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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五十、我會想你的

三天後,就是樂明曉進組的日子了。

這三天里,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待在公司里,跟手語老師惡補手語,還抽空找教他表演的老師對角色和劇本又進行了更深一步的分析,務求做到萬全的準備。

出發去劇組的那一天,嚴鐸不在家,樂明曉想著可能要有段時間沒法見面了,所以打算跟嚴鐸道個別。他拿出手機,正準備給嚴鐸打電話時,忽然眼珠一轉,又有了別的想法。

他找了一支筆,又拿過便簽本,靠在吧台旁,然後開始在第一頁上面寫道︰「我去劇組拍戲了,我會加油的。」想了想,又在後面添了一句,「我會想你的,回來見。」寫完這些,他在落款處簽上一個「樂」字,然後將便簽紙撕下來,貼到了餐廳的冰箱門上,想到嚴鐸看到時會露出怎樣意外的表情,他忍不住嘿嘿地偷笑了兩聲。

《手心手背》這部電影正式開拍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因為飾演天晴的演員突然辭演,所以與這個角色有關的戲份都要全部重來。樂明曉從經紀人林陳那里得知,原先那個演員名叫夏唯一,是京尚力棒的新人。據說還個演員還是北電表演戲大一的學生,無論外形還是其他各方面的條件都很符合角色需要,然而畢竟是新人,太過稚女敕,偏偏遇上了一個格外嚴厲的導演,小孩家臉皮又薄,一來而去的就受不了,干脆直接跑人了。

听到這事的時候,樂明曉還沒有正式進組,當時他就已經開始緊張了。雖說他的臉皮是沒有那麼薄,從小學鋼琴,罵幾句打兩下什麼的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可他不是科班出身,表演經驗少得可憐,他又是傳說中的關系戶,導演會不會更不待見他?

所以在沒進組前,樂明曉就已經打探好了有關導演的所有信息。導演姓季,名叫季馳,是從巴黎國際電影學院留學歸來的高材生,在學校的時候年年拿全額獎學金,拍攝的短片還屢次在當地電影協會舉辦的比賽中獲獎。他是嚴鐸在歐洲養病的時候認識的,據嚴鐸說當時在看了這人拍的東西後就覺得他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于是便力邀他回國發展。樂明曉能打听到的就這麼多了,當然真正見到本人的時候,他才認了出來,這位導演不是別人,就是當初在「樹蔭」計劃的啟動儀式上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那個大胡子。

正式進組的時候,是在某一個星期三的下午。這算得上是樂明曉第一次拍戲,林陳不放心他,跟陸苗一起陪他去了劇組,同行的還有他的造型師和手語老師,當然誰也沒想到他進組的第一場戲就是夜戲,還是雨戲。

拍攝現場設在郊區的一處獨棟別墅,這里是電影中的男主角天旭被收養後生活成長的地方,也就是他的養父養母以及未婚妻的家。樂明曉到達劇組的時候,還沒有看到其他的演員,只有工作人員在著手布置現場,而最引人注目的就屬停在外面的那輛消防車了。

負責接待樂明曉的是當初他試鏡時遇到的那位劉副導,他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而且看起來他跟林陳也是舊識,在跟二人寒暄了幾句後,便親自帶著樂明曉去見導演。

雖然之前算是見過,但正式認識這還是第一次,導演依舊留著絡腮胡子,在樂明曉有禮的問好之後,他也只是把人上下打量了幾眼,點點頭,然後繼續看攝像師調試機器去了。

劉副導叫樂明曉不要緊張,說導演就這樣,等熟了就好了,樂明曉倒沒怎麼放在心上,接下來劉副導又帶他去服裝間換裝。

電影中弟弟天晴的角色,年齡是設定在二十歲,不過因為小時候發高燒的緣故,燒壞了腦子,智力發育遲緩,也就十歲左右的智商,所以他的外表要比同齡人看起來小一些。

因為要拍的是夜戲,又是在家里,服裝師給樂明曉準備的是帶有可愛小貓圖案的家居服,至于造型方面,造型師給他梳了一個簡單的鍋蓋頭,留海軟軟地覆在額頭上,臉上沒有過多的修飾,只打了一層薄薄的粉底。完整的造型出來後,林陳笑著對樂明曉說,這身打扮就算說十六歲也有人信啊。

今天拍攝的主要是弟弟天晴與女一號肖玫玫的幾場對手戲,樂明曉重新回到拍攝現場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差不多布置完畢了,而飾演肖玫玫的莫莉婭也化好了妝,正在抱著劇本背台詞。

莫莉婭也是星光傳媒正當紅的小花旦,她外形靚麗,性格也是很爽朗的那種,在圈內有個外號叫「小茉莉」,這次她飾演的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算起來樂明曉該管人家叫一聲師姐的。林陳帶他過去跟人打招呼,可還沒等樂明曉開口呢,師姐已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嘻嘻地說道:「哎呀哪里來的小弟弟,告訴姐姐,幾歲了呀?」邊說著還伸手在他頭上輕輕拍了兩下。

樂明曉一愣,而後很慢地眨了眨他那雙大眼楮,兩只手就連著比劃了幾下。莫莉婭也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就是一陣爽朗的大笑,對林陳說道:「林姐,我這個師弟有點意思。」

樂明曉靦腆地笑了笑,這才開口:「茉莉姐你好,我是樂明曉,音樂的樂,你可以叫我樂樂。」

初次見面的氣氛就很愉快,正當還要多聊兩句的時候,突然那邊導演喊道:「都杵在那兒做什麼,演員準備走位!」

莫莉婭對著導演那邊就扮了個鬼臉,然後目光收回來,對樂明曉說︰「你別看導演那麼凶,就是典型的面冷心熱,樂樂你也別怕,他說什麼咱們听著就行了。走吧,過去听導演講戲。」

樂明曉點點頭,倒是林陳不大放心的囑咐莫莉婭道︰「茉莉,樂樂沒什麼經驗,待會對戲的時候你還要帶帶他。」

「林姐放心,都是自己人……」

今天要拍的戲份是這樣的,弟弟天晴被哥哥天旭從福利院接回了養父母的家,在日常的相處中,發現他雖然在智力方面有缺陷,但意外的卻有很好的音樂觸感,于是就請了一位老師來教他鋼琴。在這個夏日的晚上,外面下著瓢潑大雨,肖玫玫從外面淋了雨回來,原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氣,听到天晴在練鋼琴的聲音更是火上加火。懂事的天晴接了一杯熱水給肖玫玫,結果被肖玫玫一把推開,杯子沒有拿穩摔到了地上,熱水浸濕了地毯,肖玫玫一氣之下把天晴趕到了門外……

因為要配合消防車的使用,所以先從室外的部分拍起。導演在給兩位演員講戲時,依舊是一張面癱臉,不過樂明曉發現工作時的導演非常認真,也不會厚此薄彼,把馬上要拍的戲份仔仔細細地給他們講了一遍,具體到一些細節處還要反復強調,甚至會親自給演員做示範。

听導演講完戲後,又走了兩遍位,樂明曉覺得已經胸有成竹了。然而當真正開機時,他才發現,一切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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