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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探查

陳鴛淑真的很清閑,對比起京城緊張的氣氛,她真的閑得發慌。

何婉去山上道觀祈福,而陳家兩父子忙得不可開交,她除了按時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便處于無人看管的狀態。

而閑得發慌的她,自然想解決某些心病。

陳珂與白氏,上輩子陳珂是個昭儀,剛入宮時,只為美人,位居五品,對她頗為巴結,而陳鴛淑她看在陳珂是本家人,也是頗為照拂,想來這怪病,不,或許是毒,是那時染上的,只是這一世換了個軀殼,怎會還有呢?莫不是,那些人在自己身上又下了一回?思來想去,白氏與陳珂還是個禍害,還是除掉為好。

陳鴛淑打扮一番,稟報父親,帶著婢女小廝出了門,抵達的地方是丞相府,也便是她大伯父的府邸。

丞相府中只有她大伯母林氏與陳鴛淑的堂妹陳瀟在,林氏與何婉為表姐妹,陳鴛淑對她頗為熟悉,林氏待陳鴛淑也是頗為親近,而陳瀟年僅五歲,還是個小孩子。

至于陳鴛淑的伯父與堂哥們皆不在府中近來的京城頗不安穩。

丞相府

「鴛淑見過伯母。」陳鴛淑正正經經地向林氏行個禮。

林氏笑眯眯地道︰「起來,快快請起。」

以往陳鴛淑只七八日才來一次丞相府,而自陳康氏發瘋後,陳鴛淑為了觀察她,時常三天兩頭地往丞相府跑,林氏已然是見怪不怪了。

「鴛淑姐姐,安。」陳瀟在一旁女乃里女乃氣地喚人行禮。

「瀟兒,好久不見。」陳鴛淑笑眯眯地打招呼回禮。

未來的陳瀟是位列一品的誥命夫人,其夫是畢安,畢西從,畢將軍,而陳瀟很崇拜陳鴛淑的大哥陳居行,未來的陳瀟曾隨軍出征,喝退胡奴百里,乃一巾幗不讓須眉之人。

林氏讓陳鴛淑入座,陳鴛淑謝過入座,便場面話地問句,「祖母近日如何?」

林氏笑笑道,「尚可,近來清醒的日子越來越多了。」

陳鴛淑道,「那就好。」手伸入袖袋拿出兩玉佩,遞給林氏道,「這是我給瀟兒與小珂的賀禮。」很巧,陳瀟與陳珂的生辰在同一日,只是陳珂年長陳瀟三歲。

林氏示意下人接過,看了一眼,笑言,鴛淑有心了。

陳鴛淑給的玉佩是極好的,也是從家中庫房拿的,自然是好。

寒暄幾句,林氏留陳鴛淑用膳後,陳鴛淑應下,便帶著陳瀟繞到後院去看陳康氏了。

巧的是,她與白氏相遇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見過大小姐,見過小小姐。」陳鴛淑在陳家嫡出一脈居長,因此不管是在陳先德還是陳府,皆稱大小姐,小小姐便是指陳瀟,嫡出一脈屬她最幼。

「這位是?」陳鴛淑故作不熟識,低頭問陳瀟。

陳瀟還未答,白氏連忙搶答道,「回大小姐,奴家白氏。」陳瀟因答不上話,而扁扁嘴,一臉不悅。

陳鴛淑蹙眉,無大無小。

白氏不懂謙虛是自然的,陳先德有兩位妾室大厲規定,妾不過三,縱使是丞相也不例外。

而白氏,育三子一女,雖庶子官不得大于嫡子,但白氏生的孩子絕不遜色,若非林氏也非好欺負之人,怕是得被白氏壓一頭。

「放肆,嫡小姐未答,哪輪得到你這庶妾回答!」陳鴛淑厲聲喝道,十四歲的陳鴛淑已見當年的風采,已然是當年世家小姐榜首的模樣。

白氏听到她咬重「嫡小姐」與「庶妾」,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府里她與林氏平分秋色,但終歸妾還是妾,她低聲道,「是,是奴家失禮了。」

陳鴛淑冷哼一聲,連看也不看她一眼,便牽著陳瀟帶著婢女,繞開她走了。

「夫人。」看著白氏的臉色越發難看,不由地喚她一聲。

白氏瞥了她一眼,道,「沒事。」耐下心思,趾高氣昂地走了,方向是正廳。

她不曾想過,當年那個野丫頭居然能活到現在,真是諷刺,不過嘛,等等,再等一下,只要那個老不死的死了,就沒人知道了。

白氏的眼里浮現一絲陰狠。

終究是三月底,京城還是下起了零星小雨,風吹得有些刺骨,陳鴛淑探望突然昏迷不醒陳康氏後,逗留一下,便回到了林氏所住的院子。

屋外冷得刺骨,屋內卻暖如春日。

「鴛淑,祖母如何?」林氏只是隨口一問。

陳鴛淑答曰,「昏睡不醒。」

林氏點點頭,囑咐一旁的下人道,「明日請高御醫過來一趟。」

下人應是。

陳鴛淑無言,今日其實不大困難請人來,只是,終非親婆母,卻要做個臉面,她這位大伯母也不好受。

陳瀟用了午膳便犯困,林氏便打發她去午休,而她自己與陳鴛淑聊著天,想來是丞相府太悶,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可抱怨又不怕她說出去之人,林氏竟給她產生了一種不吐不快的錯覺。

