

龍雪茹非常清楚眾人心里在想些什麼,趕緊又補充道︰「當然,這一切只是傳說。那個年代沒有文字記錄,誰也不知道咱們應龍大神後人的身份是真是假,也不知那月牙泉究竟是不是如傳說般,由應龍大神所創造。但無論如何,我們龍勒村將龍視為圖騰,就好像蒙古人的圖騰是狼,俄國佬的圖騰是熊……」

蒲子軒好奇地問道︰「那麼,這麼多年以來,你們龍勒村的村民,離月牙泉那麼近,卻從來沒有去月牙泉打探過,應龍是否真的存在嗎?」

龍雪茹苦笑道︰「當然有人試過。據說,月牙泉幾千年來,水時深時淺,那最深的時候,也不過兩三丈就可以到達底部,因此,有些水性好的村民也時常會潛到底部去看看。可惜,別說是應龍了,就是傳說中月牙泉‘三寶’之一的鐵背魚,也是甚難見到。不過,那湖底的泥沙很厚,下面是否還有機關、暗室之類的東西,就不知道了,畢竟,人類無法在水下停留太久。」

听了此話,祝元亮又找到了發難的理由,挖苦道︰「說了半天,不還是一些不著邊際的傳說故事嗎?這些情報,有何價值?」

龍雪茹斜眼瞅了瞅祝元亮,沒好氣道︰「不錯,就在數日之前,我也和你一樣,認為它們不過是些‘不著邊際’的傳說。我甚至很看不慣村里一些老古董的做派,動輒拿咱們是應龍大神的後代來說事,一會兒這樣規矩、一會兒那樣古訓,不過都是些自

作多情的說詞罷了。可是,那一晚,從我親眼目睹村里的一個老人被僵尸咬死之後,他的尸體也變成了僵尸開始,我明白了,咱們祖上流傳下來的傳說,並非空穴來風。旱魃,正在破壞他和龍勒村之間的‘默契’,開始對咱們下手了。」

一干人頓時覺得此話頗為費解,蒲子軒疑惑道︰「默契?什麼意思?」

「接下來,就該講回到天女魃了。」龍雪茹清了清嗓子,又不疾不徐道,「天女魃去世之前,對自己不能見應龍最後一面頗為不甘,感慨人生實在苦短,若是能像妖界那樣,也擁有漫長的生命就好了。帶著這樣的怨恨,天女魃去世一千五百年之後,也即是距今大約三千年前,人間漸漸開始流傳起旱魃的傳說來,最典型的便是《詩經》所寫‘旱魃為虐,如惔如焚。’他們都說,是天女魃的怨念形成了旱魃,那可怕的僵尸妖怪從天女魃的墳頭爬出,一來到世上,便如同當初的天女魃一般,帶給了人間大旱之災。

旱魃雖由天女魃的怨恨所生,但已經沒有了前世的記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惡怪物,但是,除了他擁有天女魃的本領之外,還有三個特征,也顯示了他體內殘留了一些天女魃的好惡︰其一,他始終對大西北這片沙漠念念不舍,雖時常進入中原侵擾人間,但絕大多數時候是住在鳴沙山內寸步不離;其二,他追求永生,這正好對應了天女魃對短命的不甘,只是,他此種傾向並非為了與應龍長相廝守,或許,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其三嘛……」

龍雪茹突然欲言又止,引起了一干人更多的好奇心。

「其三是什麼?」蒲子軒問道。

龍雪茹苦笑道︰「事實上,第三點已經不存在了。在那之前,三千年來,我們偶爾也會听到別的村關于僵尸的傳聞,說是旱魃會選擇一些他看上的尸體,將其變為僵尸。然而,對于龍勒村的村民,他卻從來不下此毒手,或許,他冥冥之中也感覺到,龍勒村村民和他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我們祖上于是流傳著一個說法︰‘妖王旱魃可將死人變作僵尸,但絕不會對應龍大神的後人下手。’這便是我剛才所說的‘默契’——旱魃不會將龍家人變作僵尸,僵尸也從不會襲擊龍家人。然而,就在數日之前,這個‘默契’,已經不存在了。也正是從那一夜開始,我明白了,一切傳說都是真的,那麼,關于九星連珠可拯救蒼生的傳說,也是真的。所以,當我從

丈夫口中听到你們深入沙漠找到了魔鬼城,又遇見了巨龍的那一刻,我便立即想到你們會不會就是那‘九星連珠’,這才請他一定要帶我來見你們。」

「那可實在是感謝你對咱們的信任了!」蒲子軒欣然道,「盡管魔鬼城之謎仍然沒有解開,但目前你所提供的信息,已是十分有價值。那旱魃和咱們有仇,我一直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敵人,現在,他的前世今生,我總算是搞明白了。」

龍雪茹用期盼的口吻問道︰「那麼,還請你告訴我,你們究竟有何能耐,敢于前去挑戰旱魃?特別是你蒲子軒,為何會飛翔?」

蒲子軒愣了愣,側臉朝同伴問道︰「怎麼辦?要告訴他們嗎?」

陳淑卿白了蒲子軒一眼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保留的?」

祝元亮則給自己臉上貼金道︰「人家不是說了嗎,‘九星連珠,可為真龍。’咱們隊伍七人加上他們兩口子,不正好就是九個人嗎?這說明,上天冥冥之中就是在安排咱們認識,然後一起去滅了旱魃,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听了此話,許雲根忙不迭地拒絕道︰「別別別,我只不過是個做生意的,那種危險的事情,千萬別扯上我,也別扯上我媳婦兒!你們就七星好了。你們還是快將銀子給我吧。」

蒲子軒滿不在乎地掏出三兩銀子交給許雲根,笑道︰「管他七星還是九星,反正,要解決旱魃,我一星就夠了。不過,看來你們還不知道‘淨化使者’的存在,那麼,讓我來免費告訴你吧。」

于是,蒲子軒將淨化使者的特點,自己是蒲松齡的後代,《混月訣》和永夜森林的存在,以及他們一行人去過些什麼地方,消滅了多少妖怪,全部對許雲根和龍雪茹娓娓道來。末了,他補充道︰「就是這樣,對旱魃和紅夜叉這一戰,將是我們和妖界的最後一戰,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個所欠的東風,就是進入魔鬼城的方法。」

本以為,話題到此差不多已是尾聲,不想,龍雪茹卻詫異地問道︰「等等,剛才,你說淨化使者身上會發出藍光?」

「是啊。」蒲子軒進一步解釋道,「準確地說,是一種代表淨化之力的氣焰。」

龍雪茹立馬又驚又喜地問許雲根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說過,我身體周圍,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層藍色的光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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