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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鐫心

柏林遭遇空襲,希特勒大發雷霆。

他下令建造三座堡壘,堡壘中自然少不了高射炮塔。堡壘的位置分部在柏林三個不同的地方,形成三角形的布局,共同保衛柏林這座第三帝國的都城。

柏林百姓自是歡迎小胡子元首的決定,英軍空襲造成德國人民傷亡和巨大的財產損失。人民總是希望看到一個能保護他們,能提供工作,能讓他們吃飽穿暖的政府,其次,或許一小部分人會偶爾糾結一下政府的理念靠不靠譜,是不是在自倔墳墓。

這兩日,艾德里安的副官不在,一些事務只好白尹親自上陣。

端著三杯香濃的黑咖啡,白尹走入艾德里安的辦公室,就見他在內的三名政府人員/抽著雪茄,滿屋子的煙味飄來蕩去,他們的表情隱在其中讓人看不真切。白尹極力忍住咳嗽,放下杯子就想盡快退出去。

「白小姐,留步。」揮開面前的煙霧騰騰,一名紅發藍眸,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叫住了白尹。

「先生,有何吩咐?」白尹停步,保持禮節,微微彎腰請示對方。

「您知道薩克森豪森(Sachsenhausen)嗎?」

白尹訝異,眉頭輕蹙。薩克森豪森,是位于柏林北部的納粹集中營,後世的它成為二戰集中營博物館,名氣不小,參觀者不計其數,她怎麼會不知道?

微一思考,她回復︰「我知道。」

「听說,您的情/人是那里的看守,一名黨衛軍官對嗎?」

白尹怔住,指甲扣著托盤,發出幽小的吱吱聲。

「我們這兒有件棘手的事,想請白小姐的情/人幫個小忙,您是否願意搭個手呢?」

白尹錯愕,但她很快收住情緒,打斷對方︰「抱歉,先生,您弄錯了!」她朝他們點了下頭,立刻轉身退了出去。

「艾德,這就是你找的好秘書?禮貌與謙遜都去哪兒了!哼~!無禮的女人!」背後傳來中年男人的冷哼。

艾德里安︰「我信任她,她說不是就肯定不是。」

「可你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自己的老婆小孩都不能相信,何況是個秘書?你難道忘了黨衛隊那位高層的前車之鑒?」

「按你這麼說,我也不該相信你了。」

男人胡子吹了起來︰「你這話可說的……」

走出辦公室,白尹反手闔上門,里面的對話壓低,她一句都听不到了,可她的心情很沉重。

白尹坐回椅子,想著艾德里安辦公室里的對話,望向窗外那不合時宜的雲卷雲舒,默默出神。

她與弗蘭茨的關系,外頭並不知情,白尹不覺得艾德里安會在外面嚼舌,他們認識多年,他幫過她多次,如果他想整治她或是想要利用她,他早就有所動作了。前後推測,白尹不認為是艾德里安把她推入不利的位置。

尤利安則更不會了,他巴不得她與弗蘭茨分離才好呢!怎麼會傳他們的「戀/情」?那會是誰在外頭傳播她與弗蘭茨的關系呢?

那場婚禮……會是婚禮上的人們嗎?還是艾米麗和賈斯汀?會是他們肆意宣傳弗蘭茨與她的關系?艾米麗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們的目的又會是什麼?她似乎應該找艾米麗談一談了。

希特勒馬上就會與腳盆國(Japan)結成軸心,宣布與祖/國開戰,中國人的日子會愈加艱難,而她必不會例外的被德國人歧視與討厭。

艾米麗的新婚假期結束,白尹逮到個機會約上艾米麗。

接過白尹遞過來的杯子,艾米麗往里瞅了眼,清澈見底,影綽間還能映出她的青春痘。她精致描畫的眉毛一皺︰「白,如果換做咖啡我會更開心的。」

「今天我們就喝白開水。」

「怎麼了,白?」艾米麗終于意識到了對方與往日里不同的嚴肅氣氛。

「艾米麗,中國有句古語︰君子之交淡若水。」

「我不明白。」

白尹微笑,她當然不明白,所以她要解釋給她听︰

「說的是那些真正的朋友,雖然平時沒有密切的交流,但是你總會覺得他們就在你身邊;當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就會挺身而出來幫助你;而你富貴發達的時候,他們一般不會攙和進來。」

