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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姑娘說的那條官道。賊匪因最近大理寺徹查的事,懷了怨恨。不僅劫持了最近路過的大小車輛,連大理寺最先去的一批人也都被抓。」

年華最後是乘了白錦年的車輛匆匆向城西官道趕去。白錦年問她是否也有什麼重要的人被害,她只道一個同門,並未多說。

師姐武功不低,但那賊匪能在帝都官道猖狂兩年之久,怕是本領也不小。那僕從說最先去的一批人統統陷了進去,她不能不擔心。

趕車途中,白錦年又對她說了一番話,只是她心煩意亂,已經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思考,只約莫明了是那繡鞋的事。

「年華,你我既已經算是個朋友,那我一番好意你也不該推辭。不論日後立場如何,總歸現在我是沒有想算計你的心思。」

官道離城不近,但是馬車駛得快,不過後半夜就到了。官道附近已經扎起了幾座營帳,想必是太子在此,不得不小心謹慎。

因附近特殊原因,進營帳四周便不能坐馬車了,而且需得搜車方可放行。年華想了想,還是先去找禹玨堯了解一下情況。只是不能與白錦年同行,便道了句謝,獨自進了營帳。

侍衛見是太子府的人來,也沒攔著。但她前腳不過剛進,後腳就想縮回來。帳內有武將打扮的一群人,直勾勾的盯著剛進來的女子。

她面有尷尬,正想退下,便听見堂上人的聲音。

「都退下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議。方參將,今夜務必守好營帳。若有差池,提頭來見。」禹玨堯說話時、聲音不大,但威嚴盡出,底下眾人無敢懈怠。

等到人都出去了,年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無奈下,只得上前。見他桌案有些亂,便順手理了理。

禹玨堯似乎累極,伸手捏了捏鼻梁,合上眼靠在椅子上。樣子有些慵懶,有些放松。眼底有些淡淡的烏青痕跡。

「此事雖然棘手,殿下也該注意休息才是。若是殿下累壞了,那這些人可都是沒了主心骨。」她一邊整理,一邊言道。

猝不及防一陣力道從腰間傳來,她一個踉蹌旋轉便被某人拉近了懷里。

禹玨堯坐著,她便坐在他的腿上,身子貼上他的堅硬胸膛。

「雖是有些累,但是抱你的力氣還是有的。」干了壞事的人連眼楮都未睜開,夾雜絲促狹的語氣開口。

年華如坐針氈,突來的柔情令她有些不適應。二人之間只親密了兩次。一次是皇寺禪房,都被曼陀香迷了心魂。一次是皇寺崖頭,被他強迫擁吻。而如今,長夜寂靜,彼此都可以听見心跳,讓她有些想逃。

但她也知這人的性格,自二人有了關系後,越發的霸道不講理。便只能盡量在二人之間隔些距離,但依舊坐在他腿上。

「我師姐她是不是落入了賊人手里。」她擔憂問出口。

一雙大手撫上她的發,輕輕摩擦。腰間的彩帶被人一下一下的勾挑。年華害怕這溫柔,害怕自己迷失。她與他不同,她是新手不懂情為何物,直接便懵懂的愛上了。而他,一直理智思量,才允許自己有情。

「知道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莫要擔心,你師姐的本事大著呢。玨暔的玄機營點兵調將,後天可到,屆時一定能救她出來。」禹玨堯將頭抵在她的發間,依舊是閉目養神之態。

年華知道他這話多少有些寬慰的意思,進了賊匪的手里,焉能好過。一時心思混亂,不知還要問什麼,怕都是不好的消息。

「這是何物?」

禹玨堯不知什麼時候手里拿了一件東西,狐疑問她。

年華一看,便下意識的往自己腰間模去,發現東西果然不見了。應是咯到了他,所以他才會注意到。只是這人也太狂妄,隨意拿她東西。

「沒什麼,小物件罷了。」她隨口一答。

「當真?」禹玨堯卻似從那東西上發現了什麼,一臉笑意問她,總讓有種不懷好意之感。

年華突然想到什麼,面色霎時緋紅,不再看他。那是一件未完成的雕木,隱約可以見是一把小劍的形態。是她問府里的管事要的一件上好檀木。

腰間的力道突然就緊了,之前她空出來的幾分空隙也沒有了。禹玨堯的力氣很大,將她緊緊箍在懷中。

「那日說讓你繡香囊,事後也才意識到。你從小在山間習學,怕是不多愛這些女工針線。但又想,若是累你一累,你這小腦袋也就沒有太多空余想其他東西了。沒成想,你倒是個知道省力的。」