她們聊來聊去,自然說到了白氏。

而林氏待此人深惡痛絕,自然是要罵上一罵,這一罵,便讓陳鴛淑抓住了關鍵點。

「您是說,這幾日是白,白夫人照顧祖母?」她猶豫幾息,還是將白氏稱之為夫人。

林氏亦是大家閨秀之人,自不會跟小輩計較一稱呼,當下點點頭,應道,「是的,」頓了一下,解釋道,「這近日,老爺早出晚歸的,我自然是忙,白氏是自己要求照顧老夫人的。」

陳鴛淑覺得奇,這白氏給陳老夫人下如此厲害之毒,應當是恨毒了她才對,怎會還要照顧她?這其中,莫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在她還想不明白時,有人入內了,「夫人,安,大小姐,安。」

是一丫鬟,陳鴛淑覺得她眼熟,細細瞅了一下,悟了,她是老夫人院里的人。

林氏開口道,「怎麼了?」

那丫鬟看了眼陳鴛淑,接著走到林氏耳旁耳語幾句,陳鴛淑她听不大清楚,見林氏臉色一變,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罷。」

看來這丫鬟是林氏的人。

那丫鬟應是便退下,而後,林氏笑眯眯地同她聊幾句,便下了逐客令,「鴛淑,伯母有些乏了,這樣,你看叫春兒帶你去西院客房歇息,好不?」

一口氣說下來,她哪有開口的機會,自然是應是,隨著春兒退下。

丞相府,西院客房

陳鴛淑在門外話別(打發)春兒,入內便見這房中極為干淨且不失待客之道。

而陳鴛淑她剛褪下外衣,便听到外間的窗欞被人敲三下,當下明了是誰,便整理一?*埃?嶸?讕洌?敖?礎!包br />

外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一人悄無聲息地入內,她得出去迎客了。

來人是南許,那窗欞三下乃是他們約好的信號。

是的,她找不到幫手,因此找上了南許,或許,從她拉魏軒朗下水後,他們便從始至終都在同一條船上而讓人驚恐的是,無法下船了。

或許一開始,便是這樣。

當然,南許來這,並非閑看陳鴛淑,他一開始便混在陳鴛淑帶來的小廝里頭丞相府把守過于嚴格,混不進來。

好在進來後,府內把守較為寬松,南許直入白氏房中探尋秘密,而有趣的事,還真讓他找到了一怪異的白色小瓷瓶與一本詭異的計事本。

「陳姑娘,這是在白氏房中尋得的,」南許對陳鴛淑也是如對魏軒朗般,畢恭畢敬,「她藏在暗格處。」他補充道。

陳鴛淑打開白色瓷瓶的瓶塞一聞一看,嗯,毫無味道,但其中液體呈青色,又翻開記事本隨意翻看,忍不住笑了,「南…」她想到了一個合適的稱呼,「南大人,你家公子怕是得好好賞賜你。」感慨一句,此人辦事太有效率了。

南許听不懂話外之音,可他還是盡責地不開口,不疑慮。

這薄薄十幾頁的本子,而里面寫的卻是制毒,倒不是陳鴛淑看懂了這毒如何制造,而是這本子上赫晃晃地寫著「苗毒」二字。

現在是未時,白氏還在陳康氏那侍疾,「這瓷瓶留在我這,還有,找一差不多的瓷瓶與這本子一同還回去。」陳鴛淑翻閱完畢,合上這本子,對著南許道。

南許接過本子,應是,其實不用陳鴛淑細細囑咐,他也知道如何做。

南許出了門,腳尖輕點地,便出去了。

陳鴛淑摩挲著小瓷瓶,她記憶力向來超群,剛翻看那書時,堪堪記下幾段重點。

斟酌咀嚼幾番,好在房里有筆墨,便磨墨提筆寫下。

「毒分三,是為…」陳鴛淑邊憶邊寫,時間倉促,她沒記全,但也記了重點,這便夠了。

寫畢停筆,南許便歸來。

「南大人,你們那有懂醫藥的麼?」陳鴛淑問。

南許猶豫一下,憶起公子臨行前曾囑咐,他們要盡力幫助陳小姐,答曰,「有。」

看了他一眼,陳鴛淑便將那幾張紙與那瓷瓶遞給他,「勞煩南大人將此二物拿過,你們那懂醫術之人。」

南許接過應是,看也沒看,便將紙折了三折,塞在懷中,瓷瓶也安穩放入,表情嚴肅,她簡直在懷疑,若是允許而言,他怕是會說,幸不辱命。

武府,後院

這里有塊小小的地,住著一位嫡仙般之人。

走起路來,不緊不慢,看起來卻似信步游庭般,但惜,一坐下來便是沒個正形,待他人也嬉皮笑臉,有些可惜了這張臉。

他是一位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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