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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寶懵了,陳小花也懵了,但是李清沅爽了。

五歲的陳金寶被家里慣成了小魔王,然而畢竟才五歲,干脆一**坐到地上「哇哇」大哭。陳小花嘴里被塞了泥巴,「嗚嗚嗚」幾聲,低頭用力吐出來,然後一發狠,憑借她矮胖壯的身形朝許清沅撞過來。

許清沅冷不防被撞了個趔趄,陳小花得志便猖狂,「哈哈哈,叫你打我!」顯然是以前用慣了的招數,眼看著又要依樣撞第二下,許清沅靈活地躲開,繞到陳小花背後,一腳踢到她的腿彎處,沒有大力到造成實質傷害,但足以讓陳小花腿部失去力量,一下子撲倒在地摔成個狗吃屎。

陳小花被按住起不來,就想伸手出來撓許清沅,不過她人胖手短,被許清沅趁勢騎坐到背上,惡聲惡氣地道︰「跟我道歉!」

「你媽賣麻批,你媽……」陳小花吃了虧,嘴里髒話說個不停,絲毫沒有悔意,許清沅便捉住她兩只胳膊壓在腿下,然後狠狠一巴掌打在陳小花**上,「你再罵我,你罵一句我打一下!」

「你個仙人板板!」陳小花不服再罵了一句,許清沅果然又打一巴掌;不服,再打;不服,還打……打得有五六下,陳小花終于不再罵人,「哇」的一下放聲大哭了起來,聲音比陳金寶更氣勁足些。

許清沅停下手,再次喝道︰「跟我道歉!」

陳小花勉強收住聲,嗚嗚咽咽地道︰「對,對不起……是我錯了……」

「以後還敢欺負別人不?」

「不敢了,不敢了。」

許清沅這才起身,放陳小花起來,她方才看著凶狠,實際上掌握了分寸,竹林里的土本就松軟,上面還鋪著一層竹葉子,陳小花摔下去不至于摔壞哪里,她打陳小花的時候選**,打起來痛感十足但實質傷害不大。

陳小花站起來,先把陳金寶哄好,看他有沒有哪里受傷,然後才拍干淨身上的泥巴和草渣。做完這些,她牽起陳金寶的手,望著許清沅的眼神有些畏縮,嘴巴抿了幾下,囁嚅著道︰「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

村里的男孩子們一言不合就打架是家常便飯,女孩子們雖然打得少,但也算不上多令人吃驚,所以許清沅是不在乎別人知曉的,陳小花這個態度就奇怪了,「你怕丟臉?」

「不是……」陳小花聲如蚊蚋,用手揪著衣角,「爹說我們幾個都是為了生弟弟才掉下來的賠錢貨,沒把我們賣掉就不錯了,如果他知道我和人打架,而且還沒打贏,說不定,說不定就不要我了。」

許清沅從前的時代也有人重男輕女,但是她從來沒見過陳家這種程度的,這麼一來倒有點同情陳家姐妹,她心里嘆口氣,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但是你要記住,以後凡事都要講道理,不要動不動就耍橫,這個世界上比我凶狠的人多的去了。」

陳小花咬唇點點頭,領著弟弟轉身回了家。

「怎麼,小瘋狗咬人啦?」來娣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慣例捏著帕子捂鼻子,嫌棄地看許清沅︰「瞧這髒兮兮的惡心勁兒,是剛從泥巴里刨除來的嗎?嘖嘖,離我遠一點兒。」

許清沅打量來娣,來娣這會兒穿的衣服竟然和之前去蠶室噴水的時候不是一身了,腰間用一條繡花帶子緊緊勒著,越發顯得腰細胸大臀翹,這麼一看身材十分可觀,裙子故意提得上去了一些,露出下頭蔥綠繡鴛鴦的繡花鞋,行動之間影影綽綽,半露不露。

