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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不敢想象,師兄的身體已經虛弱成這般模樣。她守在床邊,只能一遍一遍的為他擦拭額頭。而年言陽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躺在床上像是個紙片兒人。

太子出行一般都有隨行御醫,剛剛忙亂一陣,御醫針灸後便退下了。年言陽身體乃是根骨上的問題,其實也診斷不出什麼來,藥罐子養著罷了。

到了後半夜,邢鐸來了營帳。說是奉太子的命令前來探望。一番問候後本想離開,但看著床榻邊的年華,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便說吧,你不是個能藏住事情的人。」她一邊為師兄擦手,一邊道。

邢鐸看她悉心照顧的模樣,沉聲道;「年華,你應當了解殿下的性子。你這樣不眠不休的照顧鬼才,他不說不代表不介意。什麼時候該收斂一些,你可懂得?」

年華一陣沉默不回他話,直到邢鐸走出去,她才慢慢將帕子沾回了水盆里。

邢鐸不會輕易離了禹玨堯的身,二人的事情他知道也正常。邢鐸也是一番好意,她心中感激。從腰間掏出那柄未完工的小木劍,輕輕用指月復磨砂上面的小詩。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偶然听師姐念起的一首小詩,刻木劍時鬼使神差的就將它刻了上去。

「妝兒,妝兒。」

床榻上的人突然夢囈,將她神思拉回。她附耳想要听清他說的是什麼,卻只零星听得幾個字,依稀是師姐的名字。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有些明了。看著年言陽的病容,好不感慨。一份情,她這位師兄在心間藏了多少年。辛酸苦楚又有幾人能知。這才是真正的愛而不得吧。

長夜漫漫,她終究放心不下,在師兄的床頭守了一夜。邢鐸也就在賬外站了一夜。有些事不必明說,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清早的時候,年言陽有陣清醒,拉著年華的手不肯松開。嘴里一直囁嚅道。

「救她,救她。她不能死,不能死…救她。」

年華強忍住淚水,待他再次安歇的時候,才奔出了營帳。站在賬外,好大一會兒才緩了過來。素日里清高冷傲的師兄,何曾如此卑微求人。

她慢慢踱步到太子營帳外,心中有主意慢慢打定。

帳里似乎很是嘈雜,有茶盞破碎的聲音夾雜著厲聲呵斥。她見四周無人看守,擔心里面出事,便自顧進去了。

「我必須要去救她!那群賊匪毫無人性可言,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怎能不受傷害!今日無論是誰阻攔,我都一定要上山救她!」

年華剛一進去,就看見一個暴跳如雷的小郡王,和一個隱忍怒意的太子。

二人見她進來,都只看了一眼,便各自轉身。她見氣氛尷尬,有些後悔進來。怪不得周圍無人。這太子與郡王置氣爭吵,哪個嫌命長的想要听去。

「年華見過太子,郡王。太子安好,郡王安好。」她拂禮請安。

「郡王可是想要去救白府小姐楚妙玉?」她見兩兄弟誰也不開口,便貓了膽子先提。

禹玨沐見她相問,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上前一步對她道;「年華,你與妙兒也是情同姐妹不是?你替我說說,我此番是一定要去救她的。」

年華一時進退兩難,想不到曾經一個謊話,郡王會拉上她一起。她看看禹玨堯的背影,心知此時是萬不能開口的。但是禹玨沐殷切的神情,她又不忍心拒絕。

「郡王,你先莫要著急,殿下也是為你好。四王爺若是知曉,你為子不易,他為佷也是難。」

禹玨沐听她這麼說話,臉上一下死灰,神情枯敗。不再盯她,只嘴里喃喃道;「你也一樣,你們都一樣。你們都不懂,都不懂。」

「你這郡王莫不是坐的夠了!竟敢如此肆意妄為,如今玄機營未到,此處不過一百人手,難道都要跟你搭了性命不是!」禹玨堯突然回身,厲茬之色擰進眉間。

禹玨沐卻不听他話,一步步向帳口後退,嘴角掛了一絲譏諷的笑,卻不知是在譏諷誰。

「兄長,你從未有過激動發狂的時刻吧。一向都是步步營算,哪肯失了常智半分。你這樣的人太過可怕,一輩子都不曾迷失。」

年華看著瘋一般沖出去的禹玨沐,再回頭看看禹玨堯,急迫道;「我去看看他,不要做了糊涂事才好。」

說完就也跑了出去,未曾察覺身後那道一直緊盯她的深意目光。

禹玨沐這貨跑的倒是不慢,她一直追到了一處偏遠荒地才將他堵到。

「你來做什麼!你這無情無義的女人,連自己姐妹都不要了。本王當真是瞎了眼,認你作朋友。」

年華一聲無奈發笑,盯他道;「來與你結盟啊,你說我來干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禹玨沐臉色和緩了一些,但依舊語氣不善。

「我這個無情無義的人正好也想要進山救人,卻不料郡王是個瞎了眼的郡王。唉…」她一身嘆氣還未嘆完,某人便迫不及待了。

「此話當真?」禹玨沐激動問話,一臉雀躍。

「當真。只是現下還不行,你我需晚上行事。今夜子時,你我各自避開守衛就好。另外我要你準備些東西,你可願意?」她收了嬉笑神色,嚴肅了些。

「願意,自是願意的。但是…」禹玨沐似乎想到了什麼難處,道;「殿下那邊,你要如何相瞞?」

「這個你不用管。」她快速一回。

禹玨沐偏頭一想,一本正經道;「年華,現在太子府的人都傳言你與殿下關系…匪淺。我見戲本子上都是姑娘陪郎君睡覺到半夜,偷偷下點兒迷藥就可逃月兌的。你也…」

「滾!」

經禹玨沐那麼一鬧,一整天誰都不敢靠近太子營帳。最後邢鐸強拉硬拽將年華架了過去。美曰其名替殿下出出對策,但實則就是個出氣筒綁去的。

禹玨堯這次出來並未帶侍女,她進去的時候他正寬衣,剛褪下外袍。

「那個,你底下那群武將怕你睡不舒服,又思忖這沒個丫鬟也是不行。于是,我就來了。」她訕訕笑了兩聲,一攤手,僵硬的不行。

「過來。」某人很大爺的喚了一聲。

她不情不願走過去,卻突然被人偷襲,周圍一片黑暗,頭上被人罩了什麼東西。年華沒好氣的扯下頭頂的男子外袍,瞪他數眼。

「太子府中哪個丫頭都比你靈巧。侍候人你怕是學不會的,當個衣架子倒還是勉強過的去。」禹玨堯轉身坐在床榻邊,抱臂看她。臉上有些捉弄人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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