他拿著手中的東西,眉眼笑意,看似十分歡悅。隨後又將手中的東西重新塞回給她,完事後看著她鼓鼓的腰間,很是滿意的一笑。

年華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腰間的東西。本是想按照他的意思繡香囊的,奈何自己實打實的手殘一黨。但她從小山野成長,雕木頭倒是一個好手。想著他應該也沒有如此的斤斤計較。

可她哪里能知。相比于秀囊而言,這把小木劍卻更令禹玨堯歡愉。那是帶有她印記的東西,獨屬她的。

這時營帳外邢鐸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二人的纏情蜜意。

「殿下,鬼才公子來了。」

「師兄?」年華蹙起了眉頭。怕是師姐的事情已經傳回了太子府。

她想了想,還是對身旁的人道;「師兄怕也是得知了消息。但他身子實在不行,我需得過去看一看才能放心。你也累了,就先不見他吧,早些休息」

禹玨堯沒有看她,一直盯著她腰間的小木劍,良久才道;「去吧。將旁邊榻上的披肩帶上,這里夜間有些涼。你若是凍壞了,孤又要分神。」

年華走出來的時候依他之言,帶上了披肩。然後就匆匆由人指引,到了另一座營帳內。

現在已經是夏日,年言陽卻依舊是狐裘在身。身形瘦削,站在燭火下,仿佛一吹人就能倒下。年華進了營帳後看到他背影,不禁鼻頭一酸。這位師兄,從來都是沉默寡言,將所有傷痛忍下。

「你來了。」年言陽听到動靜,轉過身來。對她淡淡一句。

「我知你要問我師姐的事,但是殿下也沒有透露過多與我。所以,我也擔心。但師兄你身子不好,師姐又不是三歲孩子,應當沒有問題。」她決定先開口,不等他問。可年言陽的反應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是三歲孩子?」年言陽猝然失笑,也不看對面的人,只盯著那閃閃爍爍的燭火。

「她怎麼就不是三歲孩子了!這麼大個人了,性子倒是一點兒都沒變。從來都是率性為之,不顧他人感受。她可知,自己每次決定,旁人都要跟著提心吊膽!我就不該,不該讓她來。是我自私,都是我自私。」說到最後,他竟是痛苦的閉上了眼楮,連眉間似乎都滲進了了苦意。

年華沉默不語,看著有些失常的年言陽。記憶中的師兄從來都是淡淡笑意掛在嘴邊,何嘗有過如此模樣。

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各自無言。營帳內的空氣似乎都膠著了。

外面突然躁動起來,有火把跑動的人影。年華心奇,思忖與賊匪的事有關,便想出去看看。年言陽留在帳內,沒有表示。

她出去後就揪了一個行色匆忙的小兵。

「出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亂了起來。」

小兵急聲道;「賊匪丟了幾顆大理寺人的頭顱在咱們營帳前。其中竟還有兩位大理寺少卿的。」

「是男是女!」年華一把揪緊了小兵的衣衫,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都…都是男的。」小兵被她嚇到,結巴說出。

年華心口大石放下,松了手,小兵立刻逃竄一邊。她心有余驚,卻還能思慮到,此事萬不能讓師兄知曉。她轉身想要回營帳,卻又生生定在那里。

身後,年言陽靜靜佇立。無疑,剛才的話他都听見了。

「師兄,你別听…師兄!師兄!」年華一個箭頭沖上去,接住了男子搖搖欲墜的身軀。

年言陽一口鮮血吐出,暈染了身上的白色裘衣,朵朵妖艷的綻放。

「快來人!快來人啊!」年華沖著周圍一頓亂叫,心底恐懼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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