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墨淺裳深深嘆息了一口氣,知道不去是不大可能的了。

正說著話,忽然見流蘇挑了簾子進來,「娘娘,綠袖郡主來了,說想要見見你。」

綠袖來了?

墨淺裳眸中嘲諷,看來,昨天送回去的那些人,還是引起了綠袖的警覺,綠袖還是忍不住來了。

「看來,被賜一杯毒酒還嫌不夠,還想要再來一杯了。」墨淺裳涼涼勾唇。

「不然打發了回去?上一遭的負荊請罪演的那麼像,後來不還是弄出了那麼多事?」初桃顫顫巍巍地給墨淺裳戴一套金點翠八寶鳳凰如意的頭面。」

「見見吧。」墨淺裳看著鏡中自個兒端妍的模樣,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眼瞧著她就要送去和親了,以後怕也是沒多少機會見了,索性就見一見吧。」

不是為了這遭和親,怕不是這一次皇上親自動手,沒人能夠保得住綠袖。

綠袖千萬提防,卻怎麼也沒想到,賜死她的是聖上。

是個女孩總會覺得自己是特殊的,想要最好的男人,也想要最榮耀的權勢,總覺得自個兒要對付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卻不懂得,男人在權利的廝殺之中,是多麼無情。

墨淺裳吩咐下去後,就繼續梳妝,一套反復的發髻和禮服穿上,渾身的氣勢也跟著起來了。

「綠袖給太後娘娘請安。」綠袖乖覺地跪倒在地。

「起來吧。」墨淺裳抬了抬手,「身子好些了嗎?」

綠袖站起身,抬頭定定看著墨淺裳,「听聞是太後娘娘親自動手給綠袖下的毒,綠袖特意早些趕來,問太後娘娘一句,娘娘打算,如何處置綠袖?」

墨淺裳眸光一閃,看向綠袖。

綠袖攥緊了袖擺,「如今綠袖既然沒事,想要再賜一杯毒酒不過是太後娘娘彈指間的事情。而如今,綠袖相安無事,太後娘娘打算如何?難不成,真的打算放了綠袖一馬麼?」

她看著墨淺裳,眸中是真心實意的害怕。

墨淺裳伸手接過了彩鴛遞來的燕窩羹,「哀家,不知道綠袖在說什麼呢。」

「娘娘,綠袖現在是真的很後悔。」綠袖深深低下頭,「綠袖自從知道娘娘從相國寺回來,綠袖便知道,綠袖……活不了多久了。綠袖錯了,綠袖該在娘娘回來的第一時間就來和娘娘負荊請罪。」

之所以走到如今這一步,都是因為她太過自傲了,原以為能將墨淺裳困死,誰知道,她輸了。

一直龜縮在宮中,听聞那幾個夫人被皇帝紛紛處置,她早就嚇得提心吊膽,原以為陛下回宮墨淺裳就會對她動手,誰成想一直風平浪靜,她就抱了幾分僥幸之心。

誰成想——墨淺裳不來則已,一來就直接不聲不響賜毒,差點讓她死在床上!

「相國寺一事,綠袖知曉娘娘心中早已經起了疑心。綠袖後悔萬分,只求太後娘娘饒命。」

綠袖現在是真的很後悔,如今淑太妃和李家自身難保,她也成了砧上魚肉,任人宰割,怎能不後悔?

「綠袖郡主,那日在相國寺,出事了的可不僅僅是哀家,還有陛下。陛下遭人行刺,所有夫人都供出是你。你自己難道沒有任何覺察嗎?」墨淺裳慢條斯理地問道,「你以為你為什麼這次會在宮中被下毒?」

綠袖的臉一下子綠了。

「你做的這些事情,當真以為紙包的住火嗎?」

「一派胡言。」綠袖膝行向前,跪伏在墨淺裳跟前,「娘娘明鑒,綠袖當真不知道什麼行刺之事!」

墨淺裳來了點興致,「你當真以為哀家沒有查過你嗎?你本姓薛,家里也算是開國功臣之一,六年前,滿門抄斬。你不足十歲,被賣為宮奴,發放辛者庫,是麼?」

綠袖早知自己的身世背景,在一宮太後面前如同一張白紙一樣透明,咬緊牙齒,「娘娘到底是何意?」

「薛家既然是開國功臣,身邊定然跟了不少死士。如今薛家一脈死絕,你能夠從辛者庫里一步步走出來,成為最有可能成為太後的淑太妃身邊的第一大宮女,綠袖,你敢跟我說,這一切你只靠了自己的能耐?」

「太後娘娘!綠袖若是當真有那些死士之流跟隨,又怎麼可能在後宮中,只依靠著淑太妃,一步步被您逼入絕路。那日之事,當真不是綠袖所為!」

墨淺裳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著綠袖的臉龐,「那你說說,那日到底是誰?」

綠袖握緊了拳,「綠袖說過,是為了淑太妃做事,綠袖依靠的人也只有淑太妃。」

「你說的是李家啊,李家……不對,李家那日只去了李良晟,李良晟資料里可是個忠肝義膽的孩子。」墨淺裳不緊不慢地逼著綠袖,「你說的是,君風臨?那日君風臨好似就傳出消息即將到京了。是他沒有放過那次機會動了手腳是嗎?綠袖?」

