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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雙入雍城

「我要去秦國找梅花淚。」賈骨正經的樣子,房媧兒很不適應。

「還沒有放棄吶?」

「佔卜的結果,梅花淚會與嬴政有關。」

房媧兒心說道︰「嬴政中年開始尋長生不老藥,莫非與此事有關?」

賈骨看她發呆,吼了一聲︰「你想什麼呢?」

房媧兒驚醒,說道︰「你真想長生不老?」

賈骨道︰「不想。」

「那師父,若我們找到了,又有什麼意義?」

賈骨︰「父親的遺願。」

「這種東西,弄不好,你會付出生命的。」

「我不管。」

賈骨活月兌月兌一個固執可愛的老頑童,房媧兒摟著他,說︰「乖啦,師父,我們先去齊國,再去秦國可以嗎?」

「找你的師兄和弟弟?」

「當然,重點是找弟弟。」

「你知道他們會去齊國的是什麼地方嗎?」

「不清楚。」

「你說,你是不是被王醒那個大傻子教成小傻子了?他是活動的,你也是活動,你們什麼時候才能遇上?」

「說得有道理,那師父說,我應該怎麼辦?」

「你和我去秦國,見了秦王,然後放出消息說鬼谷師妹被嬴政殺了,他們一定會來給你收尸的,說不準你師父爹都會去秦國祭拜你……」

房媧兒一臉嫌棄地打斷他︰「然後,你再給我辦一個特別盛大的葬禮,我再從棺槨里跳出來,大叫‘給你們一個驚喜’對不對?」

賈骨笑嘻嘻地︰「對呀對呀,這樣就好玩了。」

房媧兒斜眼冷笑三聲︰「呵,呵,呵,你不怕把我師父爹給嚇死!」

賈骨嬉笑說︰「把他嚇死,你就鬼谷子了,這不矛盾!」

房媧兒張著嘴,表情扭曲,說︰「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師父,嫌棄。」

賈骨說︰「你一點兒機靈勁都沒有了。」

房媧兒換了個坐姿,說道︰「不過師父說的有道理,我和智坤是移動的,七國是聯通的,我現在有案底在身不能直接去齊國,時間拖久了,就更是找不到他們了。」

「對呀,傻徒弟。」

「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

「為什麼?!」

「回去更方便,而且,他們都能找回來。」

「我的小祖宗,你說你現在多大了?」

房媧兒想了想說︰「我來的時候是二十五歲,在這里呆了十八年,四十三歲!」

賈骨驚嘆︰「什麼!你四十三?」

房媧兒得意說︰「對,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我已是不惑之年,你怎麼騙我都沒有用。」

賈骨指著她,問︰「你這些年可有照過鏡子?」

房媧兒道︰「有呀。」

賈骨捶胸大叫︰「你哪像是四十多歲的人?」

房媧兒反應過來,問道︰「我是不是和十八年前一模一樣,一點兒沒有變化?」

「你說呢?」

「我長生不老了?」

「說不準。」

「我去!我去!這個就麻煩了,那我更不能出去了招搖過市了,我成老妖怪了我。」

她在房中走來走去,轉頭問︰「這些年沒人發現我沒有變化吧。」

「仔細想想就能知道,十八年,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還是小姑娘的模樣的,要是我的話,早就起疑心了。」

