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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李家局面

第二日,廣陵正在大廳里面吃早飯,白暢從樓上下來,他的面色比起昨日要好上幾分,只是臉色不太好。

廣陵見他這般便問道︰「昨夜麓揚硬要給你療傷嗎?」

白暢嘆氣︰「我武功不如他,他的真氣我也不能抗拒,也是累的很,他功力不到家,這樣傳真氣給我早晚他自己會出問題的。」

听到這里廣陵笑道︰「麓揚這段時間至少已經精益到擇靈三段。而且我還給了他空山門的輔助心法,以他的天資,給你那麼一點真氣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把你那娘親的心收起來,安心讓他給你療傷。」

「天資再高也抵不過這樣天天給我灌真氣。」白暢嘆氣道︰「我不是來和你說這個的,我收到了消息。」

「你們黑莊的鴿子夠神通廣大的啊。」廣陵不由笑出聲︰「這里都能找到。」

「不是鴿子,是古鷹。」

「傳信古鷹,你們都有,看來黑莊比我想的要富有很多啊。」

白暢不理會她的不正經,正色道︰「李航新被奪了兵權,如今已經回了杭州。算是敗了。」

廣陵搖頭︰「他只要沒死,就不算敗了。他為何會被奪了兵權?」

白暢將那信箋拿出來,遞給廣陵︰「你自己看吧,李家三公子,死在了鳳凰谷附近,李家大公子說是李航新派人做的,還找來了一些證據,李航新便放了兵權,孤身回了杭州,不少他手下的大將也跟著走了,李家失了兩座城池,已經大勢去了。」

廣陵卻笑了︰「你怎麼看這件事?」

「我還能如何看,同你一樣,李家的核心掌握在李航新手里,他一退李家衰敗是必然的事情,只等著他父親,認清楚世局,再讓他重新掌握兵權了。」

「我可不那麼認為。」廣陵敲著桌面︰「你覺得李航新是那麼坐以待斃的人嗎?」

白暢轉過頭︰「我並不覺得他是什麼坐以待斃的人,但是這樣的世局下,他自己一派對他,對李家而言都不會是什麼好的事情,李家的兵力一旦分散自然成不了氣候,北邊有宋家虎視眈眈,西邊也有楊家坐立一方,先要佔據一席之地,李家不能分裂。」

「你忘記了吧。」

「什麼?」白暢蹙眉,應聲看過來。

「李航新在你那里找過殺手,他要殺的人不是他的兄弟。是他的父親,我不覺得李航新是那種蠢到殺人會留下證據的人。所以說……他暫時隱退不是為了兵權更不是為了另起一派,僅僅只是給了真正殺人的人露出馬腳的時間。」

她的眉角帶著幾分得意和溫和︰「你可知道這次殺李三的人是誰?」

「不出意外應該是李大公子找人動的手。」白暢暗自思量著︰「你的意思是,李大公子有他的打算,李航新自然也有李航新的打算?」

「差不多吧,以李航新的腦子不可能猜不出來李大公子會在暗處動手,他接招了,自然是因為自己有後手,咱們不用為他擔心,該擔心的應該是那位多行不義的李大公子。」

白暢道︰「你覺得李航新能做出弒父這種事情嗎?」

廣陵微微一怔,然後點頭︰「大哥和我說過,為人君者必然手段毒辣,並非他本性如此,而是到了那個位子,就不得不那麼做了。無毒不丈夫,所以……他會不會殺他父親我不知道,但是……他一定會把殺他父親的罪名安給李大公子的。」

「這倒是不難猜。我只是很好奇他會用什麼方法來安插罪名。」

「你們黑莊最好小心一點李航新,若是他拿你們開刀,說不準一夜之間就大廈忽傾了。」

「我倒是不擔心什麼大廈忽傾,我們黑莊能存世百年,自然有一套我們自己的逃跑辦法,不是人人都像廣陵姑娘一樣,能在一夜之間找到我們三個窩點了。」

「我燒了你們三個窩點,你們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我只是很好奇,你們黑莊到底有多少個據點?」

白暢笑起來,聲音透著幾分無奈和笑意︰「這個,我確實不知道,因為太多太雜,可能今天有,明天就沒有了。不過每個城市里面都會有那麼一個黑莊的據點,倒是真的,傳信除了鴿子還有古鷹,訊鳥,北燕等等很多鳥兒。所以……也不會害怕信息掉落出去。」