艾米麗放下杯子,笑容漸漸收起︰「白,你想對我說什麼?」

白尹黑眸明亮,靜靜看著她,聲音清幽,卻又暗沉如海︰

「現在德國納粹當政,排除外族,排斥異己,但你仍然友好待我,一開始我還覺得奇怪,可還是被你的真誠和我們的一見如故打動,我相信了你。可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艾米麗眼神一轉,兩頰的腮紅似乎也失了些光彩,她深吸口氣,默然不語。

白尹則牢牢盯著她,繼續說道︰「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異族朋友,可事實並不簡單。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嗎?」

「你想多了,白尹。」艾米麗美麗的雙眸灰了灰,隨後閃出一絲微弱的光亮,「中國的古語很有意思。」

白尹有些泄氣,定定凝注對方的眼楮。

白尹聯想到一個多月前,她與艾米麗在面具舞會發生的暗殺事件,當時的蹊蹺直至今日仍然存疑在白尹心里面。也許事情並不簡單,她在21世紀也喜歡看諜戰片,然而這件事情隱隱散發出的信號,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呢?

當你坦誠相對,有些人未必願意與你交流,她們是想掩蓋什麼嗎?不,或許,她們只是不想你走進她們的心里,觸踫到她們脆弱的需要去保護的東西。

一記淡淡微笑,白尹的語氣變的嚴厲而清冽︰「艾米麗,我不希望被你利用,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我都會祝你好運!但是,我並不關心這些事,也不想參與進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艾米麗愣了愣,一付傻傻的表情,白尹嘆氣,不知道艾米麗是不是在裝蒜,總之,她這樣的「表演」白尹不想繼續觀看。

白尹打算離開,那個瞬間她被艾米麗一把拉住。

白尹不解回望,驀地對上一雙憂郁的眼楮,眼楮的主人輕不可聞︰「我……身不由己!」

艾米麗松開白尹,率先離開了。白尹怔怔出神,忽然,她靈光一現!

艾米麗……真的會是——會是,她認為的「間諜」嗎?

這個大膽的猜測,讓她的神經不禁興奮莫名,不可否認,二戰時期的女間諜一直是白尹好奇和探究的對象。

雀躍只是一時,想到日後局勢的錯綜復雜,間諜們生死一線,戰爭白熱化,所有的一切,不由地令白尹躍動的心暗淡下去。

艾瑪,若是她真的遇上了一位間諜,卻把腦子動到她白尹的身上……

臥槽,雖然很刺激,但與她的任務無關,對方想拉她參與進去,還是算了吧!白尹知道歷史,她從未想改變歷史,她也希望反法西斯早日勝利,但她害怕她的參與或許會破壞歷史的某些進程,結果會不會得不償失?

白尹想的一頭醉了,頓感,累覺不愛。

又感冒了,白尹發現自從穿越到80年前的德國,她的體質總是會被季節的轉換,給弄的傷風感冒。

早早吃過藥睡下,夢中老有人在她身後死命追著她,翻來覆去睡得難受,白尹用力一掙,月兌離夢魘蘇醒過來。

門外突來的聲音,令她毛骨悚然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白尹打開自家大門,一個棕色□□袋,赫然擋住她的房門。她四下打量,一個人影也沒發現。

白尹壯著膽子,哆嗦著模向麻袋︰柔軟的、溫和的、人形的……大驚之下,她一把抽開綁的極松的袋口。

一個瘦瘦的小女孩躺在里面,白尹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抖著手探向小女孩的鼻息。

阿門,佛祖保佑,這女孩子沒死……如果此時此刻躺著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白尹絕壁會吐血暈死。不是她怕尸體,而是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傷天害理的放在她的家門口,不是想作死她,就是在作孽給她看!

若是讓她再踫上一次,白尹覺得自己肯定會背過氣去。

她拖著麻袋,將小女孩弄進屋里,燈光下白尹擼開她的頭發……

不對頭,這是……

「米婭!」眼前之人,竟然就是曼切麗阿姨的女兒,那個很喜歡粘白尹的小丫頭,那個弗蘭茨說失蹤了的女孩子!

白尹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她被那對老夫妻收養,可現在她怎麼會出現在白尹的屋門外?她到底出了什麼變故?那對老夫妻呢?是什麼人把米婭放在她家門口的?