沿著許清沅方才來的方向走,穿過這片竹林就是何家的主人宅子,來娣用力這麼猛,多半是去勾搭何明川的。

許清沅本來不想搭理她,自個兒清理著衣服上的髒東西,听到來娣後頭這一句,心頭突然冒出一陣大大的惡意,她「嘿嘿」一笑,露出羨慕的神色︰「來娣姐姐,你的衣服好好看啊,和天上的仙女一樣!」

來娣「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有點虛榮心被滿足的模樣,提腳往何宅那頭走,嘴上卻鄙夷道︰「你這種土貨哪里懂好不好看。」

許清沅從陳金寶留下的竹筒里摳點淤泥放在手上,兩只手互相搓均勻了,跑過去一把拽住來娣水紅色的裙角,抬起頭無比誠懇地道︰「我懂,我懂!來娣姐姐的衣裳是真的好看,和景山鎮張媒婆的衣裳一樣好看!」

來娣吐血,她不認識張媒婆,但是媒婆多半是些中老年婦女,穿的衣裳花花綠綠圖個熱鬧喜慶,什麼眼光,竟然說她穿得像媒婆?再一看扯住她裙子的那雙手,手指和胳膊上還沾著泥漿,她更是心急了起來,連忙一把扯開,果然,裙子上兩個大大的泥手印!

來娣氣得說不出話︰「你,你,你……」

來娣動作太大,袖子里掉出來一個彩線編制的絡子,那絡子編得十分漂亮精致,半邊紅半邊綠,像兩個同款不同色的結拼在一起似的,許清沅覺得稀罕,多看了兩眼,這款式好像是傳說中的同心結?

來娣咬牙切齒,飛快地撿起絡子收到袖子里,許清沅朝她純真一笑︰「我忘了,你方才說要我離你遠一點的,那我就不在這里惹你煩了啊。」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前世的家庭教育和環境使然,許清沅從小就是個講道理的人,沒想到如今耍一回橫發一回瘋,心里竟然覺得痛快得很,她好像看到了竹林前頭有個月白的身影一閃而過,不過她沒有放在心上,一路小跑,哼著前世的輕快小調回了短工們吃飯的地方。

傍晚下工了,許清沅和周大嬸以及許家灣的幾個人一起回去,大路上一個姑娘在嘴邊合攏雙手扯著嗓子喊︰「小花,小花——」

這姑娘和陳小花長得七八分像,一般的矮黑胖壯,只是年紀看著略大一些,看到幾人走過去,一把拉住許清沅,問︰「你看到我四妹了嗎?」

許清沅搖搖頭︰「上午一起在何少爺那兒學識字的時候見到過,下午我在采桑喂蠶,就沒看到了。」

旁邊一個過路的莊戶問道︰「三花,小花怎麼了?」

陳三花滿臉焦急︰「這一下午都沒看到小花,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金寶被開水燙了,我爹我娘嚷著找到小花要打死她呢!」

那人便搖搖頭︰「金寶是你爹娘的命根子,你們幾個都是撿的,上一回金寶得了風寒就把小花打得渾身是傷,我看今兒啊她被找到還不如找不到呢。」

許清沅對陳家爹娘一陣無語,周大嬸搖搖頭,許家灣的幾個婦人則直接議論起陳家父母的不是之處。

到了許家灣和另外幾個人分開,只剩下許清沅和周大嬸兩人時,周大嬸拉住許清沅的手,嘆一口氣,道︰「你叔說你爹的審判結果明天就出,叫我帶你去看看,好叫你姐弟倆心里有個底兒。」

許清沅實在是一點都不關心許大福,巴不得他被多關一陣,不過基于原主許大丫的人設,她並沒有拒絕,心道看這個人渣受苦也是一件爽事嘛。

吃過晚飯,許清沅拿出之前藏在枕頭里的銅板數了一數,她今日早上到底沒要楊老三給的銀子,這些銅板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楊老三給她的,許大福那日偷了銀子看不上銅板,才得以留存下來。

她計劃明天去鎮上買個壇子,試著用桑葚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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