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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危宮驚夢

墨淺裳噙笑瞧著眼前面色陰沉盯著她不語的小王爺,微微頷首,「罷了,看來王爺還有別的事情,哀家就不打擾了。」

說著,墨淺裳就干脆利落地轉身就走,初桃訝異地看了一眼君臨風,轉身跟上。

她直到走遠了才心有余悸地回頭看過去,「娘娘……君臨風不見了。」

她現在還有點迷糊,不明白她和墨淺裳是怎麼逃出來的。

墨淺裳瞥了一眼身後翹角飛檐的宮樓,輕聲道,「他是來悼念亡者的,如非必要,也不會大開殺戒。」

那重重的花木隨風搖曳,飛落一片枯葉,在空中盤旋著落下,所有的過往都已經褪盡了顏色。

又仿佛一瞬間,那重重簾影間便要走出一個發髻高盤身姿窈窕的美人,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人心。

那宮闕離慈寧宮並不遠,墨淺裳回去沒用多久,剛巧與匆匆走出來的彩鴛流蘇遇到了。

「娘娘,您總算回來了。陛下在您前腳剛走,就過來給您請安了,如今正在暖閣里頭吃著茶呢。」

彩鴛伸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墨淺裳進了門檻。

「陛下來了有一陣子了,知道娘娘有飯後遛彎的習慣,倒是沒說什麼。」彩鴛頓了頓,「只是,叫了咱們宮里頭的人問了問綠袖來了這兒的事兒。」

墨淺裳心中有數了,對臉色有些擔憂的彩鴛點了點頭,「無妨,哀家知道了。」

墨淺裳一抬頭,就看到君臨淵正坐著吃茶,面前卻擺著墨淺裳新臨的經文。

「今日要開宴迎君臨風的,母後怎麼想著這時候出去了,」見到墨淺裳黯然回來,君臨淵輕輕嘆了口氣。

言下之意,是宮中格局可能有變。

初桃神情忐忑,若不是墨淺裳安然站著,她怕不是要立刻跪在地上。

「出什麼事情了嗎?」君臨淵敏銳地問道。

墨淺裳笑著將手中的手爐遞到了初桃手中,「沒什麼大不了的,四處走了走,剛巧看到了君臨風。」

君臨淵眸中透著幾分危險,「他……呵!朕遲早有一天要將御林軍的統領從世家子中替換下來!」

君臨風對外宣稱中午才能到,如今闔宮上下都籌備著中午的宴會,他反而鬼鬼祟祟進宮,其中若是說沒有蹊蹺,不會有人信的。

君臨淵看向了李德全,「吩咐下去,太後娘娘在後宮中受驚,全宮搜查刺客!」

他握著的手上隱隱暴出青筋,關切地上下看著墨淺裳,「母後沒事吧?」

墨淺裳低眉淺笑,「陛下說笑了,好歹哀家是他名義上的嫡母,這里又是皇宮里頭,哀家能出什麼事情?」

若是個普通宮女,萬不得已弄死了藏了就好了,但是沒有人敢在深宮拿太後開玩笑。

君臨淵沉沉看向初桃。

初桃跪在了地上,「主子,初桃認罰。」

「與初桃無關。」墨淺裳見到君臨淵這般態度,生怕連累了初桃,慌忙道,「平時哀家也會四處走走,沒想到今日不巧遇見了他而已。」

君臨淵的視線從初桃身上收了回來。

「他自從當年的事情後,就一直沉迷于劍術,如今他的劍術無人能出其右。」君臨淵嘆了口氣,道,「裳兒,若是今日當真出事,初桃也無人為力的。」

「沉迷劍術?」

「派去的暗探每每回來,帶回的消息,都是君臨風在練劍。」君臨淵勾唇。

「無人能出其右?陛下也不能嗎?」

君臨淵淡笑,「他是天下第一劍客,而朕是君王,不是劍客。」

「我只是覺得,他似是忽然顧忌了什麼,再沒有動作。」墨淺裳的眉眼間忽然露出了點兒粲然的笑意,「這整個深宮,會是誰讓這天下第一劍客瑟縮不動,陰沉下了臉?」

初桃聞言也怔了怔。

君臨風的確一直殺氣騰騰,滿面冰寒,在某一刻,忽然變了態度。

難道……

初桃詫異地看向皇上。

慈寧宮離那片小樓並不遠,莫不是陛下當時在?