白尹驚疑下,反而冷靜了。得先給她做個身體檢查,看看有沒有受傷。

如此一想,白尹把米婭從麻袋里小心翼翼抱出來,一封信就那樣從米婭身上滑落到了地板上。

白尹猶豫了片刻撕開信封。

我親愛的人兒︰

當你打開這封信,也許我已經上了前線,也許死了也不一定。如果是後者,我希望看到你為我流下眼淚,起碼知道了你是在乎我的。

米婭的父親,背叛了猶太人,自然會成為猶太人追殺的目標。他是我的姨父,我不會動手殺他,也不代表會出手相救。

我的表弟至今下落不明,表妹米婭,這個可憐的女孩,她進入了我管轄的集中營。這是不幸,也是幸運,我能做到將她解救,至于以後的事,只能靠她自己。

如果她的親人一個都不剩了,我希望……抱歉,這是我的無禮請求……如果條件允許,我請求你,可以收留她,畢竟她是我母親的血親,有我的血緣之系。

白尹,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可我一直把你攜手的誓言刻到了心上。你的逃避令我耿耿于懷,我不想去質疑你許下的誓言,是假意還是真心,我就當「誓言」是發自你的內心,真實存在……我,不許你反悔!

我會帶著這個誓言上前線,或是因放人事件被長官捉到,降級、坐牢、槍/斃……誰知道呢!

信寫到這里突然就沒了,白尹把整張紙翻來轉去,也沒有找到一星半點的字母,可「槍/斃」這個嚴重的詞,一經出現,就鈍鈍的磨挫著她的心口,發出了張揚的疼痛。她不知道集中營里放出一個人來,會有如此嚴重的,會要了人命的後果……

鼻頭泛起酸意,胸口發悶的喘息,白尹抓著信久久未動。

「姐姐……」

一聲叫喚,拉回白尹神思︰「米婭!感覺怎麼樣?哪里不舒服告訴姐姐!」

「真的是白姐姐……」米婭虛弱的躺在床上,淚留滿面。

「別哭,別哭!」白尹手忙腳亂的安慰。

「咳咳,唔——」忽然,一口血水從米婭嘴里吐了出來,白尹一個驚悚,忙用手帕去擦。

白尹暗忖︰怎麼會這樣?米婭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她和米婭分別前,米婭明明和那對年邁的夫妻一起生活的,後來她怎麼會進入了集中營呢?

腦子懵忪間,白尹一慌,想到對門的艾德里安和他的醫術,她沒有多想,「嗖」地跑去敲響了他的房門。

「艾德里安……呃,您是……您,您好!」開門的人姍姍來遲,白尹定楮一瞅,一個錯愕,語無輪次起來。

艾德里安屋里有女人!女人啊~還是個漂亮女人……怎麼會……他不是說沒有女友嗎?莫非是剛交往的?!

美女張著大嘴盯向白尹,顯然也是驚到了,好一會兒,她像是忽地明白了什麼,笑眯眯地問白尹︰「您找艾德嗎?」

艾德?叫得這麼親昵,白尹不想歪都不可能。不待白尹回答,女人朝屋內大喊︰「艾德,有小姑娘找你哦!」

「不,不用了!其實也沒啥事……」白尹擺手,往後退了退,腦里躥出來的CP念頭歡蹦亂跳,她覺得這會子自己成了電燈炮,有點不好意思了。

白尹沖回自家大門,反手要關門,一長臂橫切過來擋住了關門的趨勢。

「小尹,找我什麼事?」

這聲小尹令白尹怔了怔,仿如听到師父墨晉往昔輕柔的喚她。

一抬眼,白尹看到艾德里安衣衫不整站在門口,她忽地聯想到Eroticism畫面,臉突然就漲紅了,她覺得自己鐵定打擾到了他。

她偷偷打量,卻從他美麗的紫羅蘭雙眸中,見到透露出來的關心。白尹猶豫再三,吞吞吐吐半天,終于,她想到個折中的法子︰

「那個……你那里有沒有醫藥箱?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艾德里安眉毛輕蹙,一步跨入她屋子︰「你哪里不舒服?」

「沒有,不是我……是……唉,我能應付的,你借我一下醫藥箱就可以了。」

「醫藥箱可以借你,不過你得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汗,他這是準備追根究底了嗎?告訴他實情還是隨便編個理由混過去了事?白尹左思右想的連手心都冒出汗珠。艾德里安不是個種族瘋狂者,但米婭的半猶太血統擺在眼前,她不能讓米婭冒險,她也擔不起私藏猶太人的風險。