綠袖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墨淺裳用激將法說出了真相,不由有點懊惱。

「不論如何,綠袖,你謀害皇帝的事情,是真的啊。」墨淺裳笑了笑,「所以,哀家就算真賜你毒酒,你又能如何?」

墨淺裳這話說的直白,也讓綠袖徹底絕望了。

她的心緒再次激蕩,頭腦發熱,她看著墨淺裳,恨不得上前將墨淺裳撕碎。

「那,太後娘娘為何饒了綠袖一命?」綠袖忽然笑了笑,「總該有個原因吧。」

總算問到重點了。

可惜,和性命攸關而格外激動險些失去理智的綠袖相比,墨淺裳就顯得步步為營,冷靜得多了,她淺聲道,「自然是你命大,活了過來,而哀家又不想手上太髒了,惹得群臣更討厭哀家。如今四家已經夠亂了,本以為能夠栽贓到淑太妃身上,沒想到竟然不成。」

墨淺裳勾了點笑,「不然這樣,你幫本宮將淑太妃弄去了尼姑庵出家,哀家保證以後再也不對你動手,可好?」

綠袖氣壞了,這個墨淺裳,真的當她是三歲小兒糊弄。

君臨風馬上就要回京了,墨淺裳哪里有三頭六臂抽出手來對付她?!

「娘娘,淑太妃那邊還沒定案呢,您別高興的太早。」

墨淺裳笑了笑,「綠袖啊,你就是疑心太重,一丁點懷疑就能讓你費盡周折跑來試探。你可有想過,說得越多,錯的越多。」

綠袖臉色蒼白。

墨淺裳將吃干淨的燕窩羹往彩鴛手里一送,漫不經心地吩咐道,「送綠袖郡主下去吧,時辰不早了,可不能誤了迎接臨風殿下回京的時辰。」

「是,娘娘。」

綠袖不甘地看著墨淺裳,身份雲泥之差,太後要讓她走,她不能不走。

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她正要起身,卻听到墨淺裳悠悠的聲音傳來,「對了,綠袖郡主前陣子還說過讓哀家多操心操心郡主的婚事,哀家可是實實在在放在心上呢。」

綠袖神色一僵,「綠袖一切但憑太妃娘娘做主,太後若是當真擔憂綠袖婚事,可與太妃娘娘商議。」

「也好。」墨淺裳唇角緩緩勾起了一個笑花。

送走了綠袖,初桃道,「娘娘……這個綠袖真的難對付,說來說去,真正要問的話都藏在里頭呢。」

「對,無非就是覺得哀家下毒沒毒死又沒有動作處處蹊蹺罷了。」 墨淺裳道。

費那麼大心思,卻只有池魚的目光,真真可憐。

墨淺裳的臉上並沒有露出絲毫情緒,平靜的回頭看著初桃,「淑太妃的案子不知道還查不查了,哀家覺得,不管淑太妃想不想甘休,相關的案情都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綠袖是不會放棄的,必將拼盡全力的反撲尋找機會。」

「倒是不難,何嬪那里早早就準備替死羔羊了,」初桃輕聲道,「理由也編好了,那宮女原本是綠袖一起在辛者庫爬出來的。是怨恨綠袖一個宮女能夠登天,才下了毒,又自作聰明在何嬪那里也下了毒,妄圖構陷宮中嬪妃。」

墨淺裳勾唇笑了笑,「何林遙辦事總是這般體貼。送到淑太妃那里吧,淑太妃一定正愁著沒有個好的結案法子呢。」

說罷,墨淺裳又看向了彩鴛,「還有多久?」

彩鴛道,「還有一個時辰呢,太後娘娘,不然您先歇會兒?」

「算了,和綠袖一通說,也醒了神了,趁著這會兒功夫,咱們出去外頭散散心吧。」

外頭下了幾日的雨,剛剛放晴,銀杏葉一樹一樹都黃了,配著宮牆的紅牆琉璃瓦,格外好看。

慈寧宮在乾清宮的後頭,離著御花園和乾清宮都很近,墨淺裳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六宮附近。

四處都很荒僻,可是卻很雅致,「這是哪里?延禧宮嗎?」

又偏遠又雅致的,墨淺裳想到的就是延禧宮。

「自然不是延禧宮,這里是一處廢宮,很不吉利的,太後娘娘,咱們去別的地方吧。」

廢宮?

墨淺裳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玲瓏雅致的殿宇,雖然年久失修又地處偏僻,卻還是隱約可以窺見曾經住在這里的宮嬪是多麼美麗受寵。

「之前是哪位宮嬪住在這里啊?」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