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187章 深宮情事

偏僻,隱蔽,卻雅致精巧,瞧著像是個頗受寵的妃嬪住的地方。

一般宮妃,誰值得皇上花這麼大心思。

「這里是昔年元帝的愛妃賢德妃的宮室。」初桃有些意外墨淺裳忽然問起這個,她如數家珍地說道,「賢德妃本來姓薛,家里是世襲的四大公侯之一,賢德妃在元帝十八年的時候被封為貴妃,同年薨于鳳藻宮,過世的時候,肚子里還懷著小皇子呢。」

薛家,元帝十八年?

墨淺裳默默數了數。

瞧見墨淺裳神色里的懷疑,初桃輕聲道,「娘娘記的沒錯,就是綠袖家。」

墨淺裳看著破敗的院牆,只能嘆一句,淑太妃當真作死。

貴妃位列四妃之首,是宮里頭的副皇後。

在皇後之位空懸的情況下,賢德妃升為貴妃後,又懷了身孕,那明顯著,當時的元帝是準備等賢德妃誕育下子嗣後,讓賢德妃坐上皇後之位的。

當時宮里頭風頭正勁的,無疑是淑妃,現在的淑太妃。

那麼,薛家如何滅門,就沒有什麼懸念了。

墨淺裳嘆了口氣,「淑太妃是怎麼放心養著綠袖在手邊的?還任由她做了大宮女?」

「娘娘,過去那樁事兒,您大約也猜到了不少,不過,您知道這事兒的.asxs.在哪里嗎?」初桃輕聲道。

墨淺裳步子微頓,看向了綠袖。

「淑太妃那麼嬌寵著臨風殿下,怎麼可能割肉讓臨風殿下去緬南。這里面也是當時的賢德妃的功勞。」

初桃扶著墨淺裳走在繁花落盡,木葉扶疏的廢宮旁靜靜走著。

「莫不是,賢德妃和淑太妃爭寵,賢德妃設計讓淑太妃最寵愛的子嗣去了緬南,淑太妃直接動手害死了賢德妃和她月復中的孩子。」

墨淺裳說完後,眸中閃了閃,「不對,這其中必然有別的緣故。臨風殿下在盛京中如今便威望如此之高,當年定然也是個極為得人心的皇子。他又有一個做鎮南王的哥哥,說什麼也不該被一個懷孕的寵妃輕易決定命運才怪——元帝也不是那般昏庸之輩,不是麼?」

墨淺裳認真地看向初桃,「為什麼,君臨風會忽然被送到邊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其中的緣故,沒有人能猜得到,怕不是……連綠袖也不知其中深意。」初桃嘆了口氣,語氣深深幽幽,「娘娘,臨風殿下听聞,和當今陛下相比,有著不遑多讓的風姿。」

「君臨風……」墨淺裳腳下的步子一頓,一臉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著神色平靜的初桃,「不是吧?」

皇室多麼重視皇嗣是眾所周知的,賢德妃懷著孕是絕對不會輕易被人害死的,而大周朝最受寵的皇子忽然被發放緬南為人質,與此同時薛貴妃一尸兩命,有太多值得人深思的地方了。

「薛貴妃是怎麼死的?不是暴病而亡嗎?」

「對外,是這麼說的。」初桃點了點頭,「薛貴妃死的時候,听聞只有淑妃在場,薛貴妃拉著淑妃的手,淚流滿面,攆走了所有人。薛貴妃是在淑妃跟前斷的氣。」

「若是真是淑妃害死的薛貴妃,薛貴妃怎麼可能會哭成那樣。在薛貴妃死的那天,君臨風被逐出盛京,去了前往緬南的路上。」初桃在被送到墨淺裳身邊之前,是君臨淵身邊的暗衛,這些陳年舊事她知道的內幕也更多一些。

「何至于此。」墨淺裳嘆了口氣。

「薛家那位小姐可是名動京城的美貌啊。」初桃若有所思地說著,「一進宮就那麼受寵,被陛下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可惜了,沒的時候,人才廿六歲,而臨風殿下,才十六歲。滿打滿算,今年臨風殿下,才剛剛弱冠。」

這宮里頭有多少血腥廝殺,就有多少驚心動魄的愛情。

一個廿六歲便要登臨鳳位的皇後,和一個十六歲的小皇子……呵。

「也是最後鬧得實在不堪,否則也不至于這般淒慘。先帝也是因為了這件事情,身子骨一下子就壞了,不過又捱了六年,人才沒了的。」

初桃遮遮掩掩,到底將那樁陳年舊事都告訴了墨淺裳。

「自皇貴妃去了之後,這座宮室便一直空置著,直到現在。宮里頭的老人都多多少少知道點這里的故事,都不肯過來,新人也下意識地回避著,倒是傳出來過不少神神鬼鬼的事兒來,其實都是無稽之談。薛貴妃與世無爭,活得時候便跟個五十人間煙火的仙兒一樣,更何況死了之後了。」

初桃又道,「這院子里,倒是極為雅致的,娘娘可要進去看看?」

「不用了。」墨淺裳搖了搖頭,看著那樓宇,神色冰涼。

再怎麼風情旖旎,也不過是一樁沁著血的慘烈往事而已。

薛貴妃為了一個才剛剛長成的十六歲的小皇子,將整個家族都拋之腦後,她家中兄弟姐妹,如今只一個綠袖還在苦苦掙扎著怨恨著。

連那小皇子,都被遠遠發配異國成為人質,毀了一生。

她的仙氣,墨淺裳可真是一點也不想沾!

