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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瑯琊王怒

褚蒜子這一路向瑯琊國走來,路徑的驛館雖說按照禮數接待王妃車駕,然而上萬的隨行人數,流民隊伍,著實讓地方官員傷透了腦經,每到一處驛站,按照禮數雖說僅驛站官員接待便可,但畢竟是皇帝欽賜王妃,瑯琊王正妃,又是褚裒之女,一般地方官員多少要給點面子的。

然而這個面子卻讓一眾地方官員給的極為不情願,畢竟要一路過來幫忙安置流民,所需錢糧可不是小數目。

褚蒜子自然也知道其中難處,所以提早就向父親和瑯琊王分別發去了信函。褚裒看信之後雖說同意一雙兒女的做法但如此大事也著實讓他為難了一番。

不多久,朝廷的法令就下來了,沿途官員要妥善安置王妃所帶來的一眾流民,不得有失,這當然是褚裒的功勞。

「啟稟王妃,一眾流民已經安置妥當,王妃可在此稍作休息再行趕路。」路過的郡縣,郡守向褚蒜子道。

「有安排就好,我們明日就要啟程去瑯琊,這些流民里老弱婦孺都有,有的不適合跟本宮車駕長途便只能就地安置了,有勞郡守了。」褚蒜子向郡守微微失禮,郡守受寵若驚,道︰「不敢不敢,此乃陛下旨令,下官不敢不遵守。」

說完郡守便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一身戎裝的褚歆和旅途勞累的褚蒜子。

「沒想到朝廷的政令這麼快就下來了,看來還是父親考慮周全,我們一路這樣安置流民是對的,如果全都帶到瑯琊恐怕會生出不少事端?」褚蒜子低頭若沉思狀,自言自語道。

「如此大事父親必然動用了不少朝中關系,否則不可能我們這麼一路過來,地方官員會安排的如此妥當,而且對我們所帶來的流民也都一一安置毫無推諉之意。」褚歆分析道。

「是啊,沒想到父親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竟然比我們這一路的行進還快。」褚蒜子輕輕坐到床邊朝哥哥道。

「唉,也是沒辦法的事,恐怕這次我們褚家要得罪不少人了。」褚歆嘆了口氣,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這麼多流民,朝廷總要拿出個安置辦法,否則人多生亂就更不好了。父親身為朝廷命官,為黎明百姓請命也是其職責所在,即便得罪人,也總會換得個好名聲的,我們又何樂而不為。」褚蒜子微笑著安慰面前的兄長道。

褚歆朝褚蒜子看了一眼,笑道︰「你啊,都是你闖的禍,父親這邊還好說,就怕這些流民安置不妥的話會生變故,到時候你我就危險了。還有啊,到了瑯琊,你要跟瑯琊王怎麼交代?想好了沒?」

褚歆所慮正是褚蒜子憂慮之事,她也在擔心,這麼多流民一路跟著她去瑯琊,雖說沿途可以安置一些,但最終還是要有上萬人跟她去瑯琊的,即便瑯琊王財力豐厚,想要安置這麼多人恐怕也不是輕易的事,瑯琊王會如何處置這些流民?又會如何處置她呢?

侍女手捧著大紅的衣袍進來,這是褚蒜子出嫁的嫁衣,乃皇後杜陵陽親賜,褚歆知道不合適待著便退出了屋外,好讓侍女給妹妹換衣服,畢竟再過一站便是瑯琊國,妹妹不多久便要和瑯琊王行新婚之禮了。

司馬岳接到褚蒜子的來信之後大吃一驚,心中雖然有怒,但既然已成既定事實,他也只能先做安排了,否則婚禮當天流民跟著鬧起來,總歸于大局不利,既然王妃已經答應了,他也只能先做安置了。

門客從外面進來,朝坐在堂內的司馬岳道︰「王爺,空置出來的土地已經清算出來了,大概還有上百畝,可安置百余人無礙。」

「太少了,不足以安排王妃信中所說的數量,上萬人的流民,幾百畝地你讓本王分給誰耕種?」司馬岳略有不滿,朝門客沒好氣的道。

「這樣吧,將現有沒交課稅佃農的田產先沒收,將一部分流民編入,重新分配,而後清算一下瑯琊國境內荒地荒山,看哪些可以開墾,安排這些流民去開墾荒地。」司馬岳朝門客囑咐道。

「諾。」門客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司馬岳將褚蒜子派人送來的信件重新拿起來再次看了看,而後又將白紙黑字的信紙往桌上一扔,眼中冒著如火焰般的怒氣。

