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色微涼。
她梳妝打扮。
「小姐這個發型,應當添點花色。」秋荷道。
「都好。」陳鴛淑覺得好看便是。
「添上。」魏軒朗立于一旁,理所當然道。
他已是穿上龍袍,臉色如常。
「是。」秋荷細細地點綴上粉色小花。
嬌花襯美人,艷也。
……
魏軒朗沐浴打扮皆在陳鴛淑的宮殿中,明眼人看去,便知是何故。
可翩翩有人不知。
「陛下,賢夫人起駕。」太監高呼。
魏軒朗與陳鴛淑同坐一轎。
在某種程度而言,是莫大的光榮。
龍輦內七平八穩。
陳鴛淑低垂眉眼與魏軒朗十指相扣。
內心有著些許復雜。
陳鴛淑與賢夫人。
物似人非,只是身旁的人換了。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魏軒朗低聲道。
陳鴛淑回神,原來她想得出神,一直盯著魏軒朗。
「沒。」她撇開頭。
卻想起什麼,轉回頭。
他是陛下,不可隨意對待。
她被他帶上龍輦已是莫大的榮幸,不應要不恰當的想法。
她想起可悲的前世。
絕不會重蹈覆轍,因此不能帶任何遐想。
他是魏軒朗不是武軒朗。
不能延續那些莫須有的感情。
胡思亂想間,龍輦停在了恆交殿前。
魏軒朗走在前頭下了馬車,回身遞來了手,笑得溫和。
猶豫一下,她還是搭上手。
不應過分遐想,也不能過分疏離。
他是皇上。
「小心。」他攬著她步上殿前台階。
臨到殿門才放開。
她隨著他走入了大殿。
大厲與衛國的使臣分坐兩旁。
看起來,倒是和睦。
倒是沒有她想象中的劍拔弩張。
「臣等/妾身拜見陛下。」眾人齊齊行禮。
魏軒朗向前走幾步,俯身拱手行禮,道,「兒臣拜見母後。」
大殿上,高台居左處,坐著一位端莊貌美的中年女子,她臉色如常略帶莊嚴。
端寧皇後,章氏,死後三年被撤牌位。
陳鴛淑離魏軒朗三步,跟著拜下。
「起罷。」章太後道,聲音略帶沙啞。
「謝母後。」魏軒朗道。
「謝陛下,謝太後。」眾人道。
她跟在魏軒朗身後,坐于魏軒朗下首的位置,低于章氏,但明顯高于後宮妃嬪。
她與衛國的公主一般,皆無封妃結親儀式。
僅是草草下旨昭告天下了事。
像是敷衍。
兩國使臣皆無異議。
相同對待,倒不會讓人心生異議。
因此,她現下是後宮嬪妃地位之最。
至于那個衛國公主,當真是姍姍來遲。
「妾身拜見陛下,太後,賢夫人。」她生得極好,聲音清甜。
「起罷。」魏軒朗本就興致缺缺,現下更是提不起興趣。
「謝陛下,謝太後,謝賢夫人。」衛國公主竇氏嬌笑。
這位衛國公主便坐在陳鴛淑的下首。
魏軒朗見皆到齊,便道聲開席。
席間杯酒交錯,大殿里歌女嬌媚。
眾人也是喜樂融融。
不知情的,還以為,西衛與大厲是友邦。
西衛的禮部侍郎對陳居行幾乎要稱兄道弟。
可惜了,她大哥陳居行不理會他。
但,不知為何,魏軒朗的臉色一直不大好,一直盯著大殿門口看。
「陛下是怎麼了?」連章氏也就不對勁。
「無事,只是酒勁上頭。」魏軒朗敷衍道。
模樣清明,怎麼看也是清醒的樣子。
陳鴛淑低頭抿口酒,與她何干。
「賢夫人。」西衛公主西栗喚道。
衛國皇室姓氏西,為區分其與前身宋姓衛國,故稱其為西衛。
陳鴛淑抬眼看去,「西貴儀。」
西衛公主位列九嬪之一的貴儀,僅次于三品鄭昭儀。
「妾身敬你一杯。」西栗舉杯。
陳鴛淑笑,「貴儀客氣。」一飲而盡。
西栗笑得亮麗,可惜了像朵沾了毒的花。
美麗而狠辣。
宮宴進行了一半,宮人來報。
章丞相與鄭昭儀到。
皇帝默不作聲一笑。
好戲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