「呃……有點不舒服,我屋里的藥沒有了,想在你這里找些藥吃……干什麼?」白尹眼睜睜看著艾德里安的手捧住她的臉蛋,東模模西捏捏的,本就發紅的臉色愈發紅的泛紫了。

「嘴巴張開,啊——」

在他的「蠱惑」下,白尹不知不覺,竟跟著做起來︰「啊——」

「模起來也沒事呢!」

她當然沒事,真有事她還會傻瓜似的待在家里嗎?早就跑去醫院看病了。

「咳咳……咳咳咳……」

糟糕!是米婭在咳嗽!白尹大驚,艾德里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抬了大長腿就往聲音處走去。

「等等,艾德里安——」

他理都沒理她,徑自打開了門,白尹從他腋下望過去,登時嚇了一跳,米婭竟從床上摔在了地板上。

「米婭!」白尹跑過去扶起她的頭,往額際一模。天啊,燙的厲害,她在發燒!

艾德里安面色一變,噫嘆道︰「這才是問題的根本。」

「什麼問題……她……她才沒有問題!」白尹頭都沒回,磕磕吧吧道。

「還說沒問題?」艾德里安從白尹懷里抱起米婭放到床上,臉色凝重,「生了這麼重的病,你以為你的三腳貓醫術就可以救她?」

「……」

看著他忙來忙去,白尹盯著艾德里安的後腦勺,一時無言。他說的沒錯,她還真沒那個本事醫治米婭的病。

「她怎麼樣了?」

「她正在發燒,肺部有舊疾,有炎癥。」

這些疾病放在21世紀,是不會出人命的,但是現在是1940年,白尹不敢保證米婭能好好活下來。

「她會沒事吧!」她想听到他肯定的答復。

艾德里安摘下那付斯文的眼鏡,俊美無儔的面容,顯出一絲疲憊︰「她會好起來的,放心!」

「謝謝你!」既然教授級別的艾德里安說她沒事,那她一定會沒事,白尹安心了一些。

擺擺手,艾德里安放下卷起來的衫衣袖子,不露聲色瞥了白尹一眼︰「去我屋里吃點東西吧!」

米婭已經睡著了,白尹蓋好被子,轉頭看他︰「不用了,你女朋友在,我怎麼好意思去啊!再說把這麼漂亮的美人獨自扔在家里,可不好啊!那個……剛才真是打擾你們了!對不起!」

艾德里安靜靜看著她,神思莫名,臉上的表情白尹看不懂,她模模自己的臉,奇怪道︰「怎麼啦?我臉上有東西?」

「小家伙,你不覺得我和你口中說的美人長的很像嗎?」

回憶了一下,白尹分辨不出西方人的長相,只覺美人長的驚艷,現在白尹還真想不起她的具體長相了,杯具一個︰「有嗎?呵呵,她是女的,你的男的,哪里像了?」

她開始打哈哈,並不想多說這個話題,某人卻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怎麼我聞到一股酸味兒?」

「哪里?」白尹在屋里嗅了嗅,「沒有啊!」白尹窘他一眼,鼻子里哼哼。

艾德里安笑了︰「不逼你了,唉,記性真是差,上周和你提過的,我姐姐要來看我,不記得了?」

「啊——哪個姐姐?」

「SS偵察營里寄來的‘林茨蛋糕’。」艾德里安不得不提醒。

「原來是……」白尹吐舌,她還記著蛋糕的味道,著實美味可口,「那位姐姐呀!」

「對,就是我,白小姐,很高興見到你哦!」美人兒不請自來,推開了白尹家的大門。

白尹趕忙點頭,受寵若驚︰「格萊姆小姐,很高興見到您!」

美人挑挑修整過的細眉︰「叫我萊瑞拉吧!」

「看來不用我介紹了。」艾德里安扶了扶鏡片,一臉輕松。

白尹立刻給了他一記衛生球。

「好了,弟弟妹妹們,想吃點我做的宵夜嗎?」

「當然,姐姐,上回你親手做的蛋糕,白尹一直贊不絕口,你做的宵夜白尹肯定也會喜歡的。」某男笑眯眯的過來拉白尹到他家小坐。

「哦,你喜歡吃?!」萊瑞拉興奮極了,「那你一定要償償我新配料的糕點。」

白尹尷尬又不好意思。

一來,她把他的姐姐錯認成了他的女朋友;二來,這麼快萊瑞拉就把她升級到妹妹,這個……未免太快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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