「你爹也是黑莊莊主嗎?」

「是,不過我是他的養子,我爹一生沒有成親,到死也就只有我這麼一個沒有血親的兒子在身邊。」

「我曾經听你說過,你一輩子只對三個人好,第一是友人,第二是親人,第三是愛人,你爹可算是你的親人?」

白暢點頭︰「自然,他已經過世,這世上便也就只剩下麓揚一個值得我真心對待的。」

「那愛人呢?你總歸還是要找到一個廝守相愛的人。」

白暢靜默了許久,最後道︰「我想世間女子很少能有竹門女子這般高深的功夫吧。」

廣陵未能理解他這番話的意思︰「自然是極少。」

「廣陵姑娘這樣的功力,你覺得你能在黑莊那樣的地方待上多久?」他問的很是溫和,不像是問題,更像是閑談中的聆訊,並不回答也可以,回答也不會對結果有任何的改變。

廣陵未曾料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低下頭道︰「我未曾去過黑莊我如何知道?」

白暢道︰「那我便幫姑娘回答了,以姑娘的心性想必一日都待不下去。先不說黑莊的氣氛,只說黑莊的人心,若不是心中多有那麼幾個心眼,想必是沒有辦法在黑莊活下去的,姑娘可明白?」

她只得了那麼一聲幽嘆︰「難不成你這一生都不打算將那愛人遇見嗎?」

「如何不能遇見?只是遇見了,總歸還是要放她自由的,黑莊那樣的地方,不是人待得,正常的人都不應該和黑莊扯上關系。」白暢蹙眉,垂眼看著自己手里的燕蓮扇︰「我前幾日就在想這個問題,麓揚同我這樣的人扯上關系真的好嗎?黑莊在江湖上的口碑是什麼樣的,無人不曉,說是人間煉獄都不為過,每個從黑莊出來的人,骨子里面都帶著戾氣和殺戮,閉著眼楮都能取人性命……」

他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暗暗低下音量,不再多言。

廣陵轉頭看著他,像是在看什麼可憐的孩童,眼中雖有心疼卻無憐憫︰「白暢,你為什麼要繼任莊主之位,我記得當年大哥和我說過你十七歲就當上了黑莊莊主,雖然小小年紀卻在幾年之內將黑莊做成黑道之主,你絕不是宵小之輩,宵小之輩絕不會有這樣的心懷,所以當年在洛陽城外,我見你揮金宴請眾人,也是對你有不一樣的認識的,後來在西湖,然後是現在。我不覺得你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更不覺得你是那種想要一統黑道的野心人。除了你父親傳承之外,你便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

白暢嘴角的笑意帶著苦澀和悲傷︰「廣陵姑娘可知道沒有錢和沒有權利的時候,你想要救人,是救不了的。我知道這听起來很奇怪,黑莊莊主說出想要救人這種話。」

他長呼出一口氣,很多話他很早就想要說,卻奈何找不到任何人來交談︰「黑莊每日接到的生意有上百,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黑莊的江湖追殺令下。我經常能看到那些江湖上名望頗高的人前來接殺人的生意,有些還是以慈悲為懷的佛門中人,越是清楚的看清人的面目,這黑莊莊主的位置我坐的就越穩,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手里壓下的追殺令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你以為蕭門之中沒有人希望掌門死嗎?或者說你知道梅林中有多少人希望麓揚和徐帆從人世間消失。這些……都不能說的。」

他面色漸漸發白,廣陵發現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白暢的寒疾比她想象的要嚴重許多,也不知道他們二人在山洞里面發生了什麼時候,白暢的寒疾居然能被誘發到這個地步。

腕上的紅線纏住白暢的手腕,白暢看著自己手腕上絲絲縷縷的長線,笑道︰「姑娘,沒有必要的。」

濃濃的暖意進入白暢的身體,他重咳出聲︰「姑娘……以真氣的力量,是化不開白某身上寒疾的,不要做徒勞的事情。」

廣陵不為所動,只見白暢輕嘆道︰「姑娘,白某不是淇。你不用這樣費勁心力的救我。」

那股暖流斷了一斷,隨即又席卷而上,廣陵道︰「我沒有當你是淇,只是我們相識一場,我也不能看你這個年紀就命歸西天吧。」

他笑了︰「所以,我才說,我並不是淇啊。不要把你當年的可惜和後悔轉移到白某身上。」

廣陵加重真氣,白暢心口一痛,便覺得喉頭一甜,硬吐出一口鮮血來,那鮮血帶著涼意。

他驚訝的望著廣陵,廣陵道︰「從前二師兄也有寒疾,我見淇為他這樣驅散過寒意,雖然不能立刻見效,但是至少比你這樣硬耗著要強。我不明白,你有寒疾,為何不和麓揚一般學習火力,而是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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