很明顯,這位貴妃被元帝視為一生恥辱,她的一切都被抹殺。

干淨利落到,後世史書都再難听聞到這位寵妃的存在痕跡。

這般刻意,到底又是因為掩飾了多少骯髒秘密在其中呢?

「時辰不早了,回去吧。」墨淺裳將手搭在了初桃的手上。

她的思緒紛亂,心不在焉,仿佛記起來了自己在身為特工時候的那些舊事來。

想到那個男人對著自己心口放出的那一槍。

誰沒有蠢過,她蠢起來的時候,尤其讓人……無法可想。

「娘娘……」初桃一聲輕呼,將墨淺裳往後拉了拉。

墨淺裳驀然回過神來,順著初桃的目光看過去,她似乎看到了有人在放火。

不遠處,站著一個清俊挺拔的身影。

「這人不是宮人。」初桃敏銳地道,「他是誰?一個男子,怎麼敢擅入禁宮?」

墨淺裳看到地上燃燒的東西,忽然心念一動,伸出手指輕輕放在唇邊,拉著初桃躲了起來。

不管是誰,一個外男,墨淺裳在這里孤男寡女的遇見,總是有些撇不清。

遠遠地瞧著,那男子的身形,墨淺裳覺得有幾分眼熟——可不是那日在紅蓮坊中見到的君臨風嗎?

仔細看過去,那男人燒的是紙箔,擺放著清酒花果,還有一束鮮花。

「是君臨風。」墨淺裳壓低了聲音。

「好大的膽子。」初桃一聲輕呼,「擅入宮闈,悼念過世的妃嬪……這個君臨風,當真無法無天!」

墨淺裳眸色幽涼,「他若是個膽小的,十六歲的時候就不敢動他父親最寵愛的妃嬪。」

「呵,一丘之貉,天知道是薛貴妃勾引他,還是他動的心思去踫的薛貴妃。」初桃不齒地說道。

墨淺裳看著那道身影,即使再心如鐵石,也能察覺出他的孤冷。

「他才剛成年,自幼讀的詩書禮儀,被教導的文絲不錯,就算是個實實在在的壞人,也不會……」

話音未落,君臨風似是听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墨淺裳與初桃藏身之處。

在墨淺裳和初桃避之不及的時候,他已經冷著臉走了過來,拔出了手中長劍。

「大膽!」初桃一聲爆喝,「此乃當今太後!還不跪下。」

「太後……」大約是初桃話里的太後二字讓君臨風有了些忌憚,他看向了初桃,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眼,其中透出的冰冷氣勢,就足以讓墨淺裳蹙眉。

他手中的劍放下,似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殺人滅口。

初桃被駭得面色發白,她不是沒有感覺到眼前的男子身上的威壓之息,她毫不懷疑,若是動手,她可能在這個男人手中活不下幾個回合。

男人的視線慢慢落在了墨淺裳的臉上。

墨淺裳與他靜靜對視。

到底是和君臨淵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長得是有幾分相似,只是,不知道常年在邊疆,君臨風和君臨淵相比,少了精致和驚艷,多了幾分落拓,形似而神不似。

也難怪那個貴妃能夠不顧一切地去尋他,只是這張臉,若是再加上少年的干淨氣,就盡夠了。

墨淺裳勾唇一笑,「王爺風塵僕僕回京,如何不走正門?如今整個皇宮都在慶賀王爺回朝呢。」

「你認得我?」君臨風怔了怔,低聲問道。

「王爺和陛下一般樣貌,想要認不出卻也難。」墨淺裳答的從容。

君臨風收了手中的長劍,道,「兒臣見過母後。」

他的視線瞥了一眼初桃,「母後,怎麼就帶了這麼一個宮女出來,若是遇到歹人該如何是好?母後就不怕嗎?」

「這里是深宮。」墨淺裳莞爾一笑,「若是這里都不安全,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墨淺裳的手搭在了初桃的手上,她清晰地感覺到初桃的顫抖,忍笑,「王爺拿著這劍,是在練習舞劍嗎?一會兒可期待著王爺表演一番呢。」

初桃訝異著墨淺裳漫不經心,絲毫不將這位臨風殿下放在眼里的態度。

君臨風挑眉,「母後想看兒臣舞劍?」

「王爺這般英武模樣,該是舞劍極好的呀。」墨淺裳淺笑嫣然,「可萬不要推拒了。」

墨淺裳幾句話,就將冰冷的對峙變成了家常的寒暄。

「王爺怎麼還在這里?要不要一同去慶歡殿?是在等什麼人嗎?」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