「可是,我師父爹他沒說呀。」

「廢話,這只是他沒多想,天天看著你,並沒有感覺,若是智坤和你的趙高、趙成發現了,我看你怎麼圓?」

「那我要怎麼辦?」

「跟著師父,四海為家,沒人知道你多少歲,只以為你是大姑娘呢。」

「可是我不能辜負了鬼谷子的信任跑了吧?」

「他都認你做女兒了,你怕什麼?」

「背信棄義,這個不好吧?」

「你想不想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長生不老的?你想不想回到你親生父母的身邊?」

「想呀。」

「那就走呀!」

「可是,鬼谷師父爹還在山里等我呢!」

「他等你,和你去秦國,這兩件事不矛盾。」

房媧兒蹲在院子里磨刀石旁,想了很久。

「我穿越來戰國,什麼都不做,怕是有點兒對不起我來這一遭。可是,鬼谷想要我做下一任鬼谷,這個就是大事呀……」

看見天上飛下來一只鴿子。

房媧兒看著眼熟,賈骨提著菜刀跑出來,說︰「小東西,老子今天要炖了你!」

房媧兒拾起地上的一塊兒石子,彈向賈骨手中的菜刀,菜刀落地。

賈骨一臉懵︰「好身手!」

房媧兒看這鴿子,是鬼谷養的信鴿。

抱著信鴿,取下信鴿腿上綁著的布條。

「媧兒,莫錄領了官府的人上山找你,勿回。」

房媧兒看著身邊的賈骨,說︰「師父,我們去秦國!」

賈骨模模頭笑說︰「好,我這就去做飯,我們吃飽了好上路。」

房媧兒一臉扭曲,「吃飽了好上路。」這話說得沒問題,可是听著感覺,此行會沒命一樣。

房媧兒蹲在小院里,看著螞蟻把一只甲蟲的尸體搬回洞,她想︰「本來以為我在這兒死了就能回去,要是我在這長生不老,死不掉,怎麼回去呢?」

飯後,鎖上門,房媧兒和賈骨往西邊去了。

「師父,有錢嗎?」

賈骨輕描淡寫地說︰「沒。」

房媧兒大叫一聲︰「不科學!沒錢,我們怎麼去?」

「走著去,不是還有馬嗎?」

房媧兒捂著頭,無奈說︰「天吶,你曉不曉得,吃飯,睡覺是要錢的。」

賈骨嘿嘿奸笑︰「我想過了,吃飯呢,咱們吃完就跑,你武功這麼厲害,沒人打得過你,睡覺嘛,我們又不逛妓院,花不了錢……」

房媧兒大喊︰「你就是個坑!」

她一鞭子打下去,馬兒跑得更快了些。

賈骨在後面喊她︰「徒兒,走慢點兒!師父老了。」

「我打劫,你斷後!」

「什麼?徒兒,師父听不清!」

……

房媧兒在前頭,一個人想著,自己包袱里的盤纏,只能在魏國境內使用,去了秦國,貨幣不通,還有許多的麻煩。

停下腳步等賈骨,問︰「師父,你有秦國的貨幣嗎?說實話!」

「真沒有。」

房媧兒一臉嫌棄,說道︰「得,算我白說。」

賈骨緩過氣來,說道︰「我以前是一路走,一路行醫,可是你不行,你不懂醫術!」

房媧兒笑笑︰「你懂醫術,我懂藝術,我可以賣唱。」

賈骨睜大眼楮看著她,笑說︰「行,你就去賣藝,這樣咱們師徒兩個還能一路玩著,吃著,喝著,去咸陽。」

房媧兒的姿色,賣唱賣藝捧場的人一定不會少。

進入秦國境內,師徒二人便走街串巷,行醫賣藝,吃喝玩樂。

此時,嬴政在未央宮中。

太監趙昆說道︰「陛下,太後近日來身子不爽。」

嬴政放下手中的奏折,問︰「這些奏折,仲父都過目了沒?」

送奏折的官吏說道︰「回大王,都已過目。」

嬴政冷笑說︰「仲父都看過,那就都準了吧!」

「可是,大王,有些事,涉及宗親違法,這……」

「寡人還未成年,這些事,也做不了主,請仲父裁決便是了。」

嬴政不想浪費時間精力在他做不了主的事上,國相在外一手遮天,他管不了,便由著呂不韋去了。

嬴政剛想回復趙昆的話,想起一事來,回頭看著送奏折的官吏說道︰「听聞,國相在府中治學,你給國相說說,若是編好了新書,且送來給我過過眼。」

「喏!」

幾位小官抱著堆成山的奏折走了。

嬴政問︰「太後又怎麼了?」

「大王,卑職听說了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嬴政一笑,斜睨著眼,吃著梨子,說︰「趙昆,你說,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是你沒有和我講的呢?」

趙昆模模頭,嘿嘿一笑,說︰「這個……那,大王你莫要生氣。」

「我受的氣,還少嗎?快說吧,趁我現在沒事做,心情也好。」

「一月前,太後出城游玩,帶著長信侯去了。說是二人在馬車里呆了一天,還听見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嬴政這幾年來,對于太後的事,他是樁樁件件都清清楚楚,可念及母子情分,並未多言。

「這不算什麼,這種事,全秦宮都知道,只要別與當年宣太後和義渠君那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趙昆道︰「可是,近日來,人家說,太後的身子不大爽快,吃不下飯食,也不願走動。」