「裳兒……」君臨淵道,「若是君臨風當時當真對你動手,以朕的能力,要救下你也勉強。」

「你又不是刺客,你是君王啊?」

君臨淵清俊的臉頰上似是因為被墨淺裳一句話說的有些羞,垂眸壓下眼底的灩色,「裳兒……你怎麼知道,朕在?」

墨淺裳笑了起來。

「只是覺得,馬上要成為劊子手冷酷無情的君臨風,沒什麼多余的感情給一個年紀輕輕的太後。」墨淺裳道,「能讓君臨風主動認輸放下長劍,並且恭敬向著哀家行禮,除非又陛下撐腰,否則他怎麼肯?」

「當然……」墨淺裳抬眸看向君臨淵,頓了頓,道,「還有就是,我忽然覺得很安心,甚至還有點可以恃寵而驕的放肆感覺。除了陛下,這個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讓我有這種感覺。」

她本來被君臨風駭得花容失色,躲著不肯出,可是卻放肆地將君臨風當做一個討趣兒的玩意兒來看,隨意地好像在嘮家常。

她成功看著君臨風的臉色僵硬下來,又在即將爆發的時候,扶著初桃的手姍姍離去。

可不是有主子在一只恃寵而驕的貓兒嗎?

君臨淵輕輕撫模著她的長發,嘆息道,「裳兒……」

君臨淵生氣,緊張都是正常的,他可是親眼看到了墨淺裳如何挑釁那個冷血的男人的。

他比誰都知道,君臨風自從薛涼薇死後,只剩下一張人皮了,骨子里他已經是個瘋子,死的比薛涼薇還透了。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劍、他的權謀,他冷酷無情又狠辣絕情。

君臨淵在上一世,是如何磋磨他的精神,毀掉他的能力,折斷他的長劍,而他又多少次百折不撓的站起來。

這樣危險的存在,卻在回宮的第一次見面,就對她的裳兒拔劍,他怎麼能安心?

「皇上,不管如何,君臨風與我們都已經勢同水火,裳兒退讓又有什麼用處呢。」墨淺裳涼道,「他若是有機會,絕對不會對哀家手下留情,不是嗎?」

「母後在這宮中,合該無憂無慮的。」君臨淵一笑,輕聲道,「朕擇定的繼承人,怕不是只能改一改了。」

如同君臨風一般,能夠殫精竭慮處理政事,能夠如同戰爭機器一般屠戮四方踏平天下的男人,除了君臨淵,沒有人能做到。

墨淺裳最怕麻煩,君臨淵一句話,便明白了,「萬別了。除掉他可是要大費周章的。裳兒以後不招惹他就是了~」

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要另外物色繼位人選,還要大費周章地弄死他,墨淺裳想想就覺得頭疼。

墨淺裳生怕君臨淵當真了,又慌亂換了話題,「離開宴不過一二時辰的功夫,陛下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君臨淵察覺到了墨淺裳眸中一掠而過的懊惱,對她生硬的轉移話題裝作恍然未覺。

「今日早朝上,墨家何家,連同幾家將李家告到朕的御案前。」

墨淺裳忙道,「那是自然。淑太妃可是將這兩家得罪盡了,他們兩家若是還沉默不語,滿盛京貴族們豈不恥笑他們。」

「幸而有裳兒昨晚的計策,今日這些狀告都拿出了證據,李家用高利貸斂財、賣官蠰爵欺男霸女的種種惡行,都有了確鑿的證據。」

「陛下決定如何懲治李家?」墨淺裳抬眸,「先不說李家大小兩位將軍,便是今日臨風回朝,怕不是都難以對他們下手。若是動了他們,就是動了大周國的根本。」

了解歷史的墨淺裳知道,大周朝到了君臨淵這一代時,早已經是一個爛朽的空架子了。

世家大族割據,隱隱架空了皇室的政權,所有財富都集中在那些列族手中,根本經不住即將到來的戰亂,隨時能夠分崩離析。

元帝早期,輕徭薄賦勤勉政務,形成了短暫的夙御之興,可是隨著薛貴妃的香消玉殞,元帝親手將兒子送往緬南之後,便任人唯親,揮霍無度,尋仙問道,掏空了身子骨。

若不是有君臨淵這位戰神在,大周朝毫無疑問早就分崩離析,他力挽狂瀾,救下了岌岌可危的皇宮,平復亂局,而如今,他最大的對手便是他名義上的生母,淑太妃,和淑太妃背後的李家。

若處理不當,這一場博弈,直接決定了君臨風將一無所有。

也會加劇戰爭的爆發。

「朕壓下去了。」君臨淵噙笑,「撫慰了李家。」

果然。

「真正能夠定罪的不是陛下,而是百姓。只要消息傳出去,天下皆知李家的無道,那李家也的氣運也就到頭了。」墨淺裳勾唇,「萬事開頭難,世家大族本就勢力盤根錯節,如今單獨讓李家背上罵名,成為眾矢之的,也方便我們一步步動手。」

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不易了。

墨淺裳閉了閉眸子,「李老將軍年事已高,兵馬可以交出去了,他現在有兩個可以接班的繼承人,一個是李良晟,另外一個是……君臨風。」

「李家可以毀,李良晟和君臨風只要領兵就可。」墨淺裳挑眉,「現在問題來了,如何讓李良晟,判出李家,忠心追隨陛下,如何讓君臨風與李家徹底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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