出嫁的這一天天氣晴朗,風微微吹來,扶起了車駕上的黃曼流蘇,褚蒜子盛裝打扮一番,坐在車內,內心有些莫名的激動,不知是不是因為到了瑯琊國馬上就要見到司馬岳的緣故。

鑼鼓聲叮叮咚咚想起,禮樂隊開始奏起婚禮聲樂,讓人興奮的聲音從車外傳來,褚蒜子微微一笑,像是蜜糖一樣的微笑。

「停。」司禮一聲停字,車駕停了下來,褚蒜子的車簾似乎被人掀開了,由于頭上蓋著紅色蓋頭,她並未看清,只是隱約感覺一雙細女敕的小手伸了進來。

「王妃,到了,瑯琊王殿下來接親了。王妃請跟奴婢下車。」侍女伸出一只手朝褚蒜子道。

褚蒜子感應到對方手臂的位置,將左手輕輕放在對方手臂上,在對方的牽引下小心走下馬車。司馬岳從王府門口輕輕走過來,一身大紅的新郎官袍子,看起來俊美異常。

伸手輕輕接過褚蒜子白皙的女敕手,握在手中,像是觸電般似地,褚蒜子心動一刻,被司馬岳牽著,跟隨他的步伐朝王府走去。

整個瑯琊王宮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大紅燈籠高高掛在牆延上,紅色絲綢的花束一朵一朵盛開在王宮的每一處。廚房里叮叮咚咚搗蒜剁肉之聲,丫鬟侍女們忙里忙外的情形。這一切都彰顯著這場盛大婚禮的繁忙之處。

司馬岳一手扶著褚蒜子,兩人從王宮正門進入正殿,殿內左右分別站著瑯琊國各位官員,正殿中央放置一條桌案,桌案上擺了豬肉、糯米、酒等東西,司禮官員朝新人喊道︰「新人共牢而食。」

司馬岳跪在桌案一邊,褚蒜子被侍女扶著跪在另一邊,左右兩邊侍女分別用小刀割了一塊肉遞給司馬岳和褚蒜子,兩人分而食之。而後又分別在桌案中的米槽中抓了一點糯米送入口中。

同牢之禮完畢,司禮官又朝新人喊道︰「新人合巹而酳。」只見兩邊侍女分別拿來兩個瓢,又有侍女將桌上的酒分別倒到兩個瓢中遞給左右兩位新人。

褚蒜子和司馬岳分別接過自己瓢中的酒輕輕飲完,而後將瓢交給侍女。司禮官又道︰「新人共牢而食,合巹而酳,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禮畢。」

一行繁雜的婚禮禮儀完畢之後,褚蒜子被侍女帶領來到瑯琊王內殿,此刻,褚蒜子獨坐床邊,身邊的桌案上擺滿了糯米、米酒、豬肉等祭祀用品,臥室內靜悄悄的,此刻只剩褚蒜子一人。

瑯琊王司馬岳穿著一身暗紅袍子,此刻已經顧不上迎來客往,他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安置王妃帶過來的一行流民。

好在褚裒之前有安排,過來的路上已經分散了一些老弱婦孺,這些人體質較差或者走不了遠路希望就近安置的便由路過郡縣官員來安置。能跟著來瑯琊的大多是青壯年,以男士居多。

司馬岳掃視四周,好在他瑯琊王宮殿夠大,撐得下上萬人的吃食,此刻瑯琊內史正在褚歆的協助下安置這些流民去處。

流民一個一個登記在冊之後,青壯年男子分歸部曲所管,婦人男子則按照分配交給佃戶,還有的分配田產租給他們讓其成為佃戶。要把所有人安置妥當並非一件容易的事,瑯琊王司馬岳不得已將瑯琊國內庫存食物拿出來一部分以作救濟,同時還要調整現有的佃戶田畝好讓新來的流民有地可種。

也不知忙碌到晚上什麼時候,瑯琊王一身疲憊的來到臥室,臉上除了微微怒意更是有些無奈。

掀開大紅的蓋頭,新娘面若桃花、薄薄紅唇、杏目含春、膚白凝脂,柔順烏亮的發髻盤在身後,步搖輕晃,美不勝收。

褚蒜子忽然感覺有點熱,羞紅杏目抬眼看了看司馬岳,而後又趕緊低下頭去。似乎害怕看到司馬岳的樣子,整顆心髒不停地跳動,七上八下的。

司馬岳低頭注視新娘許久,原本微微有怒氣,看到如此美貌的新娘怒氣消了不少,輕輕靠在褚蒜子身邊坐下,不冷不熱地道︰「你知道你給本王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嗎?」

褚蒜子一愣,原本是想過會被司馬岳斥責,沒想到這麼快,眼神黯淡下來,低聲道︰「對不起,王爺,我」

「整個瑯琊國今天都在為你忙碌,庫存消耗了一大半,還有這麼多人要過來,田產、吃喝、房屋,要是不能做充分安排,必生亂子。」司馬岳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大,讓褚蒜子不禁嚇的身體略微顫抖了下。

「還有,陛下御賜禮品,你全都分發了。本王還要向陛下請罪,你可知曉。」司馬岳說話間朝身邊的褚蒜子瞥了一眼,只見褚蒜子低頭坐在身邊,似有愧疚,一言也不敢發。

「怎麼不說話?」司馬岳見褚蒜子半天不說話,問道。

「殿下斥責的是,妾身做錯了事,不敢說話。」褚蒜子低頭不敢看司馬岳,道。

司馬岳一通氣發完,看著褚蒜子也不知該說什麼,站起身來,朝褚蒜子道︰「你好好休息吧。」說完便一個人離開了臥室,留下褚蒜子獨自黯然。

褚蒜子也不敢給自己辯解,她知道,要安置這麼多的流民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果沒有父親和司馬岳的幫忙,沒有他們所擁有的強大實力,僅憑她褚蒜子是安置不了這麼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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