嬴政說道︰「那就請太醫去看看,這種事,也要和我說?」

趙昆咬唇,支支吾吾地說︰「太後的樣子,像是有孕。」

嬴政笑了,他不信,說︰「太後都什麼年紀了,還能有孕?」

趙昆點頭。

也怪嬴政自認為母親娘親年長,不信傳言。趙姬十六歲生的他,現在算來,趙姬不過只有三十四歲,正是虎狼之年,雖說年紀大了一點,可畢竟還算是孕齡婦女。

且說,趙太後身體不爽,太醫听聞了癥狀,有向照顧太後的身邊的宮婢們打听了太後的月事。

便知太後有孕,只是,誰都不敢去瞧,怕得罪了太後和秦王,于是,太醫們都稱病回家。

趙姬自然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兩月沒來月事,是個女人都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太醫不願來,趙姬氣說︰「哼,太醫院全都染病回家,還留著他們在太醫院做什麼?自己都治不好。」

在一旁大搖大擺地坐著,說︰「都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也不必為難他們。」

「都怪你,現在可怎麼辦?」

「孩子都懷上了,難道你不想給我生下孩子來?」

「我是想,只是政兒,他怕是不情願的,要是讓他知道了,怕是不讓我要這個孩子。」

低頭思忖,說︰「先要保住孩子才行,不能留在宮里,宮里的人大多站在嬴政一邊。」

趙姬嘟囔說︰「那,我怎麼離宮?」

想,太後離宮,不是小事,而國之大事,在戎與祀。于是乎,道︰「佔卜,說是鬼神的旨意,太後不適合留在咸陽,要去雍城養病。」

趙姬道︰「可行嗎?太卜會听你我之言嗎?」

笑道︰「太卜是國相的人,可以讓國相幫忙。」

趙姬問︰「他會幫你?」

得意說︰「我是他送來的,我與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怕我出事,必定會幫我。」

趙姬點頭。

差人送了消息給呂不韋,呂不韋懊惱。

「這個,居然弄出這種事來。」

此時,李斯已是呂不韋的門客,呂不韋見他年紀輕輕,謀略過人,甚是喜歡。

李斯說︰「既然如此,那只能將太後與長信侯送出咸陽,既能瞞住大王的耳目,又能請醫為太後養胎。」

呂不韋嘆氣說︰「將來,我必敗在此二人身上。」

李斯在一旁不語,成于斯敗于斯,這是大多數人無法逃避的命運。

太卜佔卜的「天意」,與,趙姬想要的別無二致。于是,二人搬到雍城,做了一對光明正大的夫妻。

恰好此時,房媧兒和賈骨,來到雍城游玩。

想在雍城玩兩日,再去咸陽。

在城門口,看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走過。

房媧兒和賈骨被官軍攔到路兩旁,讓路。房媧兒問身邊的官軍︰「軍爺,這是什麼人?好大的排場!」

「太後娘娘和長信侯。」

房媧兒掐著一算,這是他們倆造出小人來了,這下子,可是有意思了。

房媧兒拉著賈骨前往街角,問︰「師父,想賺錢嗎?」

「當然想。」

「太後懷孕了。」

「太後!」

房媧兒湊到賈骨耳邊,小聲說︰「和長信侯。」

賈骨一臉驚訝,看著路過的華美馬車。

「不是說他是太監嗎?」

房媧兒奸邪一笑道︰「一個美貌寡婦,一個假太監,什麼事不能有?」

賈骨一臉嫌棄︰「髒,真髒,秦王知道了,要把我殺了的。」

房媧兒笑說︰「那,我們下打胎藥?」

賈骨︰「更不行了,我不殺人,她月復中的胎兒,也是人的。」

房媧兒問︰「還要不要掙大錢的?」

賈骨想起︰「你是照顧的秦王九年的丫頭,往他老娘身上掙錢,你缺不缺德?」

房媧兒指著路過的人馬︰「都來了,現成的機會,你不做,可就讓人搶了!」

賈骨想了想說︰「我干!」

「走!」

房媧兒在鬼谷練得一身絕世輕功,與瘦巴巴的賈骨上房,比趙姬和先一步,抵達到城中央的行宮門口。找個惹眼的位置。站在那兒,做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趙姬下車時,一眼就在人群中望見那張熟悉的面孔。

她處在驚慌之中,沒注意到腳下的石子兒,被絆了一跤,